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论安眠药自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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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顾医生习惯性地皱皱眉头，“玩笑适合而止啊，我只是过来看看老朋友老上级的，对了，608室的那个我好朋友的妹妹，你们多照顾下啊，英子把她的单子都整理好，一会儿我带走，明天直接让她出院就行。”
英子是个戴红框眼镜的姑娘，没说话就先扬起了笑脸，“好哒，放心！”
“朋友的妹妹，可以戏还可以欺啊，我说你不会是有心思了吧！”同行的男医生搭着他的肩，笑得非常不正经。
顾君翔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就别想了，你喜欢丰乳肥臀，她正好相反！”
“那我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也该换换青菜豆腐啊！”
“你随意！”顾君翔的嘴角勾起，那妮子的气性那么大，谁凑上去都是变成炮灰，死道友不死贫道，兄弟，你节哀！
易安澜无聊地在电视机遥控板上玩按键，一边按一边自己配音，“火箭发射……biu……”
电话就是这时候响起的。
听到唐骁的声音易安澜又有些失落了。
“嗯，能坐起来了……”
“还好，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医生坑我，本来前两天就可以动了，他没告诉我，我没敢动……”
说起那不良一声，易安澜恨不得把所有的委屈都倒出来，唐骁静静地听着。
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很有磁性……易安澜觉得心里都痒滋滋的。
正事交代完之后就没有话题了，易安澜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抱着手机歇了声音。
此时的唐骁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整个上东区的繁华，凌晨的风凉快地让他有些微微地不适，有些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逃避，“明天自己出院可以吗，哥哥这个案子有点麻烦，今晚要赶飞机去悉尼，所以暂时不能回国了，明天让小周去接你！”
“不！”易安澜下意识地拒绝，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表现地太过急切，又立刻缓和道，“不用的，我自己回家就好，没什么东西，我自己可以的！”
“那明天你先叫家政把屋子打扫下再住，你房间的抽屉里有哥哥给你留了张卡，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安排了一个做饭的家政，电话号码都在你书桌上，有什么事情就给哥打电话，”
他像是所有的妹控哥哥一样事无巨细地交代，想了想落下的，又开始交代，“你的实习工作我帮你找了几个，你看看喜欢哪个要是不合适哥哥再帮你找，不要对自己要求太严格，女孩子就该对自己好一点！”
易安澜心里甜甜的，想起来下午康源找她的事，她私心里不想跟唐骁说，不想告诉唐骁有关范嘉卉的事，她自私地不想他和范嘉卉再有什么接触，可是想起范嘉卉失掉的孩子，她又有些不忍心，咬咬唇，终于自私了一回，她什么都没有说！
挂了电话，易安澜像是失了力气似的倒在床上，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是生命里只剩下哥哥了，现在连跟哥哥都不能多说话了……第一次，她感觉生活如此的不美好。
这一晚上易安澜都没有睡好。
这一天唐骁都有些心不在焉，他不知道自己对妹妹的保护是不是对的，他和范嘉卉的事情牵扯的太多，他给不了安澜公道，甚至不能为了她出头，他就像是一个懦弱的老者“苟延残喘”，连肆意地呼吸都没有机会。
梦里的易安澜回到了小时候住的小水乡，安静的小村子，她大学打架被妈妈罚站，院子里的香椿树香香的，她想到了香椿炒鸡蛋，又香又嫩，就赖皮地喊妈妈，还捂着脸假哭，最后妈妈心疼地给她做了一碗香椿鸡蛋炒面，劲道十足非常好吃。
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她的眼睛涩得很，一摸，上面都是眼泪，糊在脸上像是结了痂的伤疤，十分难受。
掀开被子下床，感觉到嗓子有些堵堵的，把空调又打高了一度，到独立的卫生间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人一张幼齿脸，在医院待了一周，白了一圈，并不好看，易安澜烦躁地掬了把水把镜子泼湿了。
洗了脸之后重新躺下，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远处有急救车的声音传来，在安静的夜里异常地清晰。
易安澜趴在窗口，只是从她这里并不能看到许多。
睡不着的易安澜干脆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
医院走廊里很黑，只有卫生间和医生护士值班室的门前亮着灯，安静的走廊里一个人走着，想想太平间里的鬼故事，易安澜深吸了口气，把手机后置的照亮功能打开。
走到楼梯口就不黑了，灯光很亮，易安澜这次学乖了，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看着路口的指示标，六楼是骨科，五楼是心胸外科，四楼是眼科，三楼是耳鼻喉科，二楼是妇科……
住院部里大厅里几乎没有人，值班的护士隔着玻璃窗看到她很诧异，易安澜友好地笑笑，朝她点点头。
白得发亮的地板，反光都是刺眼的。
这时候大门外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还有噪杂的哭声和车轮推动和地面的摩擦声。
易安澜很想出去看看，看看护士还是乖乖地往回走了。
走到楼梯口，她想了一下又回出来从另一扇门转到了急诊。
走道里，穿着蓝绿色制服的医生护士飞快地推着病床，“快，快！”
易安澜好奇，不知不觉地走了上去。
急诊室里即使是晚上也是灯火通明，医生护士走路都是用跑的，易安澜走在一旁，张望着被推进去的病床。
急诊区很大，只不过每个病床都用帘子挡着，易安澜小心地围上去，立刻就被前来的护士哄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期待看到刚刚推进来那个病人的情况，她坐在外头摸着手机。
一旁的大妈捂着脸痛哭，易安澜想了想找到值班的前台要了纸巾递给了妇女。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医生才走出来。
大妈跌跌撞撞地扑上去，医生的表情很沉重，“对不起，抢救太晚了，我们没能保住她的生命！”
大妈听到这个消息，恍惚了一下，像是呆住了，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哭声，听得人心都颤抖了。跟在后头的护士赶紧扶住了她。
顾君翔今天值班，没想到会在急诊室外看到呆愣愣的易安澜，她的小脸煞白煞白的，衬着肥大的病服，看着有些让人心疼。
面前的人一身灰格子短袖和长裤睡衣，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站在面前还在揉眼睛，好吧，梦中那个霸气地挥舞小皮鞭的顾医生形象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顾君翔换下了手术服，出来时看到她还呆呆地坐在那里，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宠，顺手拿了杯热饮给她。
看到眼前的手，易安澜怔忡了一下，滚烫的热水让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一股热水涌到喉咙里，热热的，暖暖的，易安澜长长地舒了口气。
顾君翔自然地坐在她身边。
半晌无言，忽然她说，“永远留在手术台上的人就跟剥开后掉落在泥土里的鸡爪一样，前者永远醒不来了，后者想吃也吃不了了，原来生命可以这样脆弱的。”
“嘶，”顾君翔捂着脑袋，他刚刚是在忧伤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好吗，这和鸡爪有半毛钱关系！口气闷闷地说：“女孩二十五岁，公司白领，因为男朋友分手伤心过度选择安眠药自杀，等她妈妈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分手还要闹自杀！”易安澜忽然发现同情这样的人简直就是有辱她的人格，虽然那个妈妈很可怜，可是谁让那女孩子不长脑子呢，这社会有的是宅男剩女居然为分手自杀，难道是棒子国的纯爱偶像剧爱多了？
她还是决定明天出院了去吃十个大肉包子填饱她的智商吧，心里默默呢喃，“老子恋都没恋过的人是不是要那块布把脸遮起来啊。”
“自杀方式很多，她只不过是选择了最痛苦的一种而已。”顾君翔咽了一口热水，把杯子放在一旁，整个人向后靠，双手搭在椅子上。
“吞安眠药是最痛苦且最没有尊严的自杀形式，在吞食安眠药之后的48小时内，人不仅不可能睡着，还会出现胃痉挛、腹痛、口吐白沫等症状，就是五脏六腑犹如翻江倒海，一个一个轮流痛过来，这是因为人体的各器官都有激能力，在摄入大量有毒物质以后，器官会自发地做出反应。所以很多服食安眠药的人，最后都会因为忍受不了痛苦而自己打电话求救，即使挨过了那48个小时，也会死状可怖，惨不忍睹。”
易安澜听得津津有味，看来以后找不到男朋友要自杀也得找个好方法，或者她可以攒好素材，哪天心血来潮的时候，可以写一篇论文《论自杀最有效的方式》……
顾君翔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另外一个很麻烦的问题是，安眠药属于处方药，一个药店最多卖你20片，而安眠药的致死量最低是800片，也就是说你必须去40家药店才可以凑齐，先不谈买药的过程将会多么艰辛，光是一口气吞800片药，也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情。求个死还要折腾半天，死不了还要挣扎那么久，可以说是最得不偿失的一种选择。”
易安澜已经忘记刚刚的沮丧了，偏着头看他，“那怎么死最有尊严最好看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论安眠药自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