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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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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尔斯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模糊的视线中,是非常熟悉的家具摆设,尚还迷蒙的神智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唤。
“阿述林,你醒了,阿述林!朵,快!去告诉阿纳达,阿述林醒了!”
俄尔斯寻声望去,看到妈姆红着眼睛的惊喜面容。
“妈姆……”
俄尔斯开口,嗓音嘶哑,卡波克妈姆急忙端过来一碗尖嘴蜂蜂蜜水,喂俄尔斯喝下。
熟悉的味道滋润烧灼的发苦的喉咙,自己什么时候离开了圣地,多长时间了?
卡波克妈姆双眼含笑,带着泪说道,“阿述林,你终于醒过来了,王送你回来的时候可吓坏妈姆了……”
卡波克妈姆抹着泪,“阿述林,你是我和你阿爸的命,没有你我可怎么……”
“妈姆。”酸涩充盈眼眶,俄尔斯撑起身体,抬起手,母子俩人拥抱在一起。卡波克妈姆拍抚儿子这几日被折磨的削瘦的肩膀,哽咽的低语,“以后,不要这样了……”
“细妮娜!”
是老伯德鲁,刚一进门就听到妻子要脱口而出的话,神色严厉的阻止卡波克妈姆,“说什么胡话,阿述林是王侍卫!”
卡波克妈姆松开俄尔斯,直起身,擦拭干净眼泪,看到自己的儿子也红了眼眶,急忙说道,“是我一时糊涂了,阿述林,你很棒。”
俄尔斯抬头望向老伯德鲁,也看到老伯德鲁身后一脸欣喜的都鲁瓦,问候道:“阿爸,都鲁瓦。”
“嗯。”老伯德鲁点了点头,手在腰间的烟袋子上摩挲几下,却没有拿出来。
老伯德鲁有些冷硬的说道,“具体的事情我听都鲁瓦说了,你表现的还不错,要继续努力,把自己变得更强!”
“阿纳达!”卡波克妈姆埋怨的睨了自己丈夫一眼,拍了拍俄尔斯的手,说道,“这几天你阿爸其实也很担心你……”
“细妮娜!”老伯德鲁制止住自己的妻子,“都鲁瓦受王命来看望阿述林,我们先出去,让他们年青人说说话。王赏赐下很多贵重物品,细妮娜,你去打理一下。”
卡波克妈姆为俄尔斯盖了盖被子,儿子递了个眼神,俄尔斯微笑着点了点头,俄尔斯知道自己的阿爸一贯都是嘴硬心软的性子,心里疼孩子,嘴上却没有说过,不过俄尔斯看到老伯德鲁通红的眼睛,憔悴的神色,双鬓多出的白发。心里一股一股的酸涩暖流,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俄尔斯心里明白,老伯德鲁打心底疼着自己。
“细妮娜,阿述林昏迷几天了,你快点去给儿子做点软和的吃食。”
卡波克妈姆站起身,口中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都鲁瓦送卡波克阿爸妈姆出去,折回坐在床席边,“哎呀,阿……俄尔斯,你这次可是把我吓坏了。”
“王让我们先回王宫,公主殿下就追问你的消息,我哪敢说,我又不会说谎,要不是细薇朵,你可要把我们穆塔的细亚花给急坏了。”
“细美亚,她现在还好吗?”想到那个清纯美丽的女孩,俄尔斯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我还答应她送她一只金丝莺呢。”
俄尔斯望了望窗外,清澈纯蓝的天空,金色的阳光。“现在第一场雨已经过去,我……”
“哎呀,这是还有兄弟我呢!”
都鲁瓦一拍胸膛,说道,“我给细薇朵猎了一只火烈猫,就把你的回礼也一块带了。”
俄尔斯看向都鲁瓦,那可是情人间的定礼呀,不过,想到自己的伤势,都鲁瓦也是出于兄弟情义。
“她喜欢吗?”
“我让细薇朵交给公主殿下的,细薇朵说公主殿下很喜欢,金笼玉碗的养的特用心精细。不过也更想你了,你呀,现在终于醒了,就快点好起来,快点进宫执卫。公主找你,王也下令让我看望,时刻报告你的情况。今天王赏赐有功的王侍卫,我顺便把你的那一份带来了,可多了,好多贵重的珠宝。”
“王?”俄尔斯想到刚才阿爸说的都鲁瓦身负王命。
“是啊,哎,俄尔斯,你这次受伤啧啧,王别提有多重视了,王直接说了,你是为穆塔受的伤,而他是穆塔的王。啧,这话,霸气!”
“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对细薇朵这么霸气的说,细薇朵,你是为了你的男人,而都鲁瓦就是你的男人!”
“啪!”俄尔斯一巴掌拍醒从对王膜拜到陷入爱情中的大块头。
“这能一样吗?!”俄尔斯气极反笑,一字一字说的很是温柔。
“不一样,不一样。”都鲁瓦连连摆手,清俊的脸明明带着一副温柔的笑容,却看得都鲁瓦脊背发凉。
生气起来的俄尔斯很吓人的。
“不过,我还能担当王侍卫一职吗?”俄尔斯低语道,抬起自己受伤的手,手腕僵硬,缠着一层层绷带。
“王给你解毒了,王既然给你保留这职位,你的手一定没有事情的,”都鲁瓦虽然这么说,目光里也透出担忧。
俄尔斯直接解开绷带,一层层绷带渐渐剥落,最后一层了。薄薄的棉布下青黑的颜色。这是使刀挥矛的手啊。
俄尔斯猛地解开最后一层绷带,手背上一块凝结成块的药草块。让俄尔斯想起在圣地那一幕,跃动的火光下,穆塔的王,阿赫卡猎杀了囫囵兽,带着伤为自己细心的上药。现在想来,仿佛是梦中的记忆。让俄尔斯都不敢置信,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现在看到糊在伤口上的草药,俄尔斯也确定了,它曾真实发生过。俄尔斯无法忘记那滩红白相间之物,又和上黑黑绿绿的草药……
俄尔斯拉回思绪,左手揭开草药块……
“天呢,神明!”都鲁瓦一声大呼,几乎要跳起来。
“怎么了?阿秃噜,是阿述林……”卡波克妈姆听到都鲁瓦的惊呼,手里端着食盘碎步快速走进来,后面紧跟着老伯德鲁。
老伯德鲁一贯低沉的声音也止不住上扬,“阿述林怎么了?”
“不,没……妮娜亚妈姆,伯德鲁阿爸……”都鲁瓦指着俄尔斯的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难道伤口恶化了?心下一惊,老伯德鲁急忙上前。卡波克妈姆将食盘放在一旁,也忧心的探过来。
“没事的,阿爸妈姆,我没事。”
俄尔斯轻声安抚自己的阿爸,妈姆。视线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的手背,手背上,有些零星参与的草药沫,被药汁涂的肤色有些暗,有隐隐埋在皮肤底下的青色脉络……
唯独没有一道该有的伤口,更惶论愈合后该有的疤痕。这也是都鲁瓦大吃一惊的原因。
是右手背受的伤吗?俄尔斯不可置信的用左手摩挲右手背,右手猛地一缩,光洁的皮肤没有任何异样,只是俄尔斯觉得这块皮肤更加敏感了。
“阿述林,王为你涂的药太神奇了,有机会你要打探一下,这以后要是受了什么伤,啧,连个疤痕都没有,细薇朵一定喜欢……”震惊过后的都鲁瓦脱口说出俄尔斯的乳名。
震惊状态下的俄尔斯也没有注意,直接点了点头,“嗯。”
“这,这是好了。”卡波克妈姆欣喜万分,直接拍了都鲁瓦一巴掌,“你这孩子,好事情!一惊一乍的,可差点没有把我这心脏吓出来。”
都鲁瓦挠了挠脑袋,嘿嘿笑着给卡波克妈姆赔不是。
“阿述林,你活动一下手。”老伯德鲁说道。
俄尔斯活动手腕,手指,一开始还有些僵硬,毕竟长时间不动作,不过活动了一会儿,手腕手指就恢复以往未受伤前的灵活了。
卡波克妈姆欣喜跪坐一旁,诵了一段圣文祈祷,虔诚的说道,“感谢神明护佑,感谢我王!”
卡波克妈姆让女奴打过一盆水送来,自己亲自为儿子把手擦洗干净,周身都弥漫着喜悦的气息。
“细妮娜,阿述林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快点让他吃点东西,恢复身体。”老伯德鲁吩咐道。
卡波克妈姆点了点头,端过来食盘,本来想要亲手喂自己的孩子,被俄尔斯坚定的拒绝了,自己现在手腕好了,哪能更个孩子似的让妈姆喂饭。
俄尔斯滚烫着个脸在卡波克妈姆盈盈慈爱笑意下喝下碗里香甜微苦的粥。暗中瞪了一旁掩着嘴拼命忍耐的都鲁瓦一眼。快回王宫里去。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那里偷笑。
都鲁瓦向卡波克阿爸、妈姆告辞离开,去回复王命,还要告诉公主殿下,让公主殿下安心。
“你好好休养几天,等身体好了回王宫好好干。”
老伯德鲁又叮嘱几句转身离开。
卡波克妈姆悄声对俄尔斯说,“好喝吧,多吃点儿,我偷偷的把你阿爸的老参根煮了,这段时间给你补身体。”
老参根!那可是阿爸珍藏好久的宝贝,一直舍不得用。俄尔斯偷瞄向离开的阿爸,老伯德鲁明显身影一顿,听到妈姆的话了。
老伯德鲁继续向前走,摸了摸腰间的烟袋,不同于妻子和阿秃噜那小子认为的王给俄尔斯用了什么神奇的药,要知道那可是囫囵兽的毒液,一小滴就能让整头巨大长鼻象烂掉。
老伯德鲁心里怀疑,是久远的传说中王用的圣水。
可是,雅克斯穆塔最尊贵的王为什么会对自己家,小小的卡波克家族的儿子这么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