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不一定先得》泉此方

27、第 27 章

　　张哲凡抱着一摞卷宗走进副总办公室，只见张哲辉的大秘主动给他打招呼：

　　"张经理，您亲自来送文件啊！"

　　张哲凡做了个苦脸，应道：

　　"没办法啊，我是部门经理，应该做出表率。大家都不来，就只能我亲自上阵了。要不然，怎么对得起"经理"这个头衔呢？"

　　大秘一听这话，立刻凑上来神神秘秘的问：

　　"您是副总家里人，知道的事情比我们多。我就想问问，最近副总发生了什么事？虽然表面上没什么每天都照常办公，但是对大家工作的要求简直达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

　　张哲凡扯扯嘴角，"大概上了杂志心情不爽吧。"

　　大秘一听这个更奇怪了，"以前副总也经常上这种花边小报，反应可没这么大。怎么……"

　　不过，她倒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一下子就想到今时不同往时。以前自己老板是花花世界里的花花蝴蝶，爱往哪儿飞就往哪儿飞，想采那朵儿鲜花就上手，当真是潇洒极了。

　　但现在他就好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一抬头就只能见那么大的一点儿天空，丝毫动弹不得。

　　张哲凡看大秘一脸了然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好笑。他说：

　　"行了，你自己知道就行，别往外传了。对了，我还要嘱咐你一件事。"

　　大秘好奇地问："什么？"

　　"最近要想过得好，唯有牢记住一条，千万不要秀恩爱。"

　　大秘闻言哭笑不得，"行，多谢您提点，我记住了。"

　　两人聊完，张哲凡就走进副总办公室。进去之后，就见张哲辉百无聊赖的坐在老板椅上，把那一瓶子叠好的幸运星拿在手里晃过来晃过去，好像晃多了里面就能出来五百万似的。

　　"哎，帮忙搭把手，我手里东西太多了。"

　　张哲辉见张哲凡进来了，于是把一瓶子幸运星往抽屉里一塞，起身帮堂哥分担了一半的卷宗。

　　"这什么啊？"

　　张哲辉把卷宗放到办公桌旁边的矮几上，然后拿了一个翻了翻。发现都是张哲凡部门里应该提交的报告。

　　"怎么让你拿来了？平时不都是你的秘书来？"

　　张哲凡看了堂弟一眼，然后晃晃拿卷宗时间太长导致有些发酸的双臂，不满地说：

　　"你还说呢！我那小秘书最近每次来，都要被你狠凶一顿，吓得人家小姑娘都不敢过来了。"

　　张哲辉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他手一挥，霸气的说：

　　"抗压性这么差的员工断不能留，让她去吧！"

　　"你瞧瞧你，真是谈笑间灰飞烟灭，无意中帮公司节省了一点成本。"

　　张哲凡拍拍手，"我屋里的杂活都指望着那姑娘呢，你现在给我整走了，一时间我去哪里找个称心如意的？"

　　张哲辉听了张哲凡这一通言论，就将手背到身后，虎着脸问：

　　"你不在自己部门呆着，跑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和我闲磨牙？"

　　张哲凡见张哲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于是赶忙陪笑着说：

　　"好吧，我承认自己是假公济私，在上班时间过来瞧瞧我的好弟弟，不行吗？"

　　"嗯！这还差不多！"

　　张哲辉听了这话才算高兴一点，他按下桌上电话机的扩音键，请生活秘书送进两杯茶。

　　待生活秘书退出办公室，张哲凡端着茶杯装模作样的品了一口，然后夸张的赞道：

　　"好茶！全公司上下就属你这里的茶好喝。"

　　张哲辉看他一眼，然后拿起一本卷宗哗啦啦的翻起来。

　　"你觉得好，我让他们给你拿一罐回去就行了。"

　　"不不不，这可不行！"张哲凡连连摆手，"你这里泡茶的水是山泉水，泡茶的杯子是汝窑，烹茶的炉子是炭炉，我那里可没有这些条件，烧出来的茶水也一定比不上你这里。"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些酸话？"

　　张哲辉撇着嘴，不耐的望向天花板。

　　"最重要的是泡茶的人，秦秘书好久不见，竟然愈发水灵了。"

　　"要不然，我把她派到你那里去？"

　　张哲凡见张哲辉是真的烦躁，于是就止住了话头。他恭维道：

　　"我只是挺羡慕你的，同屋办公的美女如云。"

　　没想到，他这话却引来张哲辉的吐槽。

　　"美女如云有什么用？就算现在来个九天仙女我还不稀罕呢！最想要的不愿搭理我，又有什么用？"

　　"你还没搞定兰香呢？"

　　张哲凡也不和张哲辉绕弯子了，他直截了当的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张哲辉被堂兄这么当面一问，面皮不禁有些发红。他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到最后也只能咕嘟一句：

　　"真是太麻烦了！你说怎么就这么寸？我们不就出去吃个饭吗？怎么就碰上记者偷拍了呢？"

　　张哲凡刺挠了一句，"谁叫你以前战果辉煌？"

　　张哲辉颓唐的抹一把脸，然后无力的说：

　　"要是兰香她为了我以前的那些荒唐事迹吃醋倒也罢了，说不定我还满心欢喜，觉得她说不定是有一点在乎我的。但是她竟然说根本不在乎我集邮公子的称号，只介意她自己被当成了小三！？你说！"

　　他实在说不下去，就一个人坐下生闷气。过了一会儿，他又发牢骚道：

　　"自从我们结婚后，她从不介入我的社交活动。这次被人错认，她自己也有责任，为什么怪我？"

　　张哲凡默然良久，最后说：

　　"她还是缺乏安全感吧……"

　　张哲辉听了这话，情绪激动的说：

　　"她还要怎么样的安全感？我已经尽力讨她欢心了，怎么她就这样铁石心肠呢？！"

　　张哲凡皱着眉对堂弟说：

　　"如果你所说的'讨她欢心'是指最近那些浮夸到顶点的约会，那么换做我是林兰香，也会不以为然吧！"

　　"浮夸？"

　　张哲辉一听张哲凡对自己精心安排的节目竟然是如此不堪的评价，立刻就炸毛了！

　　"我可是照着你的说法去做的，你竟然说我浮夸？"

　　张哲凡无奈，他走到张哲辉身边，拍拍堂弟的肩膀表示安抚之情。

　　"对不起，是我高估你了。我本以为你对女人应该挺有一手的，但是这阵子看下来，你就只会撒钱啊！"

　　张哲辉还挺不服气，"以前那些女人收了东西也很高兴！就连兰香也是，结婚之前我安排了那些节目，她也很高兴啊！"

　　张哲凡哀叹一声，他严肃的说：

　　"张哲辉，你扪心自问。当时你们刚刚订婚的时候，你搞出那么多花样，可是出自真心？"

　　"这……"

　　张哲辉一时语塞，他当年出尽百宝讨佳人一笑，还真不是为了促进两人之间的感情，更大的原因是做给别人看的。

　　"你没有付出真心，又怎么能奢求别人将真心给你？"

　　张哲辉心情更加低落，"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几日后，宋平遥约林兰香到外面喝茶。

　　林兰香尝了口今年新摘下来的碧螺春，然后往茶室中央看了看，中间的舞台上一位身着旗装的年轻女孩正在那里咿咿呀呀的弹着《高山流水》。

　　“平遥，你现在可真够风雅的啊。出来约会都不去那些咖啡馆啊西餐厅啊之类的地方，专门到这种地方来。”

　　宋平遥手里提着精致的小茶壶，给林兰香满了杯茶。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地方，前阵子跟着我们波士到这里跟客户谈生意，才发觉这里真的是个好地方。平时那些咖啡馆、西餐厅之类的地方安静倒是安静，但是总觉得拘束。这里倒是不错，有曲儿听着、有茶品着，心情倒是挺愉快的。”

　　林兰香摸起桌上的塑封价目表看了看，叹道：

　　“价钱也不便宜吧？！”

　　宋平遥笑着看一眼林兰香，然后假嗔道：

　　“瞧你这小气劲儿，来这里图的就是个放松宁静，当然花点钱也值啊！当然啦，这里再好再贵，也比不上你平时去的那些地方。”

　　林兰香正要喝茶，听了这话动作却是一顿。她把嘴边的茶往桌上一搁，无奈的问：

　　“又是你们家那口子派你来的？”

　　宋平遥却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她亲亲热热的对林兰香说：

　　“我今天这趟来呢，可是顾念着我们之间的姐妹情分……”

　　“得了得了，”林兰香听到这里一下子打断她，“少给我来这套，还姐妹情分呢！宫斗剧看多了吧？怎么？要和我互扯头花吗？”

　　宋平遥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去你的！谁给你宫斗啊！我给你说的是真的。”

　　林兰香一边笑着一边玩弄着自己精致的茶杯，“还有呢？”

　　“当然是为了满足我心中熊熊的八卦之心啊！我没想到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有朝一日会上杂志。”

　　她随后又补了一句，“还是封面，还有专门大段的描写。”

　　林兰香鼻子里哼了一声，做出颇为不屑的样子。

　　“露脸也得分好坏对错，我露了这一次脸简直要麻烦死了。最重要的是，我被当成小三给曝光了！”

　　说到这里，她又灰心丧气的叹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真的是小三没错。”

　　宋平遥知道自己勾起了林兰香的伤心事，她赶忙劝道：

　　“兰香，那件事不怨你好吗？你也是迫不得已。”

　　林兰香叹一口气，她往茶室外面望去，见大街上人群川流不息，在这其中，她竟找不到自己未来应该走的路。

　　“再迫不得已，也已经把事情给做了呀，而且还没有回头路。”

　　宋平遥听林兰香讲得心灰意冷，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

　　“对了，这件事你老公有什么解释？他竟然还是集邮公子Z呢！真想不到。”

　　林兰香听到张哲辉这个诨号，直接把头扭到一边。

　　“关我什么事？他以前再怎么荒唐也与我无关，我现在要做的只有把日子过下去，其余的不作他想。”

　　“你这哪是过日子？应该是混日子才对！”宋平遥听了这话就生气，“我没见过哪个女人见了老公的绯闻却无动于衷的。”

　　林兰香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这个女人就活生生的在你面前。”

　　“兰香！”

　　宋平遥对林兰香的不争感到相当的无力，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以前，我也曾经想过。就算和张哲辉做不成一对恩爱夫妻，但起码也要做到相敬如宾。但是有一次，我终于发现自己其实是那么的渺小。其实只不过是他们两家随意拿来摆弄的玩意儿，张哲辉根本瞧不起我。但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说爱我，你不觉得讽刺吗？”

　　宋平遥听了这话也是久久无语，她最后劝道：

　　“人的想法不是一辈子一成不变的，说不定他就是喜欢上你了呢？”

　　林兰香听到“爱上”这个词，竟然苦笑了一声，笑声中颇带了些讽刺和惆怅之意。

　　“爱上？一场畸形的婚姻竟然产生了爱？他可以任性的爱上，但是我却不能任性的接受。我最怕的就是一时的放纵，到最后换来的不是完美结局，而是鱼死网破。张哲辉他们家，还有林善明那边，他们都是不定时的炸弹，说不定一个爆炸起来，我就粉身碎骨了。所以，我实在不敢尝试。”

　　“兰香，我们不要想这么多了好吗？开心一点好吗？”

　　宋平遥不忍见林兰香一味颓丧，于是就提出了一个建议。

　　“这样吧！到下星期我们一起去郊外的公园去玩如何？”

　　林兰香挑一挑眉，问道：

　　“都有谁？”

　　“你们两口子，还有我和哲凡，对了，把小白也叫上。”

　　林兰香听了人员安排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宋平遥一下子给拦住了。

　　“兰香，我不接受反对意见！你一定要去！”

　　林兰香想了一下，最后点点头。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