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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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跳舞，那我和哈日珠拉的记忆中融合的最有心得便是此了。我自小学起习民族舞，到高中后才因学业而断。不过八年的功底还是有的。只是蒙古的舞蹈中，传统的有盅碗舞、筷子舞。还有博和安代舞。
科尔沁的特色是集体跳的安代舞，不过若想借此惊艳，还是有难度的。
还有一点，我若贸然在庆宴上献舞，会不会有些哗众取宠？
我将疑问告诉哲哲，哲哲说：“宫中庆宴由大妃操持。乌云珊丹是多尔衮的嫡福晋，自然要帮衬着大妃料理庆宴的。时间不早了，玛喀塔肯定要想我了。你再自己想想，我先回去了。”
送走了哲哲，我靠在支架窗旁撑头叹息。六月的正午本让人昏昏欲睡，而我现在则脑子混乱的精神不已。那种想瞌睡却头脑兴奋的感觉真是叫人难耐。
都兰换下了乌兰继续在我身旁摇扇纳凉。乌兰性子沉稳、谨慎恭谦。都兰则相对活泼些，人也机警敏慧。见我在窗旁郁郁寡欢，便出声问道：“格格你在想什么？”
平时我和几个贴身丫鬟并不拘泥于主仆关系。因此时间长了，她们便在私下里与我想说就说。
我懒懒回答：“我在思考一个关乎我终身幸福的问题。”
“哦。”都兰点头，见我还是提不起劲，便琐碎念叨来金国后的想法：“以前总听人说汉人的屋子好。只是房子是结实，可视野却不开阔。一抬头便是那四四方方的天。真不知道当初两位福晋是怎么适应过来的。幸好格格之前就教了我们一些女真语。要不然来到这里全是女真话还不快孤独死。我听大福晋的陪嫁嬷嬷说，福晋来这里也是过了一年多才逐渐适应。虽说金国和科尔沁风俗挺接近的，可到底还是从小过惯的好。”
我笑道：“你这妮子，莫不是早就仰慕了科尔沁的哪位勇士，正在思嫁呢？”
“格格！”都兰跺脚，扇子摇的更厉害了。
端了食盒进西次间的乌日娜见闻，一口啐道：“看都兰这副小女儿家的娇羞，莫要不承认。告诉姐姐你把你的哈布特格送给谁了？”
一听到哈布特格，我的耳根子瞬间烧的通红。昨日他调侃的那句：“我喜欢。”犹在耳边，绕在心头。我无力的将脸埋在手臂中，心中暗骂自己，莫说女儿家春思，若有所思，真是连夏思都跑出来了。
这边都兰和乌日娜闹了会儿，才发现我的不对劲。都兰小心翼翼的问我：“格格，是我们吵到你了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跳什么舞才好。”
乌日娜说：“格格跳什么舞都好看。这可是连萨满都赞赏的。”
我更郁闷了：“可是我总不见得跳安代舞！”安代舞是科尔沁萨满祭祀中跳的集体舞。在今年的祭祀上，由我领舞作“祈雨安代”。
都兰想了下，拍手说道：“前面和大福晋的嬷嬷闲扯时有听她说过，女真和蒙古都喜欢太平鼓舞。在科尔沁虽说太平鼓舞常以双人形式跳，不过格格也可以尝试下独舞。”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一听，瞌睡虫全跑了，赶忙跳下炕。招呼都兰和乌日娜道：“随我去姑姑那里。”
我去哲哲的主屋时，哲哲正在东暖阁哄玛喀塔午睡。我将想法告诉了她，哲哲也不惊讶，淡淡说道：“这个想法很不错。”
“只是我这次出来的赶，并未带手鼓。”
哲哲笑道：“这有什么担心的，府上就有一个做工精良的手鼓，我且命人将其找出来。只是有一点，也算是我的建议。”
“姑姑请说。”
“这次献舞不仅是要获得大汗的认可，也是给贝勒爷一个惊喜和惊艳不是？”
我实在是太佩服哲哲了。亏她这句话说得出来，这就算是女子的不妒大方吗？这简直是在怂恿别人夺自己丈夫的宠啊！
哲哲又道：“四贝勒府还在扩建中，能用的地方太小。且练舞也需考虑配乐。不如你去乌云珊丹那里小住几天。我们姑侄三人也好方便商量宫中的变动。”
我听得有理。哲哲的思量确实周全。且说到配乐，我还想找萨哈廉请教。看来出四贝勒府是势在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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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府邸位于北城努尔哈赤“汗宫”的南侧。作为努尔哈赤宠爱的大妃阿巴亥的三子，阿济格、多尔衮的府邸都紧邻“汗宫”。
布木布泰这两日染了风热，在屋内养病。哲哲带我直奔了十四阿哥府。多尔衮虽已成婚，但只有十三岁年纪尚小，并未立功勋。不过努尔哈赤向来偏宠阿巴亥，将正黄旗的十五牛录给了阿济格，还有十五牛录给了多尔衮。不过要说努尔哈赤最疼惜的孩子，当属小儿子多铎了。按照游牧民族幼子守家产的习俗，还是个娃娃的多铎便已得了镶黄旗的十五牛录。剩下的待努尔哈赤百年后便由多铎继承。如此一来，尚只有十一岁的多铎成为一旗之主是早晚的事。
与皇太极现在只有正白旗的实力比，阿巴亥三子的权势不容小窥。哎，这就是有娘的孩子像个宝，没娘的娃是根草吗？
乌云珊丹的主屋比起哲哲可以算是富丽堂皇了。主屋被分成三间，东暖阁的卧房外以多宝格壁橱隔开，上面放置的具是瓷器珍宝。
乌云珊丹从多宝格后绕出，只有十五岁的年龄便已端起了大福晋架子。见到我和哲哲才露出小孩的样子，言笑晏晏的向哲哲行礼，起身时还向我吐了吐舌头。
我立刻笑了出来，乌云珊丹原来是个如此明朗的女孩。
“给窝克请安了。”这样的声音竟带着江南女子的软糯。我这才发现乌云珊丹身后站着一位湖绿色绣梨花图案长袍的女子。她见我将视线转向她，便报以温婉一笑，只见那一对眼似明秋水润，真是我见犹怜。
哲哲向我介绍说：“这是萨哈廉福晋乌拉那拉氏。”
原来她就萨哈廉的嫡福晋，这副不减白家樊素的容颜，与萨哈廉在一起可以称得上是才子佳人配。
我微笑向她福身。“福晋安好。”
“格格实在客气，叫我济海尔便好。”
乌拉那拉济海尔与乌云珊丹还算走得近。济海尔是乌拉布占泰之女，这样算来济海尔和大妃阿巴亥算是堂姐妹。
好吧，我不应该去搞辈分的。如此一来就变成了姐姐嫁给爷爷，妹妹嫁给孙子了。真是混乱的婚姻关系。
济海尔似乎对我很有好感，亲昵的拉住我的手道：“我听爷说去年驰援科尔沁时他遇到一位奇女子，还是窝克的内侄女。我听闻早就想见你一面了。”
乌云珊丹笑道：“萨哈廉就在你面前说其他女子，你倒不吃味？怎么府里的那些丫鬟你倒是防得紧？”
济海尔有些赧颜不知言语，拘束的绞着帕子。
哲哲笑容更甚的看向我，打圆场道：“你就知道欺负侄媳妇，等你到时当了额娘，我看还改不改这性子。”
乌云珊丹一听孩子，露出小女儿态，感叹道：“我真想有像济海尔家的那两个小活宝。和他们一块玩了也总比整天无聊的好。”
我暗笑，乌云珊丹本质上还是个孩子。想想十几岁的妈妈领着小包子玩闹，不像母子倒似姐弟。
妇人们聚在一起，不外乎会谈到孩子，丈夫。我插不进话来，哲哲也懂得见好就收。不一会儿，济海尔向我们请辞，哲哲却道有事商量将其挽留，便开口向乌云珊丹和济海尔说明来意。
乌云珊丹听闻乐道：“这样真好，以后我们又是一家人了。姑姑放心，庆宴上我自会安排。不过哈日珠拉，我听闻这次娜仁托娅会表演盅碗舞，我担心若是平常的太平鼓舞可能不会出彩。”
我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想在编舞和配乐上稍作改动，不知济海尔福晋可否对我大度点，不要像防家里的丫头般。我想找你家爷请教配乐的问题。”
济海尔没异议，可哲哲却不同意我的想法，她说：“哈日珠拉你真是糊涂了，萨哈廉向来与贝勒爷关系匪浅，你一个女孩家跑去找萨哈廉，就算济海尔没意见，可他人却是要有闲语。这样吧，我听闻硕托府上有两位曾是官府里养着的扬州瘦马，精通音律。硕托福晋是济海尔的亲姐姐，不知侄媳妇可否帮窝克和哈日珠拉这个忙。”
济海尔笑道：“这既是窝克吩咐的我自当办到。”
以后的日子，我每当想起这天就觉得既可怕又可笑。那就像一条一环接着一环的网，在无形中，一步一步让我走进权力争夺的漩涡。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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