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劫》玉笛童仙

19、独角戏

　　温暖的感觉总是让人贪婪，有利分明已经感受到了阳光的照耀。可就是不愿动一下；慵懒地撩起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金色的光芒。收紧手臂轻轻地靠近，只是想浅尝一下那久违的香甜。就在移动到彼此可以交换呼吸的距离时，怀中的人动了动，吓得有利赶紧闭起眼睛故作未醒状。
　　保鲁夫拉姆一觉醒来就看到一个银色的脑壳凑到他近前，双颊微红，眼皮还时不时地动着。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小王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喂，你该起来了吧？今天的汤呢？”
　　“嗯？保鲁夫，你醒啦？”伊莱亚斯揉揉眼睛，含糊地说
　　“别装了，你这方面的演技真的很烂！”保鲁夫拉姆将他推到一边坐了起来
　　“哈~~保鲁夫….”伊莱雅斯尴尬地笑笑
　　“你这家伙，真是奇怪。一会儿神秘的让人猜不出来，一会儿又像个笨蛋一样。”保鲁夫拉姆一甩头，不理会他
　　“保鲁夫！”
　　“干嘛？”
　　“你叫我笨蛋了，你说我是笨蛋是吗？”伊莱雅斯欣喜若狂地抓住保鲁夫拉姆的肩膀，看他的样子都快哭出来了
　　保鲁夫拉姆一方面意识到自己措辞的失误，一方面被他的举动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我只是….胡乱这么一说…..”开始懊悔自己的鲁莽，保鲁夫拉姆有些心虚，那是他对有利的称呼，怎么可以随便说出来？
　　“啊，不是。我只是很喜欢你这么叫我，听起来很亲切，以后就这么叫可以吗？”伊莱雅斯真诚的眼神亮晶晶地，让保鲁夫拉姆再一次看到了有利的幻影，一种莫名地愤怒涌上心头
　　“你正常点行吗？！不要总是在我面前装可爱，很讨厌！还有你有什么资格叫笨蛋！！！”保鲁夫拉姆跳下床夺门而出。
　　伊莱雅斯愣在当场，刚才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哈哈哈…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叫笨蛋….”
　　保鲁夫拉姆一路奔向阳台，几只伶俐的翠鸟叽叽喳喳地在栏杆上跳着；看到他的到来纷纷抖动翅膀逃开了。
　　“笨蛋，混蛋，死菜鸟！为什么死了还不肯放过我！总是在我身边纠缠！我…真的不想在心痛了….”
　　不知过了多久，伊莱雅斯被敲门声拖回现实，抬起头来发现枕巾已经湿透了。
　　“大人，您在里面吗？”
　　“等一下。”声音略显沙哑，他强压下情绪，迅速穿戴整齐。走出房门
　　“到书房来！”
　　房门关好后，侍卫迫不及待地说，
　　“大人，明天大史马隆国王就会抵达真魔国，萨拉陛下让我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呵…他还真心急，还要等等，我这边还有一点事情没处理完；再说怎么也要让人家休息一下啊！”伊莱雅斯扬起嘴角，眼神中寒光四射
　　“我明白了，大人！”
　　“下去吧。”
　　侍卫走后，有利卸下伪装；颓然地坐到沙发上。他不愿去想保鲁夫拉姆的眼神，那样他会窒息。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进行计划，同时他也很清楚，一旦这个行动开始实施，后面会有更多的麻烦接踵而至，就像是一个引爆器一样，将所有矛盾端到明面。
　　有些游戏，一旦开始不打爆它就不会结束….
　　到了黄昏，天色渐暗，一个纸团飞到他的脚下，俯身拾起，看过后他撇撇嘴。
　　“好了，这下就齐全了….”
　　贝拉尔如期到达了真魔国，魔王的盛情款待后；他约见了萨拉雷基，伊莱雅斯站在高台上玩味地俯视这两个虚伪的国王。举起酒杯，
　　“智慧的雅典娜，Cheers!”
　　转身走回卧室，拿出了一套礼服，伊莱雅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嘲讽地笑着；突然他僵住了笑容，惊悚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不是伊莱亚斯，而是涉谷有利，那个衣衫褴褛眼神悲伤的笨蛋。他仿佛在说：救我！”
　　颤抖着抚上镜子，
　　“有利….”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镜面，一瞬间，幻觉消失了；镜子里的人还是伊莱雅斯….
　　“萨拉雷基陛下，听说贵国那位高深莫测的伯爵也在这儿啊，我怎么没看到呢？”贝拉尔皮笑肉不笑地向萨拉雷基询问着
　　“哦，我已经通知过他了，一会儿他会来参见您的。”
　　“这样啊….”
　　正说着，不远处一个身着白色礼服的偏偏少年迎着夕阳朝他们走来，贝拉尔眼睛都看直了，没想到人类也有这样的美少年，和萨拉雷基，还有真魔国的前三王子有的一拼。
　　“小史马隆特使诺兰.伊莱亚斯参见贝拉尔殿下。”
　　“免礼吧。”
　　“谢陛下！”
　　“伊莱雅斯伯爵果真器宇不凡啊。”
　　“陛下您过奖了，和您相比，我又算得了什么呢？”伊莱雅斯恰到好处地恭维着贝拉尔，说得贝拉尔心花怒放
　　“您真是太会说话了….”
　　萨拉雷基看到伊莱雅斯的出现，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免有点兴奋，如果他成功了那么自己将会是未来人类的主人….
　　“最近这几个人还算老实吗？”魔王摆弄着君子兰细长的枝叶，悠悠地问道
　　“回陛下，目前为止还是安静，就是大史马隆的国王和伊莱雅斯走动的频繁些。其他的还好。”
　　“哼，那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还以为可以沾到便宜，其实跟本就是自找麻烦！”
　　“陛下，要阻止吗？”
　　“不用，我到要看看他们想玩什么花样；对方没有亮明底牌我们也不好下一步动作，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还要在等等，时间那么久了，不太容易找到资料。”
　　“加快进展，我不想太被动。”
　　“遵命，陛下！”
　　侍卫退下后，约纳斯看了看桌上的资料，陷入了深思…..
　　贝拉尔被安排在了离萨拉雷基住所不远的地方，而伊莱雅斯所在的别院正好处于二人连线外的三分之一处，就像麦氏点一样；这几日贝拉尔和伊莱雅斯接触频繁，萨拉雷基看在眼里，心中越发得意。
　　这日贝拉尔正在阳台上晒太阳，随从前来报告，
　　“陛下，伊莱雅斯伯爵求见。”听到这个名字他眼神一亮，
　　“快，有请！”
　　只见伊莱雅斯拿着瓶白兰地，一身清爽地走了进来，
　　“贝拉尔殿下，您可真会享受啊。”
　　“我到觉得伯爵大人更会享受，美酒佳人相伴还有什么能与这些相比的呢？”
　　贝拉尔貌似是盯着他手中的酒，事实上去看向他若隐若现的细颈….
　　伊莱雅斯放下酒瓶，无视他猥琐的目光，笑道，
　　“我可没有贝拉尔殿下的雄心壮志，我这人就是喜欢无事小神仙般的生活。”
　　“真的吗？”贝拉尔借机凑过去，伊莱雅斯向后坐坐很自然地闪开了
　　“陛下您话里有话啊？”
　　贝拉尔整整衣服，靠在躺椅上，
　　“伊莱雅斯伯爵，恕我直言；您家的历史那也是世界闻名了，据史料记载您祖上与魔族同源；诺兰家其实是人类与魔族的混血，后来你们定居小史马隆，也就一直以人类自居了。不过你们当中还是有很多人有魔力的对吧？”
　　“贝拉尔殿下对我家倒是很了解啊，那么您到说说看，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伊莱雅斯解开衣领，露出了一个妩媚笑容，贝拉尔吞了吞口水半眯起眼睛，
　　“我活了半辈子，也算阅人无数；在我的印象中，所有有能力又或者说有力量的人都不会甘于平庸；这似乎成了一条定律，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看得出来伊莱雅斯伯爵根本不是那种愿意屈居人下的泛泛之辈。”
　　“何以见得？”
　　“这很明显，您有政治头脑家世显赫，也许还会有让我们叹为观止的力量；说您喜欢悠闲打死我也不信，这点从您强娶前任王妃就可以看出，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啊！”
　　“您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我也是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真魔国前三王子的大名我就一早听说过，能娶个美人当老婆不是很好吗？”
　　贝拉尔摇摇头，
　　“要是我我可不会趟这浑水，那位王子的美貌固然出名，他的性格也同样远近闻名；他的感情史就更不用说了，敢对魔王悔婚的，他大概是古今第一人了。这样的夫人放在家中只会惹来麻烦。所以我一直在想伊莱雅斯伯爵这么做肯定有所图。”
　　“您想得太多了。”伊莱雅斯摇摇酒杯不动声色，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和伯爵大人接触有段时间了，我也就不兜圈子直说了；怎么样？与其和萨拉雷基那种小门小户合作倒不如换一个更大的靠山？”说话过程中贝拉尔已经坐了起来一只手搭在伊莱雅斯握着的酒杯上，满脸堆笑地说道。
　　伊莱雅斯眼里闪过一丝寒意，和善地一笑抽回自己的手
　　“什么意思？”
　　“以伊莱雅斯伯爵您的聪明，会不懂么？这次萨拉雷基想要联合魔王的举动我已经听到了消息，所以才会前来真魔国，您想想看如果让萨拉雷基得逞了以他的个性会给您您应有的吗？我就不一样了，我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啊。”待要再凑过去，那人却将酒杯举起
　　“贝拉尔殿下能看得起我，在下不胜荣幸；只是我真的没有此意，恐怕要让您失望了。”“伯爵大人先不用着急回答，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我，我有的是时间等。
　　有利从贝拉尔的住所出来，拿着手帕不住地擦手，胃里翻江倒海的，贝拉尔的嘴脸让
　　他作呕；但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这个老家伙正一步步走进自己的陷阱……
　　这段时间有利异常疲惫，那个与保鲁夫拉姆共同居住的房间曾经是他的港湾而现在却让他恐惧；他与保鲁夫拉姆明明离得那么近，可在他看来他们之间仿佛隔了几个世纪。
　　推开房门，金色人儿正对着自己的画像发呆，伊莱雅斯定定神走到他身边，
　　“保鲁夫，汤顿好了。你又在想有利吗？”保鲁夫拉姆回过身来，看了看他
　　“没什么，我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那个….”保鲁夫拉姆停了一下，低头继续道，
　　“那天早上的事，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伊莱雅斯愣了一下，露出了温柔的笑颜，
　　“哦，那件事啊，我早忘了；没关系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这几天你的话都少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我可没那么小气，最近忙了一点，可能冷落你了，要道歉的是我才对。”伊莱雅斯坐到保鲁夫拉姆旁边的座位上开始削水果。
　　“是啊，你最近和贝拉尔走的挺近的。”保鲁夫拉姆爬在桌子上慵懒地说
　　伊莱雅斯手中的动作停了半秒，然后恢复如常，
　　“你向我道歉是不是想问什么？”
　　保鲁夫拉姆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虽然大哥明令他监视伊莱雅斯的动向；可这和他的道歉没有任何关系，看样子那人好像误会了，不过他才不会解释。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做危害真魔国的事，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为好；再说你不是也要我给有利报仇吗？”伊莱雅斯头也不抬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动作，被削掉的苹果皮已经练成一条线，最后掉落在果盘里。
　　“我明白了…”保鲁夫拉姆站起来走出房间，有利扔下已经削好的苹果，无奈地叹了口气。
　　午夜的钟声响起，黑色魅影再次聚集在神秘的夜雾中，
　　“有利，你的表现出乎我意料啊….”真王甩了甩凌乱的金发，怪声说道，
　　“别说出乎你的意料，就连我也没想到这都是我做的。”
　　“哎呀，怨气好大啊！看来你不是在老婆那里受了气就是内分泌失调了。”
　　“少废话，我的下一步计划，需要你帮忙。”有利看到真王的油滑嘴脸就来气，他太讨厌面对这些人了
　　“喂，涉谷有利，你别忘了是你在求我。你现有的魔力还是我给你的；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真王也开始动真火了
　　“呵…真王陛下，您不要以为您老人家的想法我不清楚？我的魔力您随时都可以拿走不过今后的事您恐怕也要亲力亲为了。”
　　“臭小鬼，有长进，学会威胁我了。”真王虽然在笑可语气中寒意明显
　　“我说真王、涉谷，你们还是说正事吧；随说这里暂时还算安全，可约纳斯也不是白痴，他可是一直在找寻你们的下落啊。”村田从暗处走出，安抚了两个人
　　“好吧，小鬼；说吧，你又打算做什么？”真王帅先服软
　　“我的计划是….”
　　真王和村田听完，面面相觑，好长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
　　“涉谷啊，你真的确定这么做吗？”村田再次确认有利的心意
　　“我知道这次是玩的大点儿，可是掉大鱼总要有好饵。”
　　“我说有利，你要知道一旦你这样做，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吸引过来；到时候你会有危险的，你明白吗？”真王背靠着大树眯起眼睛问他
　　“哼，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可怕的吗？死过一回的人，没什么可怕的。”有利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让村田格外担忧，他低下头眼睛泛出白光
　　“这么说你确定了？”看到有利点头，真王直了直腰
　　“好吧，你是我的王牌，我全力支持！”
　　“一言为定！”说着有利递给他一个小瓶，
　　“交给您了！”
　　有利穿出结界正打算赶回别院，却被村田拦下，
　　“涉谷，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啊。”有利心不在焉
　　“你这样说就是有事，和冯比雷菲尔特卿有关。”
　　“村田，如果你没事干呢，就拜托你帮忙盯着点约纳斯；不来帮我也就算了别总来烦我！”
　　“涉谷，心烦气躁是大忌，你要冷静点；既然当初选择了这么做你就应该有心理准备。”
　　“好了，好了。我要回去了，在外面太久会引起怀疑的。还有村田，虽然我想你一直都冷眼旁观大概是想保持中立，不过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希望你能有一定的辨别力。”
　　“哎呀，涉谷开始教训我了呢，我可要小心了。”村田无视有利话语中的锐利厚脸皮开起玩笑
　　“我可不敢，大贤者大人；我这点伎俩都不及您的一半呢！您要是出手那我可就该被踢出局了。”
　　有利一番冷嘲热讽之后，便扔下村田快步离去，村田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但愿那人回来能安抚他的心。”
　　和村田的对话让有利的内心更加沉重，他悄悄溜回寝室，发现保鲁夫拉姆已经入睡。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可以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守着他。
　　轻轻抬起手抚上那天使般的睡脸，
　　【保鲁夫，我好想就这样一直待在你的身边看着你…】
　　这时，睡美人的脸上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额上也渐渐渗出汗珠；紧接着他开始揪住胸前的衣襟困难地呼吸着……有利看到他这样知道真王已经开始行动了，随即把他抱起来将魔力输到他的体内；怀中的人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胸前的手也慢慢放下。有利放下心来，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药瓶，咬开瓶塞，灌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将药喂进保鲁夫拉姆的口中。这样的感觉让他甘之如饴，很长一段时间他都维持着这个动作，不愿意离开保鲁夫拉姆柔软的唇；月光如此轻柔地洒入房间，映照着少年脸上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