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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团子再回紫龙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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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恶狠狠的盯着手上拎着的兔子,朱痕眼神复杂:质疑、震惊、期待,与一丝潜藏在眼底深处的害怕。害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待梦醒了,残酷的现实时刻提醒自己——离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
奈何他内心的挣扎与纠结丝毫没让这只醉酒的兔子察觉,反是用两只白软的爪子擦着嘴,眯着眼打了个小小的酒嗝,醇香的酒气扑面而来。无疑是火上浇油的举动顿时让朱痕心火上冲,想起这只疑是慕少艾的兔子到落日烟后的种种作为,先是把煤灰弄得他满脸,再是糟蹋他多年珍藏的美酒,这些无疑是在挑战他地主的权威!于是,怒火攻心的朱痕提着手上醉醺醺的白……呃,现在已经是黑色的小兔子走到水缸旁,毫不犹豫的松手。
已醉得全然忘我的慕少艾依然摇头晃脑的在唱着朱痕听不到的笑梦风尘,却突然觉得身子一空,过了片刻,在坠落感后蓦然袭来的冰凉顿时让他稍稍清醒过来,方才惊觉自己此刻竟然是身在冰凉凉的水中!
不会吧?!他会游泳可兔子是不会游泳的啊!!=口=
在酒精作用下丢失的理智和清醒瞬间回笼,慕少艾努力挥舞着四肢在水中扑腾起狗爬式,溅起朵朵晶莹水花,但很快他便察觉似乎有一段若有若无的气息提着他的身体,并未让他彻底浸到水中。为了证实心中的想法,慕少艾停止扑腾,果然他并未浸到水里,而是稳稳的维持着水漫到脖子的高度。
这……莫非,是自己做了什么让朱痕怀疑了?!
再次验证慕少艾心内的想法,眼见兔子停止扑腾的朱痕阴笑着再度拎起它,凶残的眼神盯紧眼前经过水的洗礼由黑转灰的小兔子,一字一顿的说:“你终于清醒了?慕、少、艾!”
某团子瞬间石化。内心哀号曰:上苍,你在开什么玩笑?!T口T
看着手上石化的兔子,朱痕再度证实心中的想法,眼中光芒更炽,磨牙声隐隐可闻,十分清楚这是朱痕发怒征兆的慕少艾顿时冷汗,坚定装傻到底的他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与朱痕一双清晰可见熊熊烈火的眼睛对对看,三度往朱痕心内的烈火再浇上一大瓢油。
不怒反笑,朱痕扯出一朵大大的阴险笑容:“你继续装,我倒要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撂下狠话,朱痕拎着手里的灰兔子走到刚刚生气的火堆前,“既然你不是慕少艾,那也没必要留着你给我惹麻烦糟蹋我的美酒,你就做我的早餐吧,烧烤兔子肉挺美味的。”
不要不要他不要变成□□肉啊啊啊——他还没看够美人抱够美人蹭够美人豆腐怎么能这样就死了?!至少能再看龙宿美人一眼啊啊啊——此仇不报非君子朱痕你给我记住我要诅咒你下辈子变朱姑娘嫁给本药师——!!!Q口Q
“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承不承认自己是慕少艾!”盯着陷入天人交战的兔子,朱痕的心头泛过一阵酸涩。逼到如此,你依然不肯承认……难道你就这么不想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就这么想看我痛苦吗?
依然没能察觉到朱痕心情的慕少艾哀怨的看着铁了心要逼出他身份的朱痕把自己逐渐往火堆送,准备豁出去承认时,一道非常及时的掌气破空而来,在朱痕猝不及防的躲闪间,手上拎的兔子已然易手。
这个气劲、这个味道、这个衣料——救星来了!慕少艾看也没看,即刻熟门熟路的三两下顺着抱着他的人的手臂三两下蹦进来人的怀里,感动得热泪盈眶的磨蹭着:龙宿,你果然是我的救星~~~
有些惊讶的看着怀里不过一日未见便换了毛色而且全身湿漉漉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灰色团子,龙宿迟疑了下才安抚的摸着兔子的头,“汝这身奇怪的颜色是怎么来的?”
委屈的瞥了朱痕一眼,慕少艾赌气的回道:「问他啊。」说着,继续往龙宿怀里蹭,那身价值连城的衣服就这样报销在某团子的摧残下。但龙宿毫不在意,看着那名神色阴晴不定一身异族服饰打扮的男子,龙宿华丽一笑,紫绢华扇半掩面:“在下疏楼龙宿,多谢阁下照顾这只兔子。”
朱痕皱眉看着眼前华丽逼人的紫衫人,见那只兔子一股脑窝对方怀里蹭着,心头顿时掠过一丝不满,让他忘了追究这个自称疏楼龙宿的人是如何进得了落日烟:“你是他的……主人?”
“是。”感觉怀里的小兔子用爪子戳戳自己表示不满,华扇后的笑意更深。多留定会穿帮,龙宿决定马上离开:“吾尚有急事,择日再感谢阁下照顾之情,请。”语毕不待朱痕说什么,即刻化光离开。
朱痕眉间的皱痕更深,望着光影飞离的方向片刻,他轻不可闻的叹出一口气,走到接好断弦的铁筝面前,轻轻的抚摸着琴弦,沉默无语。许久后,朱痕的唇边缓缓浮现一抹清浅却温柔的微笑,轻喃:
“慕少艾……只要你活着,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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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慕少艾抱回疏楼西风一遍一遍清洗,直到那层诡异的灰色褪去恢复一身白净,龙宿才满意的把白兔团子从温泉中抱起,取来布巾包裹住小兔子仔细的擦着,似是很享受小兔子眯着眼,时而动动耳朵的可爱模样,直到柔软的毛不再湿润的粘在一起,而是蓬松的炸开像一团白毛球时,龙宿笑着亲亲小兔子的头,让白兔团子趴在胸口,听着慕少艾委屈的控诉那个叫朱痕的男子是如何欺负他这只弱小的小动物。
控诉完毕,白兔团子抬爪子一抹脸边压根不存在的眼泪,哽咽着道:「龙宿你说,像药师我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可爱小兔子朱痕竟然恨得下心这样虐待我,他是不是很可恨?」
「是。」龙宿努力压抑着喷笑的冲动,一下下抚摸着白兔团子的身体,在龙宿温柔的抚摸下,一日没休息好的慕少艾掩口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埋头在质地柔滑的衣料上幸福的磨蹭,闭眼睡觉。
确定胸膛上的圆团子睡着,龙宿方才小声的笑开,手指爱怜的摸着兔子长软的耳朵,突然,手指一僵。
龙宿惊讶的扬眉,看着怀里蓦然出现的一道光影,随着光影渐渐清晰,他清楚的看见一名身形修长却也圆润的男子趴在他胸前沉睡。银色长发瀑布一般披散在身侧,闭着的睫毛旁可见一纹印复杂的黥印,但那黥印在男子堪称精致秀美的容颜上丝毫不显突兀,反衬托出妖异的魅惑,搭配上男子恬静的睡颜,交织出一种别致的诱人美感。
收拢掌心,本是兔子毛柔软的触感已变成顺滑的头发质感,意识到这定是慕少艾寄托在兔子身上的灵魂,龙宿线条优美的唇弯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原来,这便是你真正的模样……”毫不客气的搂紧怀里温软的身体,龙宿乐得抱着美人睡。
于此同时,水月两忘轩中,本是坐在岸上看着白猫团子在池边兴冲冲的用爪子拨水玩的叶小钗同样惊讶的瞪眼,望着本是小白猫的位置上逐渐清晰的一道玄墨身影,披散在身后的银发在水波的粼光下闪耀着如月的清辉,那张熟悉的清俊面容上不见往日的清冷孤傲,神采飞扬的凤目中漾着淡淡的温柔微笑。
“啊……!”叶小钗揉揉眼睛,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快步走到银发人身边,丝毫不知道叶小钗已经能看到自己寄托在小猫身上的灵魂的谈无欲感觉到叶小钗的气息,以为对方是来叫他吃东西,于是习惯的跳上叶小钗的臂弯,殊不知此番动作在叶小钗的眼中却是他扑进叶小钗怀里,顿时让这名沉默的刀剑客僵硬了身体。
「叶小钗?」谈无欲歪头,奇怪对方的反应。
「……没什么,我带你去吃东西。」叶小钗看着近在咫尺的谈无欲,对方带着万年果香的呼吸与他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沉默了下,他选择隐瞒。
微微垂下眼帘,叶小钗静静的感受着第一次如此接近的明月之色,一抹微笑浅浅的染上这名侠客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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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清透的阳光透过绿枝间的罅隙洒落在屋子上,浅色纱幔随风轻舞,屋内的布置清雅洁净,窗户上一个还未取下的浅蓝风铃在清风中摇曳着清脆的声响。一名身着蓝色和服,五官秀气端正,如瀑黑发绑成马尾拢至脑后,用一根白玉发钗固定住,单从外貌无法判断此人是少年或是青年的人正坐在床边,微垂着头,双目轻闭,专注认真的替床榻上的人诊脉。
干净白皙的手指撩起纱幔,另一名浅蓝和服的男人放轻脚步进了屋内,自然的坐在那人的身旁,手中印着同款浅蓝色泽的折扇轻摇,前额两缕长长的黑发衬托着赛雪肌肤,精致柔美得叫人分不清性别的容颜上漾着清雅的微笑。见人收手睁眼,方轻声问:“情况如何?”
“伤势已经调养得恢复七分,剩下三分续缘无力施为了……”儒雅的声线中有着淡淡的遗憾,看着身旁静美若处子的男子,“四叔,关于这名病者的身份,爹亲有回信了吗?”
“还没有,但应该快了。”摇摇扇子,不满道:“续缘,与你说过许多次了,吾并没比你大多少,别总是叫吾四叔,唤吾的名字。”
“可四叔与爹亲是金兰之交,是续缘的长辈啊。”黑发青年笑得温文儒雅。“你啊,在这方面别学你爹亲那套。”用扇柄轻敲青年的头,笑得纯良:“既然我是你长辈,那长辈之命就该听从,以后不准叫我四叔,叫我的名字,更何况现在我们是在东瀛,就入乡随俗,不必套用苦境的辈份。”
“这……”黑发青年略显犹豫,但看着男子一脸坚决,只好无奈的唤道:“莫……召奴……叔。”
“唉……为什么还要再加个叔字。”此人自是苦境名人素还真的结拜兄弟——莫召奴,哭笑不得的摸摸续缘的头,然后拉起他的手:“算了,慢慢来吧。大厨做了新的茶点,来尝尝吧。”
“嗯。”温顺的随着莫召奴离开房间,续缘的眼中的笑意分外的温柔。
随着二人的离开,室内恢复宁静。一阵清风吹起纱幔,露出床榻上沉睡的人,正是——慕少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