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同人，戚顾）逆水寒江》逆水惜朝

2、第 2 章

　　是夜。

　　临安的夜，依旧是那么繁华。

　　夜色朦胧，却仍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边关，已是太远，太远。

　　戚少商关了窗，似乎这样便近了一些，然而，只有入了梦，才更近一些。

　　和衣上了床，就这么静静躺着，什么也不去想，却偏偏无法什么也不想。

　　红泪……

　　你还好吗？

　　小妖把你照顾的还好吗？

　　恍惚之中，却又忽然推枕而起，施展轻功上了屋顶。

　　黑夜中，冷风里，果然有一道影子正急掠而去。

　　戚少商再不迟疑，迅速追去。

　　这案子他已查了三个月，却还是毫无头绪，若是今晚还没有眉目，他便是彻底失败了。

　　耳边又响起无情的话，“他可以助你，你不妨去寻他。”

　　他不想失败。

　　即使当年被他千里追杀，他也未曾败过。

　　更何况若要他去求他帮忙，那更加不可能。

　　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说过，要为他的死去的连云寨的弟兄们报仇。

　　所以，他和无情打了个赌。

　　无情作局，他作饵。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思及此，戚少商神色一振，已把轻功发挥到了十成十。

　　然而前方的影子却仍如鬼魅般遥不可及，戚少商的轻功虽然不及追命，却已是少有的高手，此刻竟是越追越远，不由得一身冷汗，那影子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轻功如此之高，果真潜入客房之中，只怕自己也未必发觉。

　　若然不是无情神机妙算，此刻自己怕是已在黄泉路上。

　　现在的他已比从前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珍惜这条用无数人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命。

　　只要再坚持一下，至少，等他入了无情的局。

　　夜风阵阵，戚少商衣袂猎猎作响，不觉间已掠过了大半个临安城，追至城郊的一间破庙。

　　破旧的山神庙内，只有泥塑的山神菩萨像，年久失修，斑驳脱落，映照着苍白的月光，在漆黑的山神庙内，好像幻化成了地狱的鬼影，魑魅魍魉，游移不定。

　　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却没有脚印。

　　墙角挂满了蛛网，在冷风中飘零，摇摇欲破。

　　没有人。

　　戚少商绝对不是一个胆小的人，此刻，却不免有些心惊。

　　那道影子，难道真是鬼魅不成？

　　戚少商摇摇头，他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他只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多行不义必自毙。

　　那道影子进了这山神庙便不见了，那么最可能的便是这山神庙内另有密道。

　　果不其然，那泥塑的山神菩萨脚下竟有挪动的痕迹，只是，这机关又设在何处呢？

　　风穿过残破的窗棂，吹着落叶枯草，沙沙作响，好似亡魂的悲歌呜咽。

　　戚少商皱了眉，纵是那金戈铁马之声，也比这鬼哭夜行悦耳得多。

　　他仔细察看着每一处，墙角，屋梁，最后，视线集中在泥塑的山神菩萨像前的神案上。

　　神案上没有贡品，却有个香炉，甚至还有半束残香。

　　风吹过，那半束残香却没有化为飞灰。

　　戚少商笑了，他已很少笑了，笑起来，那两个浅浅的酒窝也盈满了笑，看起来是那么愉快，难得的愉快。

　　这实在算不得什么高明的机关，只是就在眼前，却往往难以发现，这岂非正是这世上大多数人最容易犯的错误？

　　然而很幸运，戚少商不是大多数人。

　　他从容的搬动了机关，泥塑的山神菩萨像缓缓动了，露出一个不太大的洞来，洞内是一级级的台阶，再往下，便是黑暗一片，什么也瞧不见了。

　　事已至此，戚少商没有再犹豫，径直走了下去。

　　没有什么可怕。

　　最可怕的他都已经历过，兄弟的牺牲，朋友的背叛，情人的离开……

　　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