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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113】 执子之手 ...


  •   相爱的精灵之间大概已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介入了吧。
      ——你说得不对。世人将爱情想象得太美好。他们讴歌它无坚不摧,但那些愚蠢的家伙不知道,让人陷入万劫不复的也总便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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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如无休止。
      自堕落之日始,栖身黑暗让才让她有安全感,可是讽刺地,当拥有了躯壳适应了光明,她又对黑暗兴起畏惧。
      芙蕾达已经可以很自然做动作,语言也适应了,喉咙不再因骨骼残缺和肌肉漏风发出磕磕和嘶声。这副躯壳,是她曾梦寐以求的,还有正常的呼吸和心跳声,甚至梦境。重生的种种机能都让她兴奋得战栗。
      可当阴霾逐渐渗入梦中,拉锯着敏感的神经,昔日的梦魇也随之而至——
      守候在林路接到亲人死信,她颤抖着握紧爱人的信物……精灵挽歌在林间唱诵,她抱着母亲凭吊,双双失声痛哭……蓝衣少年给她递上红紫色的苹果,眸里净是纯真无邪……凝望镜中的影子,黑色的芽从她的心口长出,茁壮蜿蜒。
      “你的任务还没完成,若不能夺得精灵戒指,你也会长埋噩梦!”
      金银异色的瞳孔在她的脑内闪现,带着警告。
      芙蕾达在梦中惊起——

      身后细微的声音和亮光让她汗毛竖起,再次警觉翻身——
      瑟兰迪尔坐在木椅上,面向着她却看也不看她,专注地拭擦着他的双剑,眸里的星随着摇曳的烛忽明忽灭。
      “你在做什么?”
      “你也会做噩梦。”语气很淡很淡,却有浓浓的藐视,嘲弄她东施效颦,嘲弄她就是噩梦本身。“谁能成为你的梦魇,你的主人吗?你惧怕他?他要挟你什么?能让你畏惧如斯?”
      轻慢的态度让她心生不忿:“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瑟兰迪尔?我现在就是你的噩梦。”
      他蓦地起身,拿着长剑逼近,吓得她步步后退。
      “你敢杀我伊伦也得死!”
      剑刃在她闭着眼歇斯底里呼叫间挥下,脚镣被劈断。
      “我带你走。”
      芙蕾达则从错愕到咧开嘴,“你……同意交出精灵戒指?”
      不管是索伦还是蓝袍帕兰达,从来都以为精灵戒指只有一枚。
      当年凯勒布里鹏被困时与摩列达骗了索伦,告诉它精灵戒指只有璀丽。此后瑟兰迪尔更被索伦视为死敌。而对其余三戒了解的人不止少,且都对外三缄其口。加上精灵戒指戴上后便会对拥有者以外的人隐藏,除拥有者本身都看不到戒指。
      事实上璀丽早已被摩列达拿走,它的力量被注入到瑟兰迪尔的身体。此后瑟兰迪尔展示过木之戒的力量,各方邪恶势力便一直盯梢着他这“唯一的持戒者”。它们都以为,璀丽戴在瑟兰迪尔的手上,戒指此刻由于被佩戴而被隐藏了起来……

      “你必须先离开她的身体。”他睥睨着她,藏不住的嫌恶。
      “离开不可能了,暂时给你两聚聚,生个孩子?”她癫狂地笑着,直勾勾的眼神,极尽魅惑。
      他递上了一个木质的手环示意她戴上。
      是刚铎白树米那斯莫古尔的枝叶编织而成的手镯,银树后裔有着驱邪祛魅的效用,能压抑邪灵的侵扰。
      离开瑞文戴尔的时候,伊伦就是戴着埃尔隆德的馈赠,它们想方设法袭击,不惜使用毒箭,目的就是让伊伦以手镯入药,芙蕾达的邪灵之力才可乘虚而入夺舍。那斯莫古尔手镯的力量可让身体主人清醒,戴上后芙蕾达则出不来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瑟兰迪尔竟又能拿出第二个,证明他有备而来。

      “我不想看到你。我唾弃你。”
      “彼此彼此!我也一点都不乐意触碰你。”
      “现在还赖着这躯壳只会耽误你主人的时间。”
      她有些错愕:“你知道我们的条件?知道怎么救她?你愿意?”
      “要跟她连结血缘,我知道。”他瞟了她一眼,俊美无俦的脸更冷。
      “看来国王是已打算用自己换王后的性命喽!”想到他的下场,她生起复仇的快意。“瑟兰迪尔啊,伊伦果然是你的软肋。”
      任凭他再厉害,只要扼住他的命门,最终都逃不过。
      “精灵戒指呢?”她伸手讨。
      “我会亲自送到你主人的面前。”
      无妨,不管是伊伦还是她,身躯和灵魂都已被黑色的藤蔓占据。只要筹码是伊伦,他逃不出过。
      “而骄傲的你终将成为你最鄙夷之物。”
      “你很得意?你也是为血亲和爱人堕落,而你的母亲是为你堕落的。当你选择堕落的时候,你的主人跟你现在一样高兴。”
      “你!”
      “现在,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你令我作呕。”
      故意靠近他,她的唇有意无意擦到他的脸,明明是挑逗却更多是在宣示胜利。“为怕横生枝节,主人给你准备了厚礼。要知道,璀丽太厉害了,你持戒始终是隐患,我们很难驾驭——”
      他戒备看着她,芙蕾达的笑充满算计得逞的诡谲。
      “蓝袍帕兰达擅长控制梦境和毒物,三百年前他就对蝠毒作了改良。在帕兰蒂尔之境他更将你们的梦境相连。精灵的相交可不仅是身体的托付,精神亦然。你若碰她,它会流向你……她会醒来,而你则会深陷噩梦,你控制不了你的身体,也控制不了璀丽。”
      尖锐的笑声响彻地底每个角落。
      “五天,你有五天——”芙蕾达以施恩的口吻睥睨道,“他在埃雷德鲁因的精灵废都等你。”
      话音刚落,伊伦的身躯便像断线的木偶坠落,瑟兰迪尔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
      …………

      米斯隆德半数兵马追赶,跨越半座城市,隔着滔滔的江水,瑟丹的兵马急切呼唤着瑟兰迪尔的白驹。可他头也不回,不管是从地牢劫走堕落精灵,还是面对庞大数量的精兵,一路势如破竹。
      直至甘道夫和格洛芬德尔截断他的去路——
      甘道夫急得胡子都吹起来了:“瑟兰迪尔,这是一错再错!”
      “我不会留她在地底溃烂!决不!”
      “这是圈套,圈套!那家伙在利用夺舍的堕落精灵引诱你!”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米斯隆德与埃雷德鲁因山脉的距离,至少两天行程,再加上传说中的精灵废都现只存在第二纪元的传说中,搜寻的难度不小。
      看了看怀内熟睡的精灵,瑟兰迪尔握着双刀的手不由更紧了些。
      没有时间了,他得争分夺秒……
      面前是中土数一数二的武力峰值,格洛芬德尔。这一战无可避免。瑟兰德尔握紧双刀……
      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
      像为了配合瑟兰迪尔脱身,数只凶恶巨兽朝大鹰发起了攻击。
      “此去就真的回不了头,瑟兰迪尔!你可要想清楚!血亲和夫妻都会陷入堕落精灵的泥沼,它们真正的目标是你……”
      灰袍巫师应接不暇,只能气急败坏地看着白驹渐行渐远,消失在蓝山山脉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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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山山脉比迷雾山脉还要陡峭挺拔,跨过埃雷德鲁因险峻的山峰,暴风雪愈来愈大,似有雪崩的迹象。他只得放弃战马,在某个峰顶找了处深入的山洞暂时栖息。
      粗壮的榉木以它的枝叶将整个山洞包裹起来,甚至将山洞的出口也封住了,只余细小的窟窿当做小窗透气,隔绝风霜却无碍眺望的视线。
      树木就像他的意志,随着他所想的爬满整个山洞,树根在山洞的最内侧生成了床铺的形状,平整而舒适。枝叶在床铺旁生成吊椅的形态,还在靠近洞外的位置围成篝火。
      他将狼狈的精灵洗涑梳妆,给她梳理流泻的长发,换上淡蓝色的长裙。
      眼看风雪短时间内都不会转弱,他也和衣躺在她身侧,抱着她沉沉睡去,一如那三百年的每个夜晚那般自然而然。
      火光窜动。如猩红的魔鬼吐纳,又如欢欣的精灵之舞,热烈而欢快。
      一室暖意被隔绝在风雪之外,就像外面的世界也在与他俩无关。

      当伊伦悠悠转醒,看见的就是他毫无防备的睡颜。
      记忆翻涌而来,她竭力抑制着崩溃,抽泣声却让他睁眼。
      “你都知道了。”
      他没有说话,抵着她的额,将她抱得更紧。

      “回绿林吧。”
      半晌,她低低地建议。
      “你……就当从不曾看过我的记忆,就当我已经西渡。我们不曾深交,更不必背负彼此……”
      她不敢直视他的眸。怕看到怜悯或轻鄙,更怕一旦对上就说不出口。
      瑟兰迪尔只轻笑了下。
      “伊伦,你可知道,那三百年每个夜里,我都这样看着你,等待你睁开眼对我说话。那是十万多个日夜……他们说‘把她埋葬了吧’。就当做普通士兵,或是个玩弄权术的心机婊,就当从不知道她的过去……可是——我不能。讽刺的是,你现在说的却是一样的话。而我的回答还是一样:我做不到。”
      “是我的错。我只顾盲目追逐着过去、追逐着你,可笑地自我感动着,却拖累了你。”
      “明明是我的错!”他几乎是立即地打断她,“你否定了自己,还要否定我们之间的种种吗?”
      “是拨乱反正。”
      她应该死在阿蒙兰的,或更早,在伊瑞詹。现在不至于害人害己。
      飒奥兹说的对。早看见诅咒,知道自己会祸害绿林,她却那么自私……

      “瑟兰迪尔,把我舍弃吧。”
      精明的商精啊,该很清楚她已毫无价值,更像缠缚在他脚上的石头。
      就让她独自凋零,爱情之花从不曾盛开过,所有纠缠和是非随她身死而散落风里……

      “伊伦,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她一震。
      “为什么?你宁愿独自赴死也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即使现在你仍不信任我。我近来总想起欧瑞费尔的话,他说我会抱憾终身。原来那时候他已经预见今天。我的固执彻底会摧毁你的信任,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挽回……”
      她对上的是他前所未有的脆弱。
      理智又冷傲的国王应当对她唾弃不已,在得知她堕落以后。可当冰冷的视线扫过,他的笑容盛载着愠怒,更多的是哀色。
      “伊伦,你不相信我爱你,不相信自己值得这份爱,你唾弃自己、轻贱自己,对未来不存在一丝希冀,只一心赴死摆脱这个世界的所有……因为我,你把世界都拒之门外,而我也被拒之门外……”
      “不是这样……”
      “哦,我说的不对吗?那是怎样?”
      她哑口。
      “你喜欢戈利相处,是因为这是最安全的距离。彼此装疯卖傻吸取温暖,更能使你随时抽身。”
      瑟兰迪尔看透了她。每句话都一针见血,每句话都藏着痛意,狠狠地刨开伤口将腐坏的血肉取出。
      “无论我表白再多,不及索伦说的‘瑟兰迪尔没有心’在你心里植根,因为你只相信这些年所有的教训。我的悔意我的真心算什么,在你看来,只是把戏、是权谋。我没有心……”
      他吻上她,在她的安慰之句还没来得及出口之时。
      伊伦从来无法抗拒瑟兰迪尔。从错愕到接受,到逐渐融化,牢牢抱紧他回应他。
      循着她的腰线,他极尽爱怜地吻着她心脏处盘桓的黑色藤蔓,就像动物舔舐伤口那般将每寸发黑的肌肤上印上印记。
      哀恸之意让她的情绪险些崩溃。
      当湿润掉落在胸间,濡染的凉意更教她惊觉。
      这是……泪……
      “瑟兰迪尔,对不起……”
      他说的对,她一直被视为阴影,当阴影真的笼罩她时,她更惧怕他的唾弃,害怕因他的指责而心碎,宁可懦弱地逃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的冷漠和误解成了她最大的心魔,也终成了伤他至深的利刃。
      “我恨你。我好讨厌你这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你三番四次撩动我,让我动情后又弃之不顾,每次都美其名曰为我好。我更恨你每次单独决断,自以为伟大的退让,最终却抛下我孤独地过活……”
      字字句句的控诉使她心疼难当:“我只是不想你难过。”
      “你高估了我,也低估了自己。我已经难过死了!伊伦,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想活了,可不只是你自己承受的事情。你忘了,我也是精灵,我也是会因心碎而死的!”
      这是认识以来他最为最掏心掏肺的表白,抛却了傲气和自尊,表达着绝无仅有的卑微。
      “瑟兰迪尔不会。”
      “你可以试试!你快要成功了!”
      他的吻前所未有地暴躁,毫不掩饰。
      可是,她为什么感受到甜甜的味道?

      “我不怕堕落。”
      叛逆的话让她的心脏凝止。
      “还记得那首歌谣吗?‘无论时光如何摧折,我还是要把你重新接枝’。你曾那样坚定地选择把我重新接枝,而今——我也一样。”
      认真的语调不带半点戏谑,他如在宣誓。
      “重逢以来,我表白过很多遍,纵然你总不相信。可是,我还是要说:伊伦,我是真的爱你。不是怜悯,不是感激。很爱,很爱。”专注的目光跟几千年前一模一样,宣示着她的瑟兰迪尔真的回来了。盛载满心满目的爱恋,抚平她经久的伤痛,他重复着那句歌词,诉说最坚定的承诺:“无论时光如何摧折,我还是要把你重新接枝……”
      无论时光如何摧折,我还是要把你重新接枝。
      如何接枝……
      这是场死局啊……
      她咽哽着指着自己的心,说:“我这里住着一个妖怪,她随时会跑出来。”
      “暂时出不来。”他展示在她手上的木镯子。
      “我会被控制,会害你!”
      “只要是你,我甘之如饴。”
      当修长的指略过她的发鬓,轻抚落在她胸前黑色的纠结处。汹涌的情潮淹没了彼此,热切的撩拨使她忍不住抖颤,直到他从她鲜红欲滴的唇间拉出细丝……在意识到他要做的,她试图挣脱束缚喊道:“不要这样,瑟兰迪尔,我宁愿死……”
      “这么讨厌我?”
      “堕落会传至血亲……”或夫妇。这就是芙蕾达留给他俩足够时间的原因,设局中最重要的一环,被设计者对亲人心甘情愿的奉献。
      “无疑血亲最容易被拖累,可血亲也是唯一能拯救堕落者灵魂之选。据说恶果一旦结下,唯有情能让其化为甘露……我们可以赌一赌……”
      伊伦不敢苟同,更不愿尝试。
      就怕是他的善花因她开出了恶果。
      “哀伤的眸让人心折。”他又吻上她的眼,温热的吐息撩拨着她绷紧的神经。
      她忍不住咽呜:“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献祭自己吗?”
      “献祭?他们要的是夫妻之实?”他嗤之以鼻,“他们是傻子。”
      她怔怔地看着他。
      “难道你忘了?当年在萝林,我送出Nana的银戒那夜,我们就已订下了终身——很抱歉,我见过了你所有的回忆,包括最私密的。因此,他们所谓的要求,我不需要临急抱佛脚,也不需要被迫中奖。”
      红晕爬上她的脸。她突有种想找个洞钻起来的冲动。
      面对地震的瞳孔,他掏出了藏在心口的银戒,认真地看她。
      “很抱歉之前关于我母亲银戒所造成的误会,后来我命人专门打造的属于你的婚戒。”它本随着她下葬,却在她醒来后还给了他,“如果你觉得萝林定情已因我种种的荒唐而作废,那如今,我还可以再次得到这份荣幸吗?你可以原谅瑟兰迪尔、还愿意再当一次他的妻子吗?”
      她看着他,泪流得汹涌,却不松口。
      “诚如你所知道的,我们早就建立了血亲间的联系,无论你答应与否,不影响最终的结果。但是,跟上次一样,我可以承诺:你若答应成为我的妻子,我绝不会让你成为寡妇。你不会亏。”
      “……上次你还是死了,后来失去记忆,我跟寡妇也没什么不一样。”
      他忍不住笑了,为她终于肯开口抱怨,还有略显可爱的语调。
      “不如退一步想,若是你没答应,我更一心赴死……”
      “瑟兰迪尔,你又在威胁我,太卑鄙了!”她叹气道。跟这商精讨价还价,永远都赢不了。
      他不置可否,等待着她的答案。握着她的手却微微收紧,她能感受到他的紧张。
      “我不同意——你的赴死。”最后,她笑着说出了多年前一样的话:“我最怕守寡了。”
      悬着的心落下,他顺势将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戴上了,可不能再脱下。”
      “因为那是我丈夫的心。”
      他炽烈地吻上她。
      这一霎,破镜终得重圆。过往与现在的情景重合,层层幕幕交叠,像是命运的齿轮再度嵌合转动。
      失而复得的狂喜就像烈火熊熊燃烧着彼此,从此不再寂寥,像缺失的圆再度盈满。

      “我……以后不能西渡了。”
      “不西渡就不西渡。我两就守在自己的家园,直至天荒地老。”
      轻描淡写,她却懂得这句话包含了多大的遗憾。他是多么向往大海,多么记挂他的双亲和姐姐,还有昔日的明霓国斯……
      “我最在意的只有你。能换回昨日的伊伦,让她解开心结,哪怕只有一天,不惜代价。”他表白着未竟的表白,跟她索要着回应。
      “我要怎么做?”
      此刻的瑟兰迪尔挑着眉,严肃不再,就像几千年前跟她嬉闹斗嘴的样子。“回复到你我初识之时,口没遮拦肆意妄为,虽然白目蠢萌但却天天快乐地唱歌、快乐地跳舞,不再战战兢兢,不再满怀悲伤。”
      “就这样?”
      他挑眉,“那多加两句:小事都让女王陛下拿主意。大事的话,稍微略为尊重一下下你那卑微的丈夫仿佛微不足道却极为有先见之明的宝贵意见,让我为你效那么一丁点的犬马之劳。就这样。”
      毒舌将他千百年来的委屈道尽,却窝心得让她差点又掉眼泪。
      “可是……”
      “嗯?”
      “我没见过快乐地唱歌跳舞的堕落精灵。”
      “伊伦,你不会堕落,相信我。”
      玩笑话带着伤感,心灵相通的他立即觉察。
      泪意再次渲染她的眼睛。
      “我相信。”她强忍伤痛回应。
      “诚意不够,再说一遍。”他的吻落在她的眉间,如冬日暖阳,化解了重重心防。
      “瑟兰迪尔,我永远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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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沉沉睡去——
      他凝望她好久好久。
      将她戴着木镯子的手牵上,十指紧扣,她的恶气从手心源源不断被他吸取。
      淡淡的刺痛,却有更多温暖与安心。
      在她额前印上一吻,感受着她活着的气息,他安稳地进入梦乡。
      他与她的手一直交握,传递着暖意和能量,均分承担着彼此的福与祸。
      在摇曳的灯火映照。
      缠绕在她胸前的黑色图案间不知不觉间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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