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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肆拾柒】大势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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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王在府里怎么等都等不来消息,只觉得不安之感愈发强烈。现在发生的桩桩件件无一不是让靖王占尽便宜,难道他最后的这个助力也要被铲除殆尽吗?他不想像废太子那样,被驱逐出京。他若是登不上那个宝座,便只有一个结果。
誉王还在府里暗自神伤之际,沈追与蔡荃已拿着私炮坊爆炸的真相进宫面圣了。
原来,沈追查到其实私炮坊爆炸还另有隐情。没想到最后这条线索居然直指誉王,他和蔡荃也得知了誉王与夏江联手想要对靖王不利。还好现在已然无事,但是趁着陛下还有所疑心的情况下,再将此事抵达天听,想必誉王已是无力回天了。
梁帝本就心烦意乱,也在暗自思量誉王与夏江之间的关系。对质时的丝丝疑点现在都呈现在他的脑海中,但是仅凭着这些根本就不能确认誉王与夏江有所谋。
而沈追与蔡荃的面圣却让他大为恼火。急召誉王进宫。
誉王早就乱作一团。一进殿内,急忙跪下向梁帝请罪:“父皇,夏江之事确与儿臣无关。”只这么一句,就让梁帝心底的怀疑坐实了。
他冷笑着,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誉王跪在下位。
“誉王殿下,您怎么就不问问陛下,究竟是何事呢?”沈追一向八面玲珑,看见梁帝的脸色难看,忙给誉王找了一个台阶下。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想必梁帝也不想在他们这些臣子面前太过地教训誉王吧。
誉王一头雾水,蓦地抬起头。就看见父皇将奏章扔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有些犹疑地伸出手,将奏章拿到面前,默默翻开。脸色实在难堪。
“父皇,这。。。”
梁帝冷笑一声,“朕还没有说是什么事,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此事与你无关呢?”
誉王皱着眉,不知该如何辩驳。“父皇,此事也与儿臣无关。朱越虽是儿臣的内弟,但是他的职务,儿臣从不会插手过问。”
“而且,朱越这个大理寺卿勤勤恳恳,做事认真,父皇您可是看在眼里的。这件事也许是有些小人故意要诬陷给朱越也说不准。”
梁帝脸色有些微变。但是沈追接下来的话让誉王更加无措。
“陛下,臣敢担保此份供状绝不会有任何问题。若是誉王不信任这份供状,大可以请陛下公开审理此案,殿下尽管旁听便是,臣绝不会有异议。”
而誉王听闻,急忙推脱。
梁帝更是疑心四起,只道:“怎么,既然你怀疑,让你去旁听难道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誉王无言以对,只能伏在地上沉默。
梁帝脸色倦怠,头痛欲裂。随后,却只下了一道旨意,革去了朱越大理寺卿的职位,沈追与蔡荃即可传唤他来堂。
“私炮坊的事只能查到朱越的身上,不会再更近一步的。”景珞窝在梅长苏的怀里,随手拿过桌上的水果就朝嘴里塞。
梅长苏眼疾手快地抓过她的手,直问道:“为什么。”
“梅大宗主,你难道生了病,智商也降低了吗?这可不是你的正常水平啊。”她弯着眉眼,笑嘻嘻的。
他无奈地捋捋她飘散在外的发丝,却道:“你的秘密那么多,我想知道你的势力究竟都渗入到哪儿去了。”
景珞闻言,从他怀中起来,定定地看着他。“反正你不会吃亏就是了,为何要把每件事都分析地那么透彻呢?”
“我想了解你。我想真正地知道你的人,你的故事,你的全部都应该向我坦诚。”
真是霸道的话呀。
可是在景珞听来就是不一样的情话。
“你总会知道的。现在还不到时候呢。哎呀,刚说到哪儿了。”景珞羞红了脸,讨厌地摆摆手,把这个话题先掀了过去。
梅长苏握着她的手,静静地摩擦着她右手手腕上那道明显的伤疤,脸上的神情平静却又显得怵人。
景珞看他摩擦着那道伤疤,不禁说道:“你不要多想,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景珞,你猜测得可真准。。。”蒙挚一进门就看见景珞和小殊神情异样,心道:难道我又来错了。。。
景珞偏头望向他。“朱越伏法了?”
“不是。是陛下决定再审查私炮坊的案子了,而朱越也被撤了职。”蒙挚一屁股毫不客气地在他们面前坐下,也顺手拿了水果,品尝起来。
梅长苏悠悠道:“看来只能查到朱越了。皇上还是不想责罚誉王的。”
“谁说的。誉王如今可是犯了他的忌讳,很快他一定会被降珠的。”景珞信誓旦旦地打下包票。
宫中。蔡荃气冲冲地走出殿外,若不是沈追急急叫住他,恐怕他又要阴沉着脸回府生闷气去了。
“蔡荃,你等等我。”沈追知道他心中有气,但是陛下的心思任谁都看得出来,此事只能到此为止了。
蔡荃一向心直口快,“难道这事就这么结束了?明明主犯还未查到,陛下居然就这么草草结案,那些死伤的无辜百姓该有多心寒呐。”
“罢了罢了,蔡兄,今日与我痛饮几杯吧。”沈追拉着蔡荃便出了宫。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梁帝再次审视如今朝中的局面,似乎也只有靖王一人能担起重任了。而后他又想到,被皇后刁难的静妃,不免心生怜惜。匆匆赶到芷萝宫,安慰她一番。
之前,皇后在她宫中查出设有已故宸妃的牌位,用来刁难她。孰不知此事却是皇帝暗暗默许的。可在皇后面前,不罚也不是,只能装作恼怒,随意指责了一番。
芷罗宫内,静妃恳求梁帝不要对靖王太过恩宠,梁帝则叫静妃宽心,同时也愤恨悬镜司的胆大妄为。之后,梁帝问了静妃一个问题。
“景琰是不是只想做一个办事的王爷呢?”
静妃惶恐,而梁帝却难掩他对靖王的欣赏,并允诺三月春闱将带静妃同行。
这日,景珞回公主府探望长公主。而梅长苏却收到了杨柳心所要的酬劳。
“宗主,这纸上写了什么。”黎纲看着宗主打开信纸,脸色却是大变,莫不是有甚难处?
梅长苏默默地摇摇头,只让黎纲出去了。
这纸上只写着七个字,却让他手脚发凉。
只要梅宗主一夜。
她究竟要什么?唿地心头浮现出景珞的脸,他瞬间皱起了那张纸,随手一扔便投进了火盆之中,化为灰烬。
若是不给,这杨柳心能耐他何!
“给了吗?”她坐在椅子上,却抑制不住地笑着。
落花递上一杯茶水,问道:“主人,您这么做万一苏先生气恼了怎么办。”
“见招拆招啦。”那句话她可是想了许久的呢。想来,他的脸色一定很青白吧。
落花继续问着,“那要是苏先生他拒绝了呢?”
“那就让他尝尝我们杨柳心的手段。”
看着主人奸诈的模样,落花实在是狂抹一额头的冷汗呐。苏先生,您就自求多福吧。
等到景珞回来,梅长苏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怎么啦。怪怪的,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吗?”景珞硬憋着笑,故作讶异地看着他面色凝重,却难以开口的模样,心中暗自发笑。
梅长苏只道:“没。。。没什么。”他紧紧抓过景珞的手,有些紧张。
晚膳时分,他的焦急感更是强烈。连黎纲与甄平都有些觉察到,小心询问他。可他仍是摆摆手,只说无大碍。
以往,他们大家晚膳过后都会闲聊几句,但今日见他精神不佳,便都纷纷做自己的事去了。
而黎纲却悄悄拉过姑娘的袖子,走到屋外,轻声对她说道:“宗主是因为杨柳心的酬劳才变得这么奇怪的。”
“什么酬劳。”景珞歪着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黎纲便将以前调查她的事一一说明,也说到了杨柳心奇怪的要求。
而景珞只是略微皱着眉,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拍拍黎纲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就是,在难办的事我都可以替他办到。”
黎纲心里一阵感动,默默地退下了。
因着今日他情绪怪异,晏大夫便给他煮了杯安神汤,让他饮下休息了。
“晏大夫,如果他身体还有什么差错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景珞在屋外截住他,拜托他。
“你该不会还是想用那个方法吧。我跟你说过了,万万不行,就算你说服了他,也说服不了我的。”晏大夫坚决否定。
景珞揪着他的衣袖,赶紧道:“我的血不过是起了引导之效,我师傅正在研制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我体内之血中的药性的药方,所以这个办法真的可行的。但是我得让他先活下去啊。”
晏大夫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暂时先答应你,不过等药方研制出来后,必须要让我先看一眼才行。”
景珞连忙点头,朝他恭敬地行了一礼。
晏大夫摇摇头走远了。
半夜,窗户居然被打开,凉凉的冷风吹醒了梅长苏,他迷糊中睁开了眼,披了一件衣衫起身就要把窗户关紧。却不想屋内却有一人的存在,蒙着淡色纱巾,坐在椅上安静地看着他。
梅长苏瞬间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面色已刹那便冷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女子熟练地拿起茶杯,饮了一口道:“在你睡下没多久。”
“你的酬劳,恕我难以从命。”梅长苏坐在床榻边,冷冷地看着她。
她低头不知在看什么,倏地又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为什么。”
“我的心里不可能再装下第二个人了。”梅长苏想到景珞,面容随即变得柔软起来。
“她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子吗,难道比我还厉害?”女子轻启薄唇,语气淡淡。
梅长苏回忆着一路而来的过程,不免弯起了嘴角。“一开始的利用,到最后的付出。也许她为我做的比我为她所做的要多得多,但是她懂我,信任我,更不会抛下我。我相信我的决定是对的。”
“万一,她根本就不是你所看到的那种人呢?”女子依旧不依不饶,誓要问个明白清楚。
“那又如何。我只要相信她不会害我,就算她的身世复杂又怎样,日后总要嫁我,无需去管那些令她伤心的事。她只要选择相信我就是了。”梅长苏强势的语气让对面的女子不禁笑出了声。
她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杯水。
“你想干什么。”梅长苏戒备地看着她。
“我的酬劳就是,你喝下这杯水,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女子抬着手,示意他接过去。
梅长苏不信,怀疑地看着她。
“趁我还没有回心转意的时候,快喝。”
梅长苏这才一把拿过她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见底之后,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何异常。只是味道有些奇怪而已。
“总算让你喝下去了。”原本喑哑的声线却在此刻清丽不少,更添了一份熟悉感。
梅长苏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揭女子的面纱。揭下一瞧,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