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失婚失身 ...
-
强烈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打进来,落在床上人的眼皮上。
几点了?
杨哲迷迷糊糊的去摸床头的手机,想看看时间,却摸到了一个枕头。
睡觉不用枕头的杨哲晕乎乎的扭过头,心想自己床上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端的配置了?
半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床头。
白棉被,白枕头。
靠!这什么地方?!
一个激灵,杨哲彻底吓醒了。
刚要从床上坐起来,身后某处的疼痛却拖了把后腿,让他重新跌回到平躺的姿势。
这才慢慢的感觉到腰酸、腿麻、屁股疼。
屁股疼?!
这貌似不是纵欲过度的症状啊,杨哲看着天花板。
昨晚的记忆以倒叙的方式一点点的回流。
疯狂的亲吻,撕扯的衣服,迫切的爱抚,急促的呼吸,激烈的□□……
越来越限制级的记忆被杨哲哆哆嗦嗦的强迫终止了。
因为共同构成这桩激情大戏的主角貌似……不是个女的。
虽然不记得他的长相,但是,杨哲记得那个男人有着八块腹肌,貌似他还用手戳了两下,问他是怎么练出来的……
另外一个能证明那人是个男性的证据是,他胳膊力气很大!
因为杨哲记得自己翻了两次身都被压身下去了。
压身下……
结合着现在目前的症状,杨哲把手覆在眼睛上,貌似大概也许他,作为一个本来应该已经是有妇之夫的男人,被一个男人给上了!
闭着眼睛晃了晃脑袋,杨哲拒绝继续回忆这件让他想犯罪的事情,有妇之夫……
记忆继续倒带。
“哥还没喝够呢!任昊你走吧,甭管我……”
杨哲摁了摁太阳穴,昨天晚上,好兄弟也就是伴郎任昊陪他在马路牙子上喝酒,还夺他酒瓶。
至于为什么新郎和伴郎在婚礼当天跑到大马路上纠纠缠缠的整了一出“让我喝酒、我就不让你
喝,求你了让我喝吧,不你不能喝了”这样的戏,……
记忆终于到了昨天中午。
新娘不见了。
婚礼进行曲响起的时候,众人包括着一身帅气燕尾服的新郎杨哲屏住呼吸,等待新娘现身让现场气氛达到最高潮时,一声“新娘呢?”让一切都萎了。
或者说,进入了另外一场高潮也可以。
不停的打手机、询问了所有的服务员、关闭了现场全部的出口,最后证明,新娘的确跑了,刚到酒店没多久,大家还在大厅听主持人说新郎新娘浪漫史的时候,就跑了。
生活不是电影。
即使是电影,也没有以落跑新娘的新郎为主角的剧。
不是亲身经历,没有人能体会那种羞耻、急躁、无助,那是一个男人尊严被践踏、感情被唾弃的
耻辱,更是对亲朋好友尤其是父母难以承受的愧疚。
更何况杨哲是个极为爱面子的人,不仅他,他的父母更是。
他们的身份、地位、名望根本承受不住这样一场闹剧。
把所有的痛苦、愤怒都藏于内心后的杨哲勉力支撑着,以新娘突染疾病这个谁都不会相信的理由宣告婚礼结束。
浑浑噩噩的接受者众人的安慰、祝福、告别,直到所有人散去。
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婚礼的花台上。
这花台还是新娘程羽然亲自监工布置的。
简直就是场噩梦,不,噩梦都没这么可怕。
大厅的门被推开。
杨哲头都没抬,可能是酒店的服务员吧,刚才从他们的惊慌失措中也可以看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件事情简直太小概率甚至是奇葩了!
黑色的皮鞋走到他面前。
“伯父伯母我先送回去了。”温暖的手搭在他的背上。
哦,原来是他的好兄弟,任昊回来了。
杨哲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这段时间来,他一直拼命的说服自己去接受一个不爱的女人,好不容易接受了,结果人家不干了!
而且还一声不吭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给甩了。
所以当任昊出现在面前,以极为温柔的语调安慰他时,本来就觉得够委屈的杨哲觉得这世界简直没人比自己更丢人更悲惨了,一直压抑着的怒火、怨气、羞愧汇成一股巨浪,铺天盖地的把理智湮灭了。
出去喝酒买醉去!
妈的,为了准备这个破婚礼,这半年时间,他既没有出去勾搭女人,也没敢胡天海地的乱混,现在想想,太特么的不值当了。
于是两人先去了酒吧,先把女人和酒补齐乎了。
后来任昊接了个电话,想把他送回去,结果杨哲抱着酒瓶不撒手,两人推推搡搡的到了外面大马路上,上演了前面那出你不让我喝我偏要喝的戏。
然后任昊走了,他又钻进了另外一家酒吧。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杨哲揉着太阳穴,酸胀的难受,后面的记忆像是被切断了一样,再有人像的记忆就是那些个火热的镜头了。
中间的大段空白,让他既不知道是勾搭了别人,还是被人给强了。
可是,怎么可能是后者?
自己这个阅尽万千美女的眼,再怎么抽筋也不可能引个汉子上床……
杨哲压着一肚子的火,摸着火辣辣的屁股从床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跳到卫生间,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扭着脖子看镜子里的……屁股。
不看不要紧,见惯风月场的杨哲,也不由得脸红了。
后背上全是倾诉着昨晚疯狂的暧昧痕迹,青青紫紫的吻痕一直延伸到大腿上。
看的肾疼!
杨哲不敢再看了,草草的冲了一下澡,扶着墙出来。
地上没有想象中的狼藉,既没有散落的衣服也没有留着那啥的套,只有皱巴巴的地毯暗示这里曾经不平静。
床前柜子上放着一叠衣服,从内衣到外套,都是新的,看看商标,都不是便宜货。
得,卖身还换了套新衣服。
反正婚假已经请了,不用上班,杨哲慢吞吞的穿好衣服开门走了。
就当被狗咬了。
这只狗最好别让自己碰见,见到绝对往死里打。
杨哲恨恨的咬咬牙。
杨哲没回家,一是他现在行动不太方便,二是他不想在丢这么大脸后见爸妈。
手机早不知道丢哪里去了,也没人联系他。
杨哲人生中第一次没有目标的在大街上溜达。
出酒店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中午11点了。
路上的车辆、行人都急匆匆的,大家都有目的地,就他没有。
肚子咕噜噜的响,杨哲摸摸空空荡荡的口袋,有点后悔没在酒店吃个早饭。
“杨哲!”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杨哲挺不想回头的,这会儿他最不想见的就是熟人。
估摸着自己这张脸臭的跟绿皮车厢的厕所差不多。
一辆车停在脚边,车窗里是杨峰焦急地脸,“哥,叫你怎么不回头呢。”
杨峰是他二叔家的堂弟,小他一岁,昨天的二号伴郎。
杨哲无奈的抬起头,撇撇嘴,“没听见。”
杨峰脾气本来不好,要是平常早就发火骂他胡说八道了,但是想到昨天杨哲那惨样儿,火气也就压下去了,耐下脾气,“你先跟我回去呗,家里人找你找了一晚上了。”
想想肚子饿了也没钱,杨哲不跟自己过不去,打开车门上去,顺口问,“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啊?”
杨峰顿了一下,发动车子,“地毯式搜索呗。”
杨哲本来就随口一问,也不管他是不是故意卖关子,眼睛一闭,在座位上扭吧了一下,找了个屁股不那么疼的姿势,闭目养神了。
平常吃个饭都要转两个心眼儿的脑袋,这会儿一片空白。
什么都不想想。
杨峰看看他的脸色,试探着开口,“羽然姐……”见他没反应,大了胆子说完,“回家了,”又瞅了瞅杨哲,“程叔叔一家人都在家里等你呢。”
杨哲怒吼了一声,“妈的你老看我干嘛!说话就说话,好好开你的车。”
杨峰被他这样一通吼,心里火气也起来了,把车子开得飞快,一路上再没跟他说过话。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杨峰手机响了。
“喂,任哥。”
杨哲终于掀开眼皮,斜眼看了杨峰一眼。
杨峰故意不理他,“恩,人找到了,这会子快到家了。”
杨哲猜是任昊,刚要说让我接个电话,杨峰那小子把电话挂了,末了还不忘气杨哲一下,“开车呢,不说了哈。”
杨哲气的车子一停就开门下车了,屁股被扯得生疼也顾不上了。
不等杨峰,杨哲一个人上了电梯,摸索了一下才想起钥匙早跟手机不知道丢哪里了,到了门口深吸两口气,把那股斜火都压下去,才摁了摁门铃。
杨哲妈妈出来开的门,没想到是杨峰,愣了一下,才板着脸问,“你一晚上跑哪里疯去了?”打
量了一下,人模人样的,没有自己最担心的狼藉不堪,稍稍松口气,“赶紧进来,杨峰呢?。”
“后边儿。”杨哲选择性的只回答了一个问题。
程羽然背对着门坐,杨哲一进门先看见了她,跳过去,正好跟抬起头的程爸爸对上眼,礼貌的点点头,“程叔叔。”
一屋子人全抬起头来了。
程爸爸有点尴尬,搓了搓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小哲回来了。”
程羽然没回头,肩膀一抽一抽的,估计还在哭。
杨哲妈妈把他推到程羽然对面坐下,“先坐下。”
杨哲跟几个长辈打了招呼后,才坐下。
一方面是因为礼貌,另一方面是为了做好一下子坐沙发上产生痛苦的准备。
一屋子寂静,程羽然的哭泣声都隐了。
杨哲爸爸先开了口,阴沉着一张脸,“杨哲你昨晚上跑哪里去呢?”
杨哲看了他爸一眼,有点想笑,怎么他爸妈的表情都像是自己甩了新娘子出去鬼混了一夜呢?感情是自己做了一场梦,其实他们已经结婚了,逃婚那件事情是自己瞎想的呢。
杨哲妈妈打了圆场,“老杨,等他大半天,就为这个么?”
程妈妈也赶紧开口,“这本来就是我们家羽然不对。”
杨哲爸爸点点头,手往下压了压,表示揭过这一页了。
“你们待会儿去把证领了,然后去亲戚家拜拜,这事儿就完结了。”
杨爸爸一下子就跳入主题,没有任何铺垫的,把事情给吩咐完。
说完看向两个年轻人,却没有接受意见的意思。
程羽然抬起又红又肿的眼看了眼杨哲,又把头低下去了。
杨哲头有点晕。
程羽然一跑,算是当着几百人,对着他最爱面子的父亲扇了一巴掌,还带响儿,能跟着流言蜚语传个几千公里的那种,他居然就这样忍了?
不过再一想也不难理解,这场婚礼本来就是双方父母敲定的,杨哲父亲要的不过是个结果,至于
这过程,虽然超出了掌控范围,但是与两家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相比起来,这个办法显然是把损失降低到最小的方案。
虽然丢了面子,但是至少留了里子。
他跟程羽然算是青梅竹马,程羽然的父亲是杨哲爸爸的老上级,今天能做到正局级,多亏程父一路提拔,程父当初提议了一下,杨哲爸爸也就坚定不移的执行下来。
如果没有程羽然逃跑这一插曲,这本来就在普通不过的一场联姻,结婚生子面和神离的过一辈子。
但,也只是如果。
杨哲扫了一圈,发现所有人这会儿都看着他,看样子程羽然已经被大家给说服了,等着他这边点头呢。
就连杨哲自己,都几乎要条件反射的点头说好了。
几乎而已。
杨哲的心思突然一转弯,猛地想到自己昨天狼狈成那个样子还被人给上了,心里的委屈一股一股的跟喷泉一样冒出来,而且还有愈冒愈勇的趋势,一会儿就汹涌磅礴的把自小就养成的条件反射给压下去了。
你们不是都笃定我会答应么?杨哲心里冷冷一笑。
“羽然心有所属,却不是我,我不想让她一辈子都痛苦。”杨哲挺决然的站起身,拉扯的屁股又一阵疼,扭曲的面孔在外人看来还以为他是痛割所爱。
“想了一晚上,我决定退出,这婚,我们结不了了。”
他本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这会儿把事情都推到程羽然身上,却还一副自己爱得深沉所以放她离开的受害情圣模样,在场的人都给愣住了。
杨哲把话说完,没忘了去卧室拿了钱包揣兜里,在一片死寂中拉开客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