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之永世麒麟劫》楼兰忘川

36、无力回天

　　“邪……吴邪……”见吴邪负气跑开，张起灵起身欲追，才跑出西厢外堂，就见吴邪突然在月洞门处停住步子，然后又转身往回走。

　　张起灵一时猜不出他意欲何为，便也在门口停住，直至他来到自己面前，伸手摊开掌心，用不带丝毫感情地语气道：“把蝴蝶簪还给我，昨天我一直攥在手上的！”

　　闻言，张起灵霎时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本来还抱有一线希望觉得吴邪还有原谅自己的可能，但现在他已彻底明白，姜甄的死究竟对眼前这个自己最在乎的人产生了多大影响。

　　二人默然对立良久，张起灵终于机械似的转身去了卧房，不多时便将那支本不打算再让吴邪见到的蝴蝶簪找出，然后来到他面前，神情萧索地将簪子缓缓放进他掌心。

　　吴邪接过簪子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只留下张起灵一人还孤零零地呆立在外堂门口。

　　来至前院，吴邪直接找到王盟，语气决绝地对他道：“你现在马上到西厢去收拾一下我在国卿府里的东西，今日我们就搬回侯府！”

　　“啊？”王盟一脸愕然，完全不懂吴邪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东西收好后，你先跟师父禀报一声再走！”吴邪直接忽视王盟脸上的诧异和不解，又跟他交代一句，便转身去往马厩。

　　“公子……公子……”王盟见状追出，却也只能目送吴邪愤然跨马离开。

　　“公子今天这是怎么了，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突然换了副脾气？今日就搬回侯府，可是这天都快黑了啊……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公子你这到底闹得是哪一出啊？”既然自家公子已经发话，王盟虽是不知其中内情，但还是听话的一路小声嘀咕着去了西厢。

　　一进西厢月洞门，他远远地就看见呆立在外堂门口的张起灵，心下顿时了然：这两位活祖宗肯定是又闹别扭了，并且从自家公子的态度来看，这次闹的别扭还非同以往，虽然这仅是第二次二人之间出现矛盾。

　　“我的公子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灵公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啊，至于让他这么杵在门口吓我吗？”想起二人自上午和和气气的出去到回来时一个烂醉一个带伤，再到现在竟然闹出一拍两散的戏码，王盟一个劲儿地在心里擦着冷汗，一路暗中碎碎念地走到张起灵跟前。

　　见张起灵一直对自己视若无睹，王盟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抬头看了看即将要暗下来的天空，嗫嚅了半天才硬着头皮道：“灵公子，打扰了，我家公子方才命我前来西厢收拾一下他的东西，说是今日就要搬回侯府去，你看……”

　　“什么？你说他要搬走？”张起灵瞬间被王盟的话拉回现实，打断他道。

　　“嗯，公子只跟我草草交代了几句就先跨马走了，我、我没办法，只能按公子的吩咐过来收拾东西，等收拾停当，禀报了国卿大人后我也得回去！”王盟不敢去看张起灵那双陡然变得寒气逼人的目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邪，你别走，千万别走……”得知吴邪已离开，张起灵失声呢喃道，接着就一阵风似的匆匆追了出去。

　　“灵公子，那我就进去了哦？”王盟用征求地口吻问道，当然没得到任何回答。

　　张起灵刚跑出西厢月洞门正准备转往前院，就被从大堂过来找他的元咺叫住：“灵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孙大将军亲来府上拜访，找你我有要事相商，你且先随我去趟大堂，其他事稍后再办不迟。”

　　闻言，张起灵只好停住步子，无奈地朝前院望了望，便跟着元咺去了大堂。

　　进到大堂，坐等在内的孙子仲随即起身相迎，豪爽笑道：“贤侄，快些过来坐，听老夫今日给你带来个什么好消息！”

　　张起灵礼貌地朝他抱拳行礼，三人便一同坐下。

　　“今日，世子派人传来一道旨意，命我等抓紧时间操练兵甲，说是等先王百日后，自己袭位时要在国内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阅兵仪式。”孙子仲道。

　　“哦？如此想法倒也新奇！”元咺颇有些惊讶道。

　　孙子仲点头，“这么一来，世子既可对国内各支军队的整体素质做到心中有数，又可在前来观看的国民面前为自己立威，做到一举两得，看来我们卫国的下一任国君也不简单呐！”

　　“青出于蓝，年轻有为，哈哈哈……”元咺笑道。

　　“正是！所以老夫打算抓好这次机会，让灵儿得到世子赏识！”孙子仲道。

　　“承蒙眷顾，不知子仲有何妙计？”元咺拱手问道。

　　“我营中共有将军者八人，加上灵儿总共九位将领，所以我准备在阅兵仪式上摆一个八卦玄门阵，只要此阵一出，哼哼，其他那几支卫国军队就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孙子仲颇为得意道。

　　“子仲在对付战事上向来游刃有余，实乃卫国举国之福，不过恕元某愚钝，不知子仲何来如此大的把握断定就能从其他军队中一跃而出？”元咺不解道。

　　孙子仲随即笑着看向张起灵道：“这就要看我贤侄的表现了！”

　　“子仲你就莫要在我父子二人面前兜圈子了，有甚妙计快快道来！”元咺显然是对孙子仲的想法十分感兴趣，就急道。

　　“好吧好吧！你这家伙，年纪都一大把了还这么性急，平日里的稳重都是装出来骗人的么？”假意抱怨元咺几句，孙子仲就开始跟二人详细讲起他的八卦玄门阵计划。

　　“妙哉！妙哉！子仲果然是个善于出奇的将才，元某佩服，佩服！”待孙子仲将计划全盘脱出后，元咺不禁由衷赞叹道。只是张起灵却因心中有事，并没对此能使自己立身扬名的机会表现出多少激动的样子，仅只是礼貌性地谢过孙子仲的提携。

　　待父子二人将孙子仲送出国卿府大门，王盟也已将吴邪的东西全部收好，正在前院跟下人们往马车上装。

　　见元咺和张起灵都在，他就放下手中活计，上前跟元咺禀报了吴邪的意思。元咺不知其中因由，只觉得吴邪走得有些匆忙。不过转念一想，侯府今时已不同往日，此刻他搬回去或许还是个不失时机的绝好打算，遂就点头，嘱咐王盟路上小心，便没再多问什么，转身去了后院，临走前还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

　　“灵公子，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那、那我就先走了！”待一切都收拾停当，王盟才怯怯地踱到一直不愿离去的张起灵面前，有些不忍地道。

　　面带为难的等了好久，王盟终于听到了张起灵因难过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好吧，你路上小心，保重！”

　　站在门外目送王盟驾着马车走出去好远好远，张起灵才拖着萧索落寞的身形回到西厢。

　　天边依旧无月，张起灵孤独地躺在寂静的黑暗中，失神地回想着就在昨晚那个人还对自己恋恋不舍，乖巧温顺地依偎在自己怀中，甚至到今早都还依然在自己胸前留有缱绻温度。

　　不知夜深几时，张起灵才在对吴邪的无尽思念中不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