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初微，且共明日（欧阳明日同人）》没有一个人

21、20 此时此夜难为情

　　“嗬，明日你竟然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也不叫我！”
　　他抬眼看她一眼，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才道：“这不是浅夏喜欢的酒。”
　　浅夏挪了挪圆凳，在他身旁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微微抿了一口，然后过来夺他的酒杯：“你怎么喝这么烈的酒！”
　　他手腕一动，便让她落了空，手攥着酒杯，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地道：“浅夏喜欢香甜可口的酒，就像是桂花蜜梨花白，可是人喝酒，本来就是要越烈酒劲越足越好的。不然怎么会醉，又何来的一醉解千愁，与尔同消万古愁呢？”
　　她眼瞅着他手中的酒杯却抢不过来，看他只是握在手中把玩又不急着喝的样子，没好气地道：“人还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呢！说吧，你有什么烦心事了？”
　　他将手中酒一饮而尽，长笑几声，“师妹说笑了。”
　　猛不防听到这么个称呼，于是浅夏瞬间炸毛了：“谁是你师妹谁是你师妹！你比我小好不好，真是没大没小，你以前还叫我姐——”
　　明日突然探身过来，陡然一张俊脸放在跟前，她吓了一跳。然后才舒了口气道：“明日你干嘛啊，突然凑这么近？”
　　他那样盯着她，眼神晦暗不明，然后笑了，说道：“你也说了，是以前。再说，你入门比我晚，本来就是我师妹。”他突然把手放到她肩上，她吃了一惊，也就将正要脱口而出的反驳全忘了。
　　“师妹，叫声师兄来听，这么多年，你还从未叫过我一声师兄。”
　　他的语气与以往不同，听起来竟有一种调笑的成分，看来该是醉了。
　　和醉人计较未免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些，浅夏便任他去说，对于他搭到自己肩上的手浑不在意，一边过来扶他，一边说道：“你喝醉啦，真是，小孩子家家的，学人家喝什么酒……”
　　然后她的声音无端地终止了，因为她感觉一个温软的东西轻轻地擦过了自己的脸颊。
　　她心跳如擂鼓，转过脸，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她看了十几年早已熟悉的脸，却突然觉得，那张脸她不认识了，这不是她所认识的欧阳明日……
　　“我早就长大了。”
　　呵~她闻言不觉好笑，只有小孩子才说这种话。
　　“好好，明日长大了长大了——来，我送你回房。”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来推他的轮椅了。

　　将他推到房内，看他面色如常，又不似喝多了酒的模样，想来应无大碍。浅夏放下心来，便对明日说道：“我去叫易山过来。”
　　他抬头看她：“浅夏，先不要走，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好啊。那我们找个舒服点的地方。”
　　说干就干，于是她不光自己歪到软榻上，还顺道将明日也挪到软榻上，垫了个软垫在后面。安置好了，还一边抱怨道：“明日，你看着这么廋，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怎么拉起来这么重。”
　　因为他是故意的。
　　不过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他只是暗暗带着点恶作剧得逞后的小得意，用深深的目光看着她。“听说，你在外头闯出的名号，叫‘见死不救’？”
　　她以为是弄月告诉他的，点头：“是不是很帅？”
　　看来那个叫南宫毓的，也没有信口开河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头有点疼，她这几年在外头，都干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接着问：
　　“今天有个叫南宫毓的来说，你和他有盟约。”
　　“啊？啊！他又来了！！”浅夏震惊过后，便忍不住抱头：“天呐天呐，这么久了，他还有完没完啊。竟然还找到明日这里来了？！”
　　又随即义正言辞地对明日说道：“明日你千万不要听他瞎说，根本就没这回事。”
　　少女的表情看起来是一百个慎重一百个严肃。
　　明日继续不动声色：“他说要对你负责。”
　　浅夏一下子苦了个脸，道：“负什么责负什么责啊，我当时只是为了救人！早知道他这么麻烦，我就不救他了。”
　　明日看她反应，面色不禁一沉，道：“那么他说的确有其事了，你为他……度气……”
　　本来没什么的，救人的正常举措嘛，但不知为何被明日这么一问，她竟觉得有那么点的不自在，神色也微微有些不自然了，“那时候他没有呼吸了，我一着急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好给他做人工呼吸了。不然以为姑奶奶想亲他啊！谁知道他这么古板，一定要负责负责什么的，我都说不用了，真是……”
　　然后那张脸凑近过来，在她眼前越放越大，终于她眼中除了这一双深沉凤眼再无其它——有个温软的东西贴着她的唇。
　　她懵了。
　　直到她的眼睛能够重新见到明日的脸，看到他的笑，她才意识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一旦明白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她瞬时有一种很想抓狂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明日刚才……
　　吻了……她？！
　　“浅夏，南宫毓有这样亲你吗？”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觉得这样的明日很陌生。
　　“那么，这样呢？”
　　然后在她持续发呆的时候，她感到了再次凑近过来的明日的呼吸，随后是明日的吻，与此前完全不同的，炙热的、甚至是带了点强迫性质的吻，让她觉得有点热得发烫。
　　“你只是给南宫毓度气，他就要负责，那么我这样做，应该怎么办，是不是更应该负责？”
　　“你……你……”浅夏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叫着“非礼”然后给他一巴掌，还是该敲敲他的头问他“明日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脑子坏掉了”，又或者应该直接拿来一把桃木剑，拈个剑诀指着他：“呔，何妨妖孽，胆敢占明日的身体，吃吾一剑！”，还是根本就是她自己出现幻觉了呢？所以在颇为纠结地“你”了两声之后，最后的最后，浅夏干脆——红着脸跑出去了。
　　明日设想了很多种浅夏可能的反应，亦或者他其实根本没有设想，只是等待着——等待着甚至是期待着，她的回应。
　　所以注视着她夺门而出甚至是有些慌不择路的背影，他愣怔了。不由自主的抬手以抓住什么，但实际上，这无法行动的双腿，让他根本连她的衣角也不曾碰到。
　　倚靠在身后的软榻上，他目光却落在自己空空如野的手上，仿佛怅然若失。他终于喃喃自语道：“我是否，做得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