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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第二十四回 ...

  •   第二十四回 [备所需踏至五方村寻宿寺林中道亲缘]

      王卷和卢珍前去寻人,自然当夜未归。吃过晚饭之后老房便先回了房间,一点都没有打扰白展二人休息的意思。而五爷和展爷也无心闲聊,寻人的事,真真是有些沉重的。
      二人躺在床上,五爷搂着展昭的肩膀,轻声询问:“猫儿,想什么呢?打吃晚饭开始你就不怎么言语了。”
      展昭翻了个身,面朝着玉堂的方向:“下午说完找猎户随行的事,我就一直心里头不安稳。”
      五爷拍了拍爱人的肩膀:“这件事不是都跟你说了,不管怎么说咱也得保证他们的安全。不管是为了心安还是为了性命。”
      展昭晃了晃头:“我不是在想这个。而是觉得之前咱们把事情想得有些简单了。”说到这里展昭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心中的憋闷讲了出来。
      无论《通天谱》是否真有其物,也无论是否能够寻到,这东西绝对不会落到赵成手中,而这个侯爷最终是个态度,也决定了他的命运,甚至是很多人的性命。
      还有那个古丰,这个人不管是正是邪,都不可能再任由他于江湖中自由自主了。这样的人必然犹如炸雷一般,若要爆发便会死毁一片。而且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什么目的他们完全不得而知,自然就不好下手。
      更甚者是那个“百骨天师”。假如真如古丰所言,这个人切实存在的话,恐怕会是最先得跟自己等人伸手对面的。所以同样是一无所知的局面就会显得很被动。只是以现在的情形又根本无从查起,更没有时间去查。
      但这其实都不是最值得担心的地方。展昭觉得这“长生不老”一事绝对不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否则即便皇上现在能够头清目明处决得果断,再迟些年月思及此事会有什么后劲儿可就难说了。前朝几代帝王皆在这等事上或身死或朝衰,这等亡国败家之事他怎能不忧。
      入九天山寻书是一件难事。出山之后的种种恐怕会比寻书更难。
      亲了亲自家猫儿的额头,五爷一边听着展昭的担忧一边紧皱眉头。“这件事我相信大人和先生能想得更明白。这等事咱们这样的人估计也弄不通透,更左右不了几分。或许以耶律靖元的身份可以帮上忙。至少我觉得以他的性子,绝不会相信什么长生不老,修道成仙这些没谱的事儿。”
      展昭笑了笑:“这番话要是让驸马听到。势必会感动得不行了。你可还没这么诚心的赞过他。”转瞬他又叹了口气,“说起这个清平侯,真是愧对先帝赐他的封号。清净平和知足常乐不好吗?其实他这分明就是自寻亡路,得个什么结局都是罪有应得。但其实一想又觉得不至有灭口之罪。”
      五爷冷笑:“怎得没有灭口之罪?牵连诸多无辜,已经罪不可恕了,这且还没收罗他这么多年有没有其他破事儿呢!还有那个古丰和他那个山庄里的知情人。一旦有了眉目,便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这帮人都是在自寻死路,根本无需同情。就算最后真的都脑袋搬了家,也只能怪自己心存不正了。事情闹大与否,可不是咱么说了算的。”
      展昭看着玉堂的眼睛,心里很是难受。不是惋惜谁心疼谁,而是这件事堵得慌。“这么多年咱们几次三番在鬼门关边上去了又回。可没有哪一次会比现在更难料后续。有贼咱们可以抓贼,遇叛乱咱们可以平叛乱,就偏这能蛊惑人心的东西最要不得,也最难拦得住。玉堂,若这件事最终传至江湖又被朝堂上的人得知,你我该如何?”
      这个“若”字似有千斤。五爷之前并没有展昭想得这么多这么长远,但听完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家猫儿的多虑是应该的。如果那“若”字成了真,恐怕不是卖命就是逃命了。“咱就先一步步走着看吧。大不了咱们几大家子人一起远奔他乡,大理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何况也不见得就是最坏的结果。这帮人会不会真都缺心眼儿到那种地步也未可知。皇上虽然不招五爷待见,可也算是明君。长生虽妙,却也不及帝位更稳牢吧。”
      展昭赶紧摇了摇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罢了,你说得也不无道理,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着最坏的结果,咱却得往最好了去办。我也的确是想得太远了。玉堂,我们去一趟侯府如何?”
      五爷笑着蹭了蹭猫儿的鬓角:“怎么,是想去看看赵成那东西有没有想自家儿子?”
      展昭瞪了他一眼:“竟在这儿胡扯。现在偷走地图的人还不知道是谁,也不能就认定是古丰说的‘百骨天师’所为。赵成的嫌疑虽低,却非绝无可能。”
      五爷点头:“成啊。反正也睡不着觉,去溜达一趟也无妨。何况我还真想看看那老东西在等着长生不老的时候是个什么德行。还有他家那狠毒的婆娘,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德行了。去看看兴许能有不少趣事呢!”
      展昭无奈地笑了出来:“你啊,多正经的事儿都能这般胡扯。一会儿切记只看光听就得了。”
      五爷立刻搂住爱猫的腰身,重重地在起唇上亲了一口:“猫大人吩咐,一定遵命照办!”

      此时的侯府的东苑依然灯火通明。看来这位侯爷夫人的病症尚且没有丝毫好转,仍旧是不能接受黑暗。院儿里巡逻的家丁护院比之前多了几倍,门口也一直有人守着,所以两个人没有办法靠近。但仅是看了这一眼,也知道这个狠毒的女人还活着,并没有被“毒”害死,但也跟好过扯不上半点关系。
      之前就知道赵成一般不在夫人的卧房就寝,现在又是这种情形,恐怕这个一心只有自己得道成仙长生不死的人更不会在西苑了。
      所以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直接就奔了之前去过数次的中院书房,赵成通常就住在书房的楼上。
      果然不出所料,当二人隐在二楼的后廊时,赵成的卧房里传出了说话的声音。
      “侯爷,夫人今天又把药给砸了,等于没喝进去。大夫说这样下去病情只能越来越严重。”听声音说话之人是赵庆。
      赵成顿了片刻才道:“让婷儿劝劝他娘,要实在不行就送她去别院吧。”
      赵庆的语气明显有些低落:“别院的佛堂还没修好,不如送夫人先去菩灵寺住上几日?”
      赵成点头:“就按你的意思办吧。逸儿生母的事你打听得如何了?”
      赵庆回道:“恕奴才无能。当年尸体已经扔进了沉龙涧,您也知道那里江中有巨鳄,根本没有人会下去。所以完全没有线索。”
      “既然如此就罢了。她造的孽我们也化解不了。”赵成说完叹了口气,“不知道逸儿他们一去多久才能回来。”
      赵庆自然以为赵成思念儿子,所以回道:“侯爷放心,小侯爷跟着白大人和展大人一起出去办事,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纰漏的。”
      赵成微微一笑:“有两位开封府的顶梁柱帮忙出力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关铎……”
      赵庆问:“侯爷是不放心关先生?可您不是对他……”
      赵成冷冷一笑:“我对他与他对我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各取所需,放心的不过是筹码,而非信任。幸亏逸儿是我亲子。”
      不是很明白赵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赵庆并没有选择多问。这件事自己不能插嘴,也不想多说。“侯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赵成摇头:“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唤你。”
      听着开门关门的声音,白展二人对视了一下,而后飞身跳下了二楼。
      离开侯府后院儿来到外面的林中,展昭回头看了看侯府东边那依稀可见的光亮,无奈地叹了口气。
      五爷冲着院墙啐了一口。“什么东西!猫儿,你说这种人活一天跟火一百年有多大区别?都是一块臭肉!还不如直接给剁吧了喂鳄鱼呢!”
      借着月光瞧见自家老鼠一脸的气愤,展昭伸手扶住对方的肩膀:“只为自己而活,说着洒脱,却是弃天道人伦于不顾。实实的招人痛恨!只可惜赵逸自己却丝毫都不知情,若是哪一天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心爱之人将自己当做筹码赌注,该是何样的心情啊!”说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抬起胳膊将肩头的手覆在自己掌心,五爷抬头深吸了口气:“罢了。反正这路货是绝不会有好下场的。到时候他要不来了个人财两空无子送终才见鬼呢!”
      展昭苦笑了一下:“之前只是觉得赵逸在府中受了侯爷夫人的脸色过得不舒坦。现在看来是连他的亲爹都没把他当成独子看待。赵成这个人为人实在冷漠不堪,血脉骨肉都可以如此利用,结发夫妻都能这般无视,真是让人……唉,罢了。你我在这里怎么恼怒都无济于事。至少看得出来赵成的全部信心都在和关铎打的赌上。他应该不会派人在后面跟着咱们。”
      五爷也懒得再说赵成这路货色,所以立刻改转话题:“你也不就是为了图个彻底放心么。其实心里还不是觉得他没太大嫌疑。这种人,既不四肢发达又头脑简单,五爷说他是臭肉一点儿都没错!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也不想想自己那脑袋能不能有这个本事!可笑!行了,别再说他了。还是回去睡个安稳觉吧。过些日子进了山就没有高床软枕喽!”
      看着玉堂舒展筋骨的模样,展昭方才的郁闷也跟着清减了不少。“说起来现在天气已经入了秋,山中肯定不比外面。咱们还得带些御寒的衣物。”
      五爷搂过展昭,歪头在爱人的鬓角上蹭了两下:“怕啥的。有五爷这个大暖炉在,保准冷不到你这小猫儿就是了。”
      展昭无奈地用手指怼了一下玉堂的额头:“你这臭耗子说不了十句话准走板!”
      五爷“嘿嘿”一笑:“那有什么。反正你这呆猫喜欢就好了呗。”
      展昭苦笑不得:“我真是懒得跟你斗口。别胡闹了,快点儿回去。免得少睡了你的高床软枕,进了山再后悔!”

      王卷寻人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直到第三天中午才算是带了三个人回来。
      其实两天的时间并不长。在展昭看来甚至可以说是迅速的。王卷必须得挑准目标,这不是广撒网可以解决的事情。而且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九天山绝对算的上是一种禁忌,加上是为朝廷办事,先得豁出去性命进山,再就是日后得跟家人远离故土,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老死他乡的。尤其是一些土生土长的山村人,荣华富贵并不是所有人的期盼。从周勇夫妻身上他就能看出这一点。
      五爷看了看王卷和卢珍带回来的三个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三个人的年纪都在三十五六左右,身材魁梧,一看就是有力气有体力的人。最关键的是他们看向自己等人的目光并不带着畏缩和谄媚,所以看得出是心中坦荡的汉子。毕竟是要一起进山面临艰苦甚至是生死的,只有心胸坦荡的人才能够信任。
      见白五爷的面色中带着满意,王卷暗暗长出了口气。他很清楚挑人这件事最终做主的是展大人,但第一关就必须是这位白爷了。“二位大人,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说着他指向一边的三人,“那边那位是猎户洪保,刘孝。这位是何靖仁,是个郎中,不过是靠在山上采药买药为生的。”然后转脸对那三人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白大人和展大人,边上这位也是开封府的校尉老爷房书安。”
      王卷介绍完了之后,三人一起下跪:“小民给三位老爷叩头!”
      老房先一步上前挨个搀扶:“这礼日后就甭行了。日后咱们可都是在一块儿同生共死的,有不少事儿还得仰仗着三位呢,这么弄太见外了。两位爷爷,您二位说对不?”
      展昭微微一笑:“书安说得有理。咱们此次是秘密行事,所以这些场面就罢了。”
      白爷道:“你们三个既然肯来就说明应允了我们的条件。钱和你们家人的安身之处都不用再担心,出山之后我们自然会送你们去跟亲人团聚。不过咱们还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跟我们进山,你们不能擅离我们私自行动,更别想着遇到危险就逃走。旁的我也不想多说,就这两点你们可明白?”
      那位名叫何靖仁的郎中赶紧拱手施礼:“这一点王捕头已经跟我们说得很清楚了。各位达人放心,我们既然肯来,就是抱着坚持到底的决心。”
      洪保和刘孝也赶紧点头。洪保跟着抱了下拳:“不过……几位大人,我们有件事,想说一下。”
      展昭点头,问道:“有话请讲。”
      洪保挠了挠脑袋:“虽然我们没有进过九天山,但是从老辈人那里听来的可都不是什么好话。我想我们进山之前要准备很多东西。所以……”说到这里他有些怯口,他当然不是怕官府的人没有钱,而是怕人家觉得自己这几个人是见钱眼开。
      展昭笑了笑:“这件事我们也很清楚,所以需要预备哪些东西你们三人商量一下,毕竟你们要比我们熟悉得多。需要什么列出单子来就去买,不用在乎需要多少银两。”说完看了一眼玉堂。
      五爷朝展昭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约莫有五十两左右:“这里有一些碎银你们先拿着,不够了再回来要。咱们的行动必须尽快,今天下午你们就开始准备,我们明天晚上吃过晚饭连夜出发。”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道:“吃喝和御寒的衣物你们不用管,我自有安排。”
      洪保和刘孝都推了一下何靖仁,这位郎中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去接过了白爷手中的钱袋子。就冲这砸手的感觉,就是他米有摸过这么多银子,也知道少说能有四五十两了。“那我们这就去办了?”
      五爷摆手:“去吧。”而后对王卷道,“王捕头,你去让掌柜的给他们三人安排房间,然后你跟我出去一趟。”
      王卷和何靖仁等人一起出去之后,五爷朝卢珍使了个颜色。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相信与否,盯着他们是必须的。何况他们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埋伏在暗处,这几个人的安全必须从现在就开始得到保障。
      卢珍会意点头,转身就离开了院落。
      展昭问:“玉堂,你要和王捕头去采买东西?”
      五爷点头:“对啊。这吃喝穿着交给他们我哪能放心。而且我还想要添点儿防身的铁器。这些东西可都不能假手他人。”
      展昭点了点头:“那我跟你去吧。”
      五爷摇头:“你还有重要的大事要做。”说到这里他贴在展昭耳边低语了几句。
      展昭想了想,也的确十分有道理。“这次咱们是进山寻物,你是游山玩水,你可别买些奢侈之物。实用好存放便于携带便好。”
      五爷咧嘴带笑:“这你就甭操心了,你家五爷心中有数。我这就去前院儿,”
      看着白玉堂离开的背影,展昭微微一笑,随后就听到老房在自己身后直哼哼。扭头见大脑袋直吧嗒嘴,问道:“书安,你怎么了?”
      老房哼唧道:“展爷爷,你们都有事儿干,我也得干点儿啥啊!”
      展昭笑了:“自然是有你非干不可的事情。”
      老房立刻追问:“啥事儿?”
      展爷道:“给我磨墨!”

      何靖仁三人采买东西并不繁复。只是有些东西他们必须在铁匠铺自己动手,所以全部预备齐了才到了第二天晌午。
      猎叉和弓箭是必备之物,而且最要紧的就是备上几个铁头。弓箭的箭支倒没有预备多少,他们俩每人只背了两个箭匣。他们买来的匕首更像是锥子。说是这样在猎杀猛兽的时候才不易被折断。结实的皮囊和打成捆的油布、二碗粗细的小铁桶这些都是必用之物。所以每人都预备了一份。当然按照展爷的意思,也把四爷他们那些人的份儿带了出来,甚至是包括关铎和古丰派来的两个人。
      何靖仁需要预备的东西更为小巧一些。三把小药锄,两把带封套的小号剪子,一套木质的杵臼,还有的便是一卷用油布包好的干净的白布。最烈的酒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只是他预备的这一酒囊并不是拿来喝的。
      看着三人买来的东西众人都相当满意,当然没用掉的钱谁也不会往回拿,这三个人互相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剩下的几两银子都买成烟叶和食盐。当然这件事他们没跟别人说。
      五爷预备的东西是展昭没想到的。那些肉干和菜干他倒是没在意,唯独这御寒之物让他出乎意料。本以为一人备上一套厚衣就够了。结果摆在自己眼前的是小山一样的皮衣,还有四件斗篷。甭管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兽身上扒下来的,都绝对价格不菲。
      展昭当然没有在心疼钱财,他知道这些花销都是从赵成和古丰手上弄来的。他只是真的意外。“玉堂,你这个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才不过刚入秋的天气,就算山里雾重,早晚会冷,可也不会到穿皮衣的地步吧?
      五爷拿起一件棕色的狐皮斗篷,凑合到展昭面前:“你还记得那个藏尸洞里的冰泉吧?万事都有说不准的地方。这些东西每人一身背在包袱里比棉衣要轻便一些。除了这四个斗篷,我挑的都是短毛的。何况山里不光雾重,我跟王卷打听了一下,他说这附近的山因为多有江水穿流,所以潮得厉害,你这才刚好没多少日子,再然上点儿不舒坦的话,我怕江先生和师父得把我劈成肉块!”
      “胡说八道!”玉堂的话让他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不过记起那山洞里的阴冷,展昭便觉得面前这些皮毛实在是亲切得很。王卷自然是了解当地气候的,如此来说也无可厚非。“火石和火折子这些东西还是每个人身上都背一些,盐也一样。”
      五爷点头:“其实进山之后能肯定吃的不是问题,所以肉干我没预备那么多。干粮咱们得去五方村再买,现在拿犯不上。好酒我是买了四坛子。到时候分装给每人一个酒囊。”说站起身在地上拿起一个大布袋子,“这里面是二十把匕首,上路之后就分给他们。还有四十只寸镖,咱俩一人一半。”
      展昭拿你一把匕首抽出短鞘:“其实若是野兽倒也不怕什么,但我不相信古丰只是让齐大和陆桐跟着便罢了。”
      “你的意思是他还会再差人尾随?”把斗篷扔回八仙桌,五爷靠着床头喝了口茶。
      展昭点头:“一开始我相信大家的危险都不会很大,可如果接近目的地,事情肯定就得变样。”
      五爷微微勾起嘴角:“那就只能走着瞧了。猫儿,到时候你可别说五爷手狠心毒,除了咱们自己这帮人之外,不论是出于谁的意愿,其他人早晚都是要被灭口的。”
      展昭揉了揉眉心:“这还不知道是否真有存在的死物,却是比什么都要害人。即便却有其物,也必是不祥。”
      五爷冷笑:“那是啊。不然怎么会被藏进那么个深山老林之中。反正就是没有最好,要是有咱们就一定要弄到手。到时候毁他个干干净净,免得日后心烦。”
      展昭轻笑着叹了口气:“行了,先歇一会儿吧。晚上好赶路。”

      再一次上路,何靖仁等三人都坐进了马车里。连同那些准备的东西把本来就不大的马车装得满满登登的。
      距离五方村还有几天的路程,一行七人没有选择大道而是走了小路。所以基本上都是傍晚时分在林中露宿,然后天刚蒙蒙亮就启程前行。这倒是让几人提前适应了一下野外露营的情形,只是谁都清楚山外的树林跟九天山里的原始丛林是决然不同的。
      这几天展昭偶尔也会帮忙何靖仁制一些药粉。一来是因为之前在医谷的时候闲暇无事就会帮江先生的忙,所以对这活计并不陌生。二来也是想要同这三个人尽快打成一片。权钱利益和彼此亲近想必,后者明显要更值得信赖。让他们信任自己等人,也可以让自己等人信任对方。
      五爷对此并没有太多意见,只是偶尔拉着展昭的手,时不时地开始按揉穴道。至始至终他都不觉得自家猫儿的伤病都痊愈了,大有起色倒是真的。
      玉堂对自己的“小心谨慎”一直都是展昭无奈也窝心的。一开始他还有些尴尬,毕竟现在队伍里还有三个陌生人呢。但久了见那三人根本没有啥反应,也就作罢了。反而何靖仁听五爷说展昭之前手受过重伤,他也亲眼看到展爷手掌上还没有消掉的疤痕,就不敢再让展昭帮忙弄药粉了。
      一行人的气氛越来越融洽,对于这三个老百姓从容的态度五爷很满意。其实他也知道,这三位之所以没什么怕的,是存了赴死的心。毕竟对他们来说,九天山的传说太深入人心,能让家人有好日子过,甚至是受到朝廷的庇佑,他们的死很值得。
      因为是走小路,所以对于四周的风吹草动众人都很警觉。然一直等处理山林再一次步上官道,几个人都没有发现有被跟踪的迹象。同上一次全然未加防备不同,这一回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以白爷和展爷的功夫,细心留意都没发现有人,那除非是绝顶高手,否则就真的是没人了。
      但要说绝顶高手,展昭是不相信的。既然已经拿到了地图也知道了地图的含义,把所有人力都放在寻书上还说得过去。不过他觉得玉堂的说法更加准确一些。那些人也许还在暗处,但却不会是在九天山外。
      到达五方村的时候,进过打探没有发现蒋四爷等人的身影。看来是还在路上。展昭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四哥既然要拖就自然有他拖的道理。至少目前他不相信会有人阻止他们的进程。
      这个村落并不太大,都是靠农耕度日的农户。而且这里基本没有外来的客商经过,所以注入客栈食肆之类的地方都是不存在的。所以住宿了就成了大问题。而且他们七个人又带了这么多东西,势必会很招人眼睛。所以权衡了一下,他们决定不在村子里住宿。
      经过打听,他们得知在五方村西面五里外的地方有一所寺庙,所以几人立刻就奔了过去。卢珍按五叔的吩咐给村长留了五两银子,叮嘱他要是还有一伙人到了他们村子,务必要告诉他们自己等人的去向。也拿出了自己的龙边信票,吩咐他交代村里的百姓,不要对外多言,若是耽搁了朝廷的大事,小心性命。
      对此举动展昭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时候用官府来压人应该是唯一的办法了。其实进村之后他就有些后悔,就应该先进去一个人打听一下再做决定的。不过事已至此,也就没所谓了。

      五里的路程近得很,但因为没有道路狭窄,所以马车走得很不顺畅。
      跳下坐骑,展昭拉着马缰绳看着四周道:“珍儿,你跟书安骑马先去过去探个路吧。”
      卢珍连忙点头:“那我俩这就过去。不过展叔,我觉得那五方寺大不了,就看这道难走的意思,恐怕也没什么想过。万一是个小土庙,还不如在村儿里住呢。”
      展昭一笑:“接触得人多难免多眼多语。行事还是谨慎些好。庙小也无妨,大可以在庙边上露宿。毕竟咱们车里还有荤食,带进去怕也不好。”
      五爷笑道:“你呀,就是规矩多,替旁人想得周全。”
      展昭瞥了他一眼:“咱们可不光是要在那庙中落脚。”
      五爷呲牙带笑:“知道知道。你猫大人的安排怎么会有错呢!行啦,你们俩赶紧去吧。先打听打听那庙里有没有粮食,要是不够的话还得到村里去买。”
      二人点头,从展昭和五爷手中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先奔了前方。
      五爷刚拉过马车的缰绳就被洪保给拦住了:“五爷,还是让我来吧。这活儿我熟。”
      这事儿当然就没有推让的必要,五爷乐得撒开手去跟自家猫儿近乎一会儿呢。所以迈步来到展昭身边,抬手搭在了爱人的肩头:“猫儿,你说这次咱们进山还能碰到老虎不?”
      展昭瞅了他一眼,就觉得这老鼠的话里有画:“什么意思?”
      五爷笑道:“那能有什么意思。上一次好歹也是咱俩头一遭捕猎嘛!可惜就可惜那张老虎皮了。”
      展昭才不信他是可惜那老虎皮呢!不过说起来那么一大张纯白色的老虎皮也的确罕见,倒是极和这老鼠性情嗜好的。“竟说些没有的事儿。遇到老虎那是好玩的么?上一次还不够呛了,你居然还想再碰见。”
      五爷咋舌:“上一次就咱俩都能宰了那么大一只,这一次有这么多人呢,怕啥的。再说了。那老虎肉的味道五爷觉得挺不错的。是不是猫儿?”
      就知道这死耗子没有什么好心肠!展昭狠狠地瞪了玉堂一眼:“闭嘴!”
      五爷哈哈大笑,偷偷在猫儿的手心上挠了挠,顺便朝爱人挤了挤眼睛:“瞧你这傻猫,还挺认真的。”
      刘孝拴好来回咣当的那几坛子酒,赞叹了一句:“二位大人以前来猎过虎啊!可真了不得!我这辈子就猎过一头老虎,还是十几个人一起围的。俩人就能宰了老虎,那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啊!”
      听人夸赞自然是心头高兴。不过那次的事也着实危险,尽管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也是不愿意再让展昭和其他人涉险的。“那就是说这儿还是有老虎的喽?”
      洪保跟道:“有是有过,但是太少了,我们活了三十来年,就碰到过那一头。不过九天山里根本就没人深入过,恐怕什么狼虫虎豹都少不了。”
      猎户说起野兽自然是有敬有忧也有喜的,但对何靖仁来说便没有什么可开心的了。他用手指了指已经能在视线中看到的九天山其中一个山峰:“这九天山外看就被烟雾缭绕了。恐怕里面更是瘴气多生。猛兽许能好对付,但这就怕毒物甚多。一般的解毒法子我都明白,就怕碰到那没见过的。还有避瘴气的法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全然顶用。”
      展昭接言:“这瘴气还能有不同之处?”
      何靖仁点头:“虽说都是瘴气,可土地,树木,花草,腐尸不同,也可能有很大区别。尤其是这没人进过的密林深处。最是危险。所以避瘴气的药丸我做得比较多。只是担心碰到意外。”
      “以前我们也碰到过这种事。那瘴气虽猛却没有多大的距离。”想起雾花林中的情形,五爷还心有余悸。所以对于瘴气他是心有忌惮的。
      洪保道:“五爷说得没错。瘴气虽毒却不会弥漫整个山林,不然野兽也就活不了了。”
      “那就行了。没进山这几天我们教你们一些简单的闭气功夫,到时候只要能挺过去就成了。”性命攸关,五爷也就不吝啬这些小技巧了。

      就在五人谈及毒瘴情绪有有些低落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马匹嘶鸣的声音。
      这一下可把五个人吓了一跳。大家想到的,都是前方的卢珍和房书安可能出意外了!难不成那另一方人马现在就发难了?
      展昭没给五爷开口的机会:“玉堂,我去看看!”说吧一个纵身就蹿了出去,眨眼间就在人们面前消失了踪迹。
      五爷急得捶了下车板。这臭猫又头一个跑出去了!可他一知道车这里必须有人照看,万一是有人想要对他们不利,这三个人势必是最危险的!不过在五爷心中,谁都没有自家猫儿重要,所以他赶紧吼道:“上车!快点儿往前赶!”
      前方马的嘶鸣的马的确是卢珍骑得那一匹。本来这林间的小路也没办法快马加鞭,所以叔侄二人的走得并没有多块。加上事情并不紧急,所以一边走,老房一边跟卢珍打着哈哈。就在二人闲聊之际,突然间有人在树上打了一只飞镖,直接钉到了马蹄子的前面。虽然没有伤到马匹,可却受了惊吓。
      卢珍翻身下马将马匹拽住,立刻高声喝问:“什么人?!”
      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少年从树上跳了下来,嘴角还带着一抹轻松地微笑:“喂,你是叫房书安吧?”
      老房愣了一下,而后晃着大脑袋瞪了眼睛:“是有怎么样?”
      那少年笑了起来:“我就说天底下没有人比你这张相还有逗么!听说你们是护着小侯爷出来的,他人呢?”
      卢珍立刻皱了眉头,看来这个人既知道自己等人是开封府的,也知道此行的目的。难不成就是盗走地图之人?“你究竟是何人?拦住我们有什么目的?”
      少年看了一眼卢珍:“跟你也说不着啊。小侯爷是不是在后面?展大侠是不是也在后面?”
      他的话音刚落,展昭就已经寻到了此处。正听到这少年提到自己,他立刻应道:“展某在此。”
      看到展昭,少年脸上的笑模样就更浓了:“我就说嘛,你们俩在怎么可能没有展大侠呢!”说完他往展昭身后看了看,又侧听了听,嘴角略微撇了一下,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没有落下去。
      展昭就觉得面前的少年着实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自己一定在哪里看到过。而且还是在最近一段时间之内。不过事出突然,他倒是没有想起来。“不知道小兄弟可认识展某?还是有事相谈?”
      少年道:“认识自然是认识啦。事情也的确是要谈的。不过您是不是都没想起来我是谁啊?”
      展昭如实点头:“的确面熟,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恕展某眼拙。”
      少年笑道:“您这么快就忘啦?那您还记得这个不?”说罢他从身后拽出一个油布包,打开之后扔到地上。
      这东西团堆在地上的确难以分辨是什么东西,但展昭还是一眼就人了出来。毕竟对这玩意儿的印象极其深刻。“你侯府中那女……”
      少年立刻点头:“是啊。我就是假扮那女鬼的。没看出来吧!”
      展昭此时也不知是气是笑,面前的少年如此坦白,又一直对自己礼貌有加,无论怎么看都是对自己等人毫无恶意。只是他或者是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那不知你找我们可是有事?”
      少年微微一笑:“您能不能到林中借一步说话?”
      展昭略微皱了下眉。按说这时候他必须谨慎行事,对于这不知来历根基的年轻人不能轻易相信。但他又觉没缘由地觉得与此人甚是亲近,总觉得他应该与自己有所关联,所以忍不住就想到点头。
      就在这时候马车的声音越来越近,看到前方并没有伸手动家伙的意思,五爷几个箭步就窜了过来。“怎么回事儿?!”说着自然同展昭并肩而立,看着面前笑盈盈地少年,眉梢一挑,这娃子怎么这么眼熟呢?
      此时老房搭茬:“五爷爷,这小子就是在侯府里装女鬼吓人的那个。你瞧现在,还真就看不出男女了。”
      那少年手一动,就见老房的腿一哆嗦,但是就“哎呦”了起来。他看罢抿嘴发笑:“让你这大脑袋嘴没把门的!小爷的事儿往后你少插嘴!”
      这年轻人的手极快,轻功他和玉堂也都是领教过的。尤其是这抬手就打人的架势,展昭心里立起不悦。“有什么话你不妨这里直说。”
      少年瘪了瘪嘴,把目光放到五爷身上:“白大人,我方才说要跟展大侠单独说点事儿,现在您也来了,就跟你们俩说吧。反正这些话我不能当第四个人讲,你们要是不跟我到林里谈,我就不能说了。怎么样?这事情很重要的,跟我之前办的事和你们之后要半的是有很大关系的。”
      五爷看了一眼展昭,展爷也正好把目光投向玉堂。二人对视了一下,最终都点了点头。五爷扭头吩咐卢珍:“珍儿,你们在原地别动,把车上的东西规整规整。”
      老房想要说话阻拦,但被卢珍一把拉住了,并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房吧嗒了下嘴巴,最终晃荡着大脑袋不言语了。

      跟着那少年离开小路进到林中,越往里林木越密。直到确认在这里说话不会被其他人听到,他这才停住脚步。
      展昭拍了拍玉堂的肩膀,然后问道:“现在可以讲了吧?”
      少年微微一笑:“三叔,您真的认不出我了?”
      这声三叔叫得展昭又惊又愣。但转瞬他就反应了过来:“你是小霞?”
      展霞立刻就笑了:“我跟三叔也有十来年没见过面了,也难怪您认不出我来。”
      这时候展昭才觉察出他看这年轻人的情切感和眼熟是为了什么。他这个侄女幼年时期就被带走上了清眉山学艺,几乎未在家中出现过,对江湖人来说,想要打探到这个消息是不易且无意义的。所以他丝毫也没有怀疑她的话:“是啊。你离家的时候才七岁,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
      展霞道:“这么多年我很少回家,偶尔回去两三次也碰不到您。不过江湖上有很多您和白大人的传闻,我倒是一点儿都不陌生的。”
      “既然都知道了身份,你这白大人就免了吧。”就冲着眉眼,五爷就信了展霞的身份。更别说他也不觉得有人冒充猫儿的侄女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什么用处。经过这两次接触,五爷就发觉这个丫头可跟展家的其他人不一样,牙尖嘴利不说,也敢说敢做。尤其这可是展二爷的宝贝千金,他是真真不能也不敢得罪啊!
      展霞朝五爷歪头一笑:“那叫您什么好呢?三婶儿如何?”
      “咳……”展昭差点这口气被上来,赶紧瞪了展霞一眼:“小霞,别胡说。快叫五叔!”
      看着五爷明显抖动的脸颊,展霞笑得更开心了。“开个玩笑嘛,五叔才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对不对啊五叔?”
      展昭被气得哭笑不得,却也不好当着侄女的面跟玉堂对眼神,索性就把这话茬子接了过去,反正他是觉得此时此刻玉堂接什么都不太合适。而且他也能预料得到,这老鼠今晚若是不在自己这里找后账,自己明天一定在庙里多烧几株香!“珍儿他们几个现在肯定急着,咱们还是先把事情说了吧。你这丫头到底有啥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也没有外人。”
      展霞道:“这事儿是我师叔交代的,除了您二位谁也不能透露。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的。”
      展昭疑问:“你说跟我们来和去的事情都有关系?是指侯府的事?”
      展霞点头:“一半是。这件事说来话还挺长。三叔,咱们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五爷扭头看了看四周的情形,用手点指不远处的几块青石:“那就去那儿吧。”
      坐下之后,展霞没等三叔再问,直接道:“我就先从侯府的事情说起。您二位也都知道了,那假冒的女鬼是我扮的,我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当年被害的人报仇,也是为了给小侯爷出气。那个女人的事我之前都说过了。也不知是她倒霉还是我师叔走运,当年我师叔被这女人扔下沉龙涧之后,被我师爷救了下来。当时已经奄奄一息全身筋骨尽断了。好在我师爷的医道高超,山上又有续骨的古方,所以师叔才活了命,后来续上了筋骨。只可惜脸上和山上的伤都被江水浸泡过,再也不可能治愈了。”
      听到这里,五爷忍不住插言:“那就是说赵逸的亲娘还活着,现在是你师叔?”
      展霞点头:“我上山到第五个年头的时候才第一次见我师叔。第一眼我真的吓了一跳。后来师父跟我说了这些前尘往事,我才算明白为什么师叔的模样那么骇人。不过师叔虽然续上了筋骨,却不再适合练功,所以能为倒是十分一般的。本来我师爷不允许师叔下山报仇,师叔本也心灰意冷不再想了,结果去年我师爷老了,事情就有了变故。”
      展昭皱眉:“是你师叔他想找赵成和他夫人报仇?”
      展霞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报仇这件事是我和我师妹琢磨的。师叔一开始只是想看看小侯爷的生活好不好。毕竟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嘛。不过等我们三个人到了西峒之后,发现侯府正被‘妖孽’缠身。这件事我们调查了几个月,结果到你们来之后也一无所获。不过我可以肯定,你们追着她掉落悬崖的女人不是那个‘妖孽’,我和师妹都跟那个人交过手,那人的身高和体型要比那女人更壮一些。”
      五爷挑动眉梢:“那你觉得像不像是男人?”
      展霞瘪了下嘴:“这不好分辨。当时是黑天,那人又一身夜行衣,我们连他的眼睛都没看到。只是可以肯定那个人对小侯爷没有任何不利的想法。我还发现小侯爷的身子骨儿并没有问题,也不需要吃药。我后来还怀疑这是他自导自演,可他又不像是那样的人。”
      五爷冷笑:“赵逸的话,我看也不像。但他身边的人就太像了!”
      展霞也冷笑了一下:“关铎这个人,我师叔还真是很不放心。如果不是看出小侯爷现在心都在他身上,我们早就要他好看了!”
      “这些事咱们可以将来再说。你和你师叔和师妹到西峒,就是为了看小侯爷?”展昭总觉得以小霞的之前说的话,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展霞道:“我师父跟我师叔和师妹说的,的确是让师叔看看小侯爷。但是我确实有别的事情要办的。这件事就跟你们之后的事情有关了。”

      五爷这是忍不住问道:“那你的事情是什么?”
      展霞笑眯眯地对着五爷道:“五叔特别想知道呗?”
      五爷气结:“那是自然啊!”
      展霞歪了下头:“可是我突然口渴了怎么办?”
      五爷顿时觉得头大。这丫头片子明白着就是刁难五爷,可他又不能来气。看来这可真是展二爷的好闺女,天生就是为了克制五爷来的!“得嘞。五叔我去给你拿水!”
      看着玉堂憋屈的背影,展昭叹了口气。“小霞,你何必刁难你五叔。”
      展霞凑到展昭边上的那块石头上:“我就是有些话只想跟三叔您自己说嘛。”
      展昭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自小就鬼灵精。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展霞笑着点头:“好!我都听三叔的!我之前听江湖传闻,说我大哥受了重伤,可是真的?”
      展昭再一次长叹:“小翔不是受了重伤,而是身中剧毒。现在下本身动弹不能,江先生说要想恢复行动,多则三年,少则一载。我离开医谷的时候他的情况挺好。”
      脸上的笑模样当时就变得成了伤心,展霞揪了一根草叶子,一边撕扯,一边道:“我也有好多年没看到过大哥了。本来听说他当了状元肯定能当个好官,没想到就被那些臭贼给伤到了!”
      展昭安慰道:“但你大哥的确是个好官,岷凉县三年无任,他一上任就把那里治理得井井有条。剿灭了不少附近的贼匪。至于伤他的贼人我们也已经悉数捉拿归案以正国法。现在也就等着小翔康复便好了。”至于翔儿中的是何种毒,他当然不会跟小霞言讲。何况结果如何现在无法定论。
      展霞仰脸看向展昭:“三叔,那二哥呢?”
      说到翼儿,展昭立刻露出了笑容:“你二哥跟云瑞还在峨眉山。我和你五叔这次本来就是想去峨眉看他们俩的。结果碰到了这件事。丫头,你到底要跟我们说什么,还要遮遮掩掩的?”
      展霞一笑:“那也要等五叔回来再说嘛。不然他该说我被我爹教坏了!”
      展昭苦笑,这难道还不是被你爹给教“坏”了么。想到自己今夜的“后果”,他不禁又叹了口气:“你这鬼丫头。”
      五爷刚好这时拎着水囊走了回来,看见展霞挪了地方跟自家猫儿有说有笑,他这鼠肚里就冒了股子酸水。当然他也知道这全无必要。只是谁让他白五爷就看不得自家小猫跟别人近乎呢,连自家两个儿子都不行,何况是侄女。
      扭头看到白玉堂,展霞赶紧站起身两步来到五爷近前,伸手接过水囊:“谢谢五叔!”
      五爷一笑:“刚才说什么呢?这么乐呵。”说着他看向自家猫儿,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展昭嘴角抖了两抖,心说就知道这耗子的心眼儿跟针鼻儿似的。“刚才小霞问起小翔和翼儿。”
      五爷坐回方才的石头,笑呵呵地看着展霞:“小霞,现在水喝完了,是不是能说说你的要事了?”
      展霞也回到方才的石头边上,坐下之后道:“人人都说五叔性子急,果然不假嘛。好吧,反正也是要说的,那我就从头说起了。这话得从我师爷的祖辈留下来的一个本书开始说起。”
      说到一本书,白展二人立刻都愣住了,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五爷张口询问:“什么书?”
      展霞如实答道:“就是你们此行要找的《通天谱》。”
      这一答可让二人吃惊非小,展昭忙问:“那你的意思是《通天谱》确有其书,而且是你师爷祖辈留下来的?”
      展霞点头:“也不能算是我师爷的祖辈留下来的。而是我们师门祖祖辈辈守护的东西。据说是我们开始祖师得到了这本书,然后觉得这本书定是祸国殃民天下大乱的妖物,所以把它藏到了九天山内。并且由他的徒子徒孙每一代都找出一个可靠之人守护着这个秘密。”
      展昭皱眉,却没有说话。这件事听赵成,关铎或者是古丰说他都不相信。但是从侄女的嘴里说出来,他就觉得有些异样了。
      展霞继续道:“这件事我也是在师爷死后才听师傅说起的。因为这本书关系重大,所以每一代都只挑选一个人来守住着个秘密。而这个人就是下任掌门人。师爷去世之后,师傅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但是他是想让我找回那张被盗走的地图。然后把地图毁了。”
      “被盗走的地图?”五爷看了一眼展霞,这件事突然跟自家人车上了关系,他不得不提高了警觉。
      展霞点头:“就是在梵音寺渡劫阁里你们找到的那块人皮。”
      果真是块人皮?展昭皱眉:“既然地图被盗走了,你师父是怎么知道下落的?”
      展霞回:“原本那块人皮地图是一直在我们后山山洞的秘密洞窟里藏着的。但是因为我师祖当年错信了一个徒弟,把事情告诉了他。结果这个人盗走了地图企图寻找《通天谱》。我师祖因为这件事愧疚自尽,死前把这件事告诉我了师爷。打那之后,我师爷连同我师父一直没有停止去寻找那块皮的下落。后来在梵音寺附近,我师爷碰到了那个叛徒,那叛徒自知不是我师爷的对手,不知道利用了什么门路把地图藏进了渡劫阁,当然他自己后来被我师爷逮到,打断了一只胳膊,却最终被他给逃了。”
      “所以你师爷一直都知道那张地图藏在渡劫阁内?”五爷依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说不通:“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去取?”
      展霞叹了口气:“因为师祖自尽的事,我师爷恨极了那个叛徒,所以他决定把地图留在那里,终年看守在那附近。就是为了找机会等到那个人。结果直到他去世,也没有等到那一天。我师父在我师爷去世之后本想替他守护这个任务。但是他发现半年多前又有其他人知道了《通天谱》的存在,并且有人多番打探到了渡劫阁,所以才派我去把地图拿回来。结果还是晚了你们一步。”
      听完这些话,展昭和五爷这才算是明白了过来。这件事看来真的没有自己原来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是不知道这门派间的事情,是何如让这些外人知道的?关键是那个古丰,他是什么人?他说那《通天谱》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事看来都是胡扯了。可他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这张地图和地图所在的地方呢?
      这时展昭突然想起一件事:“小霞,你可知道百骨天师是什么人嘛?”
      展霞愣了一下,但随即点头:“这个人就是当年盗走地图的那个叛徒在江湖上的称号。他的本名应该叫谷行天。今年如果还活着,差不多也有八十多岁了。”
      谷行天这个姓氏让二人一下就想到了古丰,但那百骨天师是八十多岁的年纪,显然不可能跟古丰是同一个人。但此时两个人也明白,他们之间必然会有某种关联。或相顺或悖逆,可无论是哪一种,都绝对不会对自己等人有利!
      五爷这时笑了一声,道:“小霞,这件事看来你没办法办成了。若是在梵音寺的时候,我们把地图给你事情就完了。但现在地图已经被好几个人看过了,也有一张复抄本被盗走。看来不找到《通天谱》,所有人都不会善罢甘休。而且现在事情已经不只是你师门或者是赵成那个侯爷的事了。”
      展霞点了点头:“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就只能像五叔说得这样,非找到那本书不可。所以我才现身找你们,目的是要跟你们一同进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4章 第二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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