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入宫觐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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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有宫人到东宫传皇后懿旨：’听闻近日京中五二一先生画功了得，乃天下第一画师之徒，深得百姓喜爱，太傅赞誉有加，皇后向来喜画，特下旨邀请五二一入宫觐见。’
“莲花花，皇后娘娘请我去皇宫，我要去么？”武玉栖拿着懿旨有些小得意，’原来自己的名头已经都传进宫了啊。’
蓝莲却微微皱起了眉，’皇后无缘无故召见玉儿，怕是没什么好事。’
“不是要不要去，而是你必须得去，不然就是抗旨。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会陪你一起的。但是你要切记，进宫后需谨言慎行，千万不可暴露了自己的女儿身！”
武玉栖也知道此事可大可小，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蓝莲吩咐连翘给武玉栖准备了一套入宫穿的正装，待她沐浴更衣后，二人一同坐车进了宫。
黄炎皇宫，武玉栖自从来到玄京后，从来没有踏足或者靠近过这片地方，这个她一直觉得与自己十分遥远的存在。
跟着蓝莲一路在皇宫中穿行，她好奇地一直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若是说东宫给人的感觉是“雍容典雅”，那么这里只能用“富丽堂皇”来形容。红墙绿瓦琉璃顶，玄阶青石玉雕台，亭台楼阁，重檐叠嶂，在阳光下交相辉映的散发着金光。
也许是武玉栖在东宫住得久了，都快把那里当成家的缘故，她觉着这皇宫大归大，却只给人一种冷冰冰的庄严肃穆气氛，十分不自在。
二人途径御花园，正巧碰到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少年，独自站在园中秀丽湖边无聊地踢着石子。少年听到声音，忽然一转头，看到蓝莲后，十分开心地跑了过来，“琰哥哥，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蓝莲笑着蹲下，温柔地摸了摸少年的头，说道：“多日不见，子潇似是又长高了些。”
少年听到后，有些害羞又有些兴奋地点了点头。
武玉栖见那少年生的粉嫩可爱，十分讨喜，刚想上前打招呼认识一下，就见他抬头瞪着自己，嘟着嘴指着自己愤愤道：“就是你整日霸占着琰哥哥不放的，对不对？”
“子潇，不得无礼！”
少年听到蓝莲训斥自己，愣了愣：’从小到大，琰哥哥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瞬间，更是觉得万分委屈，对着武玉栖吼了一句“我讨厌你！”便哭着跑走了。
武玉栖眨眨眼，有些无辜地叹了口气：’如此可爱的孩子，真是符合自己梦寐以求的弟弟标准。却没想到，还没认识，怎么自己就被讨厌了？’
蓝莲看着少年跑走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武玉栖说道：“他是我六弟万子潇，苏嫔的孩子。苏嫔出身低微，因此，他从小在宫中经常受人欺负，有些孩子气，加上他还小不懂事，玉儿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武玉栖点点头，看着那团小小的远去身影，又叹了口气，“嗯，小丸子而已，他那么可爱，我怎么会怪他，要是我也能有这么一个弟弟就好了~”
盛夏时节，暑气袭人，而清宁宫中却清凉如水，十分舒爽。
此时的凤鸾歌正在花园凉亭中与万子苏开心地聊着天，就见到太子带着一人朝他们这里走了过来。
“儿臣见过皇后娘娘。”“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只见，亭中凉榻上半卧半靠的美妇人，一袭水罗轻纱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妖娆争艳，更衬得她贵气逼人，和一旁的万子苏谈笑间，完全就如同姐弟一般，看不出年纪。
同一时间，凤鸾歌也在端看着太子身后的武玉栖，果然有着翩翩之姿，只是这眉眼..….
“这位就是’五先生’吧，久闻大名，如今见到，果然一表人才。细细看来，这容貌倒是与本宫的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呢。”
“这是草民的荣幸。”
武玉栖很是毕恭毕敬地回答着，心中暗自庆幸：’这种正式场合的礼仪，在家时二哥也是教过一些的，还好当时被润润逼着不能偷懒，如今倒是真派上用场了。’
凤鸾歌听后笑笑，道：“本宫从苏儿那里见过几幅出自先生之手的画作，果真是神来之笔，改天有机会，本宫也想去那’东篱觅雨’订上一幅呢~”
“皇后娘娘过誉了，若您需要，草民自然是随传随到。”
“如此甚好，过段时间就是皇上寿辰，我还真愁不知送什么的呢，也许，送一幅我的画像倒也不错。”
蓝莲听着二人的对话暗自思量：’皇后向来爱画倒是不假，难道今日召玉儿前来，真的只是为了认识一下？但为何自己仍然有些心慌？’
正想着，就听到一旁的万子苏阴阳怪气地开口道：“母后，五先生那么说，也就是讨您欢心罢了，您是不知道，如今他在京中可是炙手可热的很，光是东篱觅雨的预定都已经排到明年去了，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来伺候您。”顿了顿，看了一眼一旁的蓝莲，继续道：“就连太子皇兄和香玉都抢着与他攀交情呢~本王想偶尔请五先生喝个茶，都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哦？此话当真？”凤鸾歌一边听着万子苏的话，一边侧头看着武玉栖。
“四皇子言重了，草民只是不太喜欢外出，在人前露面而已。”
“是么？可是本王却听说，’五先生’前日和香玉一同去城外玉带河放花灯，看来还是香玉要比本王有面子多了。也是，如此俊俏的公子，果然更招女子喜欢。只是，你故意绕开太子皇兄，单独和准太子妃一起外出，似乎略有不妥呢~”
蓝莲听着万子苏的话，面上不动声色，袖中的手却紧紧握了握：’他们果然注意到了，准备打玉儿的主意。’
“哦？放花灯？那不是只有女子才去的么？太子不在也合乎情理，只是，’五先生’倒是与众不同~”凤鸾歌状似惊讶地说着。
“草民只是应元小姐之邀，与沈秋葵一同去河边赏灯而已。”
“可本王还听说，有人见你可不止是去赏灯的。”万子苏摆明了话里有话，抢着说道，不让武玉栖有机会糊弄过去。
“我......草民只是觉得，那花灯新鲜，便也随手买了一盏放着玩的。”武玉栖被问得有些紧张，只能装傻呵呵着想要蒙混过去。
“这样啊，看来’五先生’并非我黄炎人氏，竟连这种风俗也不知道，明明是个男子，却对小女儿家的东西感兴趣的紧。”凤鸾歌有意无意地接着话。
武玉栖定了定神，平息着自己的气息：’本以为今日入宫就是件很单纯的事，如今看来肯定不是了，回想前几日莲花花说四皇子想要对自己下药，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还是他想要借自己对付莲花花。本来已经在外刻意回了两次他的邀请，如今，却成了自己不给他面子的由头。不行不行，自己必须沉着应对，不能被皇后和四皇子牵着鼻子走。’
想了想，她回道：“草民的确是黄炎人，只是出身偏远地区，加上父母亲去得早，初来玄京，对各种风俗不是十分了解，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凤鸾歌本想着套套话，万一此人真不是黄炎人氏，就有了更多的借口，以后可以慢慢利用，却没想武玉栖回答的倒是合情合理，让她反而找不到突破口了。只好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就要请’五先生’今后多多注意了，京城这边的风俗和规矩多，你现在毕竟是太子的门客，若是言行中有太多不当的地方，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还会影响到太子不是。”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草民记住了。”
蓝莲正想让话题到此为止，就听到万子苏抢着插话道：“可不是，本王可是已经在坊间听到一些关于’五先生’不好的传闻了，像是什么，和太子妃接触太过频繁，完全不把太子放在眼中；但是，也有人传，五先生如此毫无顾忌，其实是因为女扮男装混在太子府，不是想与太子行苟且之事就是图谋不轨~”
“荒谬！若是如此，我怎会不知？四弟还是不要轻信谣言，在皇后娘娘面前搬弄是非！”
蓝莲沉下脸，当下了然：’他们表面上针对玉儿，实际还是想要往自己身上扣罪名。自己一直知道，皇后一心想让四弟坐上这太子之位，也会经常在暗地里搞些动作。虽然，自己对太子身份并不是特别看重，若是他们有本事抢去那就让他们抢。只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将玉儿也扯进来，上次“摘星楼”事件，要不是自己想大事化小，不过度曝光玉儿身份，又看在他是自己四弟的份上，暂且先将此事记着。没想到，他却完全不知悔改，反而越发咄咄逼人了。’
“我不过也就是将听来的传言说出来而已，太子皇兄如此紧张，难道其中真有什么问题？”万子苏见到蓝莲开始黑脸，心下有些惴惴，但是如今仗着有凤鸾歌在，他们又身处皇宫，他自然也没什么怕的。
想到前几日自己因为武玉栖，被蓝莲好生修理了一番，又不能去人前说太子的不是，万子苏真是憋屈得很。这回好不容易抓到了他们的把柄，怎能轻易放过？反正只要咬住此事不撒手，看他们还能装到什么时候？若是今日在此将事情揭发，那他武玉栖就是欺君，太子包庇纵容，更是罪加一等！
“你也说了那些都是传言，身为皇子，无凭无据竟然随意在宫中传播坊间笑谈，若是被父皇知道，怕是也不会讨了好去。”
“我……”万子苏心下咬牙，’哼，要是有哪怕一丝一毫真凭实据，还能让你们如此逍遥自在么？’
凤鸾歌对着万子苏使了个眼色，转头笑对蓝莲道：“太子也莫要生气，既然有此传言流出，那也必然不会空穴来风，定然是五先生平日里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以后注意就是了；至于这’女扮男装’一说，本宫向来爱才，定不能如此委屈了’五先生’平白被人诬陷，更何况对太子名声也不好。既然如此，今日就让本宫在此做个见证，也好还’五先生’一个清白。来人，带’五先生’下去验身！”
“皇后娘娘，这样怕是不妥，也是对’五先生’的不尊重！”蓝莲早在凤鸾歌刚一开口时，就感觉不妙，如今只能尽力阻止来人带走武玉栖。
“太子皇兄何出此言？母后如此做，也是为了替’五先生’做个见证，你难道不想堵住悠悠之口，还先生一个清白？”万子苏说的义正言辞，丝毫不给蓝莲再开口阻止的机会。
武玉栖默不作声地跟着两名内侍下去了，一边走一边心下思量：’看来皇后和四皇子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今日才故意召自己进宫，为的就是在这里当众戳穿自己女扮男装，从而拉莲花花下水。虽然自己一直觉得扮男扮女无所谓，不过哥哥们和莲花花坚持不让说出真相，自然也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如今，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就算现在承认自己是女的，他们也一定有一堆惩治自己和莲花花的办法在后面等着呢。以前还一直觉得四皇子人不错，如今看来，真是一肚子坏水。’
从刚刚开始，武玉栖就不说话了，她生怕自己多说多错，再被抓到什么别的把柄。无论怎样，她已经想好，若是一会验身完毕皇后怪罪下来，定然不能连累到莲花花，只要一口咬定一直是自己自作主张亲近的太子就好，可是，自己亲近太子要做什么呢？
一路上，她在脑中飞快地思考着接下来有可能会碰到的各种质问，整理着思绪要如何回答。
蓝莲此时也在心中想着对策：’一会验身完毕，玉儿身份必定被发现，自己定不能让她一人担下罪责，这事本来从一开始便是自己让她保守秘密的。好在皇后和四弟的最终目标是自己，想要将她毫发无损的保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凤鸾歌看着蓝莲如今冷峻的面色十分得意：’万子琰这次终于是无能为力了，听苏儿说，他可是将这“五先生”宝贝的不行，自己倒要看看，在欺君之罪面前，那贱人的儿子到底是要保全自己还是会保护心爱之人，自己就在这里等着看好戏了~’
一炷香后，刚才那两个内侍又带着武玉栖回来了，“启禀皇后娘娘，经过确认，这位’五先生’的确是男儿身。”
话音刚落，万子苏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失声叫到：“怎么可能！”话一出口，他便觉自己失言了。
果然，转头看到凤鸾歌皱眉给他使了个眼色，万子苏只得安静地又坐下，心中却在咆哮：’这怎么可能？自己昨日可是和母后一起商量了一堆用此事对付万子琰的办法，却唯独没有想过，这武玉栖真的是男儿身，如此，他们真算是白忙了一场。’
凤鸾歌此时也颇为讶异，昨日听苏儿说了之前与这’五先生’之间的种种，今日又见到真人，倒是也觉得他定是女扮男装不假，却没曾想，这人还真是男子。随后，又朝那两名内侍使了眼色再次确认，这二人也是她的心腹，既然说是就肯定是了。
‘看来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凤鸾歌心下叹息：’苏儿还是太过冒失，没有将事情确认清楚，他们的确是有些着急了。哎，这次就算便宜了太子，白白错失了如此良机。’
“既然皇后娘娘已经给’五先生’见证过了，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儿臣便带’五先生’先行告退。”蓝莲心下虽也奇怪，却面色平静如常，无论如何，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要紧。
武玉栖跟着蓝莲一路不声不响出了宫，刚一上车，蓝莲一把拽过眼前之人的胳膊，厉声问道：“你是谁？玉儿呢？”
他刚刚还在疑惑：玉儿如何能够骗过那两名内侍，毕竟皇后身边的人，可不是能三言两语便收买的。却没想到，当他和皇后请辞后，转身才发现，虽然眼前这人的确和玉儿长得一摸一样，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人不是玉儿。
那人厌恶地看了一眼被蓝莲紧抓而起皱的衣袖，一把甩开蓝莲的手，也不回话，眼睛一闭，靠着马车假寐。马车刚在东宫门口停下，他就当先下车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蓝莲跟在后面不做声，也下了车。
青牙则一脸疑惑的看着那从身边走过的人：’什么情况？听主子刚才的问话，那人不是五二一？那还能是谁？’
“殿下，府上来了位客人要见您，说是文武阁的三当家，如今正在前厅等着呢。”蓝莲刚一进门，就有下人前来禀报。
“文武阁？三当家？”蓝莲想了想，吩咐下人将来人与栖少爷一起请到静园去。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入宫觐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