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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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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范家两兄弟正看着电视。
房内,李家哥哥正坐在床边黑着脸,李家妹妹正笑得满床滚。
事情是这样的,希觉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早晚都得死的,关键老妈不能有什么事,所以他就跟这丫头商量了下条件,就把事情跟她说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俩这么多年过来,一直都是那小日子过着,根本就没现在小姑娘要的轰轰烈烈,几句的事就完了。这丫头哪能过瘾啊?非缠着他要说说他是怎么喜欢上莫莫的。希黑脸一红,扭捏了一下就说了他俩的初次见面还有自己的一见钟情。
然后?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希找不到笑点在哪里,完!全!找!不!到!的!这丫头到底在笑什么啊?难怪别人说三岁一沟,二十岁一鸿沟了,他跟她足足差了三沟,也难怪她不理解他的纯情,他不理解她的笑点了。
丫头笑完后,头钻进她哥胳肢窝下,枕着那结实的大腿,眼睛直盯着她哥刚毅傻气的脸看,“哥,还好那人是莫哥,就你这看一眼就要追十几二十年的劲头来看,早该被姑娘甩到阎王那去了。”
“关阎王什么事?”
“啧,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其实比女人还脆弱,你要是受挫想不开了不就开始寻思着要不要去找阎王大人喝喝小茶?”
“你哥才不是那种人。”
凡凡笑了,这个笑在希眼里看着很奇怪。不是讨好的笑,算计的笑,故意装的甜美的笑,只是微微扯开个舒心的弧度,里面空空的,却好像有很多其它他看不懂的东西。
凡凡伸出手轻抚哥哥扎手的胡渣,轻笑出声,“哥哥真是邋遢得让人喜欢不起来。”
“啊,这个,早上有点急就给忘了。”
“因为我吗?”
“对啊。突然就打电话来说你们到了,也不事先说说。”
“才够时间把这满屋子的爱意收拾掉?”
“起开,就爱取笑你哥。”说着就要翻开这个与他而言一直小小的身子。
凡凡突然翻了个身,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不让他挣开她,小脸埋在希的小腹上,满口满鼻都是那熟悉的味道,感动得快哭出来,“哥,其实我从小就羡慕嫉妒莫哥。你才是我哥哥可是你却对他好过对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却觉得是我不该问的。后来长大了大家都有嫂子了,我又在担心有个讨厌的女人来跟我抢你,又担心你老来没人陪伴,真的很矛盾。有时候甚至觉得要不你就把莫哥娶了好了,我刚开始还觉得我太惊世骇俗了,后来又把这个错归于你们,怪你们对对方太好了让我有这么龌蹉的想法,让我想歪你们的友情。没曾想,你们先勾搭上了…”
希从小就不太懂得跟女孩子打交道,特别是伤感中的女孩子,像只刚见识过物竞天择的小动物一样脆弱。就像此时,这平日只爱以玩弄自己为乐的小妹突然的伤感,突然表明的心事,让他无从适应,不知从何安慰起。最后挣扎了一番,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她的小头颅,以最大的温柔说了句,“对不起咯……”
没想到的是,语音未落,怀里的人噗嗤笑出声来,让泪湿的眼眶看起来像是笑得太用力的缘故。
“哥,我小时候咋老觉得你可帅可帅了呢?真是蠢到家了哈哈哈哈哈哈。”
“去你的,睡你的觉去。”将怀里重物轻轻一翻,翻倒在软乎的床垫上,自己抱起被子要去客厅打地铺了。
临他出门前,那丫头突然叫了句,“嘿,哥。”
“干嘛?”
“你就回去过日子吧,妈肯定能接受。她……挺想你的,你一年就回去那么一回。”
握着门把的手蓦然一紧,头稍稍低下,连带高大宽厚的背脊好像也矮了几分,过了许久后,他闷闷地应了声,“恩。”
凡凡这几句话可以说全堵在希心头之上了,特别是凡凡走那天,她拉着他的手高昂着头,还像小时候跟他讨食那样微噘着小嘴盯着他看。他被看的都出心理阴影了,不愿就这么结上心结,妹妹走后他也没少想过要找莫莫好好谈谈这事。
可这么一想又是小半年,期间他没少找过莫莫谈,可是他因为学校始终不愿给个确切答案。他心中明白得很,哪是学校的事让他放不下?是不愿去面对那些压力,就想一辈子佝偻在这生活着。希是最不愿意这样憋屈自己活着的,总是想干嘛什么了就立刻闹腾起来。莫莫这么一搁置,那结就一个个结上了,心里的石头越积越多,压得他透不过起来。
曾经无数次夜里醒来,盯着枕边人白生生的脖子看,都想要这样一个手刀下去,然后把人给掳回家去。可想起后果后,都每每放弃,继而辗转难眠。
几近新春,四处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更使得希归心心切,渐渐对一些事也乏了心力,不愿去过多操劳,时常三天打鱼四天晒网的。
这日他睡到饷午时分才醒来,今天莫莫是早课,醒来时家里冷冷清清的就他一人,一时间不免又感伤上了。想着上厨房要给自己搞点吃的转移一下注意力吧,却见在他那柄他最爱的锅勺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俊秀的字苍劲有力地写道:最近看你心情有些低落所以事情办完再跟你说了,资料在客厅茶几上,有问题晚上我下班了再谈。
希看完纳闷,踱入客厅,果然见茶几上放着一沓A4纸,最上面的一份是莫莫的辞职报告。希看的心里一惊,急急翻下一份,是那古老头的辞职报告书;下一份是老头在他家乡那边的房契,可能是买了哪块地了;再下一份是莫莫在网上与他们家乡那边的一所中学的就职面试对话打印件;最后一份是莫莫的一些整理,最开头简单说明了古老头不愿放过他们,非要跟着他们走这件事。接着就说明了因为他的工资没办法支付学校违约金所以挪用了他的,接着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分点一点一点地写得跟研究报告书一样清清楚楚,没有过多的情感表露,却看得希差点抱着那沓纸哭晕在沙发上,可最终还是能证明希的泪点很高。
希来回摩挲着那俊逸的字,满心自豪:我家莫莫果然还是最想着我的。
近来逝去的活力好像在那一瞬间又回来了一样,也忘了刚刚是因为肚子饿才起来的,开心得像个孩子一个整个屋子来来回回的晃悠,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反而忘了要从哪开始。
最后也只是整理了一下他的行头,等着莫莫回家一起商量一下对策,可这就足足花费了他整个下午的时间。等到下午五点多才猛然惊觉,快手快脚地炒了几个小菜,做上一顿饭。
于是下课后回家看到的就是一座庞大的身躯蹲在门口玩脚趾头,一听开门声就跟只哈巴狗似的,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地只给他打着啵。整个就一哈士奇,就差身后多条狂摇着的大尾巴了,害他以为走错家门了。
“收拾好了?”蹭开球鞋,扒掉袜子搁门口的一只洗衣篮里,光着脚信步走入客厅。瘫坐在沙发上有种再也起不来的错觉,妈的在□□辞个职都那么麻烦。
“我,我不敢乱来,打算等着你商量好了再办。”
“你这性子能忍上一天也是难为你了。”
“不难为!吃吧吃吧。”他将饭菜都端在客厅来了,满脸殷勤的笑,跟只狐狸似的,莫看着好笑,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一样藏不住情绪。
“先把房子挂出来卖了再说。”
“是。”这货居然拿着小本记上了。
莫倒习以为常,平静地端起碗,舒服地吃起饭来,“明天你开始把些有用的收拾了拿去二手市场卖了,找楼下那大叔陪你一块去,别给骗了。”
“是。”
“然后就收拾下行李就可以走人了,没什么多大的事。你呢,你的事情怎么样?”
“我?我没什么事啊。”
“你那几个店也没事?”
“那根本也没怎么管着,我只负责把它搞腾出来,接着都是二狗子在弄。他比我们几个都精明弄进来的钱也多,他乐意就弄去呗,我们只负责收钱。楼下那摊子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地儿,走之前去跟大叔大妈们道声别就好。”
“真是周瑜黄盖,你要没什么事就跟我去古老师那里帮他收拾了吧,过几天咱一起把咱这弄好。”
“好。”
“那你就不用记了,咱一起行动,我明天就不用去了,过来吃饭。”
“……哦。”他还是不放心,记下来比较好,也可能莫莫也会忘呢。但是妻令不可违,他乖乖放下本子爬过去开饭。
“你想搭什么?”
“你看着办呗,我什么都可以。”
“那就火车吧,你每次都吐得死去活来的我也受不了,反正这次不赶着来回。”
“这大大的好!还可以看风景!”
“你喜欢就成。”
“诶,我说莫莫,”他神神叨叨地从地上坐起来挪到莫身边,有点撒娇的意味地跟他商量着,“咱,可以顺便去一下江苏么?”
“去那干嘛?”
“额,这不,这几天在家看电视看那个央视不是有播苏绣么?我妈挺好旗袍的,我想去那定一身之类的,然后咱就当旅行去那玩玩啊,什么的啊……”
“成了,你别脸红了。我说了你喜欢就好,这次又不赶时间,你计划好了跟我说,当然,不合理的我也不会采取。”
“好!哎哟!真是娶了个好老婆啊!老婆亲一个吧。”
“滚开。”莫嫌弃地挪了一个位置远离他油腻腻的厚嘴唇。
“老婆~亲一个就好,一个嘛!我要亲小嘴儿!”他死乞白赖地非要凑上来索吻。
结果……
“啪嚓——”一声瓷器落地碎开的声音,他还没吃饱就被罚在沙发旁边面壁思过。思他浪费时间浪费食物,不爱干净还臭不要脸的过。
希只觉得自己搁那坐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