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的那个冤家》橘*情

10、chapter10

　　春节的前一周，钱家二老撇下芊芊，欢欢喜喜地出发去欧洲旅游。机场道别的时候，他们从头到尾只对她说了一句“年夜饭上阿祀家吃”，就再没有其他的关照，反而把乔祀拉到一边交代了好一会，这落差让芊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顺利送完机，芊芊回到公司处理年末的收尾工作，眼见着离过年没几天，几乎没什么顾客的预约，她索性提早给大家放了假，自己也开始了休假模式。

　　也许是前些日子忙坏了，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芊芊干脆连家门都不出了，成天窝在家里追剧打游戏，吃喝全靠外卖，独自宅在家一宅就是好几天。

　　这样颓废的状态就连一向崇尚自由散漫的苏妤晗都看不下去了，小年夜那天，苏妤晗杀到芊芊家软磨硬泡了好久，终于成功把芊芊拖出门去吃饭，美其名曰是要把她从这种日渐颓废的宅女生活中拯救出来，其实芊芊知道，那丫头一定又翘掉了相亲饭，不敢早回家，只好找她消磨时间。

　　两人于是选了一家自助海鲜，痛快地胡吃海喝了一通，吃完海鲜还不尽兴，又马不停蹄地转战夜市续摊，吃到半夜才回家。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累趴了，芊芊捧着鼓鼓的肚子倒头就睡。这一番暴饮暴食的结果是，才睡下没多久她就开始闹肚子，整个后半夜跑厕所就跑了不下三回。

　　折腾到最后实在是没力了，索性连卧室也不回了，一头扎进客厅沙发，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朦胧间她听到电话响了，想要伸手去摸手机，手臂却不受大脑控制，她努力要举起手，却只是微微牵动了手指，没几秒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睡梦中她感觉自己漂浮在海里，浮浮沉沉，耳边还时不时传来细碎的嘈杂声，手背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有点刺刺的疼，冰凉的手指僵硬了几秒，又被一股温热的气息裹住，她无意识地轻哼一声，又掉入更深沉的梦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钱芊芊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急诊病床，左手挂着点滴，手臂上还盖着一条厚毛巾。外面走廊上有来往走动的脚步声及交谈声，病房里却空空荡荡的。
　　她慢吞吞地爬坐起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醒了？”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芊芊抬头，看见乔祀提着一袋东西朝她走过来，“我怎么会在医院？”

　　“肠胃炎。”乔祀语气凉凉地回道，眉毛一挑，似乎也很想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

　　“嘿嘿，你送我来的？”芊芊觉得有些丢脸，故意跟他打起哈哈。

　　“我妈说你不接电话，让我来接你回家，敲了门没人应，一进门就看你在沙发上哼唧。”他把手中的东西往桌上一放，“饿吗？”

　　她摸了摸干瘪的胃，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两下头。

　　乔祀弯身帮她调整好床头的高度，然后把床脚的桌板拉到她面前，打开包装盒，一碗清清白白的白粥出现在她面前，真的是“清清白白”，别说香油肉末了，颗葱花都没有一颗。

　　芊芊皱着眉，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好吧，就连盐巴都没有。她苦着一张脸，“只能吃这个吗？”

　　乔祀弯了弯嘴角，“想吃口味重的？行，你列个清单我帮你去买，反正你手背上的吊针还插着呢，就算再多挂几瓶水也是直接续上就行，多省事。”

　　“……”算你狠。

　　等她不情不愿地吞完大半碗粥，吊瓶也差不多滴完了。拔了针管、办完手续，芊芊由着乔祀搀扶着走向停车场，途中她刻意把全身的重量都倾倒在他身上，以泄刚才病房里受的怨气。

　　乔祀载着她回到乔家，车子还没停稳就看见乔母跑出来迎她。

　　“芊芊啊，听阿祀说你肠胃炎进医院了？怎么样，还好吗？”乔母摸着芊芊的额头，神情紧张。

　　“我没事了，就是自己不小心吃坏了东西……”她咧着嘴，上前勾住乔母的手臂撒起娇：“不过呢，一想到干妈的那些拿手菜，我就全好了！”

　　“你这丫头，”乔母轻轻点了点芊芊的额头，“再撒娇也没用，今晚那一大桌子菜可没你的份了，肠胃不好只能吃流质，刚刚阿祀特意打电话回来提醒我要给你熬粥呢。”

　　又是乔祀！

　　芊芊杏眼圆睁，目光如箭，“咻”的一下射向乔祀，后者却跟没看到似的，绕过她，自顾自走进屋子，任由她在那咬牙切齿。

　　***

　　这顿年夜饭吃的她怨念深重，满满一桌子佳肴摆在面前却只能看不能吃，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她喝着寡淡的清粥，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乔祀碗里的咕咾肉，那瑰丽的色泽、浓稠的酱汁……芊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的反应全部被乔祀看在眼里，他突然玩心大起，长指执着筷子，在她的注视下夹起碗中的肉送到嘴边，张口、咬下、细细咀嚼，一边动作一边欣赏她脸上的表情。

　　钱芊芊知道他是故意在刺激她，她气呼呼地不再看他，专心喝起面前的粥，决定改用臆想法来自我催眠。

　　吃完饭，乔家二老照例守着电视机等春晚，芊芊对春晚没兴趣，准备去外面院子里玩烟火。乔母一听，用眼神示意乔祀陪着她一起去，在为两人制造独处机会的这点上，两家的长辈还真是兴趣一致。虽然她觉得一个人玩会更自在，但碍于他们的这层“合作关系”，她也认了。

　　对于烟火，钱芊芊有一种执念，每每看到就兴奋的像是回到孩童时代，说不上什么原因，只觉得看着那些火花蹿起、散开整个心情都变好了。

　　乔祀没她那种热情，纯粹是个陪客，静静坐在一旁看她自得其乐的瞎蹦跶。

　　烟花在空中爆开，连续发出几声巨大的声响，他没去看烟花，目光反而落在芊芊身上。他看着她兴奋的蹲下点火，看着她欢脱地躲回角落，看着她捂起耳朵仰头观赏，她脸上的每个表情他都没有错过，火光明暗间，平日里深藏着的情绪在眼中暗暗流淌。

　　自顾自玩了好一阵，芊芊才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这边坐下，侧头瞥了眼神情淡漠的乔祀，忍不住闹他。

　　“我跑不动了，那边还有个大的你帮我点？”说着，把手中的火机递给他。

　　她承认，她单纯是想看他点完火躲开时的狼狈样。

　　乔祀接过火机，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直接起身走向院子中心的大型礼花。俯下`身确认好导火线的方位，他小心翼翼地将其点燃，火星燃起的瞬间，他也悠悠转身走回来，依然是气定神闲的姿态，一步一步没有丝毫的慌乱。

　　礼炮在他身后蹿升上去，然后在空中“啪”的展开，乔祀挺拔的身姿在火光的映照下晕出淡淡光亮。他背着光，芊芊看不到他的表情，可那一明一暗的身影却让她移不开眼。

　　或许是太过专注了所以她没有发现，院子外的矮树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他顶着一头亚麻色的发，银色的耳钉被烟花的火光衬得耀眼，男人望着院内的景象，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下一秒就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