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木之本媛

9、命运

　　我望向那边的黑瞎子，他招呼我过去。
　　我跟他出了病房。二道白河冰冷的空气打在我的脸上。
　　黑瞎子说话了，还是笑眯眯的。
　　“虽然咱俩没什么交情，但也算是同事一场。事业做到顶峰就应该知足。你看裘德考都得到玉环安然闭眼了，你也该洗手了。”
　　“你洗手了？”我突然很欣赏这种懂得止境的人，于是问了一句。
　　“应该吧，我已经找到我最重要的东西了。”这个时候，黑瞎子的眼睛里有那么一刻认真。
　　难道是和长生，青铜门有关的事情？我面无表情的转向他。
　　“是小花。”
　　我的思维停止了。
　　黑眼镜望向身后巍峨连绵的白雪山。“你也应该知道吧，天真为了你，做了很多他承受不了的事情……我不是强迫你喜欢他还是什么，毕竟是男人，不好接收。但是，你总应该看到他。”
　　我停下脚步。黑瞎子转过身来，对我笑了一下，拍了肩膀。“人这辈子，最幸福的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好好想想吧，小哥。”就四处逛游去了。

　　其实我已经110多岁了，早就不是青春无知冲动好奇的时候了。他们叫我小哥只是因为青铜门后面的东西剥夺了我的过去和未来。

　　我想起吴邪说的选择。其实，人的命运是自己选择的。任何东西都不能违背历史的潮流，就像青铜门里的秘密随着时代衰落一样，终究要消失。而我的命运却和青铜门死死的绑在一起，是和那个没有秘密的秘密一起消失。
　　我走到卫生间，放水，洗脸。对面的镜子里映出了我的模样。100多年练就的肌肉，苦苦研究那些古代机关，这些东西形成了我的宿命。因为我是张家人。
　　身上那只麒麟就是证明。老马盘身上的那只是人刺绣的，而我的这只是与生俱来的。这是真的麒麟，是龙的直系子孙。
　　手腕重新接好了，右手掌不会消失了。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之后的事情我无法预测。我怕把不好的事情引到吴邪的身上，就像在走张家古楼那个死循环的时候，用强力的方法破解那个物理悖论的后果就是，发生更加可怕的事情。
　　再次抬起头，我看到了镜子里的麒麟
　　——正在消失！

　　我明白了！我走出了命运的死循环。
　　自小母亲就告诉我，要摆脱命运的控制就要找一个和这个世界的羁绊。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突然想母亲，想父亲，一种新生的冲动，在我已经麻木绝望的心里重生了。原来，老张家的人谁也没有默默承受历史带来的无意义的使命，每一代人都向自己的命运发起过挑战。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我突然离家出走，他们没有追杀我的原因。
　　人的一生都在和自己的命运做斗争。张家人是，老九门是，想要追求长生的人，也是。
　　意义，并不是没有意义。这个意义就在平常的生活中，就在于生生死死的不断循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