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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正义的代价(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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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Caster败退那天的事。
夜风吹拂,切嗣静静的待在一间废弃工厂旁的隐密位置,等候执行任务的助手的到来。
『事情已经办好了,切嗣。 』
无线电响起——传出了不带任何情感的女声。
「结果如何?」
『我把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有着令咒的那只手斩断并且销毁,目前目标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
「干的好,就在立刻撤退,Lancer应该已经快回来了」
『收到。 』
切嗣的情感虽然比谁都还要丰富--却同时比谁都要无情。
对他而言,只要能够达成目标的话,不管是什么肮脏的手段都可以使用。
他对舞弥下的命令是审讯索拉,这中间肯定会用上许多不人道的手段。
那又如何?
「Assassin,在Lancer回来前做好狙击准备。」
『收到。 』
焰架设好了狙击枪,静静的等待猎物的到来。
Lancer在工厂外围实体化——在这之前,切嗣就已经先躲藏了起来。
索拉那虚弱的身体被随意的弃置在一旁,切嗣先给手枪上了子弹,看着自视甚高的男魔术师在外面对着自己的Servant叫骂着。
然后——远方车辆行驶的声音逐渐靠近,肯尼斯露出高傲的笑容再对Lancer说了几句,后者就马上准备迎击来袭者了。
切嗣丢出了一张纸——用操作气流的魔术使之飘到坐在轮椅上的肯尼斯旁。
如果只有这样的话,是无法引起他的注意的,然而,那张纸上面写了一句话,使得肯尼斯回头往一处阴影看去。
(不想让恋人丧命的话,就安静地朝后面看。)
肯尼斯瞪大双眼——移动轮椅的车轮改变身体面对的方向。在一片漆黑的废弃工厂深处,透过天窗照下的光有如聚光灯般,照亮了一个地方。
淡淡而冰冷的光亮中,浮现出一个昏迷倒地的女人的轮廓。
「——!」
就算光线再怎么昏暗、距离再怎么遥远,肯尼斯都不会看错那张脸。
那是自己的挚爱——索拉。
原本左手恢复完好的Saber,此刻却故意只有右手用力、左手只是扶着而已。
「Saber,你——」
Lancer刚起了个头却有止住,满脸尽是苦涩和疑惑。
失去了那把给人带来无法治愈之伤口的黄色□□,无疑大幅削弱了Lancer的实力,如果因为追求公平、而使得Saber放水的话,这不是他所乐见的。
「要是你误会的话,我可是会非常困扰的,Lancer。」
Saber似是猜到了对手心中所想之事,以一副凛然平静的神色摇了摇头。
「如果我用上左手的话,心中的那份愧对会让我的剑变得迟钝,面对你那精站的枪法,这绝对会成为一个致命的失误。」
「Saber……」
「所以啊,芬恩骑士团的迪卢木多呦——这是我为了打倒你而想出来的最佳计策喔。」
Saber的一席话驱散了Lancer心中笼罩的阴影,后者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打从心底——为能和这样高贵的对手交战而感到高兴。
「愿荣耀归于骑士之剑——Saber,能遇到像你这样的对手,是我三生有幸!」
斗气激荡——
「芬恩骑士团的首席骑士,迪卢木多.奥迪那——要进攻了!」
「放马过来吧!不列颠的亚瑟王——阿尔托莉亚.潘德拉根(Arturia Pandragon)迎战!」
Lancer长枪一挥——艳红的液体洒落到地面之上。
自己的爱枪、刺穿了自己的心脏——如此做的自然不是他人,而是自己的双手。
那当然不是他的意志,刺穿自己心脏的理应是Saber的宝剑、而如果换做Saber的心脏的话,那也应是爱枪造成的。
能够无视Lancer的意志导出如此变化的——自然只有Master的令咒。
Lancer因为过于专注在战斗之上,而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两个Master达成的协议。
写着强制性契约咒文的卷轴。
内容是用光所有的令咒、让Lancer自我了结,从此以后,卫宫切嗣绝不会伤及肯尼斯.埃尔梅洛.阿其波卢德和其妻。
「啊……」
Lancer瞪大的双眼中,流下了赤红的泪水。
对他来说,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主君谋杀了——迪卢木多是因为想从主君那里得到夸赞、得到对于身为骑士的自己的肯定,才参加圣杯战争的。
他所得到的结果,只有再一次重演的悲剧。
血液浸润的双眼向身后望去——两个Master从废弃工厂的内部走了出来。
表情空虚呆滞、坐在轮椅上的肯尼斯,以及抱着昏迷的索拉静静地伫立一旁的另一个男人。
Lancer记得自己曾经在艾因兹贝伦看过,那个男人正是Saber以及Assassin真正的Master。
「你们……那么……」
Lancer跪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声音嘶哑的喊道。
「那么想获得胜利吗?那么想获得圣杯吗?连我唯一的祈愿都要践踏——你们难道都没有感到羞耻吗?」
扭曲的恶魔面貌——曾经拥有光辉容颜这个称呼的骑士,如今已经变成了吐出诅咒言语的恶鬼。
「不可饶恕——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利欲薰心、贱踏骑士荣耀的人们——就用我的血来污染你们的愿望!我诅咒圣杯!我诅咒你们的愿望变成绝望!等你们被地狱的大锅烹煮、惨叫的时候,就会想起我迪卢木多的愤怒!」
消失——
Lancer已经回归英灵殿了。
切嗣将还在昏迷之中的索拉放到肯尼斯的膝上。
魔术师茫然的望着Servant消失的地方,然后一边温柔的抚摸恋人的脸、一边无力的向切嗣问道。
「这样,契约就生效了吧?」
「啊啊,成立了,已经无法杀死你们了——」
切嗣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往后退,然后从口袋中拿出香烟点燃。
「——对我来说。」
然后是——一连串自动步枪的枪声,舞弥从一开始就在旁边观看着事情的发展。
光是怀疑咒文是否做了手脚、而没有防御除了魔术以外的手段,夺走了天才魔术师的未来。
「啊……啊……」
也许毫无痛苦就毙命枪下的索拉还比较幸运,肯尼斯在被打成蜂窝从轮椅上摔下来后,仍然没有停止呼吸。
全身上下的伤口足以让他死好几次,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不过就算只剩下数秒的生命,对肯尼斯而言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
「杀……了……我……」
「抱歉,我不能违背契约。」
无视了失败了的对手最后的祈求,切嗣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冷淡的回答道。
因疼痛而哀嚎的声音没有继续下去,Saber不忍心再看下去,用剑斩下了肯尼斯的首级,结束他的痛苦。
最终,圣剑未能履行与Lancer之间的约定,而是被介错(斩下切腹者之头以减轻痛苦)之血玷污。
「卫宫切嗣——」
碧绿的双眼冷酷的燃烧着,那不是看狭义或广义上的同伴、而是看仇敌的眼神。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是个毫无道德之人。原本相信就算道路不同、理念还是一样的我太愚蠢了……」
切嗣依旧沉默不语——没有回答的必要,Saber刚刚目睹的,是完全的「邪恶」。
「我到现在为止都一直相信爱莉丝菲尔的话、没有怀疑过你,不过现在,就算你说要用圣杯拯救世界,我也不会再相信了!回答我,卫宫切嗣!你难道连自己的妻子也欺骗吗?你追寻万能许愿机的真正目地是什么?」
「——」
尽管眼神似乎极度厌烦的注视Saber,但切嗣仍然一语不发,像是不屑的看着狂吠的疯狗一样。眼神中真正蕴含的,是从一开始就放弃了用包括言语在内的手段沟通、彻底断交的意思。
对于这个Master,只能挥剑相向了,虽然这会被令咒阻止,不过敌意是无法改变的。
或许会成为这个阵营最大的破绽,只要和卫宫切嗣在一起,就永远无法得到圣杯——
除了那个——贯彻自己身为暗杀者本质的同伴以外——
「就算我的剑赢得了圣杯,不过如果要将之托付给你的话,我——」
脑海中闪过了一幅景色。
Saber突然回想起当初在卡姆兰所看见的东西——被鲜血染红的落日照射的、用尸体推成的山丘。
在悲伤的空白中,从她身后插进了其他的声音。
「回答我,切嗣。无论如何,这次你有说明的义务。」
就算是对丈夫完全信任的爱莉,这次也提高音量质问。
她和Saber不同,她完全了解自己的丈夫,但透过言语述说的理念却又和行动毫无关联。
「——这么说来,这是妳地一次看见我的『杀人手法』呢,爱莉。」
一改先前的沉默不语,切嗣看向爱莉的表情换上了羞愧。
「切嗣,不要和我、去和Saber说吧,她需要和你谈谈。」
「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对于被名誉捆绑住的杀人者,不管说什么都没用。」
他保持着和爱莉说话的姿态,毫不顾忌的说出污辱Saber人格的话。
「不准在我面前污辱骑士道!畜牲!」
就算面对的是Servant、是铸就传说的英灵,但切嗣依然不动如山。
「骑士道无法拯救世界,不管在什么时代,这都是无法被改变的铁律。那些家伙们,主张战斗的手段有正邪之分,在战场上表演的好像有尊严似的。因为历代的英雄们都被笼罩上了那种幻想,你认为到底有多少年轻人被英勇的名誉所蒙蔽,最终流血而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