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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无边光景一时新1 ...

  •   邵秋白失笑:“原来官家是这个意思。妾还以为是官家要考验妾的眼光呢。”今上不觉更感她赤子之心,对她愈发疼爱了。入了五月,邵秋白晚上吹了风着了风寒,今上依旧来照看她,有时还亲自喂她汤药。有一日邵秋白迷迷糊糊的要水喝,今上搀起她,手抚上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遂递水递给她喝,秋白挡开茶盏,温热的水撒在今上手上一些,秋白不觉,反而搂上他的腰:“妾不要喝药…”

      今上拍她的背哄说:“不喝药病怎么会好?不许任性,这样,你若是嫌药苦,我让她们奉最甜的果子蜜饯来,好不好?”邵秋白嘤咛一声:“官家…”今上双臂紧抱着她,只见邵秋白轻轻的笑:“妾喜欢官家,很喜欢很喜欢…”今上闻言有喜色,搂着她躺回去,却被她拽住袖子:“官家…官家要去哪?是不是春景阁…”

      他难得看她小气一回,笑说:“是又如何?”邵秋白双手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起身抱住他,“不去春景阁,要去观月阁。”他再次搂着她躺下,起身走到她身边去陪着她:“好,听你的,去观月阁。”她咯咯的笑,像孩子一样娇气依赖的抱住了他的胳膊:“官家真好。”

      那日邵秋白实则烧的糊涂,然而此事后,今上待她又有些变化,以观月阁的香缘说,可以算是体贴入微了。后邵秋白身子刚有些转好,却听外面一个宫娥急急来说:“邵娘子,清宁阁…吴娘子向官家告发嫔御服避子汤一事,提及了您。”

      邵秋白闻言急着穿衣裳,香缘和弄玉劝她说:“娘子您刚好些,这时候出去吹风对身子不好啊。”弄玉续说:“这几日暑热很重,医官说娘子不能出门,娘子,奴去替您向官家解释好不好?”

      清宁阁,殿中的五位娘子屏气凝神的静坐,两位跪在今上面前,还是吴娘子先开口说:“这尚药局的周内人同周娘子沾亲带故,却不知劝谏娘子,反而做下这等事,实在是罪大。”

      陶娘子似有惋惜:“她们二人倒罢了,邵娘子深受君恩,怎么还犯这样的糊涂?”此刻她二人齐声说:“官家,邵娘子不曾服过避子汤药。”

      后夏娘子说:“官家,此事是我糊涂,我自小产后身子不好,一月能侍奉官家的日子也少,更何况妾深知自己无貌无德,并不如吴、陶两位娘子更受官家喜欢。妾小产后只想求个康健的孩子,可医正说妾小产后受损太大,怕是一时有孕,孩子恐是个胎里带弱病的,是以妾才一时糊涂,做了这样的事。”今上看她,隐有不忍:“那为何不上禀?”

      夏娘子闻言掉了眼泪:“官家,妾是怕这话禀上去,您就再不理妾了。毕竟官家那么想要一个皇子,又怎么肯再去幸一个有可能生养不了的嫔御…”今上叹息:“在你心里,朕便是那样无情义的人。”

      夏娘子叩首后说:“官家,妾能体谅您。妾一向同周娘子交好,万事相互扶持,才会挑唆周娘子做下这般糊涂事,我同她还曾去观月阁寻过邵娘子,只是邵娘子心志坚定,不为我二人所动,还劝告我们,让我们不要犯糊涂惹官家伤心。那时妾以为邵娘子真是个赤子心肠的人,如今,当真还是邵娘子心思最清明啊。”

      吴娘子闻言当即打断!“你们三人那么亲厚,谁知道你所言是真的还是假的。”夏娘子闻言回说:“官家,妾用药只是微量,又是遣周内人去做,一切都有迹可寻。妾犯糊涂,官家只管责罚妾,但请官家不要牵连他人。”

      吴娘子还欲出言,今上却先说:“朕念你失子后伤心过度,罚你禁足三个月思过,周娘子禁足两个月,罚俸半年。周内人罚俸两年,回内侍省做末等宫娥。”说罢他起身,望向吴娘子:“吴娘子是如何得知此事?”她闻言稍有怔忡:“是司药来禀报的。”今上颔首:“这两个月,吴娘子笼络上下人心,如今看当真是六局归心。”

      吴娘子闻言跪了下去:“官家…妾…”今上径直走了出去,身边的蔺棋问:“官家要去哪儿?”今上神色温和了下来,“太医说秋白的病好些了,朕去看看秋白。”

      他至观月阁时,秋白刚理好襦裙发髻预备去清宁阁,见他却惊住了,“官家?”后拜下去:“拜见官家。”今上下辇后亲自搀起她,擦去她额间的汗珠:“太医说你身子才好,这又是要去哪儿折腾?”秋白觑他,见他神色如常温和,才试探性的说:“妾是想去…清宁阁。”今上挽她手扶她往阁里走:“你有事跟吴娘子说?”秋白见状实在忍不住了,进了阁便跪说:“官家,妾有错。”

      今上见状不再扶她,只是平和的看着她说:“怎么,你亦喝了汤药吗?”秋白摇头:“妾虽不曾喝过,可妾没能及时制止两位娘子,妾起初是以为她们只是说笑而已,却不想后来真的…”今上再次搀扶她:“这不能怪你。你能守住本心,不为所动,已经很好了。”后他揽着秋白坐到软榻上:“秋白,朕很希望能与你有孩子。”秋白靠上他的肩:“官家再等等。”

      今上抚她的头发:“不急,你先把病养好。”秋白却笑说:“官家知道妾为何不想喝药吗?”今上拍拍她的背:“你呀,总闹孩子脾气。”秋白望着他,眼眸中含着温情,软糯糯的喊了一声“官家”,今上摩挲她的背,说:“怎么了?”秋白满心欢喜:“妾有可能…有了…”

      今上忽地抓住她的双臂:“你说什么?”秋白双手环上他的颈:“太医说…月份还浅,可能是误诊。本想等足了三月再禀给官家的,可今儿听您说了这样的话,妾一时没能忍住…”今上闻言笑说:“朕盼着是真欢喜一场。”

      入了六月,女科的几个太医轮番的给邵秋白把过脉后,都说是喜脉,后茹芳阁的高娘子亦说有了近四个月的身子,便连前朝的朝臣们都恭贺今上说“皇嗣有望”。夏娘子与周娘子两个均在禁足,唯有郑相知白日常来探望邵秋白,一坐就是很久,时而有几次还撞上今上来探望邵秋白。有一日香缘与邵秋白说:“娘子,明日能不能不请郑司衣来?”邵秋白有些纳闷,反问:“怎么了?”

      香缘苦恼:“奴总觉得,郑司衣她想…总归是对官家有谋图。”邵秋白摇头:“我和她认识五年,她不是这样的人。”香缘说:“若她不是,那年司衣就该是您。”邵秋白望她,后说:“香缘,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讲旁人的是非了?”此刻弄玉进来,正好听见,说:“娘子莫怪,只是娘子有孕,观月阁的宫娥难免警惕些,香缘一心为娘子,并无它意,只是不想让旁人趁虚而入而已。既然娘子心中坦荡,又信郑司衣,那自然是好,我们亦无需再为娘子担忧挂虑。”说着扯香缘出去:“娘子早些歇息,我们先告退了。”

      出了阁后,香缘问她:“弄玉,你真的觉着郑司衣无所谋图吗?”弄玉颔首:“她心思重的很。可娘子信她,你若一味在娘子面前讲她的不是,反倒让娘子疑你。我只是怕她…”香缘说:“你怕她什么?”弄玉摇头:“算了,她大抵是有做嫔御的心思,但我看官家对她无意,她所求大约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香缘哂笑:“凭她的模样和德行,能同娘子比吗?她自不量力攀附权贵,最后只会自取其辱。”时值十月。邵秋白已有快七个月的身孕,这些日子与一个尚药局的宫娥缃彩说话投缘,时时听她讲一些孕中事。

      观月阁的人也更喜欢缃彩,因她为人厚道实诚,又从没什么架子,是日秋白正和缃彩聊的高兴,却听外头说“官家来了。”缃彩匆忙随着宫娥们一块退了出去,香缘笑说:“这才是一心向着您的人呢。”邵秋白由她搀扶起来,还未屈膝便被今上扶住了:“你当心些,现在月份大了,可不能再拜来拜去了。”

      邵秋白见他满怀喜色,笑说:“官家是从茹芳阁来,高娘子可还安好?”今上点头:“她尚好,只是睡的不好,神色有些倦怠憔悴。”说着挽秋白手:“朕听太医说月份大了总是睡不好,但朕陪着你那些时候见你歇的尚好,可是日日如此吗?”秋白有一丝躲闪:“是…是尚好。”今上见她如此神情,便知道真假了,坐到她身边在她额上一点:“你现在也学会欺君了。”

      邵秋白欲起身请罪,却被他拦下,“朕知道,你向来是懂事的。前阵子想吃酸梅不料都被茹芳阁的宫娥拿走了,竟一连忍着十几日也不肯说。不过此事着实是茹芳阁的不对,前几日蔺棋已去罚过了。”

      邵秋白闻言欲起身,又被他按住:“瞧你,朕说几句话你便要谢罪,罚是朕的旨意,教导是蔺棋亲自去的,与你没有干系。”邵秋白垂首说:“都是妾不好,无端贪什么口舌之欲呢。”

      今上被她逗笑了:“照你这么说,高娘子更该罚。”邵秋白听他这样说,只好拉着他的袖子说:“好啦,妾明白官家愿意护着妾,只是妾不愿官家因妾为难。若妾退让几分能为官家免去麻烦,那妾亦是极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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