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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舆论&湛江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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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带着计划书唇枪舌剑一番,双方都拿到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皆大欢喜。
X杂志报道了这次合作,顺便自然把双方负责人拉出来遛遛。杜家不用说,该了解的都了解,台湾的八卦力量比之香港有过之而无不及,“炮火”自然就集中在阿忠身上。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打过招呼,文章写得很巧妙,很正面,着重写的是他如何少年自立,抚养两个弟弟,又如何在工作之余坚持自己的写作理想,下面还列了作品清单;最诡异是什么临危托孤之类的,让拿到杂志的阿忠和Lisa一路看一路笑。
“喂,笑什么啊,大哥,我找了同学的同学才搞到这么一篇文,你以为很轻松啊。”阿义拍了哥哥一下,大呼小叫地表示不满。
“我就猜到是你小子搞了鬼。”点点弟弟的脑袋,“哪有什么临危受命,你这不是乱说吗?”
“陈老爷子托你们照拂他孙子也算吧?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嘛!”冲着Helen和Barry耸耸肩,阿义跳进厨房帮自家老婆做饭去也。
“臭小子!”阿忠笑骂。
“算啦,阿义也是帮忙嘛。”Lisa拍拍他的膝盖,“啊,终于把小杜先生送走了,他可真是名副其实的鬼难缠。”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才能让你英雄有用武之地啊。”
“忠叔这句话就说对了,妈咪你昨天应该口若悬河合纵连横大杀四方的噢?”Helen抱着靠垫盘腿坐在沙发上,靠着老公边吃爱心饼干边笑盈盈地聊天耍宝。明仔和辉仔在一边的小地垫上玩玩具,新仔陪在一边做二十四孝大哥。
“哦,对了,大哥,你们不是说回湛江吗?什么时候出发啊?”从开放式厨房里探头出来,阿义挂着围裙的样子真的挺搞笑的。
“明天就走。”
“呐,这次回来,不知道我们程家会不会有喜事办呢。你说明仔和辉仔我们把哪个扮成女孩子好一点儿呢?还是明仔吧,辉仔像我多点,太man了,一点儿不漂亮……”阿义陷入了碎碎念中。
“Stop!省省吧阿义,据闻某人目前为止连一声‘love’都没说过,明仔和辉仔想做花童可能需要再等到下一对新人有喜的时候。”Helen毫不客气地吐槽外兼为自己妈咪抱不平。
“Helen。”Lisa冲着女儿微微摇头,Helen吐吐舌头,但还是没有退缩地看着阿忠。
不仅是Helen一个人在等待他的表态,屋里所有人都看向他——只除了捧着一杯茶似乎在研究水蒸气上腾曲线的Lisa。
男人将杯子放下,正了正脸色,“放心,我不会委屈我最在乎的女人,该做的我一样都不会少。不过至于什么时候明仔和辉仔能成为花童,那得视乎对方是不是觉得我做得够好。”
“喔~这还差不多。那要是对方觉得你做的不够好呢?”Helen不依不饶,不过连阿义阿芝也帮着她,催问:“对啊,大哥,要是人家觉得你做的不够好呢?呐,这样吧,你把要做的事情说出来我们帮着参谋参谋嘛!”——这小子纯粹是想要八卦。
“那就继续做,做到她满意为止啊。”阿忠并不理会起哄的弟弟,端起桌子上的点心盘子递到Lisa手边,“再吃点儿吧,我估计今天这顿晚餐要到八点才能上桌了。”
Lisa挑眉看着他,笑笑点头捻起一块。
2000年1月18日,湛江市徐闻县某个小村落里来了两位客人。
由水路转陆路(即先坐船后坐车),Lisa已经很疲惫了,但周围新鲜的环境吸引着她,倒没显出太大的倦意。
“说了先在市区休息一晚的嘛,很累吧,还好马上就到了。”阿忠心疼地埋怨道。
“真是老了,年轻的时候我一天内爬了飞鹅山和狮子山,晚上还和朋友们去看午夜场的电影都还很精神。”Lisa被阿忠扶着,将身体的大半重量转移到男人身上,不无感慨地说着。
“讲什么傻话。”阿忠不客气地笑了,“等下遇到人问问看,看人家是不是还当你只有四十岁出头。”他讲的没错,岁月很眷顾这个女人,不,不能这么说,岁月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只是有些人善于把岁月的沉积变成自身魅力的源头,而非脸上的皱纹和苍老的内心。
“你就曲解概念吧!”Lisa笑着继续往前走。
“哎呀,是忠仔呀!”一个佝偻着身子、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拿着一个大大圆圆的扁筐走在乡间路上,当她看到前面一身黑色大衣的阿忠时,加快脚步走上来,一看果然是,便咧开缺了许多牙齿的嘴巴笑着招呼。
“三姨婆!”阿忠连忙从老人手中接过扁筐,“家里孩子们呢?怎么让您拿这么重的东西。”
“诶呀,我老婆子身体康健,能做得动干嘛要在家里当老太君啊。”三姨婆笑呵呵地看看Lisa,“这么多年你都是独身一个回来,这么漂亮的好某(老婆)是怕被我们乡下人吓住吗?”
“三姨婆,你讲笑了。”阿忠笑笑,却不愿意纠正老太太的话。
“走吧走吧,天快黑了,你们回来住老房子都还没有扫过,怕是要弄到很晚啦。”
三姨婆说着当先走去,准备先回去帮着收拾收拾房子。
“你们说的是湛江方言?”Lisa饶有兴味地问道。
“雷州话。湛江话有雷州话、涯话同广州话。我一年难得回来几次,说的不标准,勉勉强强能让本地人听懂罢了。”
“那刚才阿婆说的是什么意思?”Lisa隐隐约约大概能猜出老太太说的是什么,如此问不过求证自己听的是否对,但听在某个有小小“心虚”的人耳里,就有些不同的意味了。
“她以为你是我太太,话我这么多年独自回乡是怕人看到这么漂亮的老婆。”阿忠老老实实地翻译,有些忐忑。
“呵,你这么紧张做咩哉。走吧,没听阿婆话房子还没有收拾吗?”Lisa先是没说话,定定看着阿忠,只看到他心里毛毛的张口欲辩时,才又笑着缓了气氛,拉着男人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