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Part. Nine 天使没有眼泪 ...
-
我真的没有想到，那群疯子信徒们会做出这种事，我还是太天真太幼小了，不知道那些我看不到听不到的黑暗面。
我站在叽叽喳喳的同龄人身后，努力试图从他们的言语中捕捉到关于这次事件的蛛丝马迹，在我身后，克里斯贝拉也慢慢走来，她虽然不知道发生的事情，但这并不影响她在寂静岭信徒中的威严，她对着人群中她最欣赏的学生，和阿蕾莎同一届的女孩子吉娜，开口询问起了事情的始末。
“亲爱的克里斯贝拉嬷嬷，”她的语气中饱含尊敬的开口“是‘恶魔’，他和校工科林叔叔在里面，刚刚我们下课时从其中听到了惨叫声，所以都过来，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帮上点忙。“
我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寻常，这是什么意思？按他们的思维，恶魔和一个无辜的，老实巴交的清洁工会发生什么事？想想也知道又要把他们的恶毒臆想和阿蕾莎牵扯上。仅仅是思考到这里，盘亘在我心头的不安愈发的浓重。一时激动之下，我不顾前面还有好几个孩子，也忽略了自己已经开始发出阵阵疼痛的太阳穴以及还没有任何下降趋势的体温，用了最大的力气分开人群，走到盥洗室门前，然后用身体一撞——门就在我快撞上的瞬间被打开了，一个身上还沾着鲜血的穿着者校工服饰的男人正在向外看。
我的视线一下子被那抹殷红所吸引了，阿蕾莎出事了！受伤了吗？那是谁的血迹？我的大脑被问题充满着，随后，我注意到了科林的裤子，单薄的裤子掩不住血液的渗出，看起来阿蕾莎似乎在他身上来了一口子，虽然不深，但是也绝对够疼，但是现在我所关心的重点只有——阿蕾莎是否安然无恙。
于是我努力调动起快罢工的双腿，跑了进去，在我眼前的那一幕我此生都不会忘记，伴随着石楠花的腥甜和鲜血的锈蚀味道，阿蕾莎，我的小公主，像个残破的布娃娃一样，衣衫不整的侧靠在卫生间的格挡上，目光呆滞，手里捏着一片尖锐的，沾着血迹的瓷片。
阿蕾莎她怎么了！科林对她做了什么！
我虽然不明白很多事情，但是阿蕾莎的衣着，被解开的裙子，扔在一边的学生袜，大敞的衣领甚至能看到斑斑红痕，这无一不证明着，科林对她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她试图反击，还是没躲过这个丑陋肮脏男人的毒手。
在我身后的克里斯贝拉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缓缓的走进来用身体挡住了门口好奇学生们的视线，随后顺手把门带上，我并没有心思注意她做了什么，比如对科林瞪视了一眼这样明显的表情。此时的我只是把阿蕾莎环进怀里，替她穿好衣服，泪水无声的从我的眼中流出。
年幼的我就算知道的少，也明白一个女孩子的身体赤、裸在别人的面前，对她是极大的侮辱，而强行剥下女孩子衣物的男人，应该被送到警、察局去这样的事实。
这次的事情在克里斯贝拉的影响和隐瞒之下并没有多少人知情，达利亚阿姨来了，她初见到阿蕾莎的反应也和我相同，她抱着她流着眼泪，然而还是改变不了这件事情已经在阿蕾莎心中留下阴影的事实。妈妈也来到了这儿，她看着我身上并没什么伤口稍稍松了口气，但我发烧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在我的执意要求下，我和阿蕾莎被安排在了同一家医院里，她是做个检查，而我则是吊针住院。
“妈妈，阿蕾莎她……”我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些问出口，大人们都讳莫如深的样子让我知道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甚至比我想象的情况要严重得多，果然妈妈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嘱咐我注意好自己的安全，看她的样子我大致猜到了她很想告诉我让我减少和阿蕾莎的来往，但显然我是不会听的。也许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我的安全，妈妈直接住在了医院，虽然我的情况没用几天很快就好转了，但她还是停下了手中店面的活计，把所有时间都用来陪我。
阿蕾莎经过了这件事后更少言寡语了，不过这种情况对我除外，在我住院时，她一检查完并没有回家，而是来找了我，虽然依旧看起来和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可她还是努力着要和我说些什么。
“别说了，我的小公主，只要陪陪我就好。“我撑着用干涸沙哑的嗓子说话，一旁的妈妈给我倒了杯水，看着我握住身边女孩子的手，我能看出她目光中的无奈。是啊，虽然说是让阿蕾莎来陪着我，但是我们都知道，其实是我在陪着这个柔弱无助又经历了那样的事的女孩子。
就这样子过了两天，我的烧退了，被医生准许回家休养，阿蕾莎也跟了过来，连带着达利亚阿姨。出了这样的事情后阿蕾莎被准许最近一段时间不去上学，于是就和我呆在了一起，只差住在我家了。
阿蕾莎显然有话要对我说，碍于两位家长在场的关系，她还是兀自低着头揉捏着衣角，我看到她的这幅样子，便拜托妈妈过来，偷偷告诉她让她拉着达利亚阿姨出去一会，我和阿蕾莎需要一点空间。
也许是妈妈知道我在这里不会有事，因此很干脆的就和达利亚阿姨出了门，我估计她们也不会走很远，而且达利亚阿姨似乎也有话要对我妈妈说。
“克里斯贝拉嬷嬷说，要为我举行驱魔仪式。“坐在我床前的小少女终于开了口”而且妈妈也答应了，她说驱除了我身上的魔鬼之后，我就可以正常的生活了。“
驱魔仪式？！克里斯贝拉那老妖婆会有那么好心？我完全不能相信我听到的话，不说阿蕾莎身体中不可能有魔鬼这种东西，如果之前这寂静岭所谓的教派可以驱魔，为什么不早一点提出来，更别说阿蕾莎还因此遭受到了这么多的苦难，尤其是之前……
可我看着阿蕾莎期待的目光，便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蕾莎，你很想去吗？我是说，这个驱魔仪式也许有问题，我觉得老巫婆不会那么好心……“我试探着开口劝说着，阿蕾莎很聪明，她应该也猜想到了这一点，但是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心愿已经盘亘在她心中太久太久了，我觉得自己的话语是那么苍白与不近人情。
“安杰拉你也觉得不对劲吗？我是说，这次仪式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去的。“她看着我眼中的慌乱和担忧，立即改口。这样的举动让我不仅愣住，阿蕾莎的意思是，她更看中我的想法吗？我的想法，甚至更大于她的意愿吗？
一时间我的心被这个可爱的女孩子所带来的感动充满了，我不知道该对那个认真看着我的女孩说什么，有温热的液体在我的眼眶中打着转。也许是看着我忽然泪眼汪汪的表情愣住了，阿蕾莎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被我送上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蕾莎，对不起，我不是刻意要阻止你去参加仪式的，你可以不用为我考虑那么多，能有你在我身边我已经很开心了，更何况…更何况……我没能保护好你……”
阿蕾莎在我的怀抱中轻轻的笑了，尽管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却能从她那软软的声音中听出她的愉快，随后她也反抱住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或许之前我还对他们抱有期望，可现在，我能放弃掉对他们的渴望，我只要有你在就好。“
这下子我彻底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我大声地哭出声来，拥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仿佛生怕一不注意这女孩就会从我怀里消失不见一样，我很确定我生命中不会再有人能超过阿蕾莎格雷斯派这个女孩子在我心中的地位了，她已经不仅仅是挚友这么简单，她同样也是我的亲人，我的异性姐妹。
“无论如何我不想让你放弃在那群混蛋心目中改变形象的机会，我不想再见到你被他们欺负伤害了。所以，阿蕾莎，为了你，也为了我们，一起去调查看看吧，这个所谓的仪式究竟是什么。”思前想后我也只能这样说，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出的办法了。
阿蕾莎点点头，刚刚在得到了我不想让她去驱魔的答案并下了决心和我在一起后，她就放下了仪式的念头，不过看我想出这样的办法，决定和我一起去。
于是又过了两天，在仪式迫近的日子，已经基本痊愈的我和阿蕾莎一起，准备潜入教堂这块克里斯贝拉所统治的土地。
这时的我们都还没意识到，这世界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加残忍可怕，也是从那以后，我们便抛却了天真与善良，走向无可挽回的黑暗道路。
明明没有人想做魔鬼，可我们却被逼上了魔鬼的道路，再也无法像过去一样活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Part. Nine 天使没有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