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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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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我的错觉,现在的夜色越来越黑,月光和星光衬着夜色反而越发的亮。这个夜里的风还算暖和,带着些许的暖意,可吹在身上却比冰刀子刮还冷。
“公子……”
衣衫不整的我躺在巷子中的青石板路面,身上还压着一个人。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就是动动手指头也懒得动,浑身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被汗水浸湿。
终于算是过去了……
想本公子我虽混迹欢场多年,却是片叶不沾身。去万花楼最多也是喝喝酒赏美人,从未留下过夜。活到了二十岁年纪,那档子事见过不少,自个儿却连女子的身都未沾过。
今夜倒好,以前看过的没碰过的,经历过的没做过的,全在这夜之间都碰过做过了。
若是要问本公子现在感觉如何,本公子一定答你,这是种想死的感觉。
被一个长得像女子的男人上了,二十年来的清白之身被人破了,还是弄了场野合。虽没想象中的会死,却也差不多去了大半条命。
而现在暴徒还躺在我身上睡得正香……
“公子……”
耳边是阿福无措的声音。
想骂人,可骂人的力气也没有,只沙哑着嗓子说:“快把他拉开……”
“哦,哦!”阿福手脚还算麻利,三两下便将我身上的人拉开。
我顿时感觉全身一松,终于能喘口气时,却瞥眼瞧见了阿福傻站在那,又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想起来,本公子现在似乎衣服都还没穿好?
真是,现在府里养的怎么尽是些吃白饭的人。
“还傻愣着做什么!过去给本公子把人拉回府!待明日我,好好收拾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阿福连忙应了,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拉起。
我费力从地上站在,将散落的衣服一件件穿上。黑着脸看见衣服上粘着些不明液体,心想回去之后定要将这些衣服都拿去烧了,再烧三大桶水洗个澡将这身上的印子也一一去了。
回到府中,第一个见着的是我爹。
“儿子啊,你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担心死爹了你知不知道?你以后不许再这么晚回来了知不知道?”
我爹这人虽是个贪官,胆子还小,但待我这个儿子却是极好的。
“对了,儿子,这个人是谁啊?”汤官指了指阿福身上背着的人。
我脸色一黑。
“儿子,你脖子怎么有那么多红点子?有些还成青紫的了?”汤官又指了指我脖子上痕迹问道。
我脸色又是一黑。
“还有啊儿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黑?比锅底还要黑,难道是今晚夜色太黑了吗?”汤官再指了指我的脸问道。
我的脸色真正比那锅底还黑了。
“等等!”汤官突然大声叫出。
我被吓了一跳,正想开口骂人,却听汤官继续说了下去。
他说:“儿子啊!你这脖子上不是、不是……是吻痕吗!难道你今晚就是为了,就是因为在外边儿……呜呜,说!是哪个不要命的女人把我儿子的清白玷污了?我这就带人过去抄了她家,把她关抓了关进牢里,再打她几顿板子!”
我爹他这人做官从来只有一个套路:抄家,抓人,关牢,打板子。从不分事情的真相对错,把人抓了就算了事,至于抄家是为了人家家里的银子。
提起这事,一股气闷在胸口,一口气噎在喉头,面色全黑,一句话也说不出。
汤官气势汹汹的把目光转到阿福身上:“阿福!你说,是哪个不要命的死女人玷污了我儿子?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抓了,打你的板子!”毕竟官做了几年,真正发怒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些威严的。
阿福目光转到我身上,像是在问我该怎么说。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他若是敢将这等丢脸的事说出去,本公子……
“快说!”
汤官气势汹汹又是一声大叫。
“玷污公子清白的不是女子,而是,而是一个男人!”阿福害怕的闭上眼睛,大声道。
本公子就杀了他……
时间似乎沉默了一两秒。
“男人?!”汤官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珠子。
若是有人问本公子现在有何种感觉,本公子一定答他,我已经有种想死的冲动。
“谁?是哪个野男人!”
阿福道:“就,就是我身上的……这个……”
我当初选了阿福这人做我的贴身侍从,就是看中了他的憨厚老实。如今看来,我当初就是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才会选他的,这哪是什么憨厚什么老实,分明就是蠢!
汤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住我的手:“儿子啊,你莫要担心,这件事爹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爹爹定会让那男人将你娶回家的,不会让他白白占了你的便宜的……”又说了一大堆叽里呱啦,后来就不知说到了哪,汤官变得一脸兴奋:“指不定现在你的肚子里已经有宝宝了,我就要做爷爷了,哎呀,我这儿婿就是厉害,一次就中……”
若是有人问本公子现在想做什么,本公子一定答他,我就想把这两个猪头塞进洞里,然后自己去死得了。
方才我就是疯了才觉得我爹他待我这儿子极好!
现在还没到白天呢就在这说鬼话,难道我爹他忘了他儿子是个男人,是要娶人不是嫁人,不能生孩子吗?为什么他就说着说着把玷污他儿子的暴徒升为儿婿,还想到孩子去了呢?
我爹他当初到底是怎么当上兰州县令的?
汤官还在我耳边念叨个不停,念得我耳朵直嗡嗡叫,经历这夜,终于再也受不住,我两眼一翻,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儿子!”
“公子!”
今日的街道上似乎比往常更加热闹了,茶楼酒楼,大街小巷,各个都在说着一件事。
那就是兰州县令汤官之子,于今日就要嫁人了。
百姓们纷纷猜测着,县令之子难道不是位公子而是位小姐,多年来女扮男装是为哪般?
那神秘的新郎官是何许人也?
我是被丫鬟的叫唤声给吵醒的。
一睁开眼,脑子还蒙着,入眼的便是一片大红,活像是有人要成亲了一般。
那刺眼的红晃得我脑袋又是一蒙。
“公子,您该起来洗漱装扮了,不然待会儿吉时就到了……”
什么吉时?
“本公子还没成亲呢,吉哪门子的时?”
大白天的瞎说什么鬼话。
我捂着脑袋支撑起身子坐起,腰间还在隐隐作痛。
“公子,您今日就要嫁人了啊!”
“瞎了你的眼睛不成,本公子身为堂堂男儿,嫁什么人……”我怒骂的声音慢慢降低,直至消声。
眼前恢复了一片清明,入眼能见却是大片红,窗上还贴着囍字。低头看了眼被子床帐,也是红色的。
这么一瞧,还真像新婚的婚房里。
为什么昨晚夜里本公子被暴徒所玷污,今日早上便坐在婚房里,还要嫁人了?
本公子这还是头一回觉得这世界如此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