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一章 青楼 ...
-
一曲伤心到底的琴音,一首含泪痛心的诗词,有谁为之怜惜?身为“雾醉楼”的头牌,牙风依楠竟会如此悲哀,听到此曲的客人都为之叹息,就连她的贴身丫鬟芙月也无法猜透她的心。
“怎么了,小姐?还在为那件事担心么?唉,妈妈也真是的,既然你不愿意,又何必强求呢.”芙月为牙风依楠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她的身边,如朋友一样陪伴着她.
牙风依楠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地绣着一只蝴蝶,只有那一只,孤单的一只.
“当,当,当。”又是一阵敲门声,却依旧没有引起牙风依楠的注意.
“来了!”芙月起身去开门,边起身边说:“唉,想必又是那个无赖大少爷来了.”
这句话似乎有些触动了牙风依楠,然而她的眼前只有孤单、黑暗和模糊的泪水。
“妈妈。”果然被芙月猜中了。“小姐,是妈妈来了。” 芙月来到牙风依楠的身边,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肩膀。
“哦,妈妈。恩……您来我这里有什么事么?”现在的牙风依楠更是冷的让人不敢靠近,就连“雾醉楼”的老板娘西言都不会轻易得罪她。
“哎呀,依楠,你别那么冷漠,好不好?今天可是许公子的21岁寿辰,他请你过去呢。”
“对不起,妈妈,我今天不舒服,就不去了,您还是回了吧,我想休息了。”说完,牙风依楠就向床边走去。
“别呀,今天许公子可是亲自来接你的,人就在楼下呢,好歹你也下去见上一面啊,否则我不好交代呀。”或许西言也就是对她、离偌遥和冬晴云子这么客气吧,要是换了别人,她早就使用暴力了。
“芙月,送妈妈下去,顺便帮我跟许公子解释一下。”这句话说完后,她整个人已经在被子里了。
“是,小姐。”芙月也是两边为难,可是她还是向着自家小姐多一些。“那妈妈,我们走吧,让小姐好好休息一会,她这两天蛮累的了。”
“累?你整天呆在自己的屋里,你还好意思说累?那我呢?你妈妈我整天跑上跑下的,难道我就不累么?好你个死丫头,我把你养这么好,你就这么报答我呀!”西言越说越气,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行,今天你就是要死了也得给我下去!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就自己跟许公子说,我可不想得罪这么大的主子。我还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你必须接客,否则我要你好看!”说完西言就下楼去了。
“怎么办,小姐?”芙月心疼的望着牙风依楠,心里和她一样难过。
“走,我们去跟他说清楚!”说着,牙风依楠便起身和芙月一起下楼去了。然而她明白,她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很不好对付的花花公子。
离开了屋子,牙风依楠一步步地往楼下走,在她的耳边不断传来嘈杂的声音,虽然已经习惯,但是她依旧讨厌听到那些娇媚、令人浑身麻木的声音。
“小姐,你一会可要稳住情绪呀,千万别跟许公子斗气,否则你的麻烦可就大了!”在下楼的过程中,芙月好心的提醒了一下牙风依楠,可是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一句话,这令芙月很为她担心。
这时,西言正在跟许言说着好话,而许言首先见到牙风依楠向他这边走来,于是心里高兴不已。
“恩……牙风小姐,你终于来了!新堂,快去再备一顶轿子。来,牙风小姐,你先坐一会,轿子马上就来。”许言像对主子一样“伺候”着牙风依楠,要是普通人一定高兴的不得了,可是许言没想到,他这样做反而会让牙风依楠对他更加反感。
“不用了。”还没等新堂移动脚步,牙风依楠便把他拦住了。“请问许公子,是您想让我随您回府,可为何连轿子都不事先准备好呢?虽然我是青楼女子,但是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失礼呢?”牙风依楠不愧是“雾醉楼”的头牌,从任何一方面都显现出了她的气质,跟一般的青楼女子就是不同。
“恩,这个……很抱歉,牙风小姐,我事先没有考虑周到是我的错,还请你谅解。不过,我会弥补的,会对你更好!”真是难得,许言竟会对一个青楼女子如此客气,就连跟随他多年的随从新堂也从没见过自己的主子说话如此客气,最难理解的还是对一个青楼女子!
“哎呀,我说许公子,您不必这么责怪自己,无所谓的,是不是,依楠?”
“呵,是啊,许公子。”从刚才到现在,牙风依楠就从没正眼看过许言一眼。
“恩……牙风小姐真是善解人意啊!”既然自己喜欢的人不介意自己的过失,他当然会从心底暖热起来。
“许公子不用这么客气,小姐、小姐的多见外呀,就叫她依楠吧。”眼见有戏,西言立即撮合他们。
“哦,我觉得也是,对么,依楠?”
虽然妈妈这么说,但是她听到许言这么叫她,心里还是不舒服,因为那个誓言。“妈妈,我不是跟您说过……”
“嗨,没事的,反正也是早晚的事。”
“……”牙风依楠无话可说,因为除了芙月,没有人懂得她那个誓言的含义。
“少爷,轿子还叫不叫了?”
“当然叫!啊?你怎么还站在这呢?我还以为轿子都准备好了呢,新堂,你办事有误啊。”自鸣得意的许言忘了刚才牙风依楠说的话,所以心里一惊。
“可是……刚才是牙风小姐说不让叫了的呀。”新堂一脸委屈的解释道。
“是、是么?为、为什么?”许言更加不解,心里没低了。
“没错,是我说的,因为我今天不舒服,头很疼,所以……抱歉了,许公子,让您白跑一趟,真不好意思。好了,我想去休息了。芙月,送客!”说罢,牙风依楠起身就走。
“站住!”在牙风依楠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许言大吼了一声,引起了周围正在寻欢作乐的其他客人。“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这样对待本少爷!你不想活了?”
此时四周死寂沉沉,似乎都在等待着牙风依楠的回答。虽然“雾醉楼”外的行人没有听见,可一直停留在窗边的一只鸟儿却因受到惊吓而飞走了,这里就只剩下了它扑打翅膀的声音。
“恩……许公子,我家小姐她不是……”芙月本想替牙风依楠解释的,结果却被两个声音阻止了。
“闭嘴!”“芙月!”
“啊?” 芙月有些吓傻了,她没想到自家小姐会有这样的脾气。
“哼,你不必替她解释,没用的!”许言高傲地向牙风依楠走去。
“呵……许公子,你的脾气真大啊。”所有人都竖直了耳朵,等待她下面的回答,“雾醉楼”里的寂静依然没有消散,并且愈来愈深陷。
许言也表现出了异常,根本不理会牙风依楠的话,只是一味地走向她。
直到最后一步的下落,许言毫不考虑的抬起了他的右手,那只手掌愤然地向牙风依楠的脸颊奔走.
“不要!”就在芙月请求的那一刻,只听”啪”的一声,没有半点惧怕和防备的牙风依楠被打到地上,嘴角流出了鲜红色的东西。
“小姐!”芙月立即跑了过去,看着不服输的牙风依楠,她的心痛极了。“许公子,您怎么可以这样!” 芙月气愤的喊了一句,根本没有想后果。
“哼,你们‘雾醉楼’可真是狂妄啊,连个丫鬟都敢这么跟我说话!”许言故意放大了声音,眼睛还看着西言。
“恩……芙月,快向许公子道歉!”
“不!是他先打小姐的,我没错!”或许是和牙风依楠呆的时间久的缘故吧,原本柔弱、懂事的芙月此时为了自家小姐竟有如此勇气,果然没被牙风依楠看错。
“芙月……” 牙风依楠不敢相信的望着芙月的背影,心里一份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好啊,既然你找打,那我就成全你!”说着,许言便又抬起手,准备连芙月一起教训。
就在许言的手掌要打到芙月的时候,却被另一只手及时抓住了,而那竟是牙风依楠!
“你……”许言的面孔有些狰狞,他怒视着牙风依楠,而牙风依楠也咬着嘴唇,用尽力气甩开了许言的手。
“雾醉楼”的气氛别提多差了,其他客人一直观赏着这部好戏,同时嘴里还在不断议论着。
“我看这次许少爷肯定饶不了那个牙风依楠,瞧她一副自傲的样子,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其中一位客人抱着离偌遥说。
“不,她那不是自傲,而是在掩饰自己。” 离偌遥一边说一边朝“戏里”走去。
离偌遥毫不惧怕地走到了牙风依楠和芙月的身前,用她那双迷人的眼睛看着许言的脸,同时嘴角轻轻翘起。“我想,许公子心里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只不过爱于面子的问题不好说而已。我说中您的心思了么,许公子?”她的眼神带些妖媚,但又不乏自身的特有气质。
离偌遥的这番话在别人看来就像是在添油加醋,然而意外的,牙风依楠这般聪明的女子竟没有阻止她说下去,却像是在一旁看着好戏的开演。
许言把眼前的这位女子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见她与牙风依楠不相上下,才消了些火气,语气平和的问:“你叫什么名字,竟然能看穿我的心思?”
离偌遥见许言的语气降了许多,便笑着回答:“许公子,我叫离偌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好啊,离偌遥……好名字!不过,请问偌遥小姐,你是为这个贱女人抱不平么?”
“呵,算是吧。” 离偌遥说完这句话后,只见许言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于是她轻言轻语的说:“许公子,刚才的确是您不对,就算我们是青楼女子,您也不该如此的侮辱和施暴啊……”
“够了!你给我闭嘴!哼,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我!你够资格么?”还没等离偌遥说完,许言就急了。
然而离偌遥却从容自如,一点都没被他的威吓吓到,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有如此反应。
“呦,许公子,怎么这么快就生气了?我还没说完呢。” 离偌遥慢慢走向许言,任凭西言和芙月不停叫她,她的脚步却还在移动。
此时,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幕震惊了,尤其是离偌遥的每一分举动。
窗沿上不知何时飞回来的鸟儿似乎也在专注的看着这场精彩又惊险的戏,空气中的气体又在凝固了。
走到许言的面前, 离偌遥的左手大胆的放在了他的肩上然后向他抛了个媚眼,不知是何用意.而许言心中也是十分好奇,这个青楼女子竟有如此的胆量,不仅在别人大怒的时候为了自家姐妹挺身而出,还做出这样放肆的举动,真是少见.
但是,许言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决不会被一个青楼女子给迷住心志的.于是他撇开了离偌遥的细嫩的手,并做出了一个侮辱人的动作----在离偌遥的手离开了许言的肩膀那一刻,他却在肩膀上轻轻的掸了掸!这明摆着就是在说青楼女子不干净嘛!在一旁观看的其他青楼女子看到他的动作后都十分气愤,若不是借于他的身份,包括西言都会上去煽他两巴掌!可奇怪的是, 离偌遥不但没有生气,还继续笑着.
现在,所有人都不懂了, 离偌遥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在场的人,包括那只一直在窗边看戏的小鸟,他们同样的在等待离偌遥的下一步举动.
而离偌遥也不令大家失望,她先看了看四周,然后转过身对牙风依楠说:“我可不是为了救你哦,只是因为这位许公子太过分了,所以我才会站出来的。”她的话说完后便灵巧地转过身,随即将左手抬起——
就在许言听了她的话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离偌遥的手就已经接触到了他的肌肤,只听“啪”的一声,原本静寂无声的“雾醉楼”里被这清脆的响声给击破了。
所有旁观者有的张大了嘴巴,有的在许言被打的那一刹那不忍的闭上了眼睛,生怕见到许言生气的面孔,更有甚者眼皮已经动弹不得,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许言的反应。所有人依旧抱者“看戏”的态度,也都有些被隐藏起来的幸灾乐祸的心境。
而“好戏”真的要发生了,许言那狰狞的面孔又出现在众人面前,这里的人大多数都知道他发起火来将会是什么下场,所以有的人虽然想偷偷溜走,可又迫于害怕被许言发现,因为那样做的下场更惨,所以没人敢动一下。但只有牙风依楠没有任何表情,她望着许言;还有就是导致他发火的罪魁祸首离偌遥,她的表情很奇怪,似笑非笑,似恨非恨,又似得意非得意,这个青楼女子,实数大胆者大造。
许言这回是真的怒了,他气愤的大喊一声:“来人!”这一声非同小可,回音还未消失就有一队官兵闻声而来,吓的西言赶紧跪在许言面前求饶。
“许、许公子,许少爷,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这两个贱丫头一般见识,她们不懂事,是我没管教好她们,请您、请您……”西言被吓的连话都说的哆哆嗦嗦,许言也趁机大显威风。
“西妈妈,您放心,我不会为难您和您的院所,更不会伤及无辜,只不过这两个对我大不敬的贱女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否则我许言还怎么见人!”许言特意把声音放大,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何况,我爹是宰相,这件事我若是不这样处理,将来传到别的朝廷大臣耳朵里岂不是要坏了我爹的名声!来人,把这两个不知好歹的臭女人带走!”许言的一声令下,离偌遥和牙枫依楠就成了飞不走的凤凰,但她们二人并不抵抗,脸上的表情依然是一个冷漠,一个面带笑容。
“许少爷请手下留情,我“雾醉楼”全靠她们支撑门面了,您若是带走她们,我这里岂不是要关门了么?还请许少爷宽宽心,放了她们吧!”西言连忙求情,她可不能眼看着自己辛苦养了年的“摇钱树”就这么被带走了。
“怎么,难道您想让我爹亲自来处理么?西妈妈,我现在可是还尊重你呢,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便转身要带走“雾醉楼”的两位招牌。但是,就在他要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却再次听到了离偌遥的声音。
“慢着!”离偌遥用她那清丽的嗓子喊了一声,待许言回过头后,离偌遥笑着说:“许公子,您的派头也太大了吧?竟然要我们‘雾醉楼’的两个招牌都去陪您一个人……难道还有许老爷的份不成?不过,我想您的娘应该不会答应吧,我们可不想被驱逐出许家。”
“看戏”的人都偷偷的笑了起来,只有西言满头大汗,小跑到离偌遥的身边,小声对她说:“偌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这样说,不仅害了你和依楠,还害了‘雾醉楼’!你知不知道?”
因为此时的“雾醉楼”里依旧是安静的很,刚才偷笑的人也早被许言的一眼给瞪回去了,所以即使西言的声音小,在场的所有人也能听的清清楚楚。于是许言借题发挥起来:“对啊,离小姐。怎么样,即使你这样对我,我还是很尊重你吧?因为我看得出,你并不是那么的不明事理,不像有些青楼女子,仗着有几分姿色就狂妄到了天上,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你还是听西妈妈的话,不要不自量力了。而且你最好也劝劝某些人,不要再把自己放在天上了,否则一旦失足便是千古之恨啊!”
牙风依楠知道许言口中的“有些青楼女子”和“某些人”说的是她,所以并没在意,只是一直在看着离偌遥的笑脸。其实,牙风依楠也一直在想,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这个平时老是跟自己争宠的对手竟会由敌人转为伙伴,同她一起对付外敌。或许真的如她所说,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许言真的太过分了,毕竟她是头牌,是不能受外界欺负的。
离偌遥呢,倒也不让她和“观戏者”失望,狠狠的又不失文雅的回了许言。“恩……我想许公子的话没错。”离偌遥停了一下,作出考虑的样子,使得“观戏者”莫不着头脑的乱猜。
“咦,你说这偌遥小妞到底要干吗呀?”
“还用说么?她和牙风依楠向来是仇敌,她肯定是想趁机报复一下牙风依楠!”
“不对吧,我看她是要救依楠,否则她刚才就不会在许言面前那么放肆了。”
“这你们不懂,她这是要先激怒许言,然后再凭她的美色来找后路,最后呢,反而让牙风依楠陷了进去。唉,现在的青楼女子可真不简单啊,这么一个小妞就这么有心计……”
“咳咳……”离偌遥听够了他们的议论后,以咳声示意他们该停一停了,然后她接着刚才的话说:“是啊,这里的确有某些人把自己放在天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听了离偌遥的话,许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看,我说对了吧?”
“可是……他好象并不是我们青楼中人吧?”离偌遥的这一翻话,不仅惹来了“观戏者”的纷议,也让许言大吃一惊,一时不明白离偌遥的话的意思。
“我们‘雾醉楼’的头牌虽然孤傲的很,却还不至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否则她从一开始就不会接客了。倒是只排斥了某些人而已。看来某些人若是还要死皮赖脸的在我们‘雾醉楼’里占着一分席位的话,我想自会惹来其他人的不快吧?”
“好!”一人突然叫出声,结果当然是被许言瞪了回去,可他刚要转身对离偌遥说些什么,却听见所有的“观戏者”一起叫起了好,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弄的许言只好指着离偌遥和牙风依楠说:“好,你们有种!你们等着,‘雾醉楼’的招牌就要落地了!哼,我们走!”就在许言转身之际,离偌遥又说了一句:“慢走,许公子,常来啊!”就这么一句话气得许言回头对着还钳制着离偌遥和牙风依楠的手下吼道:“你们还站在这肮脏的地方干什么,再不走就不用回去了!”
“哈哈……”许言走后,笑声、叫好声和叹息声一齐发出,“雾醉楼”里顿时又恢复了平时的喧闹。
不知何时,牙风依楠已被芙月扶回了房,芙月正在为牙风依楠擦拭手臂上的擦伤。
“小姐,疼么?哼,那个许公子实在太过分了!”芙月一边为牙风依楠擦伤一边气愤的说。
“哼,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芙月,谢谢你,竟然肯为我挡下许言的打,看来还是你对我最好!”牙风依楠握着芙月的手,抬头望着她说。
“嗨,没什么,你是我的小姐,挡在你面前是应该的,况且平时你对其他人都是那么的冷漠,惟有对我那么温和,我还要谢谢你呢!”
“恩,事情过去了,当然高兴拉!”就在牙风依楠和芙月互相感谢的时候,离偌遥推门走了进来。“呵呵,我对你不好么?我救了你耶,你也应该谢谢我吧?”离偌遥虽然平时总是跟牙风依楠争宠,可她本身的性格可是很开朗的,而这也是她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谢谢你,偌遥小姐!”芙月知道自家小姐与这个人有些过节,所以替她谢了她们的救命恩人。
“啊……不用。牙风小姐呢?一点表示都没有么,还记着以前的仇呢?”离偌遥看出了芙月的目的,但是她还是瞄准了牙风依楠。
这回牙风依楠像是躲不掉了,冷笑了一下,开口道:“这次的确是你救了我们主仆两个,可你也不至于趁次机会非要我亲口向你道谢吧?”
“呃?”牙风依楠不愧是“雾醉楼”的头牌,就连对话也略胜这第二一筹。“呵呵,你说笑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哦,是么?那既然这样……谢谢你了。这样就满意了吧?芙月,送客!”
“哎,等等,我有话跟你说!”离偌遥见牙风依楠听到自己的话后惊讶的回头望着自己,于是接着说:“芙月,你先和日香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你们家小姐说。”她看了一眼日香,示意她带芙月出去。
“小姐……”但是芙月始终是要听牙风依楠的,她看着她,等待她的示意。
牙风依楠看了看离偌遥,之后对芙月点了点头,芙月就和日香一起出去了。
待她们出去后,离偌遥关上门,坐在牙风依楠的身边,对她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不要太在意,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牙风依楠用更加疑惑的眼神看着离偌遥,冷淡的说:“你就想跟我说这个?”
“恩,我就想跟你说这些。”离偌遥见牙风依楠怀疑的看着她,于是又解释道:“哎呀,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是,我们平常的确总是争吵,可今天我们毕竟一起经历过要被人强行带回府邸啊,而且你又是受害者,所以,作为和你一起共患难的朋友,当然要来安慰一下你嘛!”离偌遥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自顾自的喝起了茶。
“朋友?”离偌遥的话越来越让牙风依楠惊讶,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不过这个梦实在是太真了,所以她不得不相信。“你把我当过朋友么?”
“呃?这……”被牙风依楠这么一问,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算是吧。”她轻轻地放下茶壶,面向牙风依楠,表情变的严肃了。“依楠……我可以这么叫你么?”牙风依楠虽然身体抖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说什么,看来她也看出了离偌遥的认真。“好,依楠,其实我们每次的争吵都是很没有意义的,对么?”
“哼,好象每次都是你先不服气的吧?”牙风依楠又堵了离偌遥的话,可这次她选择了忍耐。
“对,因为我觉得我并不比你差。可那又怎么样呢?还是有很多客人都喜欢我的。但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么,依楠?”
牙风依楠再一次不敢相信的望着离偌遥那似空洞的眼神,这一次她放弃了,放弃了平时的冷漠,开始把她当作姐妹来谈心。
或许这就是真挚的心的诱惑吧。
与此同时,冬晴云子的房里也在谈论着今天晌午的一场闹剧。
“小姐,今天晌午的事闹的那么大,您怎么都不出去看一看呢?”舒云边收拾屋子边说。
“出去看什么?若是就看她们的糗样子,我可没兴趣。虽然说她们平时总是和我抢大客,但是人都不坏,都是为了生存才不得不那样做的。”冬晴云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
听了自家小姐的这话,舒云似是有些急了,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不服气的说:“小姐,您不能总是为别人着想啊,您不喜欢接杂客,可大客又会被那两个人抢去,您在这就快没有立足之地了呀!要不是您不喜欢那些无谓的争斗,就凭您的资本,她们两个哪里会那么嚣张啊!”舒云一气之下把抹布放在桌子上,站在冬晴云子的身边。
“嗨,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接客。”
“那怎么行?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每次客人一被她们抢去,妈妈就会骂您,您呢?只会不吭声,等妈妈走后自己躲在角落里哭……唉,小姐,这么多年要不是有我替您打抱不平,您早就被她们给挤兑走拉!”
“呵呵,你说的对,我还真要感谢你呢,舒云。”冬晴云子握住了舒云的手感谢道。
“哎呀,不用了拉,为了小姐您,我什么都肯做的,再吃多少苦也不怕!”
“当!当!当!”
“来了!”舒云来到门前,一看是西言,就知道有生意上门了,于是便赶快打开了门。“妈妈,您来找我们家小姐啊?”
西言见舒云那么热情的招待她,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至少晌午的气差不多消了。“恩,有个大客要找个温柔贤惠的姑娘,我觉得云子最合适了,所以来通知一下,一会你要下去先见见,若是客人觉得好呢,你就把他带上来。”
“好啊,那小姐,您赶紧打扮一下吧。”因为冬晴云子不善言谈,所以一般都是舒云来张罗。“对了妈妈,今天这位是……”
“今天这位啊,比起晌午的许少爷来也差不了多少那!云子,这回你可要伺候好了,否则大客要都给我得罪了,那咱们‘雾醉楼’可就要关张大吉喽。”
冬晴云子听了西言的话后有些紧张起来,但再大的紧张也遮不住她的美貌,于是在舒云的鼓励下,她向西言作了保证:“好的,妈妈,我尽量吧。”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伺候好!”西言又严肃起来,对冬晴云子说:“云子啊,你要是把他伺候好了,我看呀,你以后的生活可就不愁喽!好拉,那我先下去了啊,你也快点。”西言转身就美滋滋地走了,不过没多久就又回来了。“这样吧,反正你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跟我一块下去吧。”说着便把冬晴云子拉出了房。
到了楼下,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军服的人,边喝着酒边等待着她的到来。而旁边的人头一次见到一个将军来到这风月之地,不免有些好奇,于是便议论起来。
“现在真是什么事都有啊,连将军都来这快活了!看来你们‘雾醉楼’的魅力够大的。”一位客人搂着一位姑娘,调侃她说。
“嗨,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大有来头,你也管不找人家啊,还是先管好自己吧。”那位姑娘边回答边喂了客人一杯酒。
“小宝贝说的没错,哈哈!不过,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我哪知道啊,我们青楼女子一般不出门,就是天塌了下来也不会有预感。”
“哼,没见过世面!告诉你们吧,他可是目前朝廷中最有势力的将军——佟仁成!他爹死后就由他来接位了,不过可惜,他的业绩可不如他爹,否则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一个正巧路过的奴仆解释道。
刚才的那位客人对此感了兴趣,又追问道。“真的么?怎么回事?”
或许是怕别人听见,奴仆趴在桌子上,小声说:“绝对属实!听说他只不过原来跟从他爹打过几次胜仗,所以现在被皇上重用。但是现在天下太平,没仗可打,也就暴露不出他的无能,整天吃喝玩乐,除了会花钱外,没有什么优点!”
“是么,那么逊啊?”
“嘘,老板娘下来了!”正说着起劲,奴仆的一声警告让正在谈论此事的人静了下来,似乎在等着看西言到底找了谁来伺候那个将军。
可是令所有人都失望的是,西言带下来的并不是‘雾醉楼’的两名招牌,而是一直就不受人欢迎的冬晴云子!于是,议论便又开始了。
“怎么会是她呢,离偌遥和牙风依楠哪去了?”
“可能是今天晌午的事让她们受到了惊吓吧,所以随便找个人来替补。”
“也没有啊,其实冬情云子就是不善言谈而已,她的容貌和才华并不输给那两个人啊!再说了,那两个人一个冷的像冰,一个争强好胜,哪像她,那么温柔,又善解人意,可不比她们差多少!”一个跟冬晴云子关系不错的姑娘替她辩解道。
“行拉,客官们还是不要乱猜了,小心让那个将军听见。”奴仆又好心的提醒了几位客人一句,顿时他们周围又平静下来,都干起了自己的事。
这时,在佟仁成回头的一瞬间,西言便敞开嗓子喊了起来。“哎呀,佟将军,让您久等了,不好意思啊。嘿嘿,小女打扮了一下,所以耽误了点时间,希望您不要介意啊!”西言一边和客人客气着,一边把冬晴云子拉到客人的身边。“来,云子,快见过佟将军!”
冬晴云子被西言拉到佟仁成的身旁,向他行礼:“小女子冬晴云子见过佟将军。”
佟仁成见冬晴云子那么漂亮,又那么温柔,连声叫好:“恩,不错,不错,真不愧是‘雾醉楼’的女子。好,的确是温柔贤惠,又不风骚,我喜欢,我喜欢!哈……”
“将军您喜欢就好,那……您就去她房里聊吧?”
“恩,走。”佟仁成满意的搂着冬晴云子的腰,走之前对西言说:“你办的不错,老齐,西妈妈的功劳很大,记得要重赏哦!”
“是,将军。”佟仁成的管家杨齐奉命掏出银票,给了西言几张。
“哎呀,还是将军大气,那我就谢谢将军拉!”西言手里拿着银票,高兴地扭着腰就去招待别的客人了。
在牙风依楠的房里,离偌遥还在和她谈心。
此时此刻,离偌遥成了牙风依楠唯一的肩膀,她第一次在曾经的敌人面前倾诉自己的痛楚,那种心再次被刺痛的感觉不但没让她感到厌恶,反而很舒畅。“我从未尝试去爱任何一个人,因为我已经对一切都失去了信心……可是一直以来,心里的寂寞也一直折磨着我,其实人前的冷漠让我更加没有勇气去面对别人的笑脸。偌遥,虽然你总是挂着笑容,可心里面的空旷是挥之不去的,是不是?”
“依楠?呵呵,你终于肯对我倾诉了,对不对?你没有再排斥我了,你没有!好,那么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奇迹的一幕:“雾醉楼”的两位招牌竟然手牵手的微笑!这应该是牙风依楠在这里的第一次吧?
牙风依楠用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离偌遥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请告诉芙月,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谢谢!”
听到牙风依楠对自己说谢谢,离偌遥感到欣慰。“好的,那你好好休息吧,什么都别想了。”离偌遥出了牙风依楠的房间后准备去找芙月和日香。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一个穿着军服的男人搂着冬情云子进了房间。
“呵,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所有人都想通了?”离偌遥自言自语了一句,就去找芙月和日香了。
在牙风依楠的房里,本来想好好睡一觉的她,一想起晌午的事就头疼的厉害。她坐在琴旁,望着窗外的世界,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窗外的阳光呢?”
窗外的世界有些阴沉沉的,就像是她现在的心情,即使心中的血液再温热,也掩盖不住她内心真正的冰冷。心中的火苗已经被颓废的心志熄灭,心外的世界也永远不会有阳光照暖。因为心已死,命难赎。
她呆坐着,可是手却已经动起来,弹着一首她为自己作的曲——青楼魇。
“青楼一帘风尘雨,风尘一曲泪水流。衣杉华丽荧香溢,飘忽柔迷冷舞袭。真爱无心寻艺妓,岂辱之尊勿怜惜?尔余相遇封扉语,平生爱与命相系!”
可谁又知,窗内的无心之吟,却引来了窗外的有心之闻。
在牙风依楠为自己的命运怨念的时候,窗外正巧路过一个男人,听到了她的苦诉,并对她起了兴趣。
无悔城,“恒远”镖局大厅。
几名丫鬟正在打扫大厅,见到沫洛后连声问好:“大当家。”“大当家,回来拉?”“大当家好!”
沫洛不是那种爱摆架子的人,他待人温和,虽然有些傲气,可这也是每个年轻人都会有的。但一旦有人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他的惩罚就狠了。“你们好,打扫的干净点,也给咱们镖局撑撑门面。”
“是的,大当家。”
“对了,二当家呢,他回来没有?”
“二当家啊,他早回来了,现在应该在房里吧。”
“好的,我去看看,你们可别偷懒哦!”语气虽有点冷淡,可并没有警告她们的意思。所以丫鬟们都当他在开玩笑。“知道了,我们哪敢啊?”个个都挂着笑容,这里不会有江湖上的杀气,只有人与人之间的情感。
“恒远”镖局后院。
心情激动的沫洛边跑向二当家凌波的房间边喊:“凌波,你在么,凌波?”
听到声音的凌波赶忙从房间里出来,一看是沫洛便笑着问:“怎么了,大哥?”
沫洛把他拉进房,关上门,然后满脸笑容的对凌波说:“凌波,告诉你,我找到了!”
“找到?”凌波疑惑的重复了一遍,不解的问:“大哥,你找到什么了?哦,难不成又找到一桩大生意?”
“不是那么回事!”沫洛有点急了,于是他静下来说:“我找到了一位女子,我想我是爱上她了!”
“什么?”凌波猛地站了起来,用一种死都不会相信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是说真的吧?喂,大哥,你平常不是对来找你提亲的姑娘冷淡的很么?怎么,现在你却告诉我你爱上了一个?天啊,那个姑娘一定非常漂亮喽?”其实凌波听到沫洛有了自己心仪的女孩很替他高兴,但是这突如其来的爱实在让他无法相信。
“恩,我想应该是的。”
“什么,应该?”沫洛说的很轻松,可听者凌波却又是大吃一惊。“你、你没见过她么?”
“没有,我只是在窗外听到了她的琴声和歌声。”
“噗!”凌波刚入口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还溅了沫洛一身。
“凌波,你干什么?”沫洛起身抖了抖,坐下后他也十分疑惑,不解的问凌波:“你今天怎么了,干嘛这么莽莽撞撞的?”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还要问你呢,你吃错药拉?连人都没见到,只是听到了琴声和歌声就说爱上了人家,我看你只是爱上了人家的琴技和声音而已吧?说不定是个丑八怪呢!”凌波认为沫洛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索性开门走了出去。
“哎,你别走啊,我是认真的!”沫洛表情严肃的看着凌波,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凌波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认真?好,那你说说,她是哪家的姑娘啊?若是你真的爱上了她,我这个做兄弟的一定替你去提亲!”
“真的?”沫洛像孩子一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凌波,确保他没骗自己才吞吞吐吐的说:“她是……是……”
凌波见状跟他开玩笑说:“行拉,大哥,说不出口就算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没注意人家的府邸吧?”
“不是,我看了,她是……”沫洛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那女子的家在哪,当弟弟的都急了。“哎呀,到底是谁家的千金嘛,是不是怕人家嫌弃你的出身啊?”
“没有,我是怕你会嫌弃她的出身。我们毕竟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早已把你当作我的家人,所以我不希望你不喜欢她。”
沫洛的一番话勾起了凌波肚子里的蛔虫,他越来越想知道那个被自己大哥“听”上的女孩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大哥,你说吧,为什么你说我会嫌弃她的出身呢?难不成还是个青楼女子不成?”
凌波无意的一句话让沫洛不禁打了一个寒蝉,很认真的说:“没错,我顺着她的窗户往前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才清楚的看到三个字——雾醉楼!”
“雾醉楼?”凌波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听到“雾醉楼”三个字的时候不经意间大跌了一跤。“大哥,那你没进去打听打听?”
沫洛本以为凌波会强烈反对,没想到他却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没有,我被她的歌声和琴声吸引了之后仿佛把一切都忘了,只想到回来让你给我参谋参谋。可是平静下来一想,她是个青楼女子,你可能会极力反对,所以……”
“所以你说话的时候就吞吞吐吐的?哈……没必要的,真的,大哥。”凌波顿了顿,调节了一下情绪,一本正经的说:“大哥,你不会没听说过吧,‘雾醉楼’可是无悔城里最著名的妓院,而且里面的女子都是清白的,最多让客人摸一摸或者亲亲脸蛋,简直就跟卖艺不卖身一样!唉,听说那里面的姑娘啊,个个都是面如桃花……就是咱兄弟没这个喜好,否则早就去逛逛了。”凌波说的如痴如醉,就像自己真的去享受过一样。
“真的么?那好,你陪我去问问。”还没等凌波答应,沫洛就拉着他向“雾醉楼”跑了。
到了“雾醉楼”,刚一进门就被西言拦住了。“哎,这位客官,您没来过我们这吧?呵,一看就是正派的官爷,来,让我给您介绍介绍。”西言看见他们都配着剑,一眼就看出不是江湖中人就是官差,因为没见到他们穿着官服,所以不敢怠慢。
“不用,我问你,刚才你们这里是谁在自弹自唱?”镖局的当家就是不一样,不管在家中如何兴奋,在外人面前总是显现出原有的气质。
“自弹自唱?哎呦,我们这里会自弹自唱的姑娘多了,不过您说刚才……这我倒没太在意。这样吧,我帮您去问问。”
“哎,日香,刚才你家小姐弹琴了么?”
“没有啊,她早就回房休息了。”
“恩……舒云,哦,对,云子在陪佟大人。哎,芙月,你家小姐刚才有没有自弹自唱?”
“自弹自唱?不太清楚,我一直就没去看她,偌遥小姐说小姐想一个人静静。”芙月手里托着盘子,上面有一壶酒和几个小菜,看来是给某个客人的。
“那你现在去问问。”
“是,妈妈。”芙月把手中的盘子交给了舒云,然后小跑着上了楼。
“虎子,给两位官爷倒酒,快点!”西言怕他们等的不耐烦走了,赶忙叫人拿酒来。
“哦,不用了。还有,我们可不是什么官爷,只是开了个镖局,走走镖,为了混口饭吃。”在陌生人面前,沫洛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冷酷。
“哎呀,原来是大侠级人物,那我们更应该好好招待拉!虎子,快拿酒来,磨蹭什么呢?”
“我们……”沫洛本想拒绝的,可凌波拉住了他,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来,请您等一会,我们家依楠有点小姐脾气,都是让那些大官们给惯的,我知道您们这些走江湖的性子急,所以还请谅解一下。”
“没关系,老板娘,您去忙您的吧。”
“恩……这位小哥,不找个姑娘陪陪您么?我们这的姑娘可都是极品……”
“好拉,这我知道,你们‘雾醉楼’的名声早已传便无悔城了,这城那么大,想必只要是出来走动过的人,都听说过你们这的名声吧?”凌波的这些话让沫洛对他的看法开始改观,没想到对于这种耍嘴皮子的事,他那么的在行。
“呦,这位客官可真会说,把我们‘雾醉楼’夸的都没边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像您这样的客人呢,嘿嘿。”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芙月在楼上说:“妈妈,我们家小姐说,她刚才的确有过自弹自唱,我们家小姐问,有什么事么?”
听到这话,沫洛心里很是高兴。西言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你告诉依楠,有位客官要见她,让她收拾一下,这位客官马上就上去。”
“哦,您等等。”芙月转身进了房间,不一会就又出来了,对西言说:“妈妈,我们家小姐说了,要想见她可以,不过要过三关才可以。”
西言也料到牙风依楠不会轻易见客,所以假装为难说:“哎呀,我这个闺女啊,派头是越来越大了,没办法,您只好选择一下了。”
“好!”可令西言和芙月没想到的是,沫洛竟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说吧,都要过哪三关?”
“恩……,客官,您可要想好了,如果您有一关没过去,就要留下一件对您最重要的随身之物哦!”
“好的,怎么样才算过了关呢?”尽管芙月再次提醒他,暗示着此三关的难度,但沫洛仍是一如既往,心意已决。
“好,那就请接第一关。”芙月的话音刚落,牙风依楠的房间里就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这时,没有人注意到沫洛的表情。当琴声响起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便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然后就是回想、陶醉。不久,更加动听的歌声便随即响起,虽然有些哀伤,但没有人注意到她歌声中的悲痛,还有她所唱的词。
从乐声响起的那一刻,“雾醉楼”就进入了寂静的世界,没有一个人再出声嬉闹,连喘息声都融进了那美妙、哀婉的琴与歌声中。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与歌声一起落幕,闭着眼睛的人依旧在回味,睁着眼睛的人则看到,在“雾醉楼”的门口和窗边都挤满了还在陶醉的人群。
声音虽然在“雾醉楼”里消失了,但它还在人们的心里回荡,在耳畔回荡……
这时,芙月开口了,打碎了正在梦里陶醉的人们。“好了,请这位公子接题吧。”
似心有灵犀般,在琴声与歌声一起落幕时,最先陷入沉思的沫洛也回到了现实,早就准备好了下面的挑战。“恩,请小姐出题。”
随着沫洛一声胜券在握的回答,所有的人都望向了他,再次当一回“观戏者”。
“好,那么请公子听好我们家小姐的题。”芙月停了停,看了看四周的“观戏者”,接着说:“我们家小姐说,请公子对出与我们家小姐歌中的诗词匹配的另一首诗。”
此题一出,“观戏者”说的最多的就是“歌中的词?什么词?我怎么一点都没记住啊!” “唉,刚才只知道听曲了,哪里会注意词呢?他这回呀,过不了喽。”“对,我看也是,悬!”
但是,周边的议论并没有打乱沫洛的思路,还有总是在他旁边支持他,相信他的兄弟——凌波,他用信任的眼神看着沫洛,仿佛在说:“大哥,我相信你,你一定做得到的!”而沫洛也是自信满满,抬起头,微微一笑。
“老板娘,可以给我准备纸笔么?”沫洛的一语惊人,谁也没想到,他不但能说出一首诗,还要展示更高的才华!
“好的。日香,拿纸笔来。”西言吩咐下去,不一会日香就拿来了纸笔,楼上一直观察沫洛的芙月也似乎已经对他另眼相看了。
沫洛拿起笔,扶平纸,抬头说道:“请小姐听好了!”在沫洛落下第一笔的同时,他的诗也从嘴中吐出:“欲听艺妓心一语,随风而走自由怡。不知何时显心悸,离去归来不定意。欲听尔语心立紧,随曲而来见此妓。不知此妓何悲苦?吾欲携尔定离去!”音落诗尾,笔落叹去。
“好!”有一人叫好,百万人欢呼。“好诗,才子啊!”等等的称赞顿时一起在耳边响起。
芙月不知何时回了牙风依楠的房间,片刻出来后,对沫洛说:“公子的确是人才,我们家小姐只说了两个字——净俗!”这两个字一出,不再有人说话,都不明白它的含义。
沫洛也没说什么,又是微微一笑,但瞬间表情冷淡的说:“请小姐出第二题。”
所有人都觉得奇怪,可就是没人出声,包括平时话最多的西言都很安静,没有打断他们。
“好,这位公子,您确定不会后悔么?”
沫洛再次不假思索的回答:“是的。”
“恩,公子,请接题。”芙月瞬间的犹豫了一下,紧接着说:“我们家小姐说……她想喝一杯满满的人血!”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西言也不敢相信,牙风依楠竟会出这样的一题。
在沫洛旁边的凌波一听就急了,对着芙月大喊:“臭丫头,你在说什么!你们家小姐也太狠毒了吧?她是什么啊,看来是个吸血鬼,根本就不是人!”
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家小姐,芙月也急了,与是对凌波吼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是你们自愿接题的,关我们家小姐什么事?她只是负责出题,至于要不要接是你们的事,请注意你的言语!”
凌波越听越不服气,说道:“有你们这么出题的么?哼,你们家小姐真是冷酷到极点了!大哥,咱们走吧!”
“闭嘴!”沫洛说着从小腿处拔出了一把匕首,对虎子说:“这位小二哥,请帮我拿个杯子来。”同样的,沫洛的做法也让“观戏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他竟然照办了!
杯子拿来后,沫洛让虎子帮他拿着杯子,自己便迅速地在小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粘稠的血液就在所有人面前一滴一滴的落入了杯子,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酒杯里才装满了沫洛的血。
“请小姐品尝!”沫洛让虎子把血送到楼上去,自己在处理那个伤口。
“大哥,你疯了!”凌波立即帮忙替他止血。
一直在楼上看着的芙月也楞在了那里,接过杯子后马上转身进了牙风依楠的房间里。
过了很久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芙月走出了房间,冷冷的对沫洛说:“这位公子果然好勇气!不过……我们家小姐本以为您是个粗人,只是说说罢了。可没想到您真的是才华横溢,让我们家小姐欣赏了一番。虽然我们家小姐被您的有才有义,有勇有德所感动,但是……我们家小姐说,她根本就没想见您,您还是请回吧。”芙月把牙风依楠的话转告完就转身进了屋,可就在她刚要迈进屋子的时候,凌波又急了。
“站住!”凌波已经是暴跳如雷,一是心疼大哥,二是气愤牙风依楠的做法,因此他大吼道:“你们家小姐怎么能这样!要是一开始就不想见就早说,干嘛要这样折磨我大哥?难道这就是‘雾醉楼’接待客人的方式么?头牌有什么了不起?不照样是个妓女么,你们等着,我们‘恒远’镖局的弟兄们是不会饶了你们的!大哥,我们走吧,她们根本就是在耍咱们!”
“喂,你要为你刚才说的话负责!”芙月也不甘示弱,与凌波较起劲来。“我承认,刚才的第二关我们家小姐的确是有些过分。”芙月早就这么认为了,只不过小姐的话她不得不听,可凌波的话让她觉得太过分了,所以又辩解道:“可是、可是这是你大哥自愿的啊,如果不愿意刚才就可以退出,干嘛现在又找后帐?”
“我们找后帐?哼,我大哥接题就是因为他一心想过这三关,并没有想到你们会这样耍人,否则早就退出了!”
“我们家小姐也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谁知道他那么死心眼……”芙月也被凌波堵的说不出什么,可这时沫洛的话才是让所有人都相信,这世间真的有永不死心的男儿。
“全都闭嘴!”沫洛喊了一声,从容地向前走了两步,对芙月说:“这位……恩,请替我问一下你们小姐,我可以与她直接对话么?”
沫洛的话让“观戏者”产生一阵骚动,窃窃私语起来。而芙月照办了,她回头望向屋里,随即又转回头,对沫洛说:“我们家小姐答应了。”
沫洛又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停在那里,开口道:“请问小姐的芳名是?”
牙风依楠礼貌的回答道:“不敢,小女牙风依楠。”
“牙风依楠?好名字。”沫洛重复了一遍后接着说:“本人沫洛,请问小姐,我的血可还合口?”
“呵,沫公子说笑了,我岂能真的去品尝?公子的勇气小女十分佩服!今天确是小女有错,但是公子真的没必要为了我一个青楼女子这么做,公子还是请回吧!”
“对呀,沫公子。我们家小姐都亲口这么说了,您就不要再固执了。”
“呵,小姐才会说笑,刚才我本想走的,可当我知晓小姐的芳名后我才更加确定,我与小姐是多么的有缘,可既然小姐这么说,那我也就不打扰小姐了。凌波,我们走吧。”真不知道沫洛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一会那么坚定,一会又要放弃……搞的“观戏者”对这场即将要结束的戏越来越感兴趣。
可西言可不这么想,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不光没赚到这个客人一两纹银,还错过了那么多的客人,那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因此她赶紧上前阻拦。“哎,这位客官,您别走啊,都是小女太调皮,您千万别跟她计较,我这就让她下来陪您!”
“不用了。”此时的沫洛,从他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出他的走意已决,他说:“老板娘,既然小姐这么坚决,我也不加以勉强,告辞!”
“观戏者”们都以为这场戏已经结束,可就在沫洛要走出“雾醉楼”的大门时,却听到了牙风依楠的声音。
“等等,芙月,你进来一下。沫公子,请留步。”刚要散伙的“观戏者”又闻声聚在了一起,眼看着芙月又进了屋子。
过了一会,芙月走了出来,并笑着对沫落说:“恭喜沫公子,我们家小姐说,您已经过了第三关,请上楼一叙。”牙风依楠令人意外的举动让所有人开始为沫洛欢呼,包括一直暴跳如雷的凌波也无奈的笑了。
“大哥,你可真行啊!”
例外的,虽然过了第三关,但沫洛却一句话都没说,默不做声地走上了楼,在众人的注目下走进了牙风依楠的房间,芙月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芙月从楼上走了下来,西言赶紧问她是怎么一回事。“芙月,你给我老实交代,依楠在想什么?你们知不知道,闯这三关的时间我丢了多少银子?唉,她现在是越来越不象话了!”毕竟牙风依楠留下了沫洛,所以西言也就没再说什么。
而芙月的举动也引起了众人的瞩目,她竟然走到凌波面前,低声说:“这位公子,刚才真是抱歉,我、我的话重了,还请您不要跟我一个丫鬟计较。”也不知是不是牙风依楠要她这么说的,凌波也是有点不知所措。
“恩……没、没什么,我的话才是说重了,还请你不要见怪。”就这样,他们二人聊了起来,“观戏者”也识相的散开了。
“雾醉楼”,牙风依楠的房里。
“沫公子请坐。”牙风依楠始终没有抬头,可沫洛并没有在意这些。
“谢谢小姐。”他坐下后把手中那刚才第一关的诗放在桌子上,说道:“牙风小姐,这个……就留给你作纪念吧。”
牙风依楠看了看桌子上的宣纸,终于抬起了头,与沫洛面对面的交谈。沫洛呢?首次见到牙风依楠的真面目,面对着她那美丽的、冷漠的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沫公子,小女一直有个疑问,现在想请教公子。”牙风依楠的声音并不独特,除了比其他女子冷淡了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却能迷倒众多男人,也可见了她的魅力。
“小姐请问。”沫洛虽说是个跑江湖的,可绅士风度并不逊于那些达官贵人,反而比他们要有气质。
“恩,请问沫公子,听说您并没有见过我,但为何如此执着的要见我呢?”
听到这个问题,沫洛不禁淡淡一笑,表情严肃的说:“不瞒牙风小姐,我是在晌午过后路过你的窗边时听到了你的琴声和歌声,所以……”
“只是因为这个?”不知为何,牙风依楠听了他的理由后十分惊讶,瞪着眼睛看向沫洛。
“恩,就是因为这个,我就十分的确定——我爱上了你!不过并不是一时的冲动……呵,其实哪一场爱情不是一时的冲动呢?只不过要看这冲动的维持罢了。”
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牙风依楠一直从他的眼神看向了他的心,从来没有过的冲动,她也凭着这一时的冲动,扑进了他的怀抱!
“牙风小姐?”沫洛为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所疑惑,但是手中却把她抱得紧紧的。“怎么了,你们青楼女子都那么脆弱么?”
牙风依楠禁闭双眼,哪怕这是场梦,含着眼泪说:“不要说话,让我静一会。还有,请叫我依楠。”
“呵,好,依楠……”沫洛紧紧地抱住这个他费劲千心万苦才见到的女人,从未有过的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
“我发过誓的,只要是男人,只有我爱的人才能这么叫我,现在,我找到了这个人,希望他不要让我伤心。”
此时此刻,窗外的夕阳映照在这两个紧紧相拥的人身上,即使光线微弱也是温暖的。血红血红的夕阳与沫洛的血液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而夕阳的微弱光芒与他们二人身上的冰凉之气比起来,却是那么的重要。
没有什么可以覆盖真情,没有什么可以比爱的血液更加鲜红、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