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话【HE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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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HE线】
【贰拾扒】
她知道，湫心中已经有了定夺，她多说，也是无益的。
他听不进去的。
湫坐在麻将桌前，说道：“运气真好，我赢了。”
闻言，她松了一口气。
却听得灵婆大笑道：“哪有什么运气，好运怀运都是你的命运。”
她一愣，却见灵婆抬头看向她。
“你呢，小姑娘？”
她张了张嘴，还未说话，湫便替她做了回答。
“来交换的人是我不是她。”
“我问的不是你，”灵婆看了湫一眼，看向芷，“你呢，不想知道自己的命运？”
“好运坏运不都是自己的命么？”她看着一旁一个灵婆瞬间消失变化成猫，顶替了上去。
她整理好麻将，低头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明堂来。
灵婆侧过身看了一眼，哈哈大笑着抚过桌面，见东西都消失了，才对着湫说道：“方法就在你手里。”
只见灵婆在湫的耳边小声说着些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湫手里的东西，咬了咬唇，抬头见灵婆正看着她。
她有些迟疑，提问：“您可否告知刚才您在牌里看到了什么？”
灵婆没有回答。
“小姑娘，你可知道，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定定的看着灵婆，良久，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灵婆将他们送到了门口，却道：“你们这些小家伙，对待生命就像是一块路边的石头。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才费尽心思想着怎么样多活一天”。
她测过头看着湫，看了很久，默默拽紧自己手上的东西，那是灵婆送他们出来时偷偷塞入她的手中的。
坐在返回的船上，她静静的看着船外的风景，忽然开口道：“湫，我帮你。”
湫坐在船头，回头看向坐在船舱里的芷。
只要你想要做的事，我都会帮你，直至死亡的来临。
【贰拾玖】
她坐在房间里，看着手里的东西，思考着。
秋兰看着她，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看着鲲一天天变大，也看见椿与鲲一同玩耍，也看见湫望着他们失落的眼神。她低下头，低低的笑出声来。
她用力的擦着眼角，其实那里本来就没有眼泪。
她摊开手掌，看向掌心中的东西，仿佛做了什么决定。
【叁拾】
最近湫的神色愈发不对劲。
每次出门前秋兰的神色也充满了担忧。
这些不安的情绪盘旋在她心中，与日俱增。
看着女儿终于睡去的脸，秋兰松了一口气。
最近几天，不仅天色奇怪，而且他们这几个小辈也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秋兰替女儿掖好被子，刚打算离开，却见一样东西掉了下来。
“这孩子，怎么还放些东西在床上……”她失笑着弯腰，却在看见掉下的东西时，笑容僵在了脸上，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这是！芷怎么会有这个！”
秋兰紧紧握住心中的东西，心脏跳动加快。她的样子在黑暗中有些模糊，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将掉落的东西重新放好。
她打开了抽屉，里面放着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
【叁拾壹】
芷走上一层一层的楼梯，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听着海水呼啸的声音，她顿了顿，继续往上走。
她不知道，从此刻起，她的命运真正扭转。
【叁拾贰】
没有摇晃那个东西，一艘小船早已停靠在旁。
芷见状，抬手看向自己的后掌心。
她看不懂手相，也不知道自己的手相代表了什么。
她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一去，就离死去不远了。
但她不知道。
她的母亲，早已替她做好了这些。
见到早已等候在门外的灵婆，芷问：“您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
灵婆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是啊。”
“既然您能料到我来，想必也知道我要交换什么了。”她呼出一口气，“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东西不属于这里，是人间的东西吧。”灵婆的目光落在她身侧的玉佩上，“他会活着的。”
芷一愣，不明所以。
“这是怎么回事？”
“你遇见一个人，犯了一个错，你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力回天，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灵婆只是说了这句话，不肯再说些其他。
“固然犯下的过错已经造成伤害，但也并不是全然无法弥补的啊。”芷离开前回头看了灵婆一眼，“在伤害扩大前，尽量阻止，尽量弥补，这是我们所能做的。倘若犯了错，那就承担，尽力去补偿。我们不是神，不可能从不犯错。”
立刻赶回去的芷一惊，正好看见湫打开海天之门。
她抬头努力的看着湫。
看到少年熟悉的样子，她低低的嘲笑出声。
水柱从天而降，芷的手被秋兰紧紧握住。她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挽起唇角。
“芷，要好好的活着呀。”
那时，她还单纯的以为，这是母亲一贯期许的话语，没有别的涵义。
却不想，那竟是她留自己最后的遗言和期望。
【叁拾叁】
来不及闪躲的芷被冲入水中，她与母亲紧握的手也被冲开。
“妈！”
秋兰被湍急的水流冲走，她只来得及将芷推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却很快的被水冲走。
看着再一次回来的白鹤，芷抬头带着期许看向它，却始终不见母亲的身影。
“松子哥，还是没有找到我妈吗？”
赤松子有些不忍，还是摇了摇头。
她咬紧嘴唇，狠狠的捶地。
【叁拾肆】
注意到远处怒放的海棠树，芷捂住嘴。
椿……
海水片刻便将她们辛苦造出的桥冲毁。因为椿的牺牲而盛开的海棠树伸张出许多枝条，将所有被海水席卷消失的人带回。
看着四周因为亲人回来而欢呼的人群。
她四处寻找，却没有看见母亲的踪影。
人群的欢呼声在她耳畔消失，她一愣，看着面前很多人张张合合的嘴，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叁拾伍】
看着前来报好消息的灵婆，芷上前，盯着她问：“我妈呢？”
灵婆没有回答。
芷又问道：“需要什么样的代价，我才能找到我妈。”
“你找不到她的。”灵婆如此说道，“你的母亲，拿她自己的命换回了你的命。”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她不敢相信，后退了几步。
“小姑娘，你可知道，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灵婆看着她，“你的母亲知道你要做什么，她代替你和我做了交换。”
“……”
【叁拾陆】
湫回来了。
但是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低下头，嘲讽一样的一笑。有什么可说的呢？她不是也是一样，变了。
看向那坛从鹿神那里买来的孟婆汤，她伸手打开了盖子。
“——这是孟婆汤，能让人忘掉所有的痛苦和美好。”
【叁拾柒】
痛苦，自责，难过，埋怨，一天一天累加聚集。
压在她的心里。
她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湫，心中难得的一片平静。
“我曾经，很喜欢你，湫。”
她淡淡的开口，缓缓的说着。
“但是，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椿。那个人不会是我，怎么样也不会是。所以我放弃了。”
“从今往后，不要再见面了，湫。”
湫没有回答。
她起身，抱起一旁的酒坛，离开。
【叁拾捌】
很多人都察觉到，芷变得很奇怪。
胤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角，问道：“芷姐姐，你现在是在难过么？”
芷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摇摇头。
“我已经没有难过这种情绪了。”
她像是忘记了很多很多事，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想想起来。
看向桌上已经见底的孟婆汤，她勉强的勾起了唇角。
鼠婆消失了很久，芷独自搬到那个黑漆漆的山洞里。像是惩罚自己一样，从未出过山洞。
她偶尔看见那个红衣的少年前来，却从不进来。只是在外面静静的站着，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她看向他，微微颔首，心中无半分波澜，面上也是淡淡的。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度过，容颜一点点衰老。至死，她都不曾回去。
【叁拾玖】
窗外似乎有人在用力的拍打着窗。
芷被这个声音吵醒了。
她打开窗，看见了湫。
没有多说什么，她伸手一推，将从鹿神那里拿来的孟婆汤推下桌面。
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湫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芷微微一笑，说：“我做了一个梦。但我想，妈妈是不愿意看我喝下它变成那样的。”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妈妈，我会好好的活着。
犯过错，就去补偿。
【肆拾】
“湫，我喜欢你。”
“我知道，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肆拾壹】
很多很多年后，她依然会想起过去的那些时光。
但是，至少，她和他一直在一起。
这样就很好了，她不敢奢求更多。
那些年少的过往，都已过去。
我愿与君共度年年月，直到死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话【HE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