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有色》儿童霜

8、遇女则吐

　　不知何时周围凝聚了大笔人，指点着三个人窃窃私语，或许以为是一家三口闹着别扭。
　　韩霜霜被他批判的脸色惨白，对于小诺的愧疚卡在心头发泄不出来。狠狠吞了口水，走到林利锋身前，毕恭毕敬的鞠躬，“对不起，对于之前的误会我向您道歉。”
　　林利锋受惊，没想到，她竟然不理会小男孩而先跟自己道歉，更没想到，她竟然到现在都没有认出自己，这使得他开始怀疑那一夜她究竟有没有当真。
　　或者她以为不过是酒醉之下意外一场，还是这样的419对于她来说太过频繁，所以根本不记得每一个相会的对象？
　　“道歉？韩霜霜小姐，如果我捅你一刀，然后再道歉，有用么？”林利锋眉峰冷峻，字字珠玑，神情不屑，“不过是一个小小江淮区的警察，竟然可以如此嚣张？”
　　“原来是警察啊……”
　　“哼，是警察就可以这么暴力么？”
　　四周的窃窃私语叫人不堪忍受，对于始作俑者的指责声渐渐盖过其他意见，原本缩成一团的韩小诺见状，忽然怒目瞪着看热闹的人，想要将他们全都撵走。
　　韩霜霜咬了咬牙，将他抱住制止了，拉着手一齐到林利锋身前，再一次虔诚鞠躬，“真的，很抱歉。如果您要投诉的话，我在江淮区公安分局侦查科，名字叫韩霜霜。”
　　说罢拉着韩小诺走了出去。
　　她知道小诺是为了她好，想要帮她找一个不错的男人。其实刚刚那个男人也着实不错，只不过……这完全不是自己所预期的。
　　她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因为，忘不掉庄野。
　　对不起。
　　韩霜霜盯住懂事的小诺，愧疚的泪水停留在眼眶。

　　肖南进来的时刻，林利锋正握着一杯早已凉掉的外带咖啡，微笑。
　　没错，确是微笑。
　　“是投资有收益了，还是国产易瑞沙研制成功了？”肖南打趣，疲惫躺在沙发上。
　　外界传言将林利锋美化成了神，以为他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万能户，大学便自己挣钱拉拢各种奇材，在毕业后抓准机遇迅速成立医药公司，很快的“林氏”医药便迅速占有市场份额，而后上市，日趋逼近并存数十年的两家龙头企业，恐能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乃至赶超。
　　只不过，林利锋再强他毕竟也是个人。是人就有缺点，或者换个说法，不足。
　　股票便是他最大的弱项。
　　谁能想到，每日纯收入上亿的总裁，竟然是个股票冤大头？
　　大二那一年股票正盛，林利锋也是瞄准了这个市场的，做了整整一个月的考察之后，将手中的一半积蓄投了三只股票，长中短三期。
　　可惜他一个高数优秀的天之骄子，似乎和股票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短期的股票暴跌，而中长期那两家企业也突然宣布进入紧急状态，直到最后，连十分之一的本钱都没捞的回来，上万块钱打了水漂。
　　堂堂男子汉，自然不会被挫折压倒，何况是如林利锋般心智坚强的人，在此后的几年内，他又向股票里投了数万元，后果……并没有逆转，大部分都打了水漂。
　　但是他依旧坚持不懈，每年仍然定期购买股票，不过拿捏了分寸，手中的份额并不骇人，所以赔出的数额倒也能接受，不会影响心情。
　　梁成，也就是林利锋的父亲，一位颇具哲学风味的大学老师，曾经开玩笑，如果有一天林利锋真心笑了起来，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有女朋友了，二便是股票挣钱了。
　　不过作为他最好的哥们，肖南觉得第一个答案太过遥远，他倒是觉得后者更可靠。
　　话出有因，如果梁家父母看过林利锋私下里对于女人的看法，一定会捶地将第一个答案划掉。
　　“女人？那种让人一见面就想吐的动物？”某一次，被灌醉的林利锋酒后吐真言，伤了一大笔少女心。
　　而自认识他一来，肖南从未见过他给过女人正眼。明明一娇小可人坐在对面，他却可以视若不见的与身边的男人言谈畅聊。
　　这也是为什么公司里会盛传，这个相貌堂堂、英年才俊的总裁很有何能是GAY的原因。
　　“怎么可能？”听得他有意的嘲笑，林利锋并未生气，浅浅抿了口咖啡，随着润滑的感觉在喉咙间细流了片刻，“股票还是那副样子，至于易瑞沙么，你也知道，既然国内连印度版的都不让引进，可想而之上层的监督有多严格，审批这一时半会决计不会批下来。”
　　易瑞沙，是治疗晚期胃癌，尤其是小细胞腺癌的灵丹妙药，传说中的续命丹。只不过这个续命丹的价格实在过于昂贵，国内现在引进的英国原版易瑞沙，每天要支付五百多的费用，这样一年下来少说也要十几万，再加上住院费用，普通的家庭怎么会负担得起？倒是还有一版印度产的，价格为它的十分之一不到，只可惜国内根本不让进口，而所谓的海外代购又有太多的陷阱，所以国内的许多患者只能望尘莫及。
　　这也是“林氏”在未来五年想要努力的一个方向之一，只要上面能够审批下来，能找到一批优质的医药学家来反向破解药效，相信一定可以给许多癌症患者带来福音。
　　只不过……不出意料，审批的过程是相当困难的。
　　“既然知道批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为什么还要报上去？”不是不知道医疗领域的众多内幕和潜规则，本身社会的体制就限制了国产易瑞沙面世的可能，肖南倒是挺诧异他明知如此，却依旧报了上去，完全不像他以往的风格。
　　林利锋继续抿了口咖啡，香滑清爽的感觉弥漫入心底，眼睛盯着纸杯外的凹痕，语音有种云淡风轻的惬意，不答。
　　肖南顿感疑惑。
　　“其实，楼下的咖啡真不错。”林利锋继续摸着纸制的咖啡杯，爱不释手。
　　肖南终于坐不住，“你到底在诡笑些什么？”
　　从他进门那一刻起，这个以面瘫出名的“林氏”总裁就一直无意中透露出偷笑的感觉，看起来好不诡异。
　　林利锋却像是打定了心思要他揣测一般，依旧不做声，只不过嘴角的诡笑已经开始逐渐变了性质，多了一丝傻的成分。
　　肖南心生疑惑，难道是自己今天的状态不对？
　　赶紧低头看了眼上衣、裤子和衬衫，没错啊，自己身上没问题啊，那他那么一连神秘的，是在笑着什么？
　　“要不要我把肖红也叫过来，让她来猜猜？”肖南无语半响，终于搬出这个杀手锏。
　　果真见着林利锋的脸色刷的就冷了下来，犀利的眼睛将他杀的无地自容，肖南无奈耸肩，谁叫你故意整我呢，那我就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用妹妹来骚扰你咯。
　　无人不晓肖红对林利锋的万般钟情，以及这万般钟情背后所使出的万般手段，所谓阴狠毒辣、所谓可怜兮兮，世间女人的基本形态几乎都在肖红身上体现了个干净。
　　只是这位无所不能的千金，用尽了各种追男盛典的女人，非但没有追得到这位面瘫王子，反而让他触目想逃。
　　只要有肖红的地方，他林利锋是决计不会沾边的，怕恶心。
　　发展到后来，以至于听到肖红的名字就开始打寒颤，鸡皮疙瘩四起。
　　“说真的，其实……你对我妹妹还是有感觉的，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对她如此‘特殊’？越是看不爽的人其实心底里，其实潜意识里就越可能是一对。”见着他不吱声，肖南忽然靠近前去，一个大脸摆在林利锋面前，嘴里吐出的话让林利锋眉头一蹙，跟着面容像是抹了一层白蜡一般。
　　就在林利锋要吼出一声“滚”之前，肖南终于收起玩笑的脸孔，“开玩笑的啦，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清楚……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目光触及纸杯，林利锋心情总算是缓和了一些，轻摇着它荡来荡去，里面仅剩的几口液体在砰砰的撞击着纸杯内壁，声音清雅、缓和。
　　“我要结婚了。”
　　一分钟后，肖南从林利锋口中，亲耳听到了这个极具爆炸性的新闻。
　　“啥？”以为自己听错，肖南忍不住重新问了一次。
　　林利锋并没有显得厌烦，反而嘴角轻微咧起了一个弧度，“我准备结婚了。”
　　“和……哪家千金？”肖南艰难吞了口水，应该是商业联姻吧？否则他怎么会忽然间宣布这种消息，嘴角还露出得意的笑容？
　　“某氏。”林利锋眼神一点，瞳孔悄悄收缩，下定决心。
　　“某氏？”肖南摸不着头脑，医药界的几家大企业，好像没有姓某的。难道……其他行业的龙头老大？
　　也好，这样更方面融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