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Chapter 77.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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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连路云飞自己都想不到，哈巴卡克仅凭蛛丝马迹便猜中了影的身份，而此刻他正带着莱茵凯特在一个低洼的山谷里修整。
“嘶——疼疼疼！”凯特呲着牙任由路云飞将药粉倾倒在他背后的伤口上，“你还真是毫不留情啊！”这都是刚才在黑雾中受的伤，看着吓人，实际却并不致命。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自己要求的。”路云飞毫无负担地说，手上不停，“光靠半吊子的决心根本压制不了伊斯·哈巴卡克这样的男人，而一旦露出破绽，之前的所有准备就功亏一篑了。”虽然能借由影的帮助锁定凯特的实际位置，但他几乎不敢放松对哈巴卡克的火力覆盖，始终用最大密度的弹雨限制他所有的行动范围，如此一来凯特本身也受了牵连，他能四肢健全地活着出来本身就是个奇迹。
路云飞隐蔽地看了他两眼：这就是传说中强运吗？
凯特也就随口抱怨几句，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或者说如果没有路云飞和影的帮助，他今天难逃一劫。
视线不由落在昏迷的莱茵身上，高大的金发男人闭着眼虚弱地躺在角落里，影给他注射了药物稳定伤情，但他精力消耗过大，何时醒来还不确定。
要说凯特现在对莱茵的态度相当纠结，原本两人势不两立，甚至凯特会进入监狱星全拜莱茵所赐，可如今一战联手，两人默契十足，相互解围，着实建立了几分战友情。可惜一个是星盗，一个是军人，诚如哈巴卡克所说，两者之间的友谊不过是场荒谬的笑话。
凯特苦恼地抓了抓头，他本不是多愁善感、庸人自扰的人，心想反正那家伙还晕着，等他醒过来再做决定吧。
凯特神游天外，路云飞却有几件事相当在意。
“你跟哈巴卡克是旧识？”路云飞问。
凯特诧异回望：“你知道？”
路云飞摇头：“我只是发觉你一面对他很容易情绪失控。”
凯特懊丧地垂着头：“这么明显吗？好吧，我确实跟他认识，不但关系很糟，而且互相讨厌。”
“他也是萨达星人？”路云飞记得凯特来自那里。
“是的，他曾被我师父收养过一段时间，但由于理念不合，几年前他不告而别，一个人出去闯荡了。”凯特露出个厌恶的表情，“那个恶贯满盈的恐怖组织‘红渊’就是他所建立，比星盗还要臭名远扬。”
“这么说你对他还算了解？”
“一般吧，毕竟我们互看不顺眼，都尽量避免跟对方接触。”凯特神色恹恹，似乎对此人不想多谈。
路云飞知道萨达星人有不透露内部情报的习惯，但有些信息他急于知晓：“你知道哈巴卡克的精神力等级是多少吗？”
“精神力等级？”凯特不解，“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刚才在黑雾中，我试着用精神力攻击干扰他，但他居然靠自身的力量摆脱了。”路云飞也不隐瞒当时的情状。
凯特皱眉思索：“他还在萨达星系时，师父为他检测过精神力，是六级。”
“你确定？”路云飞狐疑，“我也是六级，但我的精神力比较特殊，除非比我等级高否则几乎不能抗拒我的控制。”
凯特吃惊地长大嘴：“你是说，他的精神力和基因等级一样都是七级？”
“很有可能。”路云飞不排除这种猜测。
“怎么会……精神力是出生起就决定的，怎么可能再次提高……”凯特喃喃着一再否定自己的想法。
路云飞不禁回忆起在劳伦斯监狱遇到的那名“组织”成员，劳瑞·塔特尔，他就曾经用册子里记载的精神力修炼法和一块神秘的透明水晶提高精神力，因此这世上未尝不存在升级的法门。
如果哈巴卡克一心渴求突破，以他的势力，天长日久不难抓住一些“组织”内部成员，逼迫他们交出需要的东西。
“影，哈巴卡克的精神力等级你有注意到吗？”路云飞问的当然是身体扫描结果。
“有，七级。”影给出了确切答案。
两人共同的判断让凯特不得不接受眼前的推论。
“这家伙以前虽然孤傲，但还不至于那么极端，可他太过追求力量的极限了，以至于逐渐迷失了方向……”凯特复杂地说着，“他现在就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为了攫取实力而不择手段。”
“说起来，这样强大的家伙怎么会进监狱星？他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凯特叹气，“我和他已经多年没有见面。无论如何，他现在已经变得非常危险，你们最好都别靠近他。”
这点路云飞也认同。
言谈间，莱茵眼睑颤了颤，苏醒过来。
“醒了？”坐在他身边的影第一个发现。
凯特脸色一下变得不自然起来。
“嗯，我晕了多久。”莱茵扶着额头坐起身，克服着脑袋里的晕眩感。
“1小时23分。”影回道。
莱茵皱了皱眉：“抱歉，耽误了不少时间。”
“不用道歉，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们没那么容易摆脱哈巴卡克。”路云飞实事求是道。
感受内府里的疼痛减轻许多，莱茵扶着墙站起身，整了整衣着：“我没事了，继续赶路吧。”
凯特不赞同道：“你的伤没好，老实躺着休息吧。”
莱茵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自己的伤自己清楚，一会儿如果只是站在后面射击的话并不会有太大影响，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拖累整个队伍。”
“你……”凯特气结，“一会儿晕倒了我可不会扶你！”简直就是个顽固不化的铁疙瘩！
莱茵嘴角抽搐：“……谢谢你的好意，我会注意的。”
凯特直接炸毛：“谁要关心你这家伙啊！”
莱茵：“……”
影花了点时间把凯特手上最后一部飞行摩托改造完成，还稍微强化了下挡风屏障的强度，四人调转方向前往岩山群。
凯特虽然跟莱茵一路斗嘴，但对伤患还是小心翼翼照顾着的。
群龙无首的蚁穴同昨日没多大差别，四人经过了磨合，对灭杀蚁群的流程越发娴熟。
凯特义不容辞地冲锋在前，他今天仿佛特别有干劲，哪怕全身上下裹满生物绷带都无法影响他的踊跃的发挥。
莱茵的射击水准大有长进，仅仅原地输出便有不下于之前全盛时的效率。
路云飞在不断地极限运用精神力后，精神力上限有所突破，随着他能同时操控的兵蚁数量越多，他需要休息的时间越少，连绵不绝的蚂蚁被他有节奏地控制着从巢穴内引出来。
影发现路云飞变得游刃有余，也不再一味死守在侧，而开始主动加入剿灭队伍，以提高整体效率。
太阳落山前，整个蚁穴终于被四人清扫一空。
“呼！”凯特抹掉额头上的热汗，一屁股坐倒在地。
注意到一旁莱茵苍白的脸色，他忍了又忍，还是恶声恶气道：“看你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不赶紧休息傻站着干什么。”
莱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对他色厉内荏的样子无可奈何，不过他确实需要休息了，于是顺势坐在地上，拿出食水药剂补充体力。
影从巢穴底下挖出庞大的血藤蔓根系和护在其中的蚁蛋。
“这些蚁蛋我先暂时收下，等做成药剂再分给你们。”路云飞把蚁蛋拿给他们看并解释道。
凯特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这东西我拿了也不过是换点数，而且迄今为止用的药剂我们还没付过报酬。”
莱茵也点头赞同他的意见，生存点的话，一个巢穴的蚂蚁已经足够他们花销，他们其实算占了个大便宜。
队友通情达理，路云飞便毫不矫情地收下了，这些蚁蛋在他手里能发挥出比别人更大的作用，尤其是白色的蚁后蛋，又能制作出一批新的精神力药剂。
伊斯·哈巴卡克的存在让他再次感受到了变强的迫切感，六级的精神力远远不足以保证他在这片危险的宇宙的生存。
“现在营地里人心浮动，名单的风波尚未平息，在此之前，我们便宿在岩山群全力攻略‘食人蚁’，你们有什么意见吗？”路云飞道。
“还有蠢蠢的蚂蚁给我杀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凯特高兴得眼睛发亮。
“我没问题。”莱茵也表示同意。
于是四人在离岩山群尚有一段距离的荒地里架起帐篷。
“为什么要我和这家伙住一起？”凯特恼怒地指着一旁的莱茵。
“监狱星野外就算住在帐篷里也不是安然无恙的，我想这点你们很清楚，同住一个帐篷可以互相警戒，比一个人更稳妥，休息得也更好。”路云飞由衷地建议。
“如果他不喜欢，我可以一个人住。”对方不愿意，莱茵也不会上赶着贴冷屁股。
想到莱茵的伤势，凯特的气势顿时弱了一半，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莱茵的伤追究起来大部分为他所受。如果他连同住都不肯，未免太过刻薄。
凯特思来想去，最后一把夺过莱茵手上尚未撑起的帐篷，将他拖到自己搭好帐篷前坐下：“乖乖在这里呆着养伤别给我乱跑！”然后也不理莱茵的反应，自己小跑去火上弄吃的，别的不说，凯特烤肉的技巧的确有一手。
莱茵先是茫然地被摁坐在地上，随后看着少年别别扭扭地躲到火堆旁，一脸严肃认真地翻转着烤肉，终于意识到对方口是心非地在向自己表达善意，莱茵的嘴角微不可见地翘了翘，真是个心思直接的家伙。
是夜，莱茵和凯特，路云飞和影各自在帐篷里歇息。
路云飞的警戒工作全权交托给影，但他暂时还睡不着。
隔壁帐篷不时传来翻身的动静，看来对面的人也未曾入眠。
头顶上传来影轻轻的说话声：“云飞，我不太理解，为什么哈巴卡克如此残暴，却依然有人死心塌地地追随他。”
路云飞缓缓道：“与其说他们追随哈巴卡克，不如说他们追随的是力量，绝对的无敌的力量。在监狱星这种命如草芥的地方，个人的能力宛如萤火之光，随时都会扑灭，而哈巴卡克在这群萤火中就像璀璨的星辰，指引了众人前路的方向，他本身又具备特殊的人格魅力，于是他的存在成了周围人的希望，他的精神化作周围人的信仰。而希望和信仰，是恐怖分子常用来蛊惑民众的手段，绝境中尤其有效。”
“那萨米·布尼安呢？追随他的人更多。”影又问，“他和哈巴卡克有什么区别？你看那些被他舍弃的‘无用之人’结局不会比被哈巴卡克杀掉更好。为什么明知龙潭虎穴还义无反顾地投身进去呢？”
“啊，确实如此。”沉默了会儿，路云飞道，“但人类就是需要那一层‘皇帝的新装’，企图安慰自己还处在人类文明光芒的笼罩之下，哪怕揭开那层薄纱露出的是满目疮痍的丑陋真实。”
路云飞喟叹一声：“人类，没有虚伪便活不下去。”
说了这么多，影不知明白了多少。许久，他只是收紧揽住路云飞的手臂：“我们之间，不需要虚伪。”
路云飞在黑暗中笑了笑，默认了他的话语。
第二天清早，路云飞神清气爽地从帐篷里走出来，莱茵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倒是凯特，眼睛下面挂了两只硕大的黑眼圈，显然没休息好。
路云飞也不去揭穿他，四人吃完早餐收拾一番，根据影描摹的蚁穴分布图，选中了位于岩山群另一处边缘的小型蚁穴为目标。
“这次的任务是协助我直接杀死蚁后，计划照之前讨论的那样。还有什么补充吗？”
“没有。”
有了身后坚强可靠的队友，路云飞对这次枭首行动更有信心。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Chapter 77.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