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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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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颠鸾倒凤,直至天明方鸣金收兵。
在白衣身上得到极致欢愉的人缓缓睁开眼,眼底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芒。疲软的物什贪恋得之不易的温度,一直留在白衣的体内,此刻轻轻退身抽出时,带出残留的浊液。冰冷的白稠中夹着浅淡的血丝,蜿蜒在已干涸的污浊上。
空蒙尘抱紧了怀中人,向来温和的脸上竟莫名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容。撕去了精心的伪装,此刻映照在晨曦中的这张脸,恍如鬼厉一般阴森可怖。
兜转这么些年,最终他过千帆还不是得遂所愿,摘下了这朵清冷到几乎不近人情的高岭之花。虽然为此付出的代价,着实大了些。
五成的功体,不得不舍弃本源的皮囊,还得为覆天殇卖命。
但这交易做的,值得。
在应承下做覆天殇药人的那一刻起,过千帆便开始修炼化体之术。不过月余工夫,便成功化出空蒙尘这一分|身。为免覆天殇起疑心,过千帆只能将功体一点一点转移,在空蒙尘吸收了一段时日后,便可自行炼化。
过千帆如此行事,一来可做金蝉脱壳之用——用一具空洞的皮囊换取覆天殇的鸠杀之毒,却能不伤及本体。二来过千帆已有所觉悟,“过千帆”和白衣之间看不见未来,无论他怎样做,白衣至多将他视作无关紧要的陌路人,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只会把白衣推得越来越远。既然如此,不破不立,他干脆舍弃本源,以“空蒙尘”的姿态逐步接近白衣,更以施恩于黑衣来博取信任与好感。
事实证明,这一出自导自演的戏码,得到了出乎意料的惊喜效果。
昨晚,当白衣为救他温驯得躺在他身下,任由他折腾时,过千帆获取的那份喜悦已超乎他的想象,身与心的结合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当空蒙尘,不,应该说是过千帆沉浸在无限喜悦中时,倦极睡去的人动了两下,醒了过来。
“白衣……”过千帆的眸中充满柔情。
一夜过后,他自觉和白衣之间的距离,从天涯海角拉近到了不分彼此。过往的一切将因“空蒙尘”的身份而重新启程。
短暂的迷茫后,白衣披衣而起,牵动身下某个部位时眉峰微皱,却未吭声。白衣伸出手,直接搭在过千帆的手腕上,细细聆听——平缓有力的跳动,令担忧的人放下了心。
“你的毒已解。”平淡的陈述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舒心。
过千帆柔声道:“却是牵累了你,今后每月月圆之际,这散情散的毒便会在你身上发作,在下……会为此负起责任。”
白衣摇了下头,随即起身穿衣着装。
片刻后,见“空蒙尘”仍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只痴痴傻傻得看着他,白衣不得不出声道:“你的功体受损,我带你去琉璃仙境暂避。”
孤独峰上没有了那道风一般潇洒的身影,只是一座死峰。犴妖族的秘密之所已被破,不再安全。唯有黑衣目前所在的琉璃仙境,内有素还真等人固守,或可一挡外敌。
“嗯。”过千帆柔顺得应声而起,目光却落在对方白皙颈项间的那一点落红上。在衣衫的掩映下,此类红痕更是密麻,那是激情难耐中过千帆刻意留下的印记,意图昭示他才是白衣的拥有者。
可是白衣对此的反应却平淡到令过千帆感到一丝不安,白衣甚至拒绝了他的负责。难道在发生过如此亲密的关系后,白衣还能将他,将“空蒙尘”当做一个过客麽?
越发强烈的不安感,令过千帆不禁问出了口。
“白衣……剑少,在下欲问,昨夜你牺牲自身的清白救在下,是否对在下也抱有……喜欢之情?”
“喜欢之情?”
过千帆温情道:“若非喜欢,剑少怎可能任由在下这般对待。”
白衣却道:“当时只有一途可救你,解毒之事理所当为。”
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将过千帆的美梦炸得支离破碎。
他仍不死心得追问:“只是为了解毒?”
清澈的蓝眸中浮现出明显的困惑,白衣反问道:“还有其他?”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过千帆失魂落魄得连连倒退,口中喃喃着。他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带我去琉璃仙境,也只是为了报恩?再无其他?!”
此时白衣业已看出了“空蒙尘”的异样,于是他保持沉默。只是眼中的不解与疑惑,已将未曾出口的答案明明白白传达给了对方。
“……到头来,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依过千帆对白衣的了解,白衣所说,将昨晚之事只当做解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那便不会有假。哪怕他们之间已有过肌肤之亲,但在白衣的眼里、心底,那也不过是解毒所需的步骤而已。
仅此而已。
从始至终,一厢情愿的,从来只有自己。
得到了人,却得不到想要的那颗心,自己付出的这些代价,在此时此刻看来,可笑之极。
过千帆蓦然发出嘲讽般的仰天长笑,狠狠瞪了眼白衣后,转身疾奔出了破庙。
胸口处传来沉重的钝痛感,一点点折磨着过千帆的心,他只怕再待下去,不是难堪的抓狂,便是将白衣狠狠撕碎。
过千帆恨不能将人吃下肚中,让白衣再也不能漠视自己的存在!让白衣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存在!
白衣见状,恐心绪突变的空蒙尘遇上意外,急追出去,然而左右不见对方的身影。
在这诡异阴森的地方,迷雾笼罩,要寻一个人何等困难,何况是一个有心要躲起来的人。
白衣不肯放弃,一路搜寻,不知不觉间竟转入平地空旷处,眼前忽而一片开阔,迷雾也逐渐消散去,露出久违的清朗的天。
正值迟疑之际,不意从远处传来一声惊喜不已的呼唤:“皇兄!?”
白衣偏头远眺,一条消瘦的黑影狂奔而来,飘洒的黑发,墨绿的眼眸,尖尖的双耳,正是从琉璃仙境偷跑出来的黑衣剑少。
“黑衣?!”
白衣同样既感意外,又觉欣喜,一直平静无波的心,因眼前奔来之人泛起涟漪。
近了,近了,黑衣一头扑进白衣的怀里,紧紧抱住白衣的腰,几乎喜极而泣。
黑衣连声道:“皇兄,皇兄!你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白衣何尝不是与黑衣一般无二的心情,看如今黑衣活蹦乱跳的模样,想必伤势已经痊愈。那般严重的致命伤,能好转得如此之快,空蒙尘的那次输功应是占了首要因素。
只是那人在一连串奇怪的问题后,竟突然夺门而出,此时又有意藏身不露面,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是否要紧……
黑衣却不知白衣心中所虑,他抓着白衣的手,说道:“皇兄,素还真找到师尊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