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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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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摸着郑二狗胡说八道扯多了得罪了李希言,不然一向温柔的李希言不会一路拖着郑二狗回客栈,但这两个人一个是我发小,一个是我好友,情商低如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从中周旋,只能默默跟在这两人身后看着。
等李希言把郑二狗拖回客栈,客栈小二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瞅着走在最后的我,掌柜的倒是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一直闷着头打算盘。店小二这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毛,我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硬撑着走上了楼梯。我人还没到房间门口,隔壁房间的窗户忽然打开了,有人对着我吆喝了一声:“呦呵~看不出来嘛~”
“看不出来什么?”我闻声停下了脚步,看向出声的人,那是个赤裸着精壮上身的男子,眉目间颇带着几分异域的妖娆之感,一条蛇正顺着他的胳膊缓缓缠绕上来,看起来很像传说中来自南疆的五毒教门人。也不知道我身上哪里不对劲,那人忽然嗤笑了一声,挤了挤眼睛:“以前我总觉得你们中原人虚伪又无趣,现在看来,是我见识得太少。话说回来,你们才三个人,玩得开吗?”
我长大了嘴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一只手猛然从毒哥的背后伸出来,搂住了他的腰,把他整个人往后一拽,接着整扇窗户干脆利落的关上了,徒留我一人在走廊上直冒冷汗。哪怕我打了两辈子光棍,也不至于纯洁到什么也不明白,然后我就秒懂了店小二那眼神里的意思,这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默念了几句“三清在上”,我鼓起勇气冲进房间里,一抬头便看到躺在床上的郑二狗,对方鼻青脸肿浑身血迹斑斑,活像被摧残过的黄花大闺女,再一联想到之前毒哥说的话,我飞快甩了甩头,看向正在喝茶的李希言:“希言,我们不如——”
我的话还没说完,隔壁毫无征兆的传来了“啪啪啪”的声音,紧接着响起的是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和那什么声音,与我之前说的半句话一结合,此情此景简直不能更糟糕。我缓缓用手扶住额头:“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哎,不对!”
“怎么了?”李希言慢礼斯调的放下茶盏,定定的看着我,我纠结了一下,疑惑道:“隔壁……好像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小生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断袖分桃罢了,古往今来,龙阳之好从未断绝,实在不是什么稀奇之事。”李希言顿了顿,又开口问,“莫非小庄很讨厌这种事?”
“啊~没有。”现代社会各种信息爆炸,搅基真的一点也不稀奇,我无意间觉得自己这么回答怪怪的,又连忙添了一句。“也不……喜欢。”
“小庄是不喜欢龙阳之事,还是不喜欢房事?”李希言微微挑眉,带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走向我,“小生书念得不多,若是说错了,还望小庄海涵。小生隐约记得,纯阳宫似乎有‘房中术’这门课的。”
天啊!谁告诉我古人比较含蓄的,根本不要太开放好吗?还是我穿越的世界太奇怪?李希言什么意思我压根不懂,只能挠挠后脑勺答非所问:“反正……我这门课和没学过一样。”
“哦?”李希言欺身压向我,眸色越来越深,“小生于此道略有研究,若是小庄不嫌弃,小生倒是愿意为小庄解说一二,如此……可好?”
好什么啊!你不会觉得两个男人讨论什么房中术很糟糕吗!万一一个把持不住变成隔壁那对基佬了怎么办?我大纯阳宫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随着李希言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大脑之中的警报再一次拉响,就差去捅对方一剑。在李希言的脸离我不到一公分,而我频临暴走的时候,这家伙忽然停住了动作,然后回到原位捧起茶杯,一脸戏谑的看着我:“小庄如此表现……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啊?”
我……我个单身两辈子清心寡欲修道十几年的道士能期待个啥啊!你敢不敢不要张口就来啊!说好的非礼勿言呢?书都念哪去了?!
愤怒的我走到墙角去打坐,准备不再理李希言,奈何我把《道德经》念了好几遍,依旧怒火难消,隔壁的配乐更是让人惊心动魄,我再度暴躁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玩笑开过火了,李希言放下茶杯轻咳一声,走到我身边坐下:“小庄,你生气了?”
“呵呵。”
“好啦,是小生不好,小声道歉。”李希言从袖中取出银针,在我面前虚晃了一下,“师父教过小生,在某个穴位上扎一下,可以让你一个时辰内听不见声音,保证让你能够静下心来打坐。”
“信你我就是蠢羊!”
“那这样,骗你的话,小生和你所约定的第三个愿望就自动作废,如何?”
我扭头看了李希言一眼,内心挣扎一番,点了点头:“成交!”
说实话,李希言这家伙靠谱的时候,那是非常靠谱的,那一针下去,我是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了。火气慢慢消了,隔壁的动静也听不到了,我开始默念《道德经》,静下心来打坐。
在这里我要强调一点,我两辈子都是熬过夜,有过通宵不睡觉记录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晚我才打坐了一小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我枕着李希言的肩膀,身上盖的也是他的外套,而他却紧皱眉头靠着墙,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想起出发前孙思邈和我说过李希言身体不好,一股内疚顿时席上心头。我把外套给李希言盖好,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接着把对方的头枕在自己肩膀上,最后开始给他输送真气取暖。看着李希言苍白的面颊渐渐透露出血色,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很高兴。
然而这高兴没持续多久,就被郑二狗打破了。这货一个大翻身,从客栈的双人床上摔下来,脸先着地,接着那一身盔甲也摔得霹雳拍啦的,吵得不得了。
动静这么大,李希言自然也醒了过来,他眉宇间皆是疲惫之色,显然没有休息好。郑二狗倒是满脸红润的从地上爬起来,在瞅到我和李希言靠在一起时,他又开始胡说八道:“对不住啦兄弟,难道我抢了你们的新婚床?”
“啥也别说了。”我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郑二狗咧咧嘴,“找个地方,我们兄弟两个好好沟通一下。”
郑二狗大概说话的时候脑子也不太清醒,在听见我说要找地方去“沟通”的时候,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立马蹦了起来:“沟通就沟通,你以为老子还是当年的郑二狗么?我让你一只手都行!”
“哦?”我挑眉看向郑二狗,对方的脸直接黑成了锅底:“什么意思?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演武场比比?”
“不急。”我从地上站起,又把李希言拉起来,重新穿好外套,“就算送你上路,也要让你吃饱了。”
其实我是为了照顾李希言才提议吃早饭的,但郑二狗同志十年如一日的不会看人脸色,落座的时候直接挤在我和李希言中间不说,没一会桌子上就堆满了小山似的空碗。
看着郑二狗这德行,我不用吃都觉得饱了,叹了口气,我暗暗庆幸自己出门带够了钱,要是钱实在不够,就把二狗抵在这算了,反正天策府债台高筑,也不在乎多丢几次人。
就在我摸着钱袋胡思乱想的时候,从楼梯上下来一对夫夫,其中一人显然是昨天吓坏我的毒哥,另一人脸上带着半边面具,走动时能看到衣摆内有暗芒一闪而过,分明是往身上揣满了暗器节奏。大概是职业问题,面具男对我的视线非常敏感,不着痕迹的扫了我一眼后移开了视线,他家毒哥却大咧咧的往我面前一凑,脖颈和胸口的红痕分外清晰:“啧~你们中原人莫不是肾不好,明明三个人,昨晚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谢谢你啊!自己奔放别把别人想的和你们一样!我们是清白的好吧?我张了张嘴,还是把这些话全都咽了下去,脑电波不在一个频率的时候,再说什么也没结果。结果人家毒哥还是不放过我啊,直接对着我脸颊亲了一口,笑的颇为肆意:“小道长真有意思,我喜欢你!”
毒哥干了这件事后,我整个人都傻了,旁边的郑二狗和李希言全都站了起来,郑二狗是扯着我的袖子哭喊“是兄弟就分点桃花运给我”,李希言则走过来将我护在身后。毒哥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到李希言身上,忽而轻轻舔了舔唇:“中原人就是喜欢磨蹭,这么好的味道,再不抓紧时间,会被别人吃掉的吧?”
我还没来得及安慰自己,基佬的想法不是凡人可以揣摩的,便看见李希言绷直了后背,隐隐是要甩出银针的节奏,毒哥身后的面具男也伸手摸向腰侧千机匣,战况一触即发。
近身战斗我是一点也不怕的,关键是对面的巴蜀夫夫组全都用毒,郑二狗血厚防高恢复力强,不在我担心的范围内,李希言才是我关心的重点。孙思邈曾告诉我,李希言所吃的养生药中,有一味是以剧毒作为药引,所以他绝对不能再中其他任何一种毒,因此我无论如何,都是要挡在他前面的。
发现情况不对劲,郑二狗也正经了起来,毒哥却是大笑了一声,搂着他家面具男走了,临出门前还特地抛了个媚眼给我。我还在琢磨着说些什么,李希言收起了指间银针,回头看向我:“莫非小庄喜欢这般……之人?”
也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鬼使神差,我张口就应道:“我不好这一口!要喜欢我也会喜欢你这样的啊!等等……我在说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