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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外传 苏南(二) ...
第二十三章
一团巨大的乌云渐渐遮住了太阳,雨兰站起来,走到亭边,担忧地说:“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满院的花草享受着细细的凉风,苏南也伸开四肢,懒散的倚在竹椅上,听雨兰如此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管他呢,世间万物都有他自己的思想,我们是无法操纵的,下雨也是好事,至少空气比以前更清新了。”
雨兰点点头,拉过一个竹椅,坐在苏南旁边,说:“我倒是不喜欢这种湿潮的天气,没有阳光,天好像也死了,这种风打在脸上,像眼泪一样湿滑,日子久了,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这样也不错,至少可以吹吹凉风。郁风城的夏天都是这样吧?我们那的夏天可是很热的。每天,老大都逼我们在烈日下练功,练到一身臭汗,连洗澡也不可以;有的时候出门,一走就是一整天,走到戈壁沙漠那种鬼地方,有的时候一整天头看不见一棵树,喝不上一口水;就算是在家里呆着,整日里吹来的风也都是热的,在那呆的时间久了,才会出人命呢!”
“你真是个好说话的人。”
“大鲁和二哥整天骂我,我都习惯了,他们再骂我的时候,我就当天上打雷,一想到打雷就想起雨,一想起雨身上就凉快些,多好啊!”
雨兰没有再说话,她有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苏南。想到茶水的味道,苏南不禁皱了皱眉头,不过大话已经说下了,他只好接过来,一仰脖子,把水全都倒进去。
“咦?”
“感觉如何?”
同样的水,同样的茶,不过这一次喝上去,口感却完全不同。没有那种苦涩,一种令人心醉的清凉从口舌直达肠胃,笼罩全身的暑气顿时烟消云散。
“好茶,这是哪里产的?”苏南放下杯子,还在回味那种清凉的感觉。
“如果是大鲁的话,一定会很惊讶吧,你果然有大将之才,心里再怎么惊奇,也不会说出来。”
“小事,这种小事都大惊小怪的话,那才叫奇怪。”苏南满不在乎地说。
“我不是指这个。”雨兰睁大眼睛,认真地说,“我是指刚才的事,我说要把我的事告诉你,可我一直在卖关子,你能耐住性子,真了不起呢。”
“嗯?”苏南认真的想了想,“哈哈,这样啊,那可对不住了,你说你要告诉我你的事,所以我再耐心地听着••••••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那我告诉你,我是死灵族的人。”雨兰平静地说。
“死灵族?”这下,苏南就算有再好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忍不住惊叫起来,想想也是,只有死灵族的人才不会有生的气息。
天界的人是有界域明显的种族之分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各个种族之间的差异随着融合而渐渐消失。直到有一年••••••
那时候的玄梦王朝还很强大,有一天,郁风城里来了许许多多的长相奇异的人。长相奇异,并不是说他们的样貌丑陋,相反,那些人都拥有难以置信的美貌。这些人自称死灵族的后裔,无论男女,都拥有不老不死的身体,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们会越发的青春美貌,有深不可测的武功和智慧。只是有一点奇怪——这些人从不呼吸。
他们的眼睛有魔力,盯着你看,能让你陷入迷乱;他们的话语有磁性,声声入耳,令人神魂颠倒,不可自拔。郁风城的百姓把他们当作天使,甚至是天神,有他们在,一切都是那样轻松。他们可以轻易的让病入膏肓的老者恢复生机,随便一挥手,天上就能降下甘露,他们点石成金,化水为油,他们做的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着他们的不凡。
他们说,这是神的眷顾,是神教给他们无敌的魔法。他们说,死灵族的人不用呼吸,不依赖自然,是最高等的种族。他们有资格统治这个世界,控制其他依赖自然才能存活的□□。
于是,他们遭到了讨伐。但人们发现,死灵族的力量远远超过了所谓的自然之力。他们被马追赶,会跑得比马还要快,被箭射中,他们的皮肤变得会刀枪不入。他们烧不化,淹不死,雷劈不动,自然界的一切力量,在他们眼前不过是风中之灯。
自然的力量没有办法,只好依靠神力。于是,掌管军事的大臣想了一个主意,国王亲自来到潜龙庙——那个神圣的祭坛向天祈祷:“天尊神法,世代永护我朝!”国王以自己的血为祭,果然得到了上天的祝福,不久,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的少年,另一是的带着狰狞鬼面浑身却透着温和色彩的男子。
这两个人被授予至高的地位,一个称为天侍卫,另一个称为天剑客,这两个人带着神的武器,来到了死灵族的居住地。一件,是无坚不摧的光明霹雳刀,中刀者无不血肉拆离,刀气到处,鬼哭狼嚎,神鬼俱惊;另一件,是可以让人丧失灵魂的黑暗封印,中招者,全身腐烂,即便不死,也被吸去灵魂,成为行尸走肉。
死灵族拥有神的力量,可他们对抗不了神。天界大陆自古以来的神流传下来的创世之力所向无敌。天侍卫和天剑客,像两个血腥的杀鬼,杀得死灵族上上下下不剩一人。
“任务,完成。”二人回来复命说。
杀戮,让天剑客感到厌倦,他不想再继续杀下去,于是带着光明霹雳刀离开,而天侍卫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也离开了。从此,死灵族成了一个传说,人们说他们是恶鬼,拥有不死的生命,而天侍卫和天剑客是神的仆人,奉神的命令来清除异类。
“原来你是死灵族的后裔••••••”苏南喃喃的说。
“怎么?”雨兰垂下头。
“••••••怪不得你长得这么好看,跟传说中的一样呢!”
“唉?”雨兰本以为苏南听说之后一定会吓得叫起来,然后挥剑斩杀自己,想不到苏南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你不怕我?”
“有什么好怕的,你救了我,再说看你也不像坏人,嘿嘿,最主要的一点是,我对自己的功夫有大大的信心!”苏南戏谑地说,他本是少年心性,什么事都不怕,再说雨兰已经照顾了他许久,两人渐渐熟悉,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怕她。
“谢谢••••••我本以为你会害怕••••••”
“我是谁,我怎么可能害怕?”
“自从百年前,死灵族被当作异类的那天起,我就一直隐藏着身份。知道我身份的人,都会用见到鬼的眼神看我••••••我没有在说出我的身份,一直到现在。”
“嗯,其实我本来也是很怕死灵族的,但见到你之后就不怕了,如果死灵族的人都像你一样,那些不会遭到灭顶之灾了。”
“他们是被冤枉的。”雨兰沉静的声音里带着悲愤的腔调。
“冤枉的?怎么会?”
“人是一种有严重嫉妒心理的动物,因为他们一直都是最高等的生物,所以他们不允许有比自己更强大,更高级的生物。人用自己的模样塑造出神,对神顶礼膜拜,他们崇拜神,因为他们知道神根本是不存在的。如果真的有神,人也会杀神,用最残酷最血腥的方法,理由是,为了自己的生存——死灵族如果真的有错,那就错在他们有老不死的身体,倾国倾城的美貌,无穷无尽的智慧,还有,当人们发现死灵族人体内的鲜血可以让人得到永恒的青春时,他们就有了罪恶的念头。我的族人们没有屈服,他们英勇抵抗着敌人的入侵,就算是死,他们也会用烈火焚烧自己的身躯。于是,那个昏庸的王发怒了,为了尽快打到我们,同时也为了展现玄梦王朝是受到所谓的神守护的王国,他召唤来了两个人,让这两个杀手去摧毁我们的一切!”
“是天侍卫和天剑客?”
雨兰缓缓的点点头,说道:“我们输了,没有人能抵挡那两个恶鬼的前进。天剑客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不愿意多杀无辜,可天侍卫••••••他是恶鬼的化身,他得到了死灵族的鲜血,拥有了不老不死的□□,然后••••••只有我逃了出来,天侍卫要杀我的时候,天剑客阻止了他,他可怜我,请天侍卫不要斩草除根。”
“所以你才帮我们。”
“没错,我恨这个国度,而且,我也恨天侍卫,我自己没有力量,只能依靠你们。”
“别傻了,你以为这会有用吗?”苏南指指自己的脑袋,“我这里还没有完全变质,雨兰,你到底想做什么?就算能推翻玄梦王朝,你们依然是恶灵的代名词,你说过,人类都有劣根性,他们依然不会承认你的,你不是傻瓜,这一点你应该想到了。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告诉我,天侍卫和玄梦王朝都被打倒之后,你想怎么做?我猜,你们复仇的对象不只是天侍卫和这个变质的国家,是不承认你们的整个天界吧?”
“你承认我吗?”雨兰问。
“承认,至少现在承认。别看我这样子,但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你帮了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你们死灵族如果把复仇的对象定为整个天界的话,那恕我无法帮你。”
雨兰点点头,说:“你放心吧,就算我想这么做,我也没有这个能力,正如我所说,死灵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说这些对你有什么帮助吗?”
“我想请你帮我复仇,杀掉天侍卫,这样,我们一族已经从历史上消失了,所以,也没有‘复兴’的必要了。”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先答应你吧,不过你要想清楚,我连申文刃都打不过,别说天侍卫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人停止了说话,大鲁绕过竹林,匆匆走了过来,见苏南坐在凉亭外侧的栏杆上,随口叫到:“我操,你小子在这,有重要的事,你••••••”他看见雨兰也在,赶快打住话头,不过他刚才已经说有事了,突然停下来,雨兰一眼就能看出大鲁故意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件事,于是,她很知趣地说:“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啊啊•••••••”大鲁僵在那里,好不尴尬,见雨兰已经走远,两步冲上来,一把捏住苏南脖子,“臭小子都怪你,跑到这来干什么,我找了你好半天了!”
苏南费力地把他推开,不满地说:“我还没怪你呢,干嘛好好的把雨兰赶走,屁大点儿事,直说不就行!”
“你••••••算了算了,算我理亏•••••••”
“本来就是!”
“行了,别得理不让人了。是这样,上面通知下来,开会的时间初步定在今天晚上,南方的头头特意点名叫你去呢!”大鲁羡慕地说。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南方军团每一个好人,他们肯定是因为我不给他们提供援助,心里不满,想借机在众人面前让我出丑,我才不上那个当——老大去不去?”
“不去,老大还在总部忙着呢!”
“二哥呢?”
“不去,二爷的伤还没好利索,不能长途跋涉。”
“那我才不去呢,跟那帮没文化的老头子、臭酒鬼谈话非闷死不可。晚上我去喝酒,你去不去?”对苏南来说,在重要场合露脸虽然很光荣,但一起出席的如果只是那些糟老头子,那还不如在家睡觉。苏南宁愿今天晚上去跟天侍卫打上几个回合,也不愿跟那些只会骂人的糟老头子聊天。
大鲁看苏南的态度相当坚决,知道拗不过他,只好作罢,一边摇头一边喃喃地说:“放弃这个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傍晚的时候,郁风城又开始下雨,而且雨势渐渐加大,呜呜的阴风吹得穿着夏装的人直打哆嗦。
“好冷啊,你们这往年也是这么冷吗?”苏南使劲搓着手脚。
“往年还好,只是今年的雨水多而已。”雨兰沉寂的回答。
“苏南,出去喝酒吧!”大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门被粗暴的拉开,大鲁大踏步走进来,“雨兰姑娘也一起去吧!”
“你脑子有问题啊,下雨了,喝什么酒,外面阴森森的,闹鬼怎么办?”苏南本来就懒得动,一下雨更是有了借口。
“你小子真行啊,要去的也是你,说不去的还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走,喝点酒暖和暖和。”大鲁上去拖苏南,谁知苏南像个无赖似的趴在地上就是不肯走,大鲁无奈,只好摔门而去,一路走一路气呼呼的骂着,从苏南的十八代祖宗开始骂起,不过十八代这个辈分太多了,他骂了一会儿就忘了骂到哪了。
“重色轻友,我自己去,没你我还喝不成酒了?”大鲁气呼呼的想,他在屋里左翻右翻,想找把雨伞,可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奶奶的,怎么一把伞都没了?”
“呯!”大院的门被什么东西撞开了,大鲁第一个念头是:坏了,难道官兵找到这里了?!
一个大汉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大鲁定睛一看,呵,这不是南部方面头头的随从老石吗?准是苏南这臭小子不去,老家伙们觉得他不给面子,派人来请了,于是热情的上前扶住他,说:“哥们,哪阵风把你给••••••”话还没说完,他就愣住了,这个人的身上不停的往外流血,而且越流越多。
“喂,你没事吧?”大鲁手忙脚乱的把他扶进屋里。
“快,快!大事不妙••••••你们快走,会场遭到袭击!”
苏南也听见了声音,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最后一句话。
“怎么了!”他大声问。
姓石的汉子没说完,就头一歪,口喷鲜血,雨兰赶忙走上去,试了试他的鼻息,摇摇头说:“没救了,伤的太重!”
“看来是开会的会场遭到袭击了!”大鲁愤怒的喊,“果然有叛徒,二爷猜的没错!”
“妈的,现在怎么办?那些死老头子真是乱来,居然跑到这里开会!”苏南咆哮着说。
“没办法,如果有叛徒,那这里也不保险了,快撤!”大鲁急匆匆地说。
果然,苏南刚想回房间拿点儿东西,院门再次被打开了,然后是一阵剧烈的炸响,围墙被尽数震塌,一群官兵冲了进来,站在大雨里,将整个院子包围。
“原来你们躲在这,我说怎么老是找不到你。”申文刃的声音响起,“我早就猜到你没死。”
“一群走狗!”大鲁大声骂道。
“那群人是走狗,不过我不是。我是为了海天虎的利益——还有个人爱好才来的,上次这位兄弟在我手里逃掉了,影响我的威名,这次,我一定干掉他。”
“大鲁,你带雨兰走,我拖住他。”苏南低声说。
“你们两个走吧,我不是来拜访你们的。不过,我跟这些官兵不熟,他们想怎么样,就是另说了。”申文刃让开一条道,官兵迅速围上来。
“别小看我!”大鲁大喝一声,提起大刀杀入人群,顿时砍倒五六个官兵,官兵们被他的凶猛吓到了,一时间不敢靠前。
“走啊,雨兰姑娘,机会!”大鲁大声喊,官兵这才回过神来,又一起围了上去。
“要小心。”雨兰从苏南身边走过,轻声说。
“嗯。”
大鲁奋力劈开人群,拉住玉兰的手冲了出去,官兵们随即蜂拥着跟了出去,偌大的院子里只留下了苏南和申文刃。
“我很想知道你叫什么,你的功夫不错,但我似乎没听过你的名字。”
“要你管。”苏南说着,突然一点地,杀到申文刃面前,他手中剑已出鞘,直刺向申文刃的咽喉,申文刃只是轻轻一闪,手中随即多了一把巨大的镰刀,苏南摄于镰刀的威力,不敢贸然前进,只好手腕一抖,放出一缕剑气。
申文刃的镰刀在战斗中大战优势,他只要不断挥舞镰刀,就能在身边形成一道气墙,苏南屡次尝试冲击,都被巨大的杀气逼了回来,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逃跑。申文刃的不断攻击留下了一个不错的空隙,苏南抓住机会,纵身一跃,跳上房顶。
“后会有期!”苏南大喊一声。
“有这么简单吗?”申文刃镰刀挥舞,与空气摩擦,嚯嚯的响声让人听得浑身发毛。苏南不敢久留,正当他要翻墙逃跑时,一道半月形的刀气隔空劈来,他下意识的闪到一旁,饶是如此,脸上仍然被割开了一个口子。
“这招叫半月修罗斩,如果你破不了此招,那你今天必死无疑。”申文刃说着,又放出一道刀气,苏南这次有了防备,轻松避过,他朝申文刃做做鬼脸,不屑地说:“你痴呆啊,郁风城这么大,我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都没事,今天少爷我累了,改日再战!”
苏南对自己逃跑的本事还是比较有信心的,申文刃见苏南要跑,又是镰刀一挥,把整座围墙炸倒,直接追出来。
“还追?!”苏南暗暗叫苦,申文刃提着一把大镰刀,速度却丝毫不落下风,眼见申文刃追上来,苏南咬咬牙,突然一个转身,一剑刺去。申文刃用惯了镰刀,本可以自如挥动,但镰刀毕竟太重,苏南离的又近,他想挥刀时苏南已经冲到他面前(这也算是‘鞭长莫及’的有一种表现方式),申文刃无奈,只好向后飞越,苏南待他身体腾至半空,大喝一声:“我就等你这招!”之间苏南长剑挥舞,在空中指指点点,向跳大神一样画了几个圈。
申文刃见他比比划划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发生,暗暗觉得好笑,放心跳下来,谁知刚一落地,他就觉得脚下一空,身体笔直下落,掉到了一个窖井里。
“哇哈哈,还是本少爷聪明,虽然说偷井盖这种事不好,但这次情非得已,老天会原谅我的••••••”苏南奸笑着说,想到申文刃刚掉下去肯定会反应迟钝一阵子,苏南也不忙着离开,“让你发刀气打我,看招!”
苏南穷尽自己平生所学,连续往窖井里放出20道强烈的剑气。
“嘿嘿,早死早超生!”苏南越想越开心,又往窖井里吐了一口吐沫,扬长而去。
苏南一路狂奔,恨不得一口气奔出郁风城,一路上,官兵们四处围捕义军渗透到城里的人马,苏南打到几人,但立刻又被更多的人包围。官兵越来越多,苏南渐渐支持不住,身上接连受了几处刀伤。
“到这来!”大鲁熟悉的声音响起。
苏南顺着声音的方向跑去,官兵们也紧追不舍,大鲁挥动大刀,瞬间砍倒三个人。他拨开人群,背起苏南跳上房顶,官兵们见追不上,就在屋下使劲放箭,但大鲁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雨越下越大,大鲁带着苏南跑到了城郊的一件破庙里,雨兰也在那等着。
“快进来吧!”雨兰焦急地说,“两位没受伤吧!”
“我没事!”大鲁气呼呼地说。
“我也没事。”苏南走进来,突然腿一软,栽倒在地上,雨水顺着他的长发流下来。
“还说没事?先往伤口上涂些药水。”雨兰拿出一个锦囊,摸索了一阵子,从里面掏出一个瓷瓶,递给苏南。苏南没有接,他叹口气说:“不用了,这点儿伤不打紧,还不知道要挨到什么时候••••••我只是不敢相信我还活着,要不是申文刃疏忽大意,我想我可能看不到你们了。”
“你怎么赢的申文刃?”大鲁问。
苏南把自己与申文刃的作战经过简单说了说,又伸手在自己的伤口上轻轻点了几下,伤口不再往外流血,渐渐愈合。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治疗术?”
“我修养的时候闲的没事就练这个,不过练得不好。”苏南用衣服胡乱擦了擦头发,“妈的,今天晚上是怎么搞得!”
“这次,四方首脑在郁风城开会,实际上是别有目的的。”大鲁小心翼翼的说,“他们想趁机集结军队,在城里作乱,然后城外的人马一起响应,就算不成功也能杀杀敌人的锐气。”
“冒进主义。”说话的是雨兰,“他们以为这样能起到多大作用吗?”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几个月来,天侍卫几乎以一己之力消灭了义军一半的精锐部队,现在义军士气低落,这次行动的目的本不在于取胜,而在于制造混乱,稳定住军心,四方首脑都是当世高人,以为如此行动有惊无险,可没想到有叛徒出卖,我抓了个狗官问了问,他说有人把情报送到了宫里,于是天佑王决定行动,派出天侍卫和大量的禁卫军••••••”
“那四个老头子合起来也打不过天侍卫?”苏南惊诧地问。
“我也不知道,天侍卫和老大打了几天几夜。老大虽然身负重伤,但也给天侍卫以重创,并破了天侍卫的黑暗封印••••••你说这天侍卫没了兵器,是怎么一口气端了那四个老头的?”
三人一夜没睡,大家各有心思,苏南只觉得,这个夜晚,相当的漫长啊。
第二天清晨,雨已经渐渐停了下来,苏南提议上街看看,大鲁坚决反对,但最终还是拗不过苏南,只好同意一起去。
“等一下!”雨兰说。她飞快的从随身的包裹里发出一把长剑,递给苏南,“如果真的要去的话,请带上这个。”
大鲁还真没想到雨兰会用剑,抢先上去把剑拿在手里。
真是一把好剑,剑上没有独特的装饰,显得古色古香,剑身通体银白,泛着一种平和的光,只有剑刃,那里闪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苏南接过来,只觉得一股暖意升上心头。
“谢谢,这把剑好厉害,它有名字吗?”
“它叫‘听雨’。”
“听雨?嗯,我会好好去听的。”苏南笑了,雨兰也笑了。
“那么小心。”
大街上弥散着血腥味,还横躺着及具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尸体上的血已经凝固。街上的路人很少,有几个游街串巷的小贩匆匆经过,也不敢再看地上的尸体。苏南和大鲁戴着斗笠,尽量装出很从容的样子。但眼前的事让他们很难抑制住自己心中悲愤的情绪——地上的尸体,大多是义军战士的。他们不敢去收尸,四周到处是官兵,哪怕有那么一丝风吹草动,也会引起官兵们的阵阵叫骂声。
“败类!”一个路人轻轻叹了一声,小声骂着那些对着路人指手画脚的官兵。
一个提着大刀的官兵晃悠悠的走到了义军战士的尸体前,狠狠的踢了一脚。苏南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手一抖,听雨剑出鞘,但大鲁紧紧抓住他,咬住牙,艰难的摇摇头。
“忍住,兄弟,那些败类••••••等咱们杀进郁风城,见一个,杀一个••••••”
苏南收回剑,他一再握紧自己的拳头,直到掌心流出新鲜的血液。那种只会作威作福的官兵,来多少杀多少,可是,一旦暴露了目标,引来更强的对手,那不仅是自己,全城幸存的义军战士都会有危险。
“天侍卫杀尽反贼,凯旋归来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扯着嗓子喊。
所有人都停住了。路人不再赶路,马夫不再驾车,似乎连天空中的飞鸟都停了下来。大家都想看看,传说中,那个杀尽一切的天侍卫,是怎样的可怕,是怎样的意气风发。他的脸,是不是真的像骷髅一般,他的双手,是不是真的像一条枯枝一样青筋纵横。
从城门的方向,渐渐走来了一队人马。他们是皇宫的最强禁卫军。他们是最骁勇善战的勇士,经过最严格的选拔、最残酷的训练。他们每个人都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勇士,体格强壮,无所畏惧,是义军的最大敌人。几个衣着讲究的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眼神从街上的路人身上扫过,不屑的摇摇头。
不过,这种人只是无用的走狗。真正吸引苏南眼球的,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男子。
“天侍卫••••••”大鲁轻声说,他的牙关微微发颤,苏南示意他不要说话。
天侍卫!他就是传说中的天侍卫。
俊朗的少年面容,一点儿都不像已经经历了百年风霜的人,刚劲的长发杂乱的披在他的脸上,掩盖了他疲惫的神色。没有骑马,他步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湿透了的甲衣里不时渗出些雨水。他没有传说中的鹤发童颜,也没有传说中的意气风发。他拖着疲惫甚至有些艰难的脚步,目光呆滞,缓缓地走着。但是——他身上的杀气骗不了人。一把被鲜血浸透的长剑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苏南的目光接触到长剑时,那把剑突然闪出一道寒光。
天侍卫停了一下,慢慢抬起疲惫的头颅,把头转向苏南。苏南毫不畏惧的站在那里,与天侍卫目光相接。
那是一张精雕细琢的面孔,死灵族不老不死的鲜血让他保持着英俊的容颜。水一般清澈的双眼,透出些许疲惫,如果不是他全身散发的那种傲人的杀气,真难以想象,这个人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天侍卫。
天侍卫还在慢慢的走着,一点没有惊慌,没有一丝的不安,似乎全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苏南——甚至是整支义军部队,都只是他所掌握的世界里的一丝尘埃,没什么值得他惊慌的。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杀死所有的人。苏南突然觉得这个少年模样的天侍卫很高贵、很高大,简直到了自己无法企及的高度。
“你能赢他吗?”大鲁问。虽然这样问,但他已经知道答案。
“这个人是我们未来的大敌,如果不能战胜他,那么,一切都完了。”
“真的有人能战胜他吗?”
苏南沉默了。他也在想这个问题,也许有,但这个人似乎不是自己。
考试啊,下星期三就考试,我真盼望他赶快考完,可以好好写几章。各位大大下星期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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