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沈谢]了无益》无言独上西楼_

3、三．沈夜

　　纪山风光极好，何况正是春意浓时。
　　只可惜谢衣引着走的山道上却延途都是机关，他偶尔会回头叮嘱沈夜两句，沈夜亦不多言，只淡淡点头，以示了解。好容易进了自家小院，谢衣却觉身后之人未跟进来，转身见沈夜负手立在院外抬头审视上面的扁额。
　　“江海寸心。”他念道。
　　谢衣轻笑着点点头：“只是信手之作罢了，还望阁下莫要见笑。”
　　“呵……”沈夜似乎也笑了声，掩盖掉原本复杂的神色，跟进了院子。院中摆着一架大型偃甲，粗看倒像是一艘船只，外形像极了巨大的鱼。
　　“这是在下一位好友嘱托之物，尚未完工。”谢衣见他望向那竹笋包子号解释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正是上次在龙兵屿时那几位。”
　　“倒是适合他们。”
　　“……阁下对偃术似乎颇有了解？”
　　“这个么，”沈夜想起在山脚下时那些村民的话，不由带了些戏谑，“自是不及谢大师。”
　　这样直接，倒让谢衣有些不好意思，他略垂了垂头，引他进了屋子：“寒舍简陋，请随意坐。”
　　屋子不算大，陈设却很精致，大多是木头竹子一类的材质，在深山里头，显出几分清闲隐逸之味，不过——沈夜在大厅里打量了一番，忽然道：“能否冒昧问一句，为何一路行来皆是机关重重，甚至是这屋子里头都设有幻术结界？”
　　谢衣正给他斟茶的手停了停，直至八分满，才放下茶壶，笑道：“正好在下也有一问，前些日子外围结界有所松动，应是有人潜入过，可是阁下？”
　　“……不是。”沈夜神色淡淡，指尖在瓷盖上敲出一声轻响，又补充道：“来的是我一个朋友，不过，确是我授意。”
　　“难为阁下这般坦承，那在下也没有理由不如实相告。”谢衣在他对面落座，“今日邀阁下前来，确是因为对阁下隐约有种熟稔之感。”
　　沈夜目光闪了闪：“为何？”
　　“那日在龙兵屿听到阁下能喊出在下的名字，并且——”谢衣抿了抿唇，站起身来，“请稍待，容在下去偃甲房取一物来。”
　　沈夜晗首，看他的身影在另一间房门口转入消失，若有所思。他几乎能确定一件事，这个谢衣，已将前尘往事忘了个干净。
　　不多时，谢衣便折身回来，他先言道：“不过是件偃甲，请勿太吃惊。”才伸手幻出了一尊偃甲人。
　　沈夜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仍有些惊异。偃甲人几乎与真人齐高，玄衣衮金，手捧卷册，形态诩诩如生，除了无法行动以外，几乎就是——
　　另一个自己。
　　他看定谢衣，久久不能言语。
　　谢衣却忽然取下面罩来，深深一礼：“这尊偃甲一直则搁置在偃甲房内，是以看到阁下便觉得十分熟悉，然而，我对过去的事情记忆十分模糊，便妄自猜测，可是故人来？”
　　“故人……”沈夜反复咀嚼着这个词。他看着面前这个人，记忆里的谢衣便在他眼前生活起来，似是而非。
　　“确实是故人，且是许久未见，已有十年了吧……”沈夜广袖内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旋即松开：“可否借你右手——”
　　谢衣有些疑惑，却依言伸出了右手。
　　沈夜握上去，打开他的掌心，上面果然印着一枚纹章。
　　谢衣的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