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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雨(一) ...
常常在静夜里
当睡神尚未来临,
灭孤灯,听细雨,
忆从前快乐光阴……
童年哀乐依然如昨,
情话缠绵诉衷肠,
眼波流盼如今暗淡,
欢心已碎独悲伤.
情感浓,来往密,
想当年多少良朋尽,
凋零都逝去,
似黄叶不耐秋风,
时常觉得,我如同行过,
旧时堂宇静无人,
灯光已灭,花冠久谢,
空馀孤客自伤神.
因此在静夜里,
当睡神尚未来临,
灭孤灯听细雨,
从前事反作销魂
大雨(一)
夜半听得哗哗的雨声,朦胧间以为是家乡暮秋黄昏里挟着风的海浪,长意猛地坐起来,望着床对面的墙壁呆滞了许久,才回神想到自己离家已近十年。
长意把头靠在膝上,双手反抱住自己,身子轻轻摇晃,想象是祖母在哄自己安眠,心里面反复来去的只是她慈怜的声音:“长意,回来吧,长意。” 而这时,之欢在房间另一边甜睡,鼾声大作如雷,长意凝视妹妹,忍不住静静笑出来,之欢长到十九岁几乎没失过一次眠。可她旋即又怅怅喟叹,自己多希望自己和之欢一样什么都不用思虑,任他天塌地陷又同自己何干,且睡过这一觉再说。可她永远担忧不完的事情,感念不尽的曾经,和停不住的叹息,已是常态,她没有办法像之欢一样,近乎逼迫式地让自己变乐观
。
天光初亮的时候雨停住,长意推推之欢“之欢快起来之欢,今天一定要赶得早才行。”
之欢醒来眯了一眼长意,复又沉回到睡梦里去。
长意急得跳脚,只好拖拽着妹妹的手臂把她拉起来,在之欢耳边轻喊:“醒来醒来要不然还要再白等一天也说不定啊。”
之欢慢慢张眼,愣愣看向眉尖皱成一个结的姐姐。
长意戳一戳之欢鼓鼓的面颊:“你不去找沈承真了么?那么多人排着队,他只有一小时的空闲,哪里来的及!”
之欢听到沈承真的名字,即刻清醒,亮着眼睛几乎从床上跳起来,对长意大叫“姐,几点?现在几点?”
长意轻轻按住之欢的肩膀,替她拢拢头发,扎起一个辫子来,说:“四点钟多一些,现在我们快走,一定来得及。”
之欢松一口气,语调缓下来,歪过头对长意道,“姐,你猜我昨晚梦到什么?”
长意弯身从床底拖出装满画的纸箱子,笑一笑回道,“谁知道你?之欢,倒是这些画,你决定好带哪一些过去了没有?《孟特芳丹的回忆》?还是《持阳伞的女人》?”
之欢不理会姐姐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喃喃道:“姐,我梦见我们回到浮城,那里天色匀沉,有渐起的风和层层叠叠折扇一般抖开的海浪。”
周长意听完这一句话,立时便怔住,整个心神都陷入静夜里那一刻的错觉去,然后她轻轻地说,“之欢,我们会回去,那一天马上就要到了。可现在,我们没空去感怀这个,时间要赶不及了。”
可是之欢抬起头,“我要把昨晚的梦画下来,”之欢目光直直看向姐姐,里面是长意从未见过的坚定决意,“姐,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想去创造一副画。我想把真正属于我的画而不是那些临摹的拿给沈老师,是真正由我一笔一笔画出的。”
长意道,“之欢,你今天不想要去见他了?沈承真下周一就会离开。现在开始画,也只剩六天,你若没有十分的把握倒不如还是给他看临摹的那些好。”
之欢无所谓似的笑一笑,“姐你要信我。”
长意也笑,“好。” 妹妹第一次说想要“作画”,若非时间太紧,自己又怎么会拒绝。
题目是在林海音《孟珠的旅程》里面一首歌的一句词,看到第一眼就喜欢上它,于是很自然地想拿这歌来写个故事。我向自己许诺从这个开头起,会努力把这个“惆怅旧欢如梦”的故事写完写好。第一次发表文章一切都还显得有些幼稚,如果真的有人点开来看的话就请多多包容啦~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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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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