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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徐嗣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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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日,到了第四日中午,袁争阳比往常早了些下山,他来时陈欣刚在后院里挖了一些菜。见袁争阳从后山下来便问道:“今个怎比往常早了些。”
“师傅今天便能从山上下来。”袁争阳说起此事来便有些高兴。陈欣也看出得出来,跟着学手艺可不是一门轻松的事,看看袁争阳这几日下来瘦了,人也黑了。到是看上去结实了些,不似刚见到他那般脸色苍白。
“如此说来便是瓷器制好了吗?”陈欣问,这样一来,吴山也可以下来吧。陈欣对这个爹有些依赖感了,特别是罗平四来过之后,总觉得哪怕是白天时一个人呆在家中也有些怕。“宁儿到是想问你,学得如何。”
袁争阳道比自个想的要难些,他摊开手看了看。陈欣也瞧到了,那可不再是一双白嫩不干粗活的手了。不过这样的袁争阳,反而更显亲近感。
“你若是学成了,还会呆在此地吗?”陈欣问道。
“手艺可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学会,就算是学得会,还得学得精。”
“你看我爹妈的水平如何。”
“这话你不应该问我。”袁争阳笑道,“傍晚师傅便回从山上下来。待我走了之后你可去请徐大人过来。”
“请徐大人?”
“正是。”
待袁争阳离开之后,陈欣草草喝了稀粥便出去找徐嗣州。幸好,徐嗣州是在骆家,而非骆家窑场,陈欣可不想看到平四。陈欣敲了敲门环,一人给陈欣开了门,陈欣道她是来找徐大的。
那人似乎认得陈欣:“你是吴老大的女儿吧,徐大人在西厢房住。”
陈欣自然不认识这人是谁,不过看他面善,笑起来也有亲和力,看着到不反感。可她一脚跨进门槛才问了句:“呃,西厢房在哪边?”
那人便指了一个方向。陈欣道了谢便朝那个方向走去。走了几步还真给她寻到了一排房子,跨过门进去,里边各有两间面对面的房子,一面你是厅堂,另一面的门虚掩着,小院中间有棵树,树边系着一匹马。陈欣认得那马是徐嗣州的,心想自己应是没摸错地方。
“徐大人,徐大人。”陈欣喊了两人,无人应她。她便善作主张走了进去,说也怪了,她对这里的环境有些熟悉的感觉,莫不是因为徐嗣州住在这里的原因?进去是一个类似于会客厅的房间,左手边是一扇门,陈欣走到门前,门虚掩着,她透过门缝看到一间打扫厢房,一张带着白色帐子的雕花床。
陈欣的目光不由被睡在床上的人吸引,说是睡应只是小憩,那人和衣躺着,表情安祥。看到他的睡脸,竟会让人忘了时间忘了呼吸。陈欣壮起胆子走到那人身边,不用说,此人便是徐嗣州。
格子窗糊着一层白纸,让照进来的阳光变得弱了些。再加上树枝又挡住了几缕,时间仿佛停止了似的,让她的脚步也不由放慢下来。世界变得格外安静,能听到外头风吹枝叶的沙沙声和小鸟的鸣叫声,甚至连那匹马儿打了一个响鼻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总是一副轻淡的样了,似乎有一双看穿了事物的眼神。最喜欢看到他轻笑时眼中闪过的光芒。他曾经历过何种风霜,才会让他总能如此的淡然。陈欣看得呆了,她那颗小小的心,不由得加速跳动。
要说起来,在现代时,陈欣没有男朋友。她说她忙于工作,只想和哥哥相依为命。可她也明白,她的哥哥总有一天会和另一个女人生活,而她也必须独立。难道潜意识里她是想一死了之吗?
“是谁!”徐嗣州睁开眼睛,一把利剑便横在陈欣脖子上。
陈欣吓了一大跳,不由往后跌了一步坐到地。“徐,徐大人,是宁儿。”
“宁儿。”徐嗣州这才收起剑。
陈欣连忙起来:“徐大人,家父说可以请您过去,他今个便会回来。”
“如此,正好。”徐嗣州点头。
“宁儿向徐大人道歉,打扰大人休息了。”陈欣道。
“不妨事。”徐嗣州道。
“大人的剑是真的吗?”陈欣有一点好奇,啊喂,这可不是江湖,这可不是功夫片。可是拿剑的男人越发帅气了。只能说陈欣是有些花痴了。“刀剑不长眼。”
“会到是会几招,平时放在身边用以防身。”徐嗣州简单收拾了一下,道,“这可随宁儿姑娘过去。”
“噢,那好。”陈欣高兴了,哪怕跟在徐嗣州身后她也乐意。这可不是像是一个二十多岁也算见过世面的女孩该有的心情,可陈欣哪管得了这些。她认为这是她到这个世界之后,唯一还能有点乐趣的享受了,跟在徐嗣州身后。
跟在他身后时,陈欣总希望时间能慢点,路能长点,哪怕不说话,就这样默默跟着也好。“徐大人,周干呢,都没瞧见他。”陈欣想那周干不是总跟在徐嗣州身后么,这段时间一直都没看到他。到不是说陈欣想念他,而是实在是没什么话题了。
“周干替我送封信回去,来来回回需要时日。”陈欣低头,“徐大人家中还有什么亲人,从不曾大人讲起过。”其实陈欣是想知道徐嗣州结婚了没有,这个万恶的念头一但产生就没办法给打下去。她心有如小猫在挠抓,不问个结果绝不死心。
“家中只我一人。”徐嗣州答,“只我一人……”
怎么又会是这样,陈欣低头嘀咕了一声。可再一想,如此说来他应没有妻子吧。可再转念一想,以徐嗣州这个年纪这个官位,没有婚配不是很奇怪。
“那来徐大人家中说亲的媒人可有把门槛踏破。”陈欣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有媒婆来说媒也应是正常。
“确有不少。”徐嗣州道。听了他的话,让陈欣心中咯噔一下。“只是至今仍无相中之人。”
哎?这话的意思是,他现在仍是单身?可没有相中是什么意思,他眼光太高?能到四品官家说媒的姑娘家,总也该有些身份地位,相貌也不会差到哪去。他还相不中,是不是说他有龙阳癖啊。陈欣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子,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徐大人为何不曾迎娶?”陈欣张口就问,问完就后悔,这个问题好像很八卦啊。原本她以为徐嗣州不会回答,不想徐嗣州还是说了。
“不想牵累……”徐嗣州轻语道。
这话又让陈欣不明白了,不想牵累是何意。是他不想被女人或是说家牵累,还是他觉得身边家人反而是牵累他的事。
“宁儿姑娘还小,不会明白各中道理。”徐嗣州回头对陈欣说道,“或许宁儿永远都不会明白。”他的言语和他的话让陈欣越发不能摸透这个人,究竟是正是邪,是好是坏,或者两者都不重要,重要的他只是他自己。
“宁儿不小了。”陈欣轻声说,陈欣可是26的姑娘,要比吴宁儿大上将近一轮。
“宁儿可曾知道此在秦朝时曾出过一个有名的人。”徐嗣州问。
陈欣一时没想起来时,这里出过什么名人,而且还是在秦朝时。说起秦朝,她只知道秦始皇,可秦始皇和这里没多大关系。“宁儿不知。”
“宁儿姑娘可知道徐福。”
“徐福记?”陈欣又得给自己一个嘴巴了,徐福记那是吃的。徐福可是人名,这个陈欣当然知道,这般说起来到是真提醒她了。说是那秦始皇怕死,曾派人去仙境寻找长生不死药。那人便是徐福,传他带了三千童男童女从达蓬出发,前往仙境,而出地便是位于龙山镇的达蓬山。
陈欣当然知道了,她还曾和同事们一起去达蓬山烧烤,还想在山下的人文主题乐园去玩一回。说到达蓬山,当然想到了徐福。“宁儿知道此人,他受秦始皇之命前往蓬莱仙境寻找那长生不死药。可世间哪有长生不死药。”
徐嗣州即不点头也不摇头,而是跟着同语了一句:“是啊,世间哪有长生不死之药。”
这话说得古怪,陈欣想,谁都知道秦始皇没有长生不老,秦朝之后便到了汉朝。陈欣对历史不能说很精通,但基本的还是知道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大概是看电视剧看的。
“宁儿姑娘,我上次说的事,宁儿姑娘考虑得怎么样了。”徐嗣州道,“我虽家中无亲人,但还有一些仆役。在朝为官,常有些人来走动。来之前,老管家说缺个人手,我看宁儿机灵,不知宁儿姑娘可有意向。”
陈欣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宁儿还未曾与爹提过,想问问爹的意思。”
“那宁儿姑娘意下如何。”徐嗣州问道。
“宁儿不知。”陈欣想她确实不知道,就连为何在穿越她都不知道,而是应该顺其自然跟了去徐嗣州去,这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可要考虑清楚了再做定夺。“容宁儿再想想。”
“宁儿姑娘想好了再答复本官。”
“宁儿知道了。”陈欣抬头看到徐嗣州的背影,一身青灰色的衣衫,乌黑的头发偶有几缕飘动。陈欣转头看到青烟浩淼的上林湖面,远处的山色如同是画中一般的迷蒙。耳边听到湖水荡漾的声音,仿佛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陈欣……陈欣……
陈欣不由停下脚步,朝着湖边走去。
“宁儿。”
徐嗣州一声呼喊将陈欣的魂儿给唤了回来。陈欣一怔,回头看到徐嗣州才意识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湖边,眼看再几步便会一脚跨进湖中去了。“徐大人。”陈欣惊得一身冷汗,出神时让她恍若梦游,自己竟不知自己在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