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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被撞的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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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淼出去,时机难得。
周萄伸出另一只胳膊,压住被祁容暄抓着的左手,两手合力,把手从他的桎梏中解脱。
来不及思考,周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跑,快点离开让人窒息的地方!
跑到娱乐室门前,祁容暄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萄!你的答案呢?!”
周萄愣了下,回过头看了一眼影音区的方向。
祁容暄没追来,仍旧在昏暗的角落,不知他是否看向周萄这边。
他喜欢自己吗?
之前的种种像电影画面一样在周萄脑海中浮现,他多次问她,如果是她是否介意;他帮她洗清偷玫瑰花的冤屈;他关心她差点被碾压到的手;天气恶劣他让柳俊林送她;他在黑暗中抓住她的手;他……
周萄越来越觉得祁容暄喜欢她了。
又能怎样,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应该像对柳俊林那样,态度坚决地拒绝。
祁容暄没说过喜欢,怎么拒绝。
周萄苦笑一声,没回答被问过几次的问题。
跨步走出娱乐室。
——
晚饭后,傅淼欢喜地出门和朋友见面。
见傅淼不仅气色好,整个人都开朗活跃。
白会芝鄙视道说:“祁容暄跟他爸妈说会考虑和傅淼的事。你看她,高兴到现在。”
会考虑和傅淼的事?
周萄不知道此事。
心里某个角落像吃了没熟的橘子,嘴唇涩涩的,无法将怪异的感受迅速除去。
周萄想起白天娱乐室的事。
被他紧握的手,他充满期待的眼神。
周萄任由思绪乱飞,祁容暄到休息室找人。
扫视一眼,没看到要找的人,问道:“何慕诚呢?”
在场的白会芝答:“他和孙叔出去了,要不要打电话?”
祁容暄摆手说:“不用,不是重要的事。我来找他下棋,你们谁有时间?”
他清楚,休息室只有周萄会,白会芝会把她推出来。
葛翠菊在绣十字绣,头也没抬地回答:“我不会玩。”
白会芝把周萄推出去,谄媚道:“小周会啊,你们还一起下过呢。”
周萄不知该用何种心情面对他,推辞道:“我下班了,我和你玩的话,你不会尽兴。”
白会芝恶狠狠地在她耳边说:“别惹事啊,你又想收拾乱糟糟的房间了?他不高兴受苦受难的是我们!”
祁容暄抬起下巴望向不情愿的周萄,用一种疏离的语气说:“周萄是吧?确实和你下过。”
这句话在别人听来再平常不过,对周萄而言,异常刺耳。
白会芝把周萄推了推,笑容满面地对祁容暄说:“走吧,小周马上去下棋。”
周萄僵硬地站在原地,没上前。
祁容暄垂眸,佯装潇洒地说:“不用勉强,不想下棋可以不下。我等何慕诚回来就行。”
周萄几次推脱不愿下棋,白会芝上手拧了拧她后腰上的肉,在后面威胁道:“你是不是有毛病?赶紧去,别磨蹭!”
迫于白会芝的威吓,周萄不露喜怒的上前:“祁先生,我马上上楼。”
祁容暄清楚她不愿意,还是说:“好。”
——
偌大的娱乐室,只开了棋盘上方的一个小吊灯,窗户紧闭,窗帘严实地合上。
周萄紧张,害怕。
坐在对面的祁容暄淡定,仿佛白天在这间娱乐室里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棋盘摆好,他拿起一颗黑子,轻描淡写地说:“这次我先。”
看他专心致志,周萄想到他答应和傅淼相处的事,看来他没把不断重复的问题当一回事。
是她太在意了。
周萄抓出几颗棋子放在手里,拿起一颗落了下去。
本以为是一场普通的五子棋,哪知祁容暄冷不丁地说:“你还没回答傅淼的问题。”
周萄身体紧绷,目光落在棋盘上,不敢动手放子了。
一时间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过了会儿,她终于将棋子落下。
几次对手之,祁容暄挑眉冷笑道:“周萄,你这么容易就输了,你犯了显而易见的错误。”
周萄紧张,她没注意到他有连续的三颗棋了。
周萄把剩下的棋子放回去,觉得轻松了。
她起身说:“我输了。”
祁容暄看着她:“你要下班了?”
周萄“嗯”了一声。
祁容暄挡住她的去路,毫不避讳地注视着周萄闪躲的样子。
终于,他鼓足勇气:“周萄,给我一个答案。”
明明答应和傅淼相处呢,干嘛还问她答案,答案重要吗!
周萄看向别处,明知故问:“什么答案?”
祁容暄失望也失落了,他双手揉了揉残缺的大腿,又捏成拳头用力地捶上去。
周萄吓坏了。
他狠狠地说:“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接近我的人不是为财就是嫌弃我的腿!”
周萄想到傅淼:“不是,相处中性格本来就需要磨合,你和傅小姐会相处得很好。”
祁容暄质问:“高瑶瑶呢?!我知道她缺钱才找我!别以为就你一个人知道!”
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这段时间的。
周萄怕他多想,赶紧说:“高瑶瑶不代表所有人!你只是接触的人少而已,你不要乱想,不要看不起自己!”
祁容暄笑了,揉了揉太阳穴:“你不需要再说冠冕堂皇的话,像高瑶瑶说的,旁观者怎么说都无所谓。可是你不是旁观者,你到底明不明白!”
周萄故意岔开话题:“你是怎么知道高瑶瑶……”
他注视着她,低吼道:“不要转移话题!”
周萄不是旁观者,是当局人了。
她没说话,沉默不语。
明明可以回答她介意,从此陌路。
就是说不出口,内心深处,不介意。
祁容暄不再发问,慢慢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等不到答案的祁容暄失去耐心,他让路低声说:“走吧,回去吧。”
周萄慌乱逃跑。
她太心急跑得太快,在只有里一盏吊灯的视线中,腿重重地撞在石凳上。
她摔倒,痛得坐在地上。
听到尖叫的祁容暄慌了,朝她逃离的方向叫道:““周萄!周萄!”
他开了灯,娱乐室里亮如白天。
祁容暄看到缩成小小一团的周萄,她把头埋在□□紧紧蜷缩着。
他心疼,温柔地问:“撞到哪里?我看看。”
周萄咬着牙:“我没事,缓缓就好了。”
祁容暄伸手去碰周萄的头,顺着她柔顺的长发,疼惜道:“真是个笨蛋,怎么总让自己受伤!”
周萄却侧了侧身,不愿和他有接触。
见她疏离,祁容暄缓了缓态度,声音柔和许多,轻声说:“是腿吗?你把裤子卷起来我看看。”
周萄疼得紧闭双眼,被撞的疼痛不过一瞬间。
被他看到恐怖的小腿,她打死都不愿意!
见她迟迟没反应,他急了:“周萄,不要说你没事,你让我看看你伤到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
周萄慢慢抬起头,没敢看他,低声说:“没事,我走了。”
祁容暄傻笑一声。
周萄撑着腿起身,踉跄着差点摔倒,幸好他拉住她的手,才没再次跌倒。
又一次被他的手抓着,周萄像浑身触电一般。
她明白这种感受代表的含义,却不敢跨出去一步。
祁容带着命令的口吻叫道:“周萄!”
如今的处境,如果不答应恐怕会被他强行卷起裤管查看。
周萄不得不坐在撞她的石凳上,和他面对面。
他还没有松手,抓得紧紧的。
见她不再逃避,他看上去高兴多了。
他将目光落在她穿着长裤的腿上,难得温和地说:“把裤腿挽起来,我听见撞到凳子的声音那么响,吓坏了!”
他毫不掩饰的关心令周萄不知如何是好。
想到小腿丑陋的烫伤,周萄没勇气让他看到。
知道即将说出的话会让他生气,她还是说:“我没事,我下班要回去了。”
祁容暄依旧不松手,双眸死死盯着她,又气又恼。
周萄挣不开,的确确不愿让他看到她身体最难看的一部分,像他不愿把残肢给别人看一样吧,她也有不愿被人知道的秘密。
她熟知祁容暄的性格,想了想:“你把手松了,我把裤腿卷起来。”
见她不再执着,祁容暄听话地松手用期盼的目光注视着。
哪知周萄并未卷裤腿,起身瘸着腿往门边跑去。
祁容暄气得脸色铁青,大叫:“周萄!不许走!周萄!你站住!”
周萄将他的怒吼抛诸脑后,冲了出去。
她不知他会怎样,也不知戏弄他后,还能不能留在祁家。
她不会后悔。
祁容暄狠狠地捶着大腿,眼角有泪滴滑落,看看双腿,低头自言自语:“你明知我追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