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画骨（西索短篇）》末日新房客

4、肆

　　第三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坐在马路边高高的栏杆上百无聊赖的荡着脚抽烟。一口深，一口浅，眼前烟雾缭绕，面目亦朦胧。
　　你悄无声息的来到我身后，我却及时熄灭了香烟。
　　你看，我说过能感受到你的心跳。我和你，注定是心有灵犀。你永远都逃不了。
　　你说我烟雾迷蒙的脸很美。
　　却比不上对面中学里走出的青春面庞。
　　你说她仍旧青涩，而我却早已腐烂。

　　“但为什么有时候腐烂的果实，也会这样诱人？”
　　你咬着我的唇，暧昧的语气让我不饮自醉。
　　但既然人生这样苦，为什么人们都不愿加速死亡？再青涩，也终究是比不了腐烂的纵情恣肆。
　　可我依旧是为你洗尽铅华。
　　不施粉黛的脸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深深的黑眼圈更加深了这样的疲惫和病态。我也开始穿纯白的衬衣，藏蓝的短裙，还有及膝的黑色学生袜。我留黑色的长直发，额前有整齐的刘海。
　　但你还来不及看到我的改变，便又消失不见。
　　我并非是想用这个打扮告诉你我也可以如你所愿般的青涩起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由内而外，已经彻彻底底腐烂不堪。即使从头活过，即使换一副皮囊，我还是会同现在一样，散发着死亡的气味。

　　一个晚上我无家可归，靠墙坐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安静的抽烟。
　　困了却不想睡觉，饿了却不想吃饭的时候，我都会抽烟。而那晚，刚好两者皆有。
　　浑浑噩噩之际，却突然闯入一个少女。
　　她脸色微醺，痛苦的蹲在地上呕吐。我吞云吐雾，眯着眼打量她一阵阵抽搐的肩。
　　嘿，西索，如果你知道她是谁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因为当她梨花带雨的转头望向我时，我便是这样的心情。
　　你看，你那么中意的青涩果实，也会在这样的陋巷中伴着酒臭走向腐烂。

　　我笑着走到她身边，温柔的抚摸她柔顺的秀发如瀑。这样的温柔乖巧，如果抚着她的是你的手，也一定会不可自拔吧。
　　我抓起她的发，把她的头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撞向坚硬而冰冷的墙垣。
　　或许她曾经挣扎，叫喊。
　　我却觉得自己是在无声的黑暗中，把手中的头颅，沉默的一次又一次，砸的粉碎。
　　我用地上破碎的啤酒瓶剖开她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取出那颗尤且温热的心脏。
　　哈，西索，你必须要感谢我的及时，才能让这颗心脏这样鲜红。
　　我闭上眼轻轻舔了一口，血腥让人觉得甜得发腻。

　　这时我才注意到女孩身上破碎不堪的黑色吊带短裙。
　　她是你喜爱的青涩果实，怎么可以穿着这样成熟性感的衣服招摇过市。
　　我脱下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帮她穿上。
　　这样，她就可以如同当初从校园里迎风而出时的意气风发。

　　我紧紧拿着她的心脏，起身却看见了惊恐万分的琥之川。
　　你一定会问我琥之川是谁。
　　当时我不愿那个男孩说出自己的名字，便是不想让你揣测我跟他的关系。我跟他本就没有关系。但直到现在，我才敢对你说出这三个字。
　　他见到我沾满鲜血的脸竟没有逃走，反而跑过来紧紧抱住我。
　　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眼泪顺着我的脖颈而下，凉凉的，痒痒的。我突然觉得很累，便闭上眼倚在他肩上渐渐入睡。
　　我放松全身，但右手死死抓住那颗心脏，一直都没有放开。

　　醒来的时候，在一个狭小昏暗的房间。
　　我看着手中的心脏却突然哭了起来。
　　其实我只是嫉妒。
　　我一旦想到她在你怀中笑得甜蜜，便想把她的脸砸的粉碎。
　　我对自己说，我只是不想让你青涩的果实走向腐烂，所以趁她还未沉沦时让她可以永葆青春。
　　多么可笑而又冠冕堂皇的借口呀！
　　我终究还是贪心了。
　　我终究没有听你的话。
　　听到我的哭声，琥之川却从角落狭小的沙发跳起来抱着我，一遍遍用温柔的声音说着别怕。
　　你看，他多可笑，竟然以为我在害怕。

　　西索，你知道那颗心脏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你一定猜不到，我把它埋在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我要让她们看到，你是我一个人的，永永远远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哈，我又贪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