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Chapter43 我们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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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拿学生档案那天，平常熟或不熟的同学都会主动上来与顾辛凉打招呼，班长看见了她便邀请她参加周末的班级聚会，顾辛凉爽快地答应了。去办公室的时候，科任老师都问顾辛凉报考了哪间大学，看着那一双双满是欣慰的眼睛，顾辛凉突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原以为已经习惯了分别，但到了这一刻，她的心终是生出难过与不舍。与老师匆匆道了别后，回到课室，班上大部分同学已经拿完东西回去了。
顾辛凉走过一排排熟悉的桌椅，手指从一张张桌面上划过。她看见，很多桌面上都有写写划划的痕迹，关于心情的、关于迷茫的、关于加油的、关于歌词的，各式各样的字句或写或刻在桌面上。有些用铅笔写出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只余下一个淡淡的黑点，当时桌子主人的心思已无法辩明。顾辛凉停在了一张桌子旁边，那张桌子的桌面很干净，没有任何的字迹。她在那个座位上坐了下来，课室里很安静，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同一时间的另一处，周然正坐在车里，看着经过校门的学生人数越来越少，心里要等待的那个人久久仍未出现。他不耐烦地曲起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目光频繁地瞄向后视镜。过了一会儿，他终是等不住了，抓起副驾座上的一束红玫瑰便离开车子。穿过长廊，他不断留意头顶上的牌子，很快便找到了她的班级。透过窗户往里看，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趴在桌上。他从她的背后慢慢接近，才发现她原来是趴在桌上睡着了，双目紧闭，鼻翼微动。他拿着玫瑰的手背在身后，伸出另一只手想要触碰她的脸。突然听见她睡梦中喊了一声，伸出的手骤然停在半空中。男人的脸逆着光，在斜长的阴影里他的神色显得晦暗不明。
顾辛凉只觉得一阵窒息，让她透不过气来，她从睡梦中猛地睁开双眼，双目惊惧地聚焦于前方。这才发现身旁有个人悠悠地把手插在口袋里，朝她微微一笑，“醒了？”
顾辛凉很是恼怒地瞪着他，“周然，你是不是疯了？”她算是明白那股窒息感是怎么回事了。这个神经病居然捏着她的鼻子害她透不过气才醒来！
“怎么叫你都叫不醒，只有试试咯。”他一副满不在意的表情，半点悔意都没有。
顾辛凉冷着一张脸，明显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背过身就要站起来。
她正要拉开课室的门，手臂便被人从身后拽住。她头也不回地往前拽着手臂，用尽力气。身后的人冷不丁地松开了手，顾辛凉差不点刹不住地直直撞上门。她感觉到身后的人略带恶意的戏谑，终是忍不住回过头去恨恨地瞪他，“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还是我怎么招你惹你了？”
“你就是招我惹我了。”看着她愤懑的神色，周然阴郁的心情稍稍好了起来。
面前的人身材高大，颀长的身影几乎要覆盖住门前的她。顾辛凉心里突地生出几分不妙来，她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一边伸出手去摸索门把。两人都正要开口说话，周然发现门把突然旋转起来，门外似是有人要走进来。
眼看门后的顾辛凉仍旧不知所觉，周然连忙伸手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前，顺着冲力顾辛凉撞进周然的怀里。听见了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顾辛凉慌忙伸手推开周然，她可不想被熟悉的同学看见自己正与前男友在牵扯不清。
正要走进来的人蓦地看见眼前这一幕，脚步不由地顿住。
周然看见走进来的人，不由地也跟着一愣。半晌，他缓缓勾唇一笑，凤眼微微浮现戏谑的笑意，“霜阳。”
肖霜阳没有理会他，只是脸色难看地把顾辛凉拉出了课室。
笑容慢慢地从周然的脸上湮灭不见，只余下咬牙切齿的味道在他唇齿间酝酿。突地，他转身，抓起藏在椅子上的一束红玫瑰，一把便扔在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零碎的花瓣纷纷扬扬地从垃圾桶里飘了出来，孤零零地落了一地。像是谁被践踏的流着血的心。
顾辛凉只觉得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那道力气似是要将她狠狠捏碎般。她咬着牙，也默不作声。肖霜阳把她摔进车里后，随即也爬了上来，冷冷地朝前方说了一句开车。司机抬眼看见自家少爷难看的脸色，不敢吭声，默默地启动了车子。一股低气压笼罩在车内上方。
“你……”几乎是同声开口，两人俱是一愣，顾辛凉抢在他的前头说道，“你先。”
肖霜阳的眼神黯了黯，“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吗？”
“那是他拉我的，不是我去靠近他的。”顾辛凉望着自己的膝盖，小声地辩解道。
她逃避的眼神在肖霜阳的眼里看来成了一种心虚，那辩解显得苍白无力，于是积在他心中的恼恨更甚，语气也不觉地冲了起来，“他拉你？那你不会推开他吗？还是你也想顺理成章地和他复合？其实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哄我的，只当我还是小孩，拿那些话来镇着我！”说道末尾，肖霜阳只觉得心底一片苍凉，为了今天他苦苦准备的一切竟成了笑话。
不曾想到自己的一番心意被他如此曲解，几分委屈不觉地也浮上顾辛凉的心头，“那是突然之间的事情，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你就进来了。再说，你说这种话觉得很有意思吗？”
“要是我不进来的话，那你和他……”说到这儿，他的眼前又浮起那一幕。如果今天没有回学校，没有在那个时候推开门，没有看见他们，或许，他们就着一个拥抱便要旧情复燃——每每想到这里，他便觉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就找去周然算账。
车内的空气慢慢升温，他的怒气似乎一点便燃起来。看着他阴郁的眼神，顾辛凉率先地冷静下来。她抿了抿唇，才开口道：“要是我真还喜欢他，我早就答应了和他复合了，还会和你说那些话么？霜阳，在你心里，我是那样的人吗？”
肖霜阳脸色稍缓，看见顾辛凉略带惊疑的神情，他暗自难过：为什么一碰上她的事情他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定了定神才说道：“不是的。只是你的心，我从头到尾都不曾确定是偏向我多一些还是偏向周然多一些。你答应过我的，报志愿这天我们一起来确认的。听到你答应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多期待这一天吗？不知道等了多久，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的事情，终于有了可以实现的机会。但是，当我打开那扇门的时候，看见你和周然抱在一起，我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寒气从我的脚底直钻上来。”不甚明晰的光线里，他半垂眼帘，掩住眼底微闪的亮光，嘴角微微下撇，宛若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原本竖起的耳朵都耷拉下来。
陌生的、强势的肖霜阳霎时消失不见，余下的，还是那个她所熟悉的、会朝她撒娇的弟弟。听了他的一席话，她才稍稍明白他的心思：他以为这是一道选择题，选他或者选周然，全凭她对答案的偏好，全凭她对答案的直觉准确与否。其实，选他或者周然，这两个选择本身不包含对与错，适合与不适合，或许她选了肖霜阳这条路会比预想中要难走得多，但那并不意味着选择霜阳便是答错了，也不意味着霜阳一定不适合她，只是大概两人磨合的时间要比想象中的要长罢了。
曾经读过一句话，“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好的，因为不存在任何比较。”必须承认的是，她喜欢肖霜阳，无论是作为弟弟，还是作为男人。她不知道答应霜阳这件事是好是坏，没有事实可以作出任何的证明与检验，但是她不想后悔，不想失去她渴望的东西。
“我的心，必须是向着你的。”她伸出手抱着他，并且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落在他耳边的语气轻轻的，“我喜欢你，霜阳。”
宛若平地里炸起的一声春雷。天上下起了一场大雨。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Chapter43 我们的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