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万种死法》未绪

5、第五章

　　“好久不见。”美丽的金发女子戏谑的笑意让他如坐针毡。
　　“好久不见。”隐隐有了咬牙的意味。
　　“见面礼。”女子话音未落，青年一反平日的懒散立刻闪开，几乎同时，女子的拳头打在青年原本坐着的椅子上发出沉重的闷响，椅子应声而碎。
　　冷汗冒出，如果那一拳是在自己身上……鹿丸不认为自己的死相会比碎掉的椅子好看。
　　“看来你的身手没有退步嘛……”纲手笑得云淡风轻，完全没有“万一失手就会杀人”的自觉。
　　“阿姨您太抬举我了，要是我没躲开怎么办？”鹿丸苦笑。
　　“这种程度都躲不开……”纲手音量猛然拔高，“那你干脆死了算了！”
　　还真是……毫不留情啊……几年没见完全没变。
　　从久远的以前开始，这个女人就很关心鸣人，他不知道是为什么，虽然自己和鸣人是青梅竹马，但是鸣人有着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青梅竹马啊……那也不过是从6岁才开始的脆弱联系。
　　一见面就知道，那是个血液里溶解了阳光的孩子，干净纯粹而温暖。但是太干净纯粹了，让幼小的鹿丸觉得不祥。他一向是个直觉准确的孩子，所以他知道有些事不能问。就这样全盘接受那个孩子的一切。
　　为什么鸣人没有父母，而是一个人居住在一栋白色的小别墅里。
　　为什么鸣人家门口总是会出现奇怪的人，比如带着面罩的银发男子和容颜绝代的红发青年。
　　为什么金发的美丽女子会拜托一个6岁的孩子：“请你和鸣人一辈子在一起，请不要再让那孩子一个人承担。”
　　为什么鸣人在上警校前总是不和他以外的同龄人来往，即使他曾经和自己提过，并在以后的十数年中也偶尔提起有一个小雏菊般纯洁被他当作妹妹一样疼爱的女孩，鹿丸却从来没见过。
　　为什么父母会对白发青年的来访神色凝重，待他离开后对鸣人的关怀细致得接近刻意。
　　那么多的为什么，他从未说出口。
　　他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已足够：漩涡鸣人，从此以后将会和他的生活紧密纠缠，永不分离。其它的东西，根本无关紧要。

　　“我把鸣人交给了你。”纲手回到位子上坐下，没有给鹿丸另外拿一把椅子的意思。
　　鹿丸站在纲手的对面，计算挡在纲手面前的办公桌能为自己争取多少时间，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纲手很可能还会出手。
　　“但是你却把他弄丢了！”这次碎掉的是桌子。
　　“……抱歉。”除了这句话还能说什么。
　　“道歉根本没用！你这该死的家伙！就知道自怨自艾！难道你真的以为鸣人会因为其他人而不肯原谅你吗？！”
　　“这……？”纲手激动的话语中似乎有别的含义。
　　“你这笨蛋！就算你十恶不赦鸣人也不会恨你！”接下来的话不用说出口，看到一向被人盛赞的“天才”呆滞的表情，不得不说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找回他的。”不过瞬息，自信的笑意弥漫在唇角。那是属于被誉为“警界百年一遇的天才”，23岁的奈良鹿丸的表情。
　　“很好，那么你来这里，想知道什么？”

　　“大蛇丸？不可能。”直接否定。
　　“这么肯定？”
　　“你不了解大蛇丸。那家伙自大得要命，才不会用这么无聊的手段，他只会开一枪，不会做其它的，况且一个插花家没什么值得出动大蛇丸的理由。”纲手顿了顿，补充道，“何况他不再是30年前的那个天才杀手了。时间的魔力是不能小看的。”
　　“阿姨，您是不是知道什么？”认识了十几年，鹿丸清楚纲手的严谨。
　　“大蛇丸至今还在木叶疗养院里。”精神病院。
　　“……他疯了。”
　　“没错。”
　　“表面上看他不可能犯案。但他是大蛇丸，不能以常理度之。”
　　“有专人看守，他是比你们高两届的学长。”
　　“那位学长叫什么名字？”
　　“药师兜。”
　　默念这个名字，鹿丸向纲手告辞。

　　“纲手大人。”鹿丸离去不久，一位黑发女子推开门走进纲手的办公室，神色惊惶。
　　“怎么了，静音？”身为纲手的随身助理，静音无疑是非常称职能干的，能让她慌乱的事一定很严重。
　　“木叶疗养院传来的消息，药师兜死了！”
　　“什么？大蛇丸呢？！”
　　“失踪！”
　　“该死！”纲手霍然站起，“什么时候的事？”
　　“初步估计有一周了。”
　　“为什么没人来告诉我？”
　　“因为大蛇丸的看管不属于疗养院，而是交由木叶警局管理，所以当木叶警局来电询问药师兜为何好几天都没有去报告时，疗养院的人才发现大蛇丸的房间里有一具腐败的尸体，初步判断是药师兜，但因为死了太久，几乎看不出什么来了。”迅速交代完前因后果，静音忐忑地等待纲手的回应。
　　“纲手大人？”看着金发女子利索地披上外套，静音问道，“您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自来也。”纲手步伐极快，头也不回，“你去找‘奈良鹿丸’，告诉他，他的猜测说不定是对的。”
　　“奈良鹿丸？”静音愣了一会儿，回头已看不见纲手的身影，“糟了！我忘了告诉她另一件事了！”

　　“耶？有事出去了？”金发青年失望的表情让人有强烈的负罪感。
　　“非常抱歉，是很要紧的事，所以纲手大人出去了。”静音很内疚，这位青年是专程来找纲手的，自称为旧识。她并不清楚纲手工作以外的状态，纲手从不谈论和自己有关的事。但这位青年给她很舒服的感觉，她几乎是立刻就相信了他的话。
　　“没关系……那我以后再来吧。”金发青年笑笑，准备离开。
　　“等等，请问你的名字？”
　　“漩涡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