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八月》木子丞

11、初露端倪

　　这一夜，八月一直坐在床边守护着夏侯瑾。
　　睡着的夏侯瑾，没有了白天的冷漠霸道，让人觉得格外亲切好看。光洁的额头。英挺的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毅的下巴，还有那双刚刚亲吻过自己的薄唇。
　　人都说，男子薄唇多薄情。八月不知道这句话是否属实。可是，八月并不在意。尽管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夏侯瑾发生什么有关于感情的事情。充其量，自己以后尽心伺候着，让他不至于嫌弃自己，把自己赶走。
　　夏侯瑾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受伤以来，这是他睡得最安稳的一次。此时的床边，已经没有了八月的身影。她去为夏侯瑾准备早饭和洗漱的热水。
　　打从走进屋子以后，八月就觉得一直有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八月当然知道，盯着自己的这个人就是自家的王爷。在这股强烈的视线下，八月将热水倒入盆中，把毛巾浸润湿热，搭在一旁。实在是不敢抬头，也不敢靠近。八月只能隔着桌子对夏侯瑾说到：“王爷，奴婢已经准备妥当，请王爷过来洗漱。”
　　“你觉得，以本王现在腰上的伤口，本王能自己过去吗？”
　　闻言，八月不禁自责起来，先前自己光是紧张害怕了，都忘记王爷昨天伤口开裂，不能像之前一样，自行下床了。
　　“奴婢该死，奴婢一时疏忽，请王爷恕罪。”
　　说完，就端着水盆走到了夏侯瑾的旁边。这一次，她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一路尽心伺候完夏侯瑾洗漱。
　　接着，又把早饭一一摆在了床边的矮几上。可是，过了许久，也不见夏侯瑾有要动手吃饭的意思。八月想，难道王爷怕牵扯伤口，不想自己进食。于是，便打算端起碗来，喂给王爷。
　　就在这时，床上的夏侯瑾忽然开口：“你似乎是很害怕本王。”
　　尽管对于王爷的问话，感到有些意外。八月还是恭敬的回答：“回王爷，奴婢没有害怕王爷，奴婢只是怕自己伺候不好王爷，让王爷心烦。”
　　“那么你讨厌本王吗？不要说你不敢。本王要听实话。”
　　“回王爷，奴婢不讨厌王爷，奴婢从来没有讨厌过王爷。”
　　“你不害怕，也不讨厌本王。那你，是不是喜欢本王。”
　　八月万万没有想到，夏侯瑾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呢。最重要的是，自己内心深处的答案是肯定的。可是，她根本不敢说出。她怕自己承认后，换来夏侯瑾鄙夷的眼神。会说她觊觎主子，会更加看不起她。
　　“回王爷，奴婢对王爷只有敬重和爱戴之情。不敢有其它非分之想。”
　　听到八月的回答，夏侯瑾内心一阵失落。原来，她并不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说出昨天那样的话，她只是比一般的奴才更会讨好主子。够了，自己当真是疯了，怎么会对一个奴婢是否喜欢自己这么在意。
　　看着自己回答完，便不再发出一言，而是开始动手吃饭的王爷，八月不知道内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叹了一口气。总之，两个人就这么安静下来了。
　　不一会儿，柳梦溪和黎青又来为夏侯瑾换药了。今天同行的还有一个八月不认识的人。
　　黎青在看到夏侯瑾崩开的伤口后，又不免询问啰嗦了一番。而柳梦溪更是要作势处罚八月，责怪她没有尽心照顾王爷，导致王爷的病一直不能痊愈。
　　本来八月已经做好了接受处罚的准备，倒是一边的夏侯瑾开口了：“伤口是本王自己不小心弄开的，不关这个奴才的事。”
　　“黎岩，这几天有没有追查到什么。”
　　被唤道名字的男子，浑身充斥着肃杀之气。眉目和黎青大夫有几分相似，可是刚毅冷清很多。一身黑袍在身，几乎没有什么面部表情。
　　“回王爷，这几日属下按照王爷的吩咐，一直暗中跟踪那几个亲兵。他们表面上都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
　　“不过，属下倒是忽然记起。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那天晚上。属下半夜忽然惊醒，好像听到了烟花爆裂的声音。属下赶紧出门去看，在院子里碰到了刚从厕所出来的李甲。”
　　“当时他说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属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他和敌人暗通消息的手段。”
　　随着黎岩的话语，夏侯瑾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沉。
　　“混蛋奴才，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今天才来汇报，难道你是第一天跟着本王吗？”
　　“属下知罪，属下甘愿受罚。”说着，黎岩便跪倒在地。
　　看着自家的弟弟，马上就要被王爷处罚。黎青也有些着急。
　　“王爷，此次固然是黎岩有错在先，可是他毕竟跟随王爷这么多年。看在他过去一直尽职尽责的份上，王爷你就饶恕他这一次吧。”
　　“是啊，王爷。你就姑且先饶了他这一次吧。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将功补过。”一边的柳梦溪，也跟着一同劝说夏侯瑾。
　　床边的夏侯瑾并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过了许久，夏侯瑾终于发话了
　　“黎岩，这次本王就先把惩罚记在你的身上。接下来的时间里，本王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属下谢王爷宽恕之恩。属下定当尽心竭力为王爷抓到奸细。”
　　“既然你怀疑有可能是李甲给他们透漏的消息，那么接下来你就好好监视李甲，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报给本王。”
　　“属下谨遵王爷吩咐。”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本王累了。”
　　送走他们三人，八月一进屋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夏侯瑾。
　　月光下的夏侯瑾，让八月感到一股浓浓的忧伤。她觉得这个外表坚强冷漠的王爷，似乎内心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伤痛。这些伤痛，掩盖在华丽的外衣和高贵的身份下面。妄图来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
　　只是，当一个人静静独处时，那些隐藏起来的忧伤，悲痛，愤怒和无措会一点一点的从身体中散发出来，弥漫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