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玫瑰》到天堂看地狱

13、第十三章

　　13.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吗？”
　　“我压力一大、就想笑。哈哈哈哈哈哈！”
　　“你有毛病吗？”
　　“搞个P啊，我肯定上不了啊，会被轮的好吧。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电话那边李青的声音凶狠无比：“四十分钟之内到我家楼下，快滚过来！”
　　沈言缩了一下脖子，乖乖的哎的了一声。

　　四十分钟后沈言滚过来了。李青揣着手在楼下等着她，一身软乎乎的羽绒服，戴着毛线帽，头发散着，站在冷风中跺着脚。沈言站在小院入口，没叫她，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

　　很快李青发现了她，看得出她火气很大，几大步走过来，抬脚就踹沈言：“我以为你就长得怂，没想到里里外外都怂。”
　　沈言腿上挨了一下，眨了下眼睛挤出个笑，看起来更像在哭。
　　李青理所当然的给了她个嫌弃的表情：“走。”
　　“去哪儿？”
　　“天竺。”
　　“……”
　　李青回头给了她个鄙视的眼神：“找个暖和点、没猫的地方。”

　　肯德基老爷爷没养猫。
　　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店里没什么人，服务员正在拖地。两个人挑了个角落，点了一盒蛋挞，两杯热橙汁。李青出来的时候特意换了衣服，身上尽量少沾点儿猫毛。沈言看起来还适应，没什么过敏反应。

　　“我都要被你气死了。”李青劈头一句。
　　沈言的表情瞬间写满无奈，眉毛下垂，成正八字，声音弱气：“我没说我真的不行，我就笑笑。”
　　“出息！”
　　搞得她以为多严重。
　　沈言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李青本来台词都想好了，她想说少给我怂了，你已经有优势了，只需要付出跟他们同等的努力就行。要实在放心不下，多下点功夫也可以。
　　现在全都白费了。

　　沈言笑眯眯的捧着热果汁暖着手，她心里有个小小的秘密，不打算告诉李青。她心里有很多的小秘密，她全都存在一起，等着有天全部告诉李青。
　　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讲。
　　不会讲她本来是觉得自己被耍了，被抛出来了，很失望，很无奈。可是看到李青站在那里的样子，忽然发现她不是一个人在撑，有人陪着她，比她更在乎她的未来。
　　她差点哭。

　　“青。”
　　“干什么？”
　　“我真的爱你。”

　　李青端起果汁要泼她。沈言微笑着靠到椅背上，脸上的表情细腻温柔。阳光照进她的瞳孔，棕色的眼睛看起来深邃迷人。
　　李青挑着眉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抓起一张餐巾纸捏成团，呈抛物线丢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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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豆豆回北京的时候，沈言已经集训了好久了。报名那天之后沈言很少再出现，至少很少白天出现。有天她大半夜的赶回来收拾东西，爬到李豆豆床上叫她。李豆豆以为半夜撞鬼，沈言一看成功吓到她了，得意洋洋的跳回了地上。

　　“我要出去半个月。”
　　“哦。”
　　“一点都不热情。”
　　李豆豆朝她做了个飞吻，附赠一个媚眼：“够热情了吗？”
　　沈言朝她竖拇指：“够骚。”
　　李豆豆多给了她个够骚的媚眼。

　　沈言飞快的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抱怨：“非要我们赶半夜的飞机，尼玛省那点儿机票钱。不想花钱装什么阔，直接火车过去得了。”
　　沈言说公司要在上海分部那边搞个集训，故意在网上放了点儿风说是可能六月要出个新组合。只是点儿消息，装神秘的卖。她本来盼望着趁机提前试试新闻记者围堵在机场的感觉，现在没了。

　　“好好加油。”
　　“知道。”沈言背上包，调整了一下背带的长度，抬头朝李豆豆做了个飞吻，“回见~”
　　“拜。”

　　门关上，走廊外的灯光随之消失。李豆豆看着黑漆漆安静下来的屋子，刚才的一幕显得很不真实。她想明天找朋友出去喝酒，不知道多少人有空。

　　李豆豆找到了杨晓。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记起这个名字，朋友告诉她杨晓也想来，问她可不可以。
　　“行啊。”人多热闹。
　　杨晓就真的来了。

　　女人有时候很好懂，看她出门跟人见面的时候画什么样的妆穿什么样的衣服，就能知道她对对方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即使女人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希望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露出来，但实际实施起来的时候仍有稍许的不同。
　　李豆豆就是那种能把一丁点不同看出来的人，更何况杨晓变的不是一丁点。

　　去年她见到杨晓的时候她还留着半长的卷发，今年拉直了。去年她喜欢穿普通长袖的女士衬衣配休闲裤白板鞋，今天脱了大衣之后是米白色斜肩的针织衫，下摆齐大腿根，脚上是显腿型的长靴子。脱了衣服她往李豆豆身边一坐，给了她个很含蓄的笑。
　　李豆豆看不出她的心思才有鬼。她甚至能看出杨晓已经彻底弯了，她学会了打扮，学会了怎么吸引她想吸引的女人，她今天来动机不纯，但不打算付出太大的努力。
　　她是个玩票的。
　　李豆豆可能更喜欢之前那个直白但是爽快的姑娘，而不是身边这个练得炉火纯青的钓鱼高手。
　　虽然都不是性意义上的喜欢。

　　杨晓帮她倒了酒，递到她手里。李豆豆接过去，带着客气的笑跟她碰了个杯。

　　散场的时候李豆豆已经喝得半醉了，她酒量好，除非是群殴，否则一般人休想灌醉她。杨晓跟她不同方向，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就分道扬镳。有个朋友跟她同一班车，路上就跟她讲，你不常来不知道，杨晓那个人，最近几个月吃药了一样脱胎换骨。他说山炮儿，你知道吧，就那个经常混夜店的，不是个好东西。他给了杨晓一颗药叫她弄你，杨晓没要。那姑娘不知道怎么变成这样了，不过人家真喜欢你。

　　李豆豆靠着窗抽着烟，没应声。手机提示有新短信，豆豆摸出来看。短信是杨晓发来的，说今天很高兴，路上小心，晚安。
　　李豆豆按下锁屏，把手机揣回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