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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第一百二十五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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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经浩鹰那番折腾,宇文气急之下又加派了人手,夜里更是戒备森严。仆人们又给馨儿送来了新制的衣裳,原说是洛阳上等丝绸裁制的,也是宇文特别交代过的,那些仆人可不敢怠慢了,连夜便送了过来。
青梅接过细看,绣工极好,便欣喜的给馨儿换上一试。待馨儿穿戴好,青梅一手持灯,一手擦眼上下打量着,不免惊叹。
只见馨儿淡妆粉颊,乌发垂肩,单一珠钗插于发间,眼润息微,真是荷粉露垂,杏花烟润了。青梅发了一回怔,暗想她确实胜过自家小姐。
须臾,一丫鬟接过灯去,青梅扶了馨儿仍旧坐下,再看她两眼直视窗外,半语全无,眼角却流下泪来。
这些日子,馨儿在人前痴笑,但天黑之际,她又时而独自落泪,呆呆坐在窗前。
青梅寻思着或许她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夜静了难免多思,遂一面俯身替她拭泪,一面轻声劝道,“白日里进府的那个男子,看见你便唤馨儿,想必你们是旧识,原来你叫馨儿,青梅记下了。只是如今我还未查出杀害我家小姐的凶手,暂时只能委屈你在王家多待一阵子。”说着她眼圈泛红,起身去铺衾被,伺候馨儿歇息。
雨下了一整夜,当浩鹰在山洞里醒来时,祖韦早已不见了踪影。篝火也已经熄灭,不过身旁却放了一坛酒。酒香扑鼻,浩鹰浅浅一笑,端起一饮而尽,顿觉甘洌无比。
“真是好酒,不知他从哪里得来的?”浩鹰一面自语着,一面抬腿走出山洞。
仰望湛蓝的天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思忖着怎样带馨儿出府,如今以他一人之力,确实难以办到。昔日冒险救出绿珠,全凭馨儿引开宇文的注意。而今馨儿被困,宇文肯定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加之宇文功力了得,与自己不分伯仲,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再说城门已关,任何人都进出不得。城外桥头的河岸两边皆有士兵把守,不远处还埋伏着□□手,村民也靠近不得。原来城西也有小门直通河岸,本是村民图个方便,不想倒成了防守要地。浩鹰躲在林间,凝眉望着在河岸两边来回巡逻的官兵,沉思良久,忽然心生一计,转身消失在林中。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老翁佝偻着身子,推着小车,载着几坛酒,笑呵呵的朝这里推过来。一高个儿官兵疾步拦住他,喝道,“这条路走不得,赶紧去别处罢。”
那老翁赶紧止住步子,打开一坛酒,赔笑道,“官爷,老夫做的是小本生意,这一封城,半天连个客人的影子都摸不到,我特寻了来,送给各位官爷,权当解解渴,若喝的高兴,能赏老朽几个钱就再好不过了。”
浓香的酒气散发出来,不一会儿引来了许多官兵,他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位瘦矮的官兵转面喊道,“头儿,这里有些水酒,何不过来尝尝?”
顷刻间从远处走来一宽面大耳的官兵首领,声音粗犷且低沉,“也好。”然后把那些□□手唤过来,纷纷倒酒,好不畅饮。
老翁一边在旁招呼着,一边堆笑瞅着他们。很快满车的酒都被他们败坏光了,那头领摇晃着身子,指他笑道,“这酒怎么——”话未讲完,霍然倒地,其他官兵也晃晃悠悠的难以支撑,相继昏了过去。
“酒是好酒,可惜你们没福消受。”那老翁冷冷一笑,摘下草帽,扯下假胡须,竟是浩鹰略施小计,在酒里下药迷倒他们。
少时,他换上官兵的衣服,又戴好腰牌,匆匆朝城西小门走去。
陈氏闷声坐在屋里,很是气恼,看见宇文百般护着那丫头,更是寝食难安。暗想他日若那丫头真嫁给了宇文,自己岂能再有好日子过;她若病好了,难保不会寻了机会报复自己。思来想去,都觉得留得那丫头一日终是祸害。
东芝心性狡猾,本是老夫人(王肃之母)的近身丫鬟,因老夫人回了青州,便留下她伺候陈氏。
只见她沉吟半晌,探过身诡秘一笑,“夫人,我看不如趁今夜悄悄结果了她,您那儿不是还有些断肠散吗?”
陈氏略一怔,垂眸思量片刻,唤她走近来,贴耳低语,东芝微微点头,径自退下。
偏巧东芝刚踏出门,便撞见了青梅,她也并不理会,撇了撇嘴,直奔东廊下的厨屋。青梅本就怀疑陈氏暗中毒害小姐,现今又看见东芝鬼鬼祟祟的朝厨房走去,顿时敛容抿唇,悄悄提裙紧跟过去。
却见东芝在厨房里晃了一下,待青梅赶过来,她早已闪身离去。青梅狐疑的来回张望,只有炉上的药罐冒着浓浓烟气,青梅走过去,俯身掀开盖子一瞧,凝眉思忖良久,终觉不放心,便偷偷把汤药倒在后院的墙根处。
待定了定神,青梅又重新回屋煎药,安静的守在一边。
突然,听得西院响声不绝,又夹杂着侍卫吆喝拿贼,青梅慌忙站起身来,提裙快步跑了过去。只见一众仆人都被吓得仓皇而逃,宇文只身站在馨儿屋门口,一声喝令,院内数百名侍卫匆匆涌上来,把浩鹰团团围住,远处还伏着几十名□□手,庭院内瞬时笼罩上一层肃杀之气。
浩鹰反手拔剑,平举当胸,冷笑道,“原来你早做好了埋伏,经上次一事,你确实长进不少啊!”
宇文一脸平静,沉声道,“我早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呢,如今还是早些投降的好,我可不想为你收尸。”
浩鹰持剑横扫数名侍卫,又纵身一跃,数把飞刀纷纷刺破他们的咽喉。宇文见势不妙,急令放箭。哪知馨儿夺门而出,跑到院中,看见遍地倒下的侍卫,竟傻笑不止。
宇文心下一惊,陡然飞身抱起馨儿,回到屋内。接着乱箭齐发,浩鹰抵挡不住,右臂中箭,鲜血染红了素白的长袍。
猛然间狂风乍起,卷起了漫天枯叶,一个人影犹如一道惊天长虹,划破了苍茫的天际,一闪身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宇文再一望,浩鹰早已被救走了。他懊恼之余,只得遣散了众侍卫。
院内一片狼藉,站在远处的青梅仍旧心惊胆战,因为从她出生到现在,还未曾见过这般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