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未央九

3、蒙特利尔

　　“乔斯里。”柏克曼看着秦笙离开，低声喊道。

　　“大人。”一直跟在后头很没有存在感的助理上前等候差遣。

　　“等会儿提醒我要给小四发个消息，在学校里不许欺负小五。”柏克曼收养的孩子太多，于是平时和助理都是用从一到五的数字来称呼的。

　　“是，大人。”

　　秦笙非常顺利地登上了空船。

　　他对着光脑上的号码找到自己的舱室和座位号。他所在的这个舱室已经坐满了，大多数都是正要前往学校的新生们。

　　“各位乘客，欢迎乘坐蒙特利尔号民用太空航船，我们将在五分钟内离开乌距港，前往洛萨东港，请不要随意走动，请不要随意走动！”空船内响起了温和的女声。

　　当初从卢西加到洛萨的时候，他们乘坐的那艘空船，据乔斯里说是公爵大人私人珍藏，阿尔法造船场大师级设计师的巅峰之作，哦，据说原型还是大迁徙时代前的某种深受孩子们喜爱的动物。设计师说孩子拥有最纯真的眼睛，所以他坚信这个造型会给他的主人带来好运。

　　一只巨型——大黄鸭。

　　当时秦笙很不客气地笑了，婴幼儿澡盆里的必备用品什么时候变成最潮流的设计了……真是够了！

　　虽然造型挫了点，但是各项系统都采用最顶尖设计的大黄鸭还真比这艘见鬼的空船舒服地多！

　　秦笙脸色苍白地坐在他的位置上，心跳加速，头晕，难受的他想无意识地抓紧了座椅上的扶手。

　　“你没事吧？”旁边有人关切地问。

　　秦笙反射性摇头。

　　“你是第一次坐空船吧，有不良反应很正常。”

　　旁边递过来一板药片。“速溶型抗晕眩药片，空船专用。”光脑上经常寻回滚动的广告被用在自己身上秦笙觉得一点儿也不好笑。

　　“谢谢。”秦笙吞了药片之后没过多久就感觉好多了。

　　坐在他旁边的人对他眨了眨眼。

　　“呃，谢伦？”秦笙一眼就看出来是刚刚站在他和柏克曼边上的少年。“抱歉，刚刚不是故意偷听你和你父亲讲话的。”

　　“没关系，反正我也看见你和你父亲了。”谢伦毫不在意，“不过你父亲看起来很年轻呢。”

　　“咳咳，他是我叔叔，我叫秦笙。”秦笙纠正谢伦，柏克曼在洛萨联邦上的登记信息是他的叔叔，嗯，用的也不是真实容貌。事实上，大名鼎鼎的柏克曼公爵大人的几个养子，从来都没在人前露过脸，更没有人知道他和柏克曼的关系。

　　“很高兴认识你。”少年棕黑色的眼睛带着一股和善，小麦色的皮肤看着也很顺眼。秦笙伸出手握了握。

　　年纪相仿的少年人总是很容易聊到一起，特别是在聊天的两人都刻意地想要结交对方的情况下。

　　谢伦又一次低头看了看腕上的光脑。

　　这是两分钟谢伦第五次谢伦去看他的光脑，秦笙本能地觉察到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怎么了？”

　　谢伦皱眉，好像是不太好说的样子。他低头在光脑上划了一阵。

　　很快，秦笙的光脑发出消息提示音。

　　【从乌距到洛萨只需要经过两次空间跳跃，加起来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但是我们聊了起码有一个半小时。】

　　他们订的是开放席位，公共场所如果谢伦随意说出来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秦笙惊讶地抬头。

　　“我们聊了有那么久吗？”

　　谢伦点点头：“宇宙旅行通常会降低我们的感知力，尤其是你是第一次坐空船吧。”

　　秦笙巡视一圈，所有人还是按部就班地坐在位置上，飞船也没有发出紧急通告，大多数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也可能只是正常觉得航班晚点吧。

　　“好吧，那我们该怎么办？”空船要是在太空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应该是没救了的吧，就像飞机在空中发生事故后幸存下来的概率小的可怜。

　　空船驾驶舱

　　“戴纳船长！”驾驶员图卡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们的定位系统……好像失灵了……”

　　戴纳失态地从船长室一路小跑到驾驶舱，还好一路上除了飞船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其他人看到他的失态。

　　“怎么回事！”戴纳两手撑在操纵面板上，盯着最前面的定位器。

　　图卡战战兢兢地重新操作了一遍，标准得能拿去当飞行学校教科书的范本！但是——定位器没有任何反应……

　　在茫茫宇宙中定位器出了问题会有什么后果？这意味着他们再也无法知道自己的位置，也没办法知道其他星球的位置……至于空间跳跃，更是痴心妄想，没有定位器他们连目的地都无法定位，要是倒霉地撞上黑洞那么整船人都会跟着玩儿完。

　　戴纳看着定位器上停留不动的小点，眉毛纠成一团，突然问，“备用星图在吗？”

　　已经绝望了的图卡愣了一秒，立刻回答：“在！蒙特利尔上有存档！”他手忙脚乱地调出备用星图，眼巴巴地望着戴纳。

　　“纯手动操作！图卡，纯手动操作！”

　　“船长……”图卡呆滞地看着戴纳，依靠纯手动，不用定位器预备落点，空船驾驶教科书上也只是讲过理论而已，太疯狂了。

　　“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选择了，越快越好，就是现在！否则一旦能源耗尽整船人都会被当成太空垃圾。”

　　“可是……”图卡不知道这位一向稳重的船长是怎么下的决定的。

　　“图卡你手动驾驶，我来靠备用星图手动定位。”戴纳强硬地下了决定，他直视着刚刚从飞行学校毕业不到两年的年轻驾驶员，“我们总归要试一试对吗？整船人的性命都在我们手上，我们责无旁贷！”

　　戴纳从三十岁开始就在蒙特利尔号上了，担任船长也有近三十年，经历过的事件不计其数，在这种危急时刻他的经验显得尤为宝贵起来，戴纳的眼里闪动着睿智而又经历了岁月沉淀的光辉。

　　“是，戴纳船长，我将执行您的命令！”图卡在戴纳目光的激励下立刻就生出了一股胆气。

　　戴纳笑了，“小伙子好好干，要是成功回去，你小子就等着被嘉奖吧。”

　　洛萨空船指挥调度中心。

　　“报告！从乌距星向洛萨东港的蒙特利尔号失去了联系，无法对蒙特利尔进行定位。”

　　“怎么回事？”调度中心负责人在想他是不是出了幻听。

　　在通讯员向他解释了半天之后，负责人在无奈之下火速上报了上级，一艘搭载了上千人的大型空船出事了足以让他失去现在这个位置。

　　洛萨东港。

　　“会长，蒙特利尔号出了意外，空船调度中心已经宣布延误，上面有学院的两名新生，其余人已经按时抵达。”

　　被称为会长的年轻人点点头，刚想说什么，手腕上的个人智脑突然闪起绿光，紧急邮件？他低头看了一会儿，旁边几位穿着黑色制服，胸口绣着金色三叶草标志的年轻人没有露出半分不耐烦的神色。

　　这群人在洛萨东港完全是万众瞩目的存在。洛萨联邦伊林宁军事学院学员，直属于联邦军部，而这几个来迎接新生的高年级学员，全都是学生会成员，精英中的精英！

　　乔煦想了想，抬头道：“安格，你们先带着这批新生回去做入学测试，蒙特利尔号发生了一些意外，夏淳留下来和我一起再等等。”

　　“好嘞，老大放心！”飞行器上已经坐满了从联邦各个星球到洛萨的新生们。新生入学学院完全不管，只有一堆在学校等着做测试挑选人才的教官们，这一路上都归他们几个掌控。按照惯例，把载人飞行器当成表演用的飞行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腾挪，这群新生们下场估计相当凄惨……

　　“安格，你大爷的可别把人给折腾坏了！”大家已经开起玩笑。

　　“哟，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酸呢，看来副驾驶的位置切尔斯你不想要了！”安格拿着乔煦的令箭毫不客气地开始挤兑人。

　　“诶别呀，安格你起码要给兄弟们也喝口汤啊。”切尔斯哇哇大叫。

　　最后在众人的一致抗议下，终于得出了一个安格驾驶，副驾驶大家轮流上才算了结。

　　“注意别太过分，教官找你们我可不管！”乔煦好心提醒了一句。

　　教官们知道这群老生们绝对会在路上做手脚，一般也不会管，谁都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嘛，就当是入学测试的隐藏项目了，提高新生们的接受能力也是好的。况且这次接人的是乔煦，教官们完全不担心他会折腾地太过分。

　　可惜，教官们大概没料到乔煦会临时留下，接手的一干老油条把飞行器当战舰开，结果……

　　下了飞行器之后不少新生直接扒在花坛里狂吐不止，那样子教官看着都下不去手，直接宣布入学测试暂缓一天。

　　至于这群出了学校就不皮实的老油条们被教官训练地嗷嗷直叫，抹着泪求乔煦救命就是后话了。

　　再后来，安格突然想到乔煦那时候把夏淳留下绝对是已经预料到他们会有的凄惨后果了，这对狗夫夫！

　　他咬牙切齿地去质问自己的室友，扬言要是乔煦不给他个说法就把这事儿抖出去！

　　乔煦对他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以及洁白的牙齿。“有证据就尽管说出来吧。”随即好像又在自言自语，轻声说：“看来教训还不够呢？”

　　威胁！绝壁是威胁！

　　安格立刻怂了，扒着乔煦的裤腿哭着认错。特么的要是他敢说出去，保证乔煦会对他进行特、殊、关、照！

　　乔煦一脚踹开这只糙汉子……出门去接夏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