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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缺陷 ...

  •   金属墙,玻璃窗。偶尔可见的绿意,其实是仿真盆景。就连吸入肺中的空气,都经过了各种设备的洗礼,在达到最为适宜人类呼吸的质量标准后,才被投放入这个区域。
      时之政府,一个不管来多少次,都无法喜欢的地方。
      不过也用不着喜欢,毕竟,政府不会在意工具的想法。

      还没有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怎么会想到用……”
      “正因为是现在这种时候……”
      “对历史的影响必须尽可能降低……”
      “单论灵力,常人确实不及……”
      每句话的音量都是刚开口时大,说着就小了下去,不知道是在避讳,还是在嫌恶。

      手指曲起,在门扉上敲击了三下,礼貌又疏远:“我是‘狮子’。”
      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隔了几秒才响起一声咳嗽,跟着是稳重的男声:“进来。”
      拉开门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是一位身着灰色西装裙的女性。她的年龄不好分辨,虽然气质十分沉稳冷静,显得颇为成熟,但是面容怎么都有种褪不尽的稚气。然而这种介乎于成年与未成年之间的矛盾感,并不会让她看上去很怪异,而是产生另一种微妙的效果。
      打个比方就是小孩子会觉得“这个姐姐很可靠”,长辈们会认为“小姑娘很优秀”。
      年龄接近的人们则会想到……“假惺惺”、“装模作样”和“难以相处”。

      看到这位自称“狮子”的女性,办公室长桌旁坐着的几人都不由自主地挪了下屁股,让自己坐得更端正一些,警惕心也不知不觉地提高了。为首的西装男子就是刚才叫人进来的那位,此刻他又咳了一声,才用严肃的语气说道:“狮子,如今的事态你已经了解了吧?”
      “是的。”女性的口吻依旧冷淡,“我自愿成为审神者,与历史修正主义者战斗。”
      西装男子颔首道:“你将成为第三批审神者的其中之一,前往过去,守卫历史。”
      这便算是任命了。虽然专门来了一趟时之政府,但是也没有待多久。

      站在传送的平台上时,交接人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她平静地说完,交接人就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机器前启动。
      亮蓝色的光芒淹没视野,等传送带来的晕眩感结束,她正站在高空中,笔直地下落。
      “哟呼!”脸上绘着红色线条的小狐狸踩在了她的肩膀上,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后脑勺,将顺直的黑色马尾弄乱了些。“我是狐之助!”小狐狸口吐人言,“现在起,由我来带领您熟悉工作,请问您准备好了吗?”时之政府的代言人吗?没想到会是这样可爱的姿态。
      她这么想着:“是的,我准备好了。”尽管还在飞速地下落,身体周围却像是被无形的墙壁保护着,连衣角都不会因为风力而掀起,更没有超重感。
      “那么,请您选择他们中的一位作为您的初始刀剑男士。”狐之助的话音刚落,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五个人影,气质各异,同时还有着相应的资料,就像是档案。
      刀剑男士,接下来将要与她并肩战斗的付丧神。她闭了闭眼。

      公历2205年,自称“历史修正主义者”的时间犯罪者们,宣称要修正错误的历史,由此组成的,便是时间溯行军。官方紧急成立了时之政府,并对历史修正主义者展开追伐。
      然而时间溯行军的规模相当庞大,号称八亿四千万的兵力,几乎是“历史”所能容纳的极限。在这种条件下,时之政府能够派遣的兵力连溯行军的百分之一都不到,要取得胜利谈何容易。
      取得战争胜利的方法,便是刀剑男士的机制与审神者的出现。审神者可以从锻造出的刀剑中唤出有着人类姿态且战力强大的付丧神,即为刀剑男士。因为刀剑本身就属于历史的一部分,即使化作了付丧神的姿态,也不会干涉到历史——更何况唤出他们的审神者也会管理他们。
      所谓的审神者,便是拥有灵力、能够触发这一机制、成功唤出付丧神的人。

      从刀剑中孕育而出的付丧神吗?她重新睁开眼,点在了那五份档案的其中之一上。
      黑红色的身影有些秀气,与她原先所想的强大不太符合——却让她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加州清光,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希望能成为战斗的伙伴吧。
      “好的!”见她选定了初始打刀,狐之助便收回了其余档案,“我这就带您前往每位审神者都会匹配的居所——本丸,请您做好准备。”眼前又是一花,再看时只见满眼绿意。
      朱栏小桥,池塘里还浮着几片尚未长成的睡莲,被风吹得微微摇晃,一派生机盎然。
      这里就是她的本丸吗?未来她生活的地方?

      狐之助跳下了她的肩头,落在木质的走廊地板上,站到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靴旁。
      “我,加州清光。河流下方的孩子,河原之子呢。难以上手不过性能一流哦。”黑发束辫的青年用轻快的语气这么说道,一只手上还拿着自己的本体——深红色刀鞘的打刀。
      她没有回话,而是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耳朵,又看向了狐之助。毛茸茸的狐之助蹲坐在地上,歪着脑袋看她。她重新将视线移向了面前的加州清光,后者已经因为她没有回应,流露出困惑的神色,甚至是有点儿忐忑起来。她放下手,决定将疑问说出口:“你在说什么?”
      不出所料的,加州清光诧异地睁大了眼睛:“诶?主人在说什么?”
      后面的她听不懂,不过语气的情绪她还是能听出来的,看来对方也很惊讶。

      狐之助跳了起来:“什么?”它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怎么回事?”
      “我听不懂加州清光的语言。”她说得很冷静,“而且似乎他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狐之助看样子,倒是能够听懂他们两个的话,而且从狐之助的反应来看,显然这种情况之前并未发生过。
      “咦!”狐之助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可是您明明是审神者,加州清光的出现就证明您可以匹配这一机制,理应听得懂付丧神的话才是!”也就是说,这一机制里不应存在交流障碍,她却出现了。她揉了揉太阳穴,注意到加州清光一头雾水的表情,问道:“狐之助,刚才她说了什么?”
      沦为翻译器的狐之助乖乖重复了一遍加州清光的话,她听完点了点头:“你帮我转告他,‘以后请多指教’。”等狐之助说完,确定加州清光放松下来,她便接着说道:“狐之助,现在开始告诉我审神者的工作。”交流障碍的问题先放在一边,既然就职了,就该开始工作。

      全部的介绍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战斗的主力虽然是刀剑男士,但是审神者起着指挥调度的作用,出阵、演练、远征、内番等等,都需要审神者安排,真要算也相当琐碎。
      整体来说审神者是一个因人而异的职位,每天的日课有定额,完成后就可以自由选择,想要过得清闲或是繁忙,都看个人意愿。小判是这个时空的货币,用来在万屋购买各种物品,时之政府每个月会按照审神者的等级下发工资,同时日课也会奖励小判,远征时刀剑男士也可能带回小判。
      刀剑男士的入手方法分为锻造和地图发现两种,前者是在刀匠的帮助下,用四种资源锻造出刀,后者则是在战斗的地图上发现并带回——有点野生变成家养的感觉。据狐之助所说,刀剑男士会出现在地图上,是机制在构筑时,为了更好地获得“历史”的认可而采取的做法。

      “同时也是为了更好地提高审神者的战斗力!”狐之助甩着尾巴说道,“在试验阶段时之政府就发现,审神者的资质也有差异,即使是相同的材料,锻造的刀也不同。为了让审神者能够获得更多的刀剑男士的帮助,就算无法锻造出来,也可以在地图上发现!”
      哪怕是锻造出相同的刀,也只有第一次遇到的刀会出现付丧神的姿态,之后的只会是普通的刀。或者是……当出现碎刀的情况时,之后的刀才会再次拥有人形。
      她看了眼有些无所事事的加州清光,轻声问道:“新的刀会有之前的刀的记忆吗?”
      “不会。”狐之助干脆地摇了摇头,她便没有再问下去。

      作为新人,她锻造出来的第一把刀是名为爱染国俊的短刀。
      「我是爱染国俊!我可是有爱染明王的庇佑哦!」有着张扬的红色短发的男孩子,鼻梁上还贴着一块创口贴,简直像是调皮捣蛋的邻家小弟,衣着打扮也十分活泼。
      她在狐之助期待的眼神里摇了摇头:“听不懂,看来是我本身的问题。”
      狐之助的耳朵和尾巴都耷拉着:“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审神者无法和刀剑男士交流,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会非常困难吧?”她也皱起眉,没几秒便松开。
      “你告诉他们,我的名字是缘。”至少得知道,他们是怎么叫她的。

      “什么?直接叫主人的名字?”清光相当意外,而旁边的爱染已经欢喜地叫了起来:“哦!主人的名字是缘啊!很好听啊!”“等一下,这样太不尊重了!”清光头疼地说道。
      “可是直接叫名字的话,主人就会知道我们在叫她了吧?”爱染抓了抓后脑勺,又扭头看向站姿如松柏笔直的缘,笑得牙齿都露了出来,白白的:“缘!”
      缘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微皱着眉重复:“Yu……ka……ri?”
      爱染用力点了点头:“没错,主人的名字用我们的语言是这么念的!”
      “Yukari……缘?”爱染的话听不懂,不过他点头了,显然这个“Yukari”就是她的名字在这种语言里的发音。“这样至少他们找我的时候我能知道……狐之助,交流问题上报后多久能解决?”
      狐之助在地板上蹭了蹭脚掌:“那个,因为机制刚运行不久,许多审神者都有问题上报,您即使现在上报,也要起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得到回应。”
      仅仅是回应,还不知道能否解决。缘的眉头皱得更深,抬眼看到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眉头又松了开来。身为审神者,让刀剑男士们不安,也是没有尽到职责吧?

      记忆里,那个人总是会摸着她的脑袋,笑着说:“会遇到你就是缘分啊,才会叫你这个名字,有哪里不好啊?好了,多笑笑,这么可爱的一张脸,不用来笑实在太浪费了。”
      虽然她现在还是很少笑,但是那个人掌心里的温度她还记得,非常暖和。
      缘走到了清光和爱染面前,伸出手,按在清光脑袋上轻轻摸了摸,又蹲下来,转而摸了摸爱染的脑袋。后者的头发有点毛躁,她也没在意,只是摸完收回手,继续跟狐之助交谈了。

      被摸了脑袋的清光捂住头,和同样动作的爱染互相看了看。
      没办法沟通,大概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现在他们很清楚,审神者在关爱他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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