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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第三代核心 ...

  •   第47天,1982年1月1日
      邓布利多觉得,自己应该更早些就把这件事做好,但他从来都不知道福克斯可以这么固执。几个星期以来,他一直在请求凤凰建立第三代核心,却被毅然决然地无视掉了。福克斯长久以来都是凤凰社的主心骨——在字面上和实际上都是如此,尽管知道这一事实的成员屈指可数——没有他的同意,第三代核心是无法建立的。而他们必须重建,马上。他明白的,哪怕不靠幻象。
      四个男人——在前进——
      阿不思摇摇头。现在不行。
      他现在不能被幻象转移注意力。福克斯终于同意了……尽管这同意跟他所希望的不一样。凤凰向他保证核心会重建,可邓布利多对用七个人重建核心心怀顾虑。
      “你觉得呢,米勒娃?”最终,他问出了口,邀请函摊在二人之间的书桌上。
      他的副校长耸耸肩。“我想这是可行的选项里最好的一个。”
      “可你并不比我喜欢它。”
      “我怎么能喜欢呢,阿不思?”麦格思忖了一会儿,问,“按照西弗勒斯的报告,我们别无选择,只能重建核心,可福克斯的不情不愿……让我很不安。”
      “我也是。”
      “我想傲罗们也没……?”
      “没有。”他很勉强地摇头,“我今天早上跟阿拉斯托谈了谈,他也是一无所知。魔法部的间谍没有一个知道得比社里的多。”
      “我知道了。”她不高兴地抿紧了嘴唇,阿不思对她的感觉感同身受。二人都不能对已知的事实有所臧否——麦格是他本人之外唯一一个知道社里所有内部关节的人,包括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间谍这一事实——但两人都无法强迫自己去喜欢当前的局面。
      漫长的寂静继续蔓延。阿不思的目光又盯向面前书桌上的那些信,只是为了让目光有处可放。那些名字都似曾相识——太似曾相识了,他们中的每一位都是仅仅十一个月前成立的第二代核心的一员。所有人都一样,除了……
      “那我们就必须认为小天狼星已经死了,”最后,米勒娃说。
      她比他勇敢太多;阿不思无法让自己说出这句话。
      “对,”他轻声说。
      阴暗的走廊里更阴暗的角落;对面就是噩梦和地狱,可他没有犹豫——
      他认识的声音,嘶哑而刺耳,但他之前只听过一次对方这样的声音:“抉择已经做出。黑魔头的克星将面对他……”
      ——踏出一步,转过一个他知道却不认识的拐角——
      “阿不思!”
      她第二次摇晃他胳膊的时候,他才能把自己从幻象里扯开。他努力保持着冷静,强迫自己的眼睛看向米勒娃焦虑的脸。
      “抱歉,米勒娃。你刚才在说什么?”
      她长叹一声。“没什么。只是……嗯,很遗憾。”
      “是啊,”校长垂下眼睛看向信函,表示同意。专注眼前,阿不思。“这么做十分不同寻常,但我觉得今天我们没必要把核心召集起来。”
      “没必要?我们以前一直召集啊。”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毕竟我们都……很清楚这个流程,而且——而且这能保证詹姆和莉莉,特别是哈利,的安全。我们会一如既往。”
      米勒娃点点头,目光也移到了那些信上。若它们没被封住,邓布利多就会知道它们的内容了。这些句子比核心本身古老得多;就连邓布利多也不知道它们源出何处,他只知道,在看到它们的瞬间,他就知道它们属于凤凰社了。
      智慧引领方向,声属理性——阿不思的旧座位,现在依然是它的。这永远都是凤凰社首领的位置。
      时间改变世界,一锤定音——这曾是米勒娃的位置,现在却也归于阿不思名下;福克斯给了他第二张座椅,而不是批准一位新的成员,这个事实有些吓人,但这盘棋到了这当口,他们对此并不能做什么。
      发现上下求索,创造发明——还是莉莉·波特。如果她被放到别的什么地方,阿不思会很吃惊的。
      知识左膀右臂,下代首领——莱姆斯·卢平分到的也是之前的座位,尽管阿不思十分确信,年轻人并不知道为什么。可他还是会从我们手中拯救我们自身,能做到此事的别无他人。
      力量打破世界,最终决定——这个位置上是新人了;福克斯坚持要改,连阿不思也不知道为什么,詹姆·波特得到了阿拉斯托·穆迪之前的位置。也许这是在暗示詹姆从前无缘而如今拥有的未来?阿不思不清楚。
      诱惑薄弱环节,突破捷径——阿拉斯托挪到了詹姆的旧位上,可阿不思想不到哪个位置比这更不适合这位传奇的傲罗……除非伏地魔终于成功——现在别想这些,阿不思。想到死亡会让幻象出现。他不是预言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预言家。但阿不思的幻象确实有成真的习惯,这习惯很烦人。
      真理直面恐惧,无私公平——米勒娃接手了阿拉贝拉·费格的位置,让阿拉贝拉去占据
      秘密能力内敛,低调盟军——这个座位是邓布利多占了两张椅子的原因,因为小天狼星·布莱克曾是“秘密”这张椅子的主人……邓布利多一直都没意识到这个位置对他是多么天造地设,等他明白,已经太晚了。
      “就这样?”米勒娃轻声问,他强迫自己点头,让她把五个信封交给福克斯。毕竟,有三张椅子的主人是没必要发信的。
      凤凰离开后,他盯着空空如也的书桌,思考了很长时间。多年以来,他一直都知道,战争的局面要先破后立,于是他允许自己忘记了,黑暗中也总有光芒。有些时候,即使活过了一个半世纪,这样无私的勇敢表现也可以震撼他。
      四楼一条秘道里的墙上,镌刻着一首诗。四个男孩——现在是男人了——一直以为校长对此一无所知。米勒娃走后,阿不思让自己漫步至此,钻进镜子背后,第一次看向了那些句子。
      我以为他会屈服,他暗自承认。我让詹姆别选他时用的理由是他目标太明显,但我的真实意思是我以为他会权衡选择伏地魔一方的好处,决定追随族人。除此之外,除了我自己,我也想不出任何人,对汤姆无所畏惧,不会垮在他的脚下。
      我错了。
      阿不思深深吸了口气。安息吧,小天狼星。你比我想象的强大太多,而我竟自以为能看到所有人最好的那一面。从他上次灾难性地彻底低估一个人以来,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话说回来,他上次真诚地相信纯洁无瑕的友谊到现在,也有几十年了。
      这首诗能表达你和我吗,老朋友?他的思绪飞向了一座早已被魔法世界遗忘的监狱。毕竟,这场战争的残酷让他们无暇沉溺于过去,阿不思通常都比较喜欢这样。
      可他的目光又飘向那首诗,这次他想的不只是自己教过的那四个学生。

      挚友之情永不会消散,
      至亲之义不只靠血缘。
      永不断裂的纽带把彼此相连,
      艰难困苦是对它的磨练。
      我们是兄弟,永远永远,
      我们忠于彼此,直到最后一天。
      无论星移斗转,世事变迁,
      我都将感谢一切,因为有你们在我身边。

      诗下面的名字上已积了灰;邓布利多咽回一个世纪的悔恨,弯下腰,伸出手,细细拂去上面的灰尘。我希望他们永不会像我们一样分崩离析。

      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尖头叉子

      “新年快乐,小天狼星。”
      这声音让小天狼星立刻紧张起来,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一月一日,也就是说他已经在这个火坑里待了四十七天,这同样也意味着他会死在这儿。那群折腾他的人在提供时间信息上并没什么用处——长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在蛇穴待了多久——而小天狼星心知肚明,从此刻开始,他会是一个人了。
      他们已经试过一次了,他坚定地告诉自己。你没权利再去期待什么,所以打起精神吧,大脚板。忍。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是一场持久战。
      差不多第一个月结束的时候,小天狼星就意识到了,黑魔头不打算杀了他。至少现在不打算。没准是他的顽强让对方束手无策,也没准是黑魔头铁了心非找到詹姆、莉莉和哈利不可。不管是哪种情况,小天狼星都认识到了,这就是他的命,除非他能找到办法逃跑(从他最近六次的逃跑企图所证明的严防死守来看,不大可能),或者有人来救他(可能性甚至更低,虽然他乐观的天性表示一切皆有可能),他别无选择,只能活下去。
      不屈地活着或是屈服着死去。没人说出这句话,但小天狼星知道唯一逃避痛苦的方式是死亡,而伏地魔允许他死的唯一可能性是他先投降。这不可能发生。
      要么笑,要么哭,大脚板。
      只是每次听到黑魔头的声音,他还是要努力压下瑟缩的冲动,因为这声音,这触碰——一只手将他眼前的头发拂开——带来的是痛苦。小天狼星一直在试图告诉自己,害怕是人类的正常反应,但他讨厌无助的感觉。
      “会给我来点香槟庆祝吗?”他逼着自己轻快地问。他差点就问了能不能开个派对,然而他并不想知道伏地魔会怎么回应这句话。
      黑魔头轻笑起来。“也许明年吧。”
      寒颤滚过小天狼星的全身。明年?他真的觉得我明年还在这儿吗?他狠狠吞了口口水,用自认充满嘲讽的腔调开言:“哦,多谢。”
      “四十七天。过几个小时就四十八天了,”对方轻松地答道,“你的朋友们已经把你扔在这儿等死了。”
      “我知道,”他悄声低语,希望这话出口时能更有力些。
      “现在还不算太晚,小天狼星。接受我的提议。奉献你的忠诚。痛苦会终结,我保证这个选择是值得的。我对我尊敬的人历来回报丰厚。”
      “你也历来折磨他们吗?”
      “钻心剜骨。”伏地魔这道咒语持续时间不短,小天狼星搜罗着惨叫的力气。最后,他找到了,随即疼痛停下了。“这么粗鲁毫无必要。”
      “比如你,”他呼哧带喘地说。
      魔杖再度举起,他无法自制地打了个抖。“是我再咒你一次,还是你表现得规矩一点?”
      “我好像也拦不住你,”小天狼星瞪着对方。
      “啊,可是你可以的。我需要的只是礼貌,布莱克。”
      他已经注意到很久了,黑魔头愤怒时他是布莱克,而当对方试图劝服他什么事情时,自己就是小天狼星。或者试图做什么事情。但这些天来,“小天狼星”的频率明显更高。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感觉,可他们二人的关系中似乎渗入了一点奇怪的慰藉。其他食死徒里跟小天狼星有联系的屈指可数,而每次看到他们时,他们通常都是被允许伤害他,而不是跟他谈话。自从被捕,伏地魔是唯一一个跟他有过有意义对话的人。
      麻瓜管这种毛病叫什么来着?斯托克代尔综合症?大概是差不多的什么东西吧。这想法让他的脸扭曲了一下,他记起了当傲罗时所受的教导,囚犯有时会为囚禁他们的人感到难过,甚至开始对抓捕他们的人感同身受。当时他觉得这听起来还是有道理的,尽管有点恶心,可现在他的视角不同了。他很擅长这个。但小天狼星不从的决心已定。
      他冲着伏地魔咧开嘴。
      我跟着你的节奏起舞的可能性可真不小啊。你可是想杀我最好的朋友。
      “别装腔作势了,”他大声说,“我一向不擅长礼貌。问问我妈就知道了。”
      他看到的、在那双红眼里一闪而过的是兴味盎然吗?

      第100天,1982年2月23日
      “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米里森,”他轻声告诉他的老……哦,不是朋友,那就熟人吧。他们已经认识多年,也一直合作愉快——虽然魔法部长对邓布利多的凤凰社并不支持。
      她轻轻抖了一下;他不该选择这么直白的词句的。“你打算让我干什么,阿不思?我知道在霍格沃茨的安全地带,事情似乎要简单得多,可我的人也在竭尽全力地工作。”
      “我知道。”他叹了口气,为带给她更多麻烦而自我厌恶着——虽然他这么做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尽管他喜欢引导人们做出直接的行动,有些时候他还是并不享受自己的角色。
      对于这些事,我实在是太老了,他再度告诉自己。
      “如果不是觉得我必须来一趟,我也不会待在这儿,”他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在以最大的努力对抗黑暗。”
      她咕哝了一声。“进展不大。尤其是你还在偷偷摸摸地把我最优秀的工作人员领进你的凤凰社。”
      不知为什么,他们的所有谈话都会走向同一个点。
      “当然,两种方法殊途同归啊,”阿不思轻快地答道,“我相信现在你这边有个非常……有经验的候选人,正在进行傲罗训练?”
      “我想你说的是那个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当个英雄的平凡无奇的贼?”巴格诺语带嘲讽。
      “哦,我相信我能保证顿格·弗莱奇最不想当的就是英雄。”
      “而他最不可能当的就是傲罗,阿不思。你见过他了吗?”她皱起眉头,“他比一个被放生的家养小精灵也就可信那么一点点吧。”
      “这么说你应该对他的忠诚毫无芥蒂了,根据我的经验,被放生的家养小精灵是巫师可能拥有的最忠诚、最可靠的朋友之一。”
      “哦,我们别再谈起这个话题了。接下来你就会告诉我还有善良的狼人和吸血鬼,他们都站在我们这边。”
      邓布利多轻声笑了。“至少有一个。”
      “你是说你的宝贝卢平。”
      “他不是我的宝贝,米里森。”阿不思的声音里嵌入了一点尖锐的棱角,“他是个好人,是个强大的巫师。不是食死徒。孩提时代被黑暗生物咬了一口不会让一个人变得邪恶。”
      “好吧。随便。他是你的人,我会让我的人别去打扰他。开心了吗?”
      他不开心,但这并不是重点。他们已经偏离他这次造访的主题太远了,于是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它在哪儿?”一个高亢的声音质问。
      笑声——太过似曾相识的笑声——是唯一的回答。
      “我问你开心了吗,阿不思,”魔法部长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魔法部不会去找卢平的麻烦。”
      “啊,是的。谢谢。”他在心里摇晃着自己,想要把那些幻象赶走。一间牢房,一个被遗忘的人——这图景他之前见过,必须对此采取行动——停下,阿不思!够了!米里森正狐疑地打量着他;他的表情肯定是出卖了一部分自己的紧张。“不过我必须道歉。我不是来跟你争论魔法生物的权益的。”
      “听到这话我很安心,”她滴水不漏地回答,“你是为什么来的,阿不思?你知道我永远都乐于在日程表上给你排出时间,可我正在努力打一场战争。不到一小时后,我就应该出现在圣芒戈了——他们需要保证,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格林德沃的袭击都不会被复制……而你我都清楚,这几乎不可能。”
      她就是非得提起他,是不是?
      “说到格林德沃,”他温和地说,“你考虑过纽蒙迦德的防护吗?”
      “欧洲大陆的监狱不关我的事。”
      “如果不列颠的黑魔头闯进去,就有关了,”他有不同意见。
      巴格诺的眼睛出于恐惧睁大了。“你不会觉得他会尝试闯进纽蒙迦德吧?他们会合作?”
      “哦,不。伏地魔不是会跟人分享权柄的人,”阿不思强迫自己微笑。
      他对那个被人恐惧的名字漫不经心的提及让魔法部长一个激灵;苍白的脸上大大的褐色眼睛瞪着他,仿佛邓布利多只不过疯了。过了很久,巴格诺才继续说了下去,开口前她连咽了好几口口水。
      “可是格林德沃会跟他合作吗?”她追问道,“你比谁都了解他——”他一个寒颤——“你可是打败了他的人。”
      “哦。这个啊。”邓布利多的心跳放缓了下来,在耳中变成了迟钝的咆哮,“不,我不相信……格林德沃会这么做。他的兴趣所在跟伏地魔不……以前不一样。我相信,尽管听起来可能不可思议,但盖勒特·格林德沃会对结为盟友或者合作伙伴的提议一笑置之。他……不一样。”
      她似乎没听出他语气中的迟疑。
      “那你担心个什么?”巴格诺困惑地问。
      “我担心伏地魔可能会把他作为目标。杀死格林德沃比他做过的任何事更能巩固他的权力基石。”邓布利多说得平心静气,但在他说话的同时,他已经知道这话是说给聋子听了。
      “一个黑魔头杀死另一个,这个想法并没有让我特别紧张,阿不思,”魔法部长傲慢地说。
      “就算它会让更多惶惶不可终日的男女巫师加入他那边?格林德沃的死会微妙地打破力量的平衡,也许甚至是永久地,”他据理力争。
      “如果他们会去,那就去吧。到了这当口,会变成食死徒的人都已经变了,”她固执地说。
      “我不会这么肯定。恐惧是强有力的驱动力,米里森。它会让人们去做正常状态下不会做的事情——它会让他们忘记正途,转向捷径。”
      “我觉得他们已经做到这一点了,阿不思。我们已经到了战争的最低潮,你也明白。事情已经没有变得更糟糕的可能性了,”部长依然坚持。

      “阿瓦达索命,”熟悉的声音发出喉音。
      苍白而僵硬的米里森躺在一条铺满鹅卵石的街上——
      笑声。

      “我不会这么肯定,”他的回应有些悲哀,幻象正试图遮蔽他的眼睛。
      “我会,”她驳斥道,嘴抿得紧紧的,“我不会当众这么说,但现在事态已经只存在好转的可能了。即使我不这么认为,纽蒙迦德也不是我该关心的。格林德沃已经被锁在那里差不多五十年了,他会一直待在那里。不管活的还是死的。”
      再继续争下去也没有用;二十分钟后,邓布利多离开魔法部时,米里森依然坚信,如果伏地魔杀死格林德沃,那会是给魔法世界做贡献。当然,也几乎没人还记得格林德沃还活着了,而邓布利多所持的伏地魔会确保他的死人尽皆知的推理毫无用处。她坚定地相信,事情已经到了最糟的状态。什么都不可能让这场战争局势更恶化了。
      邓布利多希望自己能觉得她是对的。
      闪光。
      一个老人蜷缩在一间牢房里,邓布利多只在幻象里见过这儿。
      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中的魔杖直指着他。
      “杀了我吧,伏地魔,我很高兴去死!但是我的死不会带来你所寻找的东西……有很多东西你不明白……”

      哈利大大的绿眼睛直直地盯着詹姆。现在他已经快两岁了——过几个月就到生日了,正是长得快的时候。当然,他还不能理解他父亲希望自己能解释的那些事,好比詹姆现在最希望做的事情为什么是钻进一个角落默哀一天——除了再度下场作战,把食死徒们炸得粉身碎骨。
      终于有点愉快的念头了。
      一只小手拍拍他的面颊,让詹姆把注意力转回了自己的小宝贝身上。
      “对不起,小家伙,”他柔声说,“我在想别的。”
      莉莉在他身边坐下。“有些时候我真希望你一直待在普德米尔联队,”她感觉到了他的情绪,“那时候,事情要……简单得多。”
      “对。”他无精打采地拔出魔杖,一抖,杖端亮了起来;哈利立刻咯咯笑着,伸手去抓新玩具。“很抱歉,因为我做的选择,我们只能在这儿躲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立刻回应道,“你不是社里唯一一个人,你知道的。我也做了一样的选择。我们决定以牙还牙,说老实话,就算没有嫁给你,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我可是比你先加入凤凰社。”
      这个想法让他微微一笑。莉莉一直都是活力四射的实干家,虽然他们都结婚一年多了,她才告诉他,跟自己孩提时代最好的朋友决裂是她做过的最艰难的抉择。
      “这就是我的妻子,”詹姆温柔地说,“战士。”
      莉莉翻翻白眼。“不,这是你的活儿,你个荷尔蒙过剩的。先是魁地奇,然后凤凰社,最后是傲罗。你现在还有手可以抱哈利真是奇迹。”
      “你说得不对。”可想起傲罗会让他想起小天狼星,詹姆强压下再度黯然的冲动。闷闷不乐对事态毫无助益,尖头叉子,他告诉自己。早些时候,凌晨时分,他、彼得和莱姆斯用壁炉通了一次话,一起默哀过了——他现在不是应该继续前行了吗?已经一百天了,他们都知道小天狼星已经死了。
      连邓布利多都这么说了。如果连他都放弃了希望,那肯定是真的了。
      莉莉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我的意思是你那时候比现在更开心。不那么……受外界影响。就算是你在社里的时候,最后那几个月,你也是快乐的。没有那么多……责任,我猜。”
      他只能对着她充满怀念的腔调一笑。“我还以为你喜欢有责任感的我。”
      “有一种情况叫太有责任感,你知道,”她淡淡地说。
      “你能不能找个时间转换器,回到约莫,哦,差不多五年级那会儿,跟你自己这么说?”詹姆应道,“你懂的,就是我想约你,可你觉得我不负责任、毛手毛脚、疯疯癫癫那会儿?”
      “如果这三条里你还占两条,那我到现在都不会同意跟你约会。”
      “哦,谢谢!很高兴能知道自己符合你的高标准。”
      莉莉轻笑。“你没问题。提醒你一句,我是给自己做了不少工作的,不过你好像还能过关。我就觉得还是留着你好些啦。”
      “鄙人简直不能更荣幸了。”
      如果哈利没有又伸出手轻轻拍了他一巴掌,他会再说下去的。詹姆依然微笑着,低头瞥了一眼儿子,随即看向妻子美丽的脸。
      “我很高兴自己决定去战斗,”他轻声说,“即使发生了后来这些事。你们两个……你们值得我为之战斗。”
      莉莉抬起头看着他微笑。“谢谢。”
      哈利只是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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