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姑》d*********芊

23、雪里嬉戏

　　赤留站在高处，透过窗户看向两个小姑娘追逐嬉闹之景，冷漠惯了的心在这种安定和乐里柔软了下来。
　　怪不得他的大伯愿意放弃单于之位一辈子追逐自然的脚步，自然的恩赐，大度而又吝啬，美丽而又稀有；筑一个小屋于明珠湖畔，得一妻一子，谁敢说他不幸福？
　　他嘴角微扬，看到那个奋笔疾书的典索，不禁开口提醒：“外面降雪了。”
　　听到这句话，典索的毛笔蓦然愣住，眼里多了一抹晦涩，随之消退，他抬眼看向窗外，眸里多了一抹轻松。
　　终于下雪了，有些事情该结束了，有些事情也才能开始。
　　“我把最近准备出售的奴隶的名单都列出来了，王看看。”典索将一卷竹简递过去，神情严肃，“有一批来自月氏国的奴隶。”
　　赤留一个眼神也不愿意施舍，直接将它扔向一边，“孤需要能够忠心的奴隶。”所谓忠心，中原和月氏的这种异世奴隶都不合格。
　　典索见他否定，径自将竹简扔到了火里，“我去搜集。”搜集倒不难，可要怎么名正言顺掩人耳目地买进来倒是个难事。
　　典索抬眼窥了赤留一眼，见他神色自若，毫不慌乱，心里揣度着他应该有了主意，也便放松下来。
　　“耶千就要走了，去陪陪她？”赤留最终还是引出了这个话题。
　　典索皱眉，继续翻阅起竹简，不言不语。
　　“她走了我家小首丘也就成了孤的笼中之物了。”留个聪明的妹妹在这里真是不好办事。
　　“昨晚这么大动静，原来就因为这件事。”典索真的是觉得心里这个天神般的男人越来越幼稚了，莫非是和小首丘呆久了，多了一份童心？
　　“有什么用。”他仰首倒在椅上，默默叹了一口气。
　　原本准备用老鼠逼她服软，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明娘和耶千，看样子这三个人是铁了心要同仇敌忾。
　　二人谈话间，房门被扣响。
　　“哥哥！你在不在！我是耶千！”
　　赤留瞅了典索一眼，心里发笑，典索总是这样，关键时候还得靠女人主动，罢了罢了，他和耶千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赤留给他们充足的空间，推开门径自走了出去。
　　走下楼时，小首丘正坐在门边玩着碎雪，玩得不亦乐乎。
　　赤留见她小手都被冻红了，急忙拿起她的手放在怀里，用体温给她取暖。
　　“唔……”手心忽然的温暖让小首丘惬意地惊呼出声，她乖顺地坐在他身上，故意将小手伸入了他的胸膛，攫取着他的温暖，看到他脸上那一抹转瞬即逝的阴鸷，她淡笑出声。
　　“咯咯咯……”被冻红了的脸颊甜甜的一笑，让人看了心里一软。
　　赤留将她抱入温暖的房里，给她脱下沾上了雪花的外衣，这衣服，等雪融化后就会把人冻到了骨头里，穿了稳着凉。
　　“下次玩雪之前得通知孤一声。”才这么一点雪，她就玩成了这幅模样。
　　小首丘自动将他的话当作了耳边风，哼着今日耶千嘴里的小曲儿，心情大好。
　　赤留脱下她湿答答的靴子，白嫩的小脚丫子露了出来，冰冷无比，冻得跟冰块一样的了，她也不觉得冷，赤留脸一阴，将她抱在了炉火旁烤火，不忘记拍拍她的小屁股，算是惩罚。
　　“中原来的乡巴佬，没见过雪呀！”
　　“是没见过呀！你怎么知道。”
　　“……”
　　赤留吩咐仆人拿来热水给她泡脚泡手，冰凉的手脚伸入温热的水中，小首丘顿时诧异地大叫，立即就将脚伸了出来，赤留强制性地将小脚丫子摁了进去，麻木感渐渐消失，可这种胀痛感却更加难受了，隐隐地小首丘还觉得有些痒。
　　“看你以后敢不敢玩这么疯。”赤留出言威胁，给她清理起手来。
　　还好小手上细微的小伤口都结痂好的差不多了，要不然这么被她折腾下来，指不定又会变成什么样。
　　小手泡在热水里，相同的感觉袭来，小首丘眉头一皱，感到结痂的伤口处痒痒的，于是躁动不安的手指开始抠了起来，赤留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准她去挠，小首丘撅着嘴，就觉得难受。
　　“现在下了雪，以后可就真的得小心一点，着凉了可就是负担不起的事情。”赤留瞅了一眼她的小身板，的确是胖了不少，可在他眼里还是瘦不拉叽。
　　“知道了……”她回答的不情不愿，一双眼睛被窗外那加重了的鹅毛大雪所吸引，方才见的是小雪渣子，如今瞧见这么大块的雪，对小首丘来说又是一种特殊的体验。
　　赤留见她双眼放光的模样，强行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搬去耶千那儿了？”
　　小首丘听他提起这件事，也不敢含糊，弱弱地点头。
　　赤留眉毛一挑，依旧是笑着，皮笑肉不笑，“等她走了你就搬回来。”
　　“不要。”她拒绝的干脆。
　　“听着，你的房间是孤精心装扮过的，如果你不回去你也不要想着带走房里的东西了。”
　　小首丘立即反驳：“嗯～里面有老鼠！”
　　“老鼠已经被抓了，不怕了。”
　　她依旧摇头，还有些失落，“我不想去，不想去……我害怕……”
　　“你不是说要独立吗？”赤留总算是引入了正题，“独立的话为什么要和耶千一起住？嗯？”
　　小首丘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我……只是想多陪陪耶千。”
　　“搬回来住，没得选择。”赤留给她下了死命令。
　　小首丘恼怒地将手从水里拿出，洒了赤留一脸水。
　　赤留嘴角上扬，将她钳制在怀。
　　“别闹，先把鞋穿上，今天不准玩雪了。”他这么几天放纵她，她还真以为自己不管她了，开始为所欲为。
　　小首丘动了动脚趾头，算事是活络筋骨，立即穿上靴子跑了出去，大雪的严寒让她在门口缩了缩，天又冷了几分，她今日穿的这么厚也难以御寒了。
　　“很冷？”赤留从身后跟着走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意，他眉头一皱，将小人人抱回房里，“冷就坐着，等人送衣服过来。”
　　“可是耶千公主已经在外面等我了。”小首丘指着那个在窗外玩雪的耶千，也很是急不可耐。
　　“耶千的身体和你能一样吗？”他伸手摸了摸她衣服的厚度，最后脱下自己的貂绒大衣给她捆上。
　　小首丘看到他衣服单薄，不由自主地问出口：“那你呢？”
　　赤留顿了一下，不以为然地回答：“没事，孤身体好。”
　　小首丘见他肌肉一块块，闷哼一声，就心安理得地罩起了大衣。赤留身形巨大，小首丘可以将他的大衣当裙子穿，只隐隐露出一双红靴子。
　　这样子下来，她迈着小短腿走路，愈发像一个小企鹅了。
　　赤留盯着她哒哒哒的背影，笑出了声，这个丫头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公主！”小首丘跳进大雪里，两个小姑娘立即手拉起手。
　　耶千似乎和典索相处的非常愉快，脸上都添了几抹可疑的红晕，“小首丘！你快看！这里都是雪！”
　　在鹅毛大雪的攻势下，荒凉的寮妆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琼枝玉叶，粉妆玉砌，皓然一色；再回过眼，近处充满着说异域风情的宫殿也笼罩在雪的纯白之下，屋顶上还挂满了冰凌，小首丘完全移不开眼睛。
　　“真漂亮。”小首丘都快认不出这里是记忆里的寮妆了。
　　耶千推了她一把，很是骄傲的说：“这里算是什么漂亮呀！小首丘下次你去统万城！本公主带你去看什么叫做漂亮！”
　　统万城，匈奴的都城，王权的聚集之地，那里有精美的宫殿，热闹的集市，热情的歌舞以及美不胜收的自然美景，哪里像寮妆，大多都是荒凉。
　　小首丘听她这么一描述，眼里多了一分向往，她刚准备开口，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直接给他泼了一瓢冷水，“统万城的确是挺好玩，不过你暂时别想着离开寮妆。”
　　小首丘：“……”
　　此时的赤留已经重新罩上了仆人拿过来的大衣，依旧是神采奕奕，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小首丘身后，她撇了撇嘴，拉着耶千去了一旁。
　　“真讨厌，讨厌极了……”
　　“你说赤留是不是吃牛吃多了，怎么这么个牛脾气……”
　　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数落起赤留，这些天相处下来，小首丘的匈奴话有所进步，耶千的中原话亦是，然而还是需要第三方的翻译，比如说典索。
　　夹在她们中间的典索听着她们的谈话，忍俊不禁，偷着乐，敢这么说王的怕也只有这两个小姑娘了。
　　赤留瞅着那两个坐在雪中说话的小姑娘，拿起一个雪团扔过去，一股脑打在典索憋笑的脸上，周围二女也被雪花溅了一身。
　　“唔……”小首丘抹了抹脸上的雪花。
　　可急性子耶千已经抡起一个雪团掷了过去，“享受雪的恩赐吧！”
　　雪仗一触即发，二人开始交火，典索碍于身份，只躲不扔，耶千不是赤留的对手，被扔得满脸雪，小首丘安然地躲在一旁，偷着笑。
　　忽然间耶千使了一个眼色，典索会意，二人直接跑向小首丘，随着一声惊呼，小首丘被抛在了雪地里，耶千不忘朝她身上洒雪将她给埋了。
　　“哈哈哈哈……”二人得逞，大笑不止。
　　赤留大步流星走过来，将这只小企鹅捞了出来，“唔……”她难受地闷哼一声，赤留暗地里叹了一口气。
　　这还真是根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