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年华》玲珑笑

3、跟屁虫

　　Chapter3 跟屁虫
　　时光深处，岁月静好。
　　青石巷里光影斑驳，年岁久远的石阶青苔映现。
　　江南婉约，风气养人。这片土地自是将洛可可滋养得眉清目秀，灵气逼人。只是，比起洛可可那说风即风，说雨是雨的冒失行为，豪放之性格，人们则往往会忽略了洛可可原来还是娇滴可人小女娃。
　　对于青石巷里的孩子，无论他们是比自己大还是小，洛可可永远都以一副你们就应该听我的姿态对待，洛可可也愿意万事为他们强出头。
　　所以洛可可在青石巷地位，不用说，那是青石巷里所有孩子的领军人物。她说一，那是很少有人敢说二；她叫人往东，绝对没有人赶往西。够痞气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她横行霸道或是刁蛮任性。所以很多孩子都愿意追随洛可可。
　　然而顾谦玉的到来，无意间就打破了这种万事都以洛可可为尊的格局。
　　在10岁以前，顾谦玉对于洛可可而言就是矛盾的存在。
　　太过优秀的孩子总是稀少，而顾言无疑是优秀的。在大人眼中，这样的孩子无需令人操心，看着他笑容温雅，乖巧懂事，心情也就随之变得格外的愉悦。
　　当然，自己地位不保。就连自己的母亲在唠叨时也总说：“你看你一个小女娃，怎么就不文静些，皮的不像样，看看人家谦玉，一个男孩子都比你乖巧，你要是有谦玉的一半好啊，我和你阿爸也就省心了”在洛可可看来，顾谦玉出现之后，自己似乎就成了青石巷里所有父母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而顾谦玉则是那金光闪闪的模范代表，于是洛可可的童年就开始纠结于反抗与臣服矛盾之中了。
　　顾谦玉对大人总是谦逊有礼，对与青石巷里的孩子，他有求必应。明明就还只是一个小屁孩儿，却知道很多很多的东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他被吸引，对着顾谦玉，于是孩子们好奇心便开始变成了连绵不绝的崇敬感。
　　洛可可曾威胁顾谦玉说：“顾谦玉，告诉你，你不可以这样!!!”洛可可也曾可怜兮兮的对顾谦玉说：“谦玉哥哥，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装凶的洛可可，顾谦玉冷目以对，不屑辩驳。然而面对低眉顺眼的洛可可，她看不见的斜上方，顾谦玉总是眉目轻扬，莞尔，似有若无。
　　洛可可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对于顾谦玉，她从来都没有办法。无法直视他，无法讨厌他，无法忽视他。
　　本应该是令自己厌恶至极的人，却终究只是想要靠近。
　　知道自己无论使用何种手段都无法将顾谦玉掰弯。洛可可无奈，只有委屈自己偏向顾谦玉，不再和顾谦玉争锋相对。
　　从敌对到迎合，洛可可转变得理所应当，适应的速度快的令旁人不禁讶然。

　　后来回忆。
　　或许就是在那些日子里，洛可可开始转变成为顾谦玉怎么都甩不掉的跟屁虫
　　只是从那时候起，洛可可开始倔强的不再叫“谦玉哥哥”，而是直呼“顾谦玉”。

　　顾谦玉自然无异。
　　身边多出一个总是围绕自己的跟屁虫，总比对着一个整天异想天开要让自己出丑的古灵精怪好多了，至少那小丫头是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那么就是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用整日防备着小丫头那些出其不意的无赖手段。

　　自从赖上顾谦玉，洛可可可是将跟屁虫的应尽之职发挥的淋漓尽致。
　　小到吃喝拉撒形影不离，大到同榻而眠，乐不思蜀。
　　络爸爸洛妈妈自是毫无异议。在青石巷指使气颇的小霸王居然遭遇克星，变得乖巧无比，不再惹是生非。况且小谦玉年纪虽小，却是稳重懂事。洛可可跟久了或许耳濡目染也会变得细致不少。
　　这样想着，洛父洛母也就乐见其成。
　　而白墨这边，初到青石巷，就是洛家一直关照着。自家儿子从小随着自己奔波，身边也没什么同龄的朋友，也就养成了这一副年少老成，沉默寡言，黑死人不偿命的性格。就连身为母亲的自己有时都无法理解孩子心里的想法。
　　然而自己一向稳如泰山，处事不惊的儿子，在面对可可的各种言语要求时，却时常被激的暴跳如雷，可又无言以对。向来冷癖的一张脸，也多出了更多的表情，有了孩子该有的一些脾性。
　　况且可可这孩子也着实可爱，天真烂漫的，也就她不嫌弃自家儿子的沉闷，碰着阿玉的冷脸也不惧怕。让他们多处处，对自家儿子是极好的。
　　于是两家亲如一家，两个孩子就被视作兄妹般，毫无隔阂。

　　又是斜阳西下。
　　洛家。
　　洛妈妈在厨房里打理晚饭，络爸爸则意外的早回坐在客厅里看着报纸。夫妻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最近啊，咱们可可可是乖巧了不少啊，就连你最近也不再抱怨上门告咱们女儿状的人来得太频繁了，是吧”络爸爸说道。
　　“是啊，这还多亏了谦玉那孩子啊。话说可可这孩子还没回来。肯定又赖着谦玉不回了。也真多亏了阿墨她们母子。对了，要不你过去请她们母子过来吃顿晚饭，就当谢谢她们了，我再多弄两个菜”
　　“好咧”说着络爸爸就站起来传话去了。

　　晚饭间。
　　洛可可一个劲地吃的开心，还热情的往顾谦玉碗里夹菜。一会儿鸡腿，一会儿洋葱芹菜。口中还念念有词：“顾谦玉，多吃点哈，荤素搭配。你瞧你，比我大两岁，可除了个儿比我高些，有什么地方比得上我啦。全身的骨头，睡觉压着你的手都把我搁得慌”
　　络爸爸口中含饭，听着洛可可说的话被呛着差些没把口中的东西喷了出来。络爸爸是船员，常常出海，也就时常不在家。对于洛可可和顾谦玉的事也就不怎么清楚。
　　见着络爸爸的反应，洛妈妈和白墨对视笑了一下。接着洛妈妈才向络爸爸缓缓的述说解释着。
　　洛可可没关注大人们的谈话，只是一个劲的催促顾谦玉赶快吃菜。睁着大眼睛，笑得一派天真，满眼的期待。
　　顾谦玉盯着碗中洛可可夹过来的洋葱，双眸微眯。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夹起放入口中。然后瞟了洛可可一眼，意味深长。
　　洛可可知道，顾谦玉不喜欢洋葱芹菜这些味道过重的蔬菜。在顾谦玉家吃饭，向来是不见这些的。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有一次洛可可问起，墨姨告诉她的。她使劲的给顾谦玉夹菜，只是想看他丢丑的样子。
　　可看样子似乎又失败了。
　　被顾谦玉瞟的发忡，洛可可默默的低头吃饭。
　　又是完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两头沉默间。
　　络爸爸“哈哈”笑起，打趣的说：“若真是如此，谦玉啊，这丫头果真把你缠得很紧啊。你这丫头，跟着谦玉，活像一小媳妇儿似的”
　　“可不是，他们呀”洛妈妈顺势接起，于是大人们又是热火朝天的聊起。
　　洛可可头脑简单，一脸无谓。
　　顾谦玉不动声色的脸顿时眉间轻蹙，然而也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