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在我眼前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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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世的面积只比巴黎小了一点点，可人口却只有巴黎的一半，山麓湖泊随处可见，大多数人不怎么爱开车，所以整个城市都显得特别不一样。这里的大部分人讲德语，但他们也会说英语和一定量的法语，莫川告诉顾北瑞士有特定的法语区，苏黎世不在这个区域。
莫川好象感觉出了她心情的异样，这几天顾北被他带着几乎逛遍了他的家乡，他对这里的每一处地方都那么熟悉，还会给她讲一些小时候他从大人那里听来的有关某个地方或某样事物的故事。顾北有时候看着他朝她微笑着讲话的样子，就会呆呆地发愣，莫川说她人小心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北只说，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热爱自己的家乡，如果换作是她，肯定讲不出那么多有关于北京的东西来。
莫川的祖母和母亲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顾北都会在边上观看，在这个家里，食物都是每人一份的，你可以事先说好你今天不想吃什么，或者哪样想多要一点，但绝对不可以浪费食物，吃完一样以后才可以要下一份。顾北起先有些不习惯，需要莫川暗中帮忙，后来却渐渐觉得这样也很不错，有时候她会说她只要吃某种食物，另外统统不要，祖母就会皱着眉头说：“小孩子小孩子，不可以这么挑食，你看，你已经长不高了。”
顾北看到莫川在听到祖母说这些时抿着嘴角偷笑的样子，晚上的时候她就加倍在他身上挠来挠去，直到他保证再也不笑话她了为止。
一天下午，莫川好象突然想起了之前说要带她去看看自己的工作坊的事情，顾北当即就表示很想跟他去看一看，莫川见她好象难得来了兴致，提议马上就去，两个人便换了衣服往山脚边走。不过十几分种脚程，便到了一间小木屋，看起来像是放牛的人的歇脚地。莫川打开了挂在门上的大锁，门上的大牛铃就响了起来。顾北跟着他走进去，里面的确是一个制木工坊的样子，锯子、刨木器什么都有。
“你真会用木头做各种东西吗？”顾北摸着那些原木问莫川。
莫川笑了笑说：“只要难度不高于小提琴的，都可以。”
顾北这样望着他的时候，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是不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莫川会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样子。
莫川来拉住她，把她拉到里间，她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好几把琴，有些还没有上色，还是最本原的木头的颜色，看上去却已经相当精美了。
“你会拉小提琴吗？”顾北回过头去问他。
莫川拍了拍她的脑门说：“连琴都不会拉又怎么做一个制琴师？”
“为什么你会想要学做这个？”顾北看到他去取一架挂在墙上的小提琴。
莫川擦拭了一下，开始调音，可能是很久没人拉了，他低着头拨弄了好几回，然后才抬头说：“你知道，有一段时间，当我发现自己什么颜色都看不到的时候，我有了个现在看来很奇怪的想法，也许我可以做个小提琴演奏家，这样声音就会成为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了。”
莫川说这话时显得很是轻松，好象那是段有趣的回忆，可顾北却在想象着那时候的莫川会是怎样的感受，直到莫川问她想不想听他为她演奏一曲的时候，才认真地点了点头。
顾北没想到的是，莫川演奏的居然是《梁祝》，曲调舒缓流畅，听得出他的技艺毫不生疏。今天出门的时候他们都换了厚实的衣服，直到进了这间木屋才脱了外套，莫川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衣，低垂着头拉琴的样子，额前的发遮住了眼睛，看不出任何神情，可配上这忧郁的小提琴声，恰似能敲击在心脏最柔软的一角，让人怦然心动。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呆呆地只觉得自己见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可现在，却又有了另一番全然不同的感受。顾北听得愣神，琴声什么时候结束了她都不知道。
“怎么了，这么优美的琴声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什么？”莫川走过来拉她的手。
顾北这才抬起头来看他：“这首曲子是中国的，你怎么会？”
“嗨，我好象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其实我只有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莫川很认真地说着。
顾北想想也是，笑着主动搂住他的腰，抬起头跟他说话：“你听过这个故事吗？梁山伯与祝英台。”
“是个爱情故事吗？”莫川笑着问她。
顾北点了点头：“恩，他们两个是同学，可最后却双双殉情，变成了蝴蝶。你是怎么知道这首曲子的？”
莫川有些没听明白，为什么最后他们会变成蝴蝶，不过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顾北的问题：“我二十岁的时候去过一次中国，就是去听《梁祝》的小提琴演奏会的。”
顾北有些不相信莫川去过中国：“真的吗？我还去过他们上学读书的地方呢，在杭州，叫万松书院。”
“恩，这个我知道，那次演奏会就是在那里举行的。不过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莫川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顾北，好象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
顾北的确吃惊，他们俩居然在没有认识的时候还去过同一个地方，这让她有点兴奋。好象连心情都一下子好了许多。
临走的时候，他们带了一把琴回去，莫川说可以送给她，顾北却拒绝了：“我又不会拉，等我想听了你就拉给我听。”
莫川想了想，突然来了个立正的姿势，朝着顾北说：“遵命，女士！”
他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厨房里已经飘出了食物的香味，莫川回了房间，顾北去厨房看了看，正好听到莫川的母亲说咖喱用完了，祖母在柜子里找了找的确没有了。顾北主动请缨要去帮忙买咖喱，莫川的母亲怕她不认识路，她却笑着说这几天早就认得了，真的不行她再打电话回来，祖母点了点头，给了她一张钱，告诉她如果走得不认识了，可以到出租车站打车回来。这感觉让她想起小的时候她帮爷爷去买黄酒，奶奶都会给她一张钱，多出来的都可以归她用。祖母看她愣在那里，就开始大起嗓门来叫她快去快回，顾北笑着出了门。
之前都是和莫川一起出来的，这是她第一次独自走在苏黎世的街头，可以买到咖喱的超市随处都有，她却在闹市口多逛了逛，才走进其中一家，买了一盒走出来。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苏黎世的天黑得很快，温度也会降到一天的低点，顾北走在匆匆赶回家的人群中，却突然被一只搭住了肩膀。
“嗨！Bei！”
顾北回过头来，才看到是Adrian。两个人都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巧，顾北以为他早几天就已经回法国去了，没想到他还在苏黎世，Adrian说：“Gaston和Chloe都已经回巴黎了，我还想多呆几天，你知道的，巴黎认识我的人太多了，不如这里自在。”
顾北被他逗笑，她发现和Adrian说话总比较容易放松心情，这个大男孩漂亮而热情。可一见到他，脑海中却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场景，那个叫起Kevin来异常轻柔的女声。她不知道他们之前谈了什么，或许是因为那天晚上的温度真的很低，她在门的后面听到的莫川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清冷，他说：“Chloe，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大概也知道我的脾气，所以你应该明白，这件事没得商量。”
她从来没有听莫川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他跟她说话的时候从来不会这样，她更不清楚他们又为什么要选在这么一个时间，在后院见面。虽然事实上看起来好象什么都没发生，但她的直觉却不肯放过她，就像上一次，她给莫川打去电话，结果却是一个女人接的，这样的事她从来都不会期望去和他摊牌，让他有些什么解释，她很清楚，他会去做的事情，从来不会给谁解释。
“Adrian。”顾北看向Adrian，“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Adrian笑着说。
“莫川，我是说Kevin，他和Chloe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在她还不是Gaston的妻子之前？”顾北像是斟酌了半天，才把这个问题问完。
Adrian却没有立马回答，有些吃惊地看着她，过了会儿才说：“怎么Kevin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吗？Chloe可是他的初恋。”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在我眼前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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