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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惊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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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始终没有答案。
所幸自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我娘就再也没提过这事,甚至连面也不怎么见,我的压力也就少了许多。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两个月,每次我去请安,总是被丫鬟告知她一早出去了,一直到入夜才回来。即便不出门,也经常关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大半天,整天忙里忙外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做什么。莫非,是在求什么生子秘方?
我被自己的揣测吓了一跳,然后提心吊胆了大半个月,连夜晚的蝉鸣都让我草木皆兵。
躺在我身边的云陌也看出了我的不安,他支起身子一只手搂住我,一只手握紧我的手,碰触到的瞬间他突然紧张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怎么了?”
“云陌……”我紧绷着神经之下竟叫了他的名字,他愣愣地“嗯”了一声,声音仿佛颤抖起来,传入我耳朵里,我却莫名地安了安心,“我现在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仅仅是为了我娘要孙儿的事,可到底为了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黑夜中,我看不到他的脸,却依旧抬头看了看他,握着他的手也用了力道。
他仿佛感觉到了我的迷茫和痛苦,把我抱的更紧:“我知道。我都知道。”
因他这句话,我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好像他说的话都有种魔力,我尽管畏惧、怨怪、甚至有时咒骂他,都不能阻挡这种信任,就像循着宿命而来,带着不可逃脱的诅咒。
我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我看到两人如此暧昧的姿态,脸上都尴尬到挤不出表情来。
他倒是坦然的很,见我醒来,笑着松开手,淡定地下床宽衣。我捏着棉被的一角,咬咬嘴唇,才有勇气问道:“你……一晚没睡?”
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好像这种事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我撅了撅嘴,心里竟有那么一点希望他是介意的。
“你不是一直担心咱们的娘到底在忙什么,今日我便带你去看看。”说话间,他已穿戴好,便径直往门外走,“我先去叫春者准备早膳,你先起床,吃过早膳后我们便去。”
他一出门我紧跟着也起了床,男人不必涂脂抹粉,所以我很快就准备好了。我坐在凳子上等他回来,左顾右盼间看到了他放在桌上的书卷。这书卷平日他一直不离身,只要一有闲暇就会拿出来看几眼。
我猜这八成是魔界的宝贝,他为了不让凡夫俗子觊觎,就使用了障眼法,把它变成书卷的模样。想到这里我顿时热血沸腾,冲过去拿起来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事情……好像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这好像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书……我极其失望地翻了几页,在书最后的空白处,笔走龙蛇地写了一首诗,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认定这是云陌的笔迹:
三杯两盏陈年酒,爱恨离合饮入喉。
暮雪已至老未至,不信人间有白头。
这诗字里行间都充斥着一股绝望的气息,压得我一阵晕眩,赶紧扶劳了桌子,没好气地扔下书简。他写这种歪诗,八成又是为了那只不知名的母老鼠!
不一会儿功夫,云陌便端了早膳进门。我压着莫名火气,道:“为什么不让春者端进来?”
“我来也一样。”他放下饭盒,把饭菜一件件拿出来。
我更加别扭:“不一样!我就喜欢春者来伺候我!”
见我无端发脾气,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怔怔地问我:“怎么了?刚才有人来过?欺负你了?!”说着,他竟紧张起来。
看着他慌乱的模样,我的火气好像没那么大了,便拿起碗筷道:“没有人来。只是有只耗子我一直逮不住,心烦!”
他一时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但见我肯吃饭,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不管你说的那只老鼠是何人,有何来历,只要你不喜欢的,我都会帮你解决掉。”他一面为我夹菜,一面郑重其事地道。
我低着头一直往嘴里不停地塞饭,偶尔用余光瞟一眼他的神色,然后又装作认认真真吃饭的模样。
倘若他说的是真话,我告诉他那只老鼠就是他以后,他会不会直接一掌把自己劈死?
我细想了想,觉得我应该没有这么大的魅力。毕竟他已经被我偷听到很多次梦话,我也隐约知道了他有个念念不忘的人。
很多次我暗暗希望那个人是我,但确实不是我,因为他总是极尽温柔地唤她:阿雪。
阿雪……这大抵是我听到的,最饱含深情的称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