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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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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冷冷清清,行人稀稀疏疏。他眼睛目无焦距,在街上到处游荡。没到一处酒肆就会在那处停顿很久,之后才抬脚离去。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他:“公子你在找什么?”
花临川蹙眉:“我在找一个地方找不到啊!”
“什么地方?”这人好奇道。
花临川正待开口,眼珠转了一转,道:“管君鸟事。”
那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还带碎了口痰落在地。
花临川轻摇扇子,痞笑十足。
“姑娘,好看吗?”
女子从暗处走来,一袭鹅黄的衣裳,青丝三千,人面桃花,额间的梅花妆还是那么的艳丽。
“花公子。”碧华福身。
花临川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碧华姑娘,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只是你这小月楼当真不好找。”
碧华轻笑道:“公子看看身后,这小月楼不是就在您身后吗?”
花临川应声转身,竟有些毛骨悚然。他挠挠头,不在意的道:“姑娘打算多久开张。”
碧华道:“自是黄道吉日,讨个彩头。”
花临川阖上折扇,别在腰间,就要向前走。
“公子这是去?”
花临川道:“小月楼,不上去坐坐?”
对于对方的自来熟,碧华仍旧波澜不惊:“不,今日我们不去小月楼,公子能陪我走走吗?”
花临川应了,风度翩翩的一撩袍子,抬步去了。
花临川随着碧华向城东走去,城东一边大多卖中药,与养蚕居多。
“这里的桑树还真多。”
碧华道:“落叶灌木,叶子养蚕。季节一到,它们便吐丝做茧,丝绸便是这样来的。”
花临川有些不明就里:“略懂一些。它们吐丝吐完了便死了。”
“并非…”她的声音很空灵。“蚕在茧里脱皮变成蚕蛹,再羽化成蛾。”
碧华道:“这世间的轮回便是如此,死不过是为了去下一个地方罢了,一碗孟婆汤下去,然后到新的地方继续生活,忘记一切,忘记前生,和另外的人。”
“姑娘看的很通透啊。”
她转过身,目光清冷:“身在局中人,怎能不通透。”
花临川似懂非懂,却还是跟着点点头。
她道:“我对玄术略懂一二,公子不妨测字试试?”说着,她摊开纤长的手指。
花临川犹豫了半刻,用左手在她手上落下了个字。
“花公子不妨用右手写。”
花临川一怔,抬眼看了看对方,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用右手胡乱写了个字。
“芜,上草下无,草的根没有了,没了开头,没有了原来的住处。这字很狠厉,公子似乎遭遇过什么事?”
花临川不语,额头冒汗,此时却忘记用他的扇子了。
“莫非被追杀。”
花临川眼眸逐渐冰冷:“换个字吧。”他快速的用右手在碧落手上写了个字,这次却不似刚刚的那般歪歪扭扭,字体规整。
“公子似乎不是左撇子?”她含笑道:“临字,从高处俯瞰低处,还有身临其境的意思。”
“福事?”
“不。”她轻启朱唇,答得缓慢:“正是祸事。说不好还会丧命。”
花临川还想问,碧落打断他:“公子你们家的家丁正在四处寻你呢?”
话落,果真听见远处的相府家丁在四处找他。
“公子改日在聊吧。”碧落福身走了。
花临川理了理头绪,转过身笑着往家丁的那地方去了。
“花总管。”家丁刚叫了几声冷不丁点的看见身后的花临川,吓得后退一大步:“吓死小的了。”
“何事。”花临川摇扇道。
家丁眼睛虽看着扇上面的字,但是嘴上却道:“郡主主死了……”
明明昨日还活泼乱跳的郡主,怎么就死了?
花临川懵了。
随家丁进了相府正厅,便看见一屋子的人都肃穆。
顾木溢高坐在上,表情却是淡淡地品茶。
胡泊站起身,表情僵硬悲伤:“是,群主。没有气息了。”
郡主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上,上面盖了层白布。
顾木溢看着花临川:“临川你觉得呢?”
花临川掀开白布,少女蜡黄的面容露了出来,他摸了摸对方的经脉,全断了。他道:“郡主的近侍可在?”
“奴婢在。”一旁的女子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只见她满脸泪容。
“何时发现郡主的。”
“午饭过后,奴婢回去收拾屋子,就见郡主在午睡,可是屋子里一片狼藉,打斗痕迹可见。”
“气息可还在。”
顾木溢倪了眼,打断道:“还在,只不过花神医却不在。”
胡泊接着道:“当寻着花神医变断气了。”
花临川嘴角抽搐,这么说来,郡主的死还与他有关,而且关系还大着了!
花临川沉吟,郡主一死,淮宁王与顾相就决裂了,受益的反而是太傅那边,或许还有隔岸观虎的天子。
脑中一闪念头,蹲下身子去摸郡主的胸口。
一旁的女子面色一边随即勃然大怒:“郡主年少未出阁,即使是死了也不能让你如此轻薄啊!”
顾木溢放下茶盏,皱了眉头:“撵下去。”
那女的不服拼命挣扎还在喊。
顾木溢道:“都下去。”
见许多人都下去了,一时间屋子趟大了,花临川起身跟着出去。
“站住。”
花临川顿住,疑惑的道:“不是出去吗?”
“谁叫你出去了?”顾木溢挑眉
花临川眨巴眨巴眼睛,老实答道:“相爷您啊。”
顾木溢在一边胸口憋,气的慌。
胡泊看也没看花临川一眼,毕恭毕敬的道:“相爷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顾木溢依旧不紧不慢:“随他。不去管它。”
“相爷,要是王爷来了我们该如何?”
顾木溢倚在椅子上,一缕发丝贴服在他的脸上,他不咸不淡的看了花临川一眼。“把他交出去。”
“可是?”胡泊双目一蹬做了个“斩”的手势。
花临川见俩人把他卖了,急急大喊:“这郡主是假的。”
顾木溢看着他,等着下文。
花临川缩了下脖子:“或许是真的……”
顾木溢还是看着他,花临川顶着一股寒气,厚着脸皮道:“我曾看见过郡主沐浴。”
胡泊鄙夷的看着他。
花临川继续觍着脸:“郡主没有胸。”
胡泊咳嗽了一声,尴尬道:“十几岁的女孩子,没有那个我们可以说发育缓慢。”
他指了指尸首“福伯,你看!但是这个人有胸,还很大,不信你摸摸看!”他眼神真挚,一本正经:“但是那晚我见到的郡主,他有个我们都有的。”花临川直接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指了指胡泊那处。
胡泊被指,头皮发麻也没有计较他的叫法,心里直喊,为什么指我,为何要指我的。
“要是能研制脱落易容的东西,这易容也可以脱落,我大概看了一下,她的皮肤和脖颈的颜色不相近。”
顾木溢似非似笑:“你是说有人假扮郡主,或者是来的并不是真的郡主。”
花临川大舒一口,点点头。
顾木溢悠悠道:“这样吧,郡主就放在你屋子里吧。”
花临川眼睛瞪的像铜铃。
顾木溢眼里染了笑意:“要是不行,就过来和我睡吧。”
花临川正义凌然:“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死都不说不行。”
“行了,现在把郡主背过去吧。”
花临川脸黑了。
“谁都不许帮他。”
……
炉香袅袅,花临川出去后,屋子里一片沉寂。
胡泊打破寂静道:“相爷,花临川说的也不无道理。”
顾木溢看着前面:“本相知道。他的话是对与错,等王爷来了不就知道了?”
他看着炉烟升起,眼神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