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庸才蠢材与感同身受 ...
-
德拉科是在潘西的尖叫声中醒来的。
金发少爷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揉揉眼睛，发现礼堂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地起床。
妮卡原本该在他旁边的，可是那里空空如也，睡袋被收拾走了，举目四顾，也不见人。
小金毛一片茫然。
“布雷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潘西捂着脸大叫，褐发娃娃头散乱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将将被她闹醒的布雷斯冷漠地收叠着睡袋，仿若未闻。
“你说话，给我说话！”潘西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子，撤下手，露出先前被捂住的脸，竟然两腮通红。
布雷斯任她揪住，等到睡袋叠好，才用手臂将她格挡开，面如冰霜：“一大早的发什么疯。”
“德拉科呢，这里不是本来德拉科睡的地方吗？”潘西双手挥舞着，快要跟他打起来，“他人去哪里了？”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布雷斯面无表情地抓住潘西的胳膊，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长袍搭在手臂上，“可能在随便哪个远离你的方向吧。”他的手随便一指，头也不回地走了。
潘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金发少爷正在弯腰踮脚偷偷撤离。
“德拉科！”潘西飞奔过去，扯住他的衣服，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控诉道，“你跑到这边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手手手！”德拉科偷走不成，就站直了身子，沉着脸看把他衣服揪皱的潘西。真麻烦。
“你知不知道——”潘西的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像吃了苍蝇一般蓦地止住言语。
“知道什么？”德拉科抓了一把乱发，不耐烦地等她说完。
潘西涨红了脸，眼神飘忽，手滑下他的衣服，一步步后退着：“不……”她对自己摇着头，“不……没什么。”
她像是偷做了亏心事怕被人揭穿，退着退着转身就跑。
“……？”德拉科冷眼旁观着她跑掉，打了个呵欠，“莫名其妙。”
他在礼堂找了妮卡一会儿，没见人影，就往门口走。
“利亚，你在看什么？”
达芙妮整理好头发和衣服，去叫自己看着不知道哪里出神的妹妹：“该回去了。”
阿斯托利亚闻言收回目光，回头看姐姐，笑道：“没有看什么，走吧。”
————————————————————————————————————————
结果小天狼星不知所踪。
教授们将霍格沃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小天狼星的一丝踪迹，他像是用过的干冰，在空气中袅袅蒸发，一丝痕迹也不留。
“所以我说，想要抓住小天狼星，就像水中捞月，或者空手捕捉一缕青烟。”格兰芬多的一名学生说。
这使哈利的心情非常不好。
“当你阻止了神秘人时，小天狼星失去了一切，但是直到今天，他仍然不失为一个忠实的奴仆，在他看来，你是唯一阻碍其主人获得无上权力的绊脚石。因为这个缘故，他从阿兹卡班逃跑，然后——”
“然后要杀了你。”
韦斯莱先生的话又在脑海响起来。
小圆眼镜绿眼睛的男孩按住了太阳穴。
——————————————————————————————————————————
“我早就说过，校长，霍格沃兹四面八方都布下了魔法屏障，上空还有摄魂怪，布莱克是无论如何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进来的——”罩在黑色斗篷里、眉间勒出深深沟壑的斯内普语速飞快，站在走廊一侧，急切地跟邓布利多说着话。
“冷静一点，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只是背着手，面色如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不，或许您已经忘了我在新学期开始之前跟您说过对于那位新教授的意见——”
“这座城堡没有任何一位教授会串通小天狼星布莱克。”邓布利多打断他，“我认为我们的城堡是安全的，尽管，我确实考虑过让孩子们回家去。”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得跟摄魂怪说明一下情况，他们一直迫不及待下来搜查，不能让它们吓到学生。”
“什么人？”斯内普突然一转身，抬手将魔杖一指。
走廊拐角处现出一个人影。
黑衣教授的眼神锐利起来：“偷听教授说话是非常无礼的行为，我以为你在十一岁就该懂得这个道理，格林格拉斯小姐。”
妮卡抱着书包，面容沉静地走过去，未有一丝慌张。
“我没有偷听，教授。”她说，“我只是要过去上魔咒课，其他的学生很快也会过来了。”
她往后面望一望，果不其然，陆陆续续传来走近的脚步声。
斯内普的魔杖并没有放下，他沉着脸走向妮卡，在她身侧用厚厚的低音警告：“听着，我不管你刚才听到了什么，要是被我知道有人胡乱传播了谣言，涉及到邓布利多、我还有昨晚的事情，你都得小心一点，格林格拉斯小姐。”
“西弗勒斯，别这样。”邓布利多上前阻止，温声道，“只是个孩子，再说我们也没有谈论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不要吓到了她。”
白胡子老人的目光和蔼可亲，望下来，当承接住他眼里柔和的光线时，就使人情不自禁产生信任之情。
妮卡与他对视三秒，移开了眼眸。
他伸出大手摸摸妮卡的头：“是个漂亮的孩子，还是你学院的学生，西弗勒斯。”
斯内普听邓布利多这么说，才把魔杖收起来，冷哼一声，纯黑的眼睛斜睨着妮卡的脸：“没错。”
他说：“还是个喜欢在魔药上自作聪明的学生。要是脑子能跟她的脸一样漂亮，我想会更好。”
——————————————————————————————————————————
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是妮卡比较不喜欢和害怕的课程。
魔咒不难，真的，妮卡可以说出每一个魔咒的正确发音和手势，但是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出现弗立维教授演示的效果，更不用说她的魔杖经常使不出魔咒。
她曾经去商店问过奥利凡德老先生，是不是因为魔杖不合手。
老先生有点生气：“是魔杖选择巫师，小姐。它当初选择了你，就是因为你适合它，如果没有人对你缴械，魔杖会永远保持忠诚，再有什么问题，也是巫师本身的问题。”
“是魔杖选择巫师！”奥利凡德又一次重复。
妮卡就有点心灰意冷。
到后来，她在心里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魔杖。
让它跟了一个没有资质的巫师，如果魔杖之间能相互对话，它想必在同类之间都抬不起头来。
尽管她是这么喜欢和爱惜它。
同样不喜欢魔咒课的还有纳威。
他总是健忘，记不住魔咒怎么念，通常都是，今天学了，下一堂课又忘掉。
偏偏今天第一节就是魔咒课，偏偏弗立维教授点了他的名。
倒霉透了。
“隆巴顿先生，你掌握了刚才的咒语吗？”弗立维教授站在高高的书堆上，翘首对纳威张望，伸出手掌，请他出来，“请你来展示一下成果如何？”
“我……”纳威嗫嚅，在座位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是很简单的快乐咒，隆巴顿先生，不用有压力。”
在弗立维教授的一再邀请下，纳威不得不站到教室中央，在一块写满咒语的大黑板前，面对着弗立维教授，满面犹豫。
快乐咒语，顾名思义，是一种能使人笑容可掬、产生极大满足感的咒语，来自Felix Summerbee。弗立维教授在今天的课堂上特别说明，要认真学习，因为将来O . W . L s 的考试上会出这道题。
这也就意味着，学不会的话，会引来弗立维教授的关注。
真糟糕。
弗立维教授对纳威招招手：“快点儿，就对我使用吧。”
纳威左右望望，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都在望着他。
他更紧张了，吞咽下一口口水，慢慢举起魔杖。
“放松心情，最好面带微笑——”弗立维教授指点着，“挥动你的魔杖，一，二，三——”
一，二，三。
纳威念了一句咒语。
全部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弗立维教授的反应。
弗立维的眼睛登时睁得跟猫头鹰一般溜圆。
他僵立身子，在书堆上站直一动不动，双眼直视前方。
随后，嘴角缓缓上扬。
哈利和罗恩不约而同出了一口气。
斯莱特林那边，金发少爷用手撑住脸颊，见到这一幕，不屑地挑起眉。
但谁都没想到，弗立维教授的微笑没有停止，相反，他的笑容渐渐扩大，无限延伸，很快整张脸的肌肉都被拉扯，嘴里发出奇怪的嗤嗤的笑。
“唔呼呼，唔呼呼……”原先还只是压抑的笑声随着时间推移终于如同出闸的洪水，倾泻而出，演变成狂放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弗立维教授的笑声传遍整个教室。
“妮卡……”安妮摸着胳膊往妮卡身边挪了挪，“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要是斯内普教授这样笑，恐怕你会更毛骨悚然。”
安妮的试着想象一下那个画面，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咦惹……拜托你不要反常地说这种恐怖的冷笑话好不好！”
她跟妮卡据理力争，一抬头才发现妮卡跟她说话完全心不在焉，很专注地在看教室中间的纳威。
长着小雀斑的黑色小卷大男孩此时茫然且无计可施，只得跟他的同伴们求助。
“弗立维教授这是怎么了！”他双手摊开，背都弯了起来，垂头丧气。
“笨蛋！你念了大笑咒语了啊！”赫敏看不下去，跑下来，用“咒立停”拯救了可怜的弗立维教授。
弗立维教授按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睛都从鼻梁上滑落下来，八字小胡子没精打采地垂着。
“真是遗憾，隆巴顿先生，你可能得另外在学会这个咒语之后找我复习一次。”弗立维终于控制住呼吸，强忍着残存的笑意，说话的语调很奇怪。
但好在他大度，换了斯内普，纳威已经被关禁闭了。
不意外地，纳威的脸沙皮一般垮了下来。
“是……”他耷拉着脑袋说。
“看看他那个蠢样子，没点能耐，这样也能算是纯血巫师家族出来的吗？”
德拉科在座位上嗤之以鼻，与克拉布和高尔交换了嘲讽的眼神，“真是搞笑。”
“隆巴顿的奶奶不知道要为他哭多少回。”高尔很配合地说。
“哈哈，别这样，你太刻薄了，高尔！”克拉布咧开嘴笑。
妮卡听见他们的对话，手指在笔记本的一角默默捏紧，把头低下来。
“妮卡？”安妮探头过来，“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妮卡说，“我只是，忽然想到曾经看过的几句话。”
她说，无论是有人珍爱的花，或是孤芳自赏的花，总是一起经历春天度过，一起花开花落。
本来以为是这样子的。
“唔……”安妮艰难地消化着这句话，“不知道在说什么。”
“嗯。”妮卡的指尖在纸页上滑过。
“很多人都不懂。”
“嘿，隆巴顿，来个咒语让我开心下怎么样？”下了课德拉科也没有放过捉弄纳威的好时机，趁着弗立维教授已经走出教室，小魔王带着两个壮实的跟班把纳威截下，耀武扬威，“哦，我忘了，你没能学会。”
纳威不理他们，想从交叉拦在面前的两条粗壮胳膊中突围，奈何力气没有他们大，只能举起拳头嚷道：“马尔福，让我过去，不然我们得干一架！”
“哟呵。”德拉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下子来了兴趣，将额发撩到一边，懒洋洋地眯起眼睛，“胆子大了，可惜脑子蠢笨不少，隆巴顿。干一架，这是你说的。”
他手一扬，两个跟班得令，一左一右将纳威架起来，凭着身高优势让他双脚离了地。
德拉科转动着手腕：“用魔咒收拾你，未免太抬举。”他打量着纳威的脸，“想先从左边来，还是右边来？给你个选择的权力。”
纳威拼命挣扎，他很后悔，不该每次下课都走那么慢，给足了机会让德拉科找麻烦，教室里几乎不剩什么人，连求助也不能。
人生真的好残酷。
“不选啊……”小魔王拍拍纳威的脸，很为难地说，“那就只能我自己做决定了。”
他的手握成拳，说话间便要砸下——
纳威吓得闭上了眼睛。
电光石火之间，有人出声。
“德拉科。”
拳头带着一阵风将将停在纳威的鼻尖，金发少爷看着走过来的黑发绿眼睛小姑娘，脸一下就拉下来。
“你想干什么？”两道淡眉拧在一起，德拉科抬起下巴睥睨她，灰蓝眼睛警告着，“别多管闲事。”
妮卡偏偏跟他对着干似的越走越近，在身边停下，绿眸凝睇：“不要为难他。”
“哈？”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瞎了。
德拉科真想这么说，不过瞎的不是他，完全是这个脑子被门碾了的蠢妞，看看他们制服上的学院徽章好吗，谁跟谁才是一个阵营的，胳膊肘往外拐。
他把拳头撤下，面色不善地贴近妮卡，将她笼罩在自己阴影里。
德拉科比妮卡高了一个头还不止，挨近时如高山倾颓，妮卡不得不抬头去看。
他眼瞳里蓝色的一圈又深起来。
“你再说一遍？”他重复她的话，来者不善地。
妮卡倔强地跟他对视，毫不畏惧，真的再说了一遍：“不要为难他，让他走。”
“凭什么？”德拉科忽然移开目光，鄙夷地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
妮卡不说话。
“他算什么？你为什么两次都帮他，上次也是，嗯？”
妮卡沉默着，德拉科反而说得起劲，连声追问。
“斯莱特林帮着格兰芬多！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这样也算个斯莱特林吗？”
德拉科看着妮卡的发顶，真想一口咬死这个小东西。
吃里扒外，吃里扒外，没良心的！
他心里没来由地喷涌上一波波怨气。
“你看清楚，隆巴顿只是个连魔咒也用不好的废柴，你为什么要这样护着他？”德拉科将纳威一指。
纳威闻言，愤怒地涨红了脸：“闭嘴，马尔福！”
“你不要因为别人不擅长用魔咒就去欺负他。”妮卡低声开口。
德拉科一愣。
他扳住妮卡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看见祖母绿眼瞳中亮亮地燃着火。
“就像欺负我一样。”她说。
德拉科竟一时语塞。
他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哦……你觉得他是你的同类。”良久，金发少爷才像幡然醒悟似的，缓缓说道。
他的眼中就有了一抹异色。
“因为他跟你一样，都不会用魔咒，所以你觉得他很亲切，在他遇到刁难的时候，想要帮助他？”德拉科反常而耐心地在条分缕析。
“自己被我欺负，所以想要至少帮助别人摆脱我的欺负，你心里会好受一点，是这样子吗？”
德拉科微微抿起嘴唇，很认真的样子，在征求妮卡的意见。
“是这样吗？”
妮卡没回答他，在他又一次强迫自己跟他对视的时候，将脸一偏，逃开他的禁锢。
“原来如此。”德拉科摩挲着掌心，一只手伸过去握住了妮卡的手腕。
冷不防他用力一拉，将小姑娘整个人都半提起来。
“你是不是蠢，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金发少爷耐心的一层皮瞬间换下，眼里能飞出冰碴子，手上的劲越来越大，“我怎么说你，是我的事情，至于我怎么对隆巴顿，也不关你的事。同类？”
他狠狠地咀嚼着这个词，像是要把它在口腔中嚼碎：“同类！”
“什么是同类，我跟你才是同类！”他抓着她的手去摸自己颈项之间的绿领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妮卡不要，去挣脱他的手，未料她一扭动手腕，德拉科就拖着她往外走：“蠢货，跟我回去，离格兰芬多远一点，不然我绝不放过你！”
他甚至把魔杖都拿了出来，抵在妮卡腰上。
真是气大发了。
“德拉科，你没有权利这样做。”妮卡的小手不住去掰开他铁一般的手指关节，他掐得她很疼。
德拉科冷笑：“你再反抗一下，我就回去把隆巴顿变成老鼠丢进水沟里。”
“德拉科，我们现在是怎么样啊！”被抛在身后的克拉布和高尔面面相觑，抓着纳威不知如何是好。
“丢开他，滚过来！”德拉科头也不回地吼道。
他见妮卡真为了不让他回去为难纳威而放乖了态度，手脚都不再反抗，更加生气，姿势别扭地拽着她，脚下步伐加快，妮卡后来都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这场景落在一对褐瞳里。
“我说了是这样，德拉科一直都有只猎物。”布雷斯单手扣在口袋里，冷漠地对身边娃娃头的女生说。
他忽然抬起手，接下了潘西挥过来的一拳。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庸才蠢材与感同身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