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少年》齐*

13、十、劲敌

　　十

　　因为茶雨的缘故，接下来的好几天，齐胤有时间总是蹲点在“莲塘”。
　　伍见清义不容辞地跟着，韦司聪和郑云深相比之前的看热闹心态，似乎也多了一份义不容辞，即使什么也不做，多一个人陪着他也是好的。
　　齐胤和茶雨看得出来都很开心，尤其是茶雨，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稚气娇憨时不时地跑出来，她本来就长着一张娃娃脸，这下更像十六岁的少女了！
　　而同样是开心，面对着茶雨，齐胤的笑容非常灿烂，可惜，一旦茶雨看不见，那笑便被重重烟雾笼罩，转瞬即逝了。
　　这天，也是捧茶雨的场。
　　她快要上台前，还在跟齐胤撒娇，说下次要跟齐胤一起唱歌。大家也跟着起哄，说金童玉女什么的，搞得齐胤很无奈。
　　就在茶雨兴高采烈要去唱歌的时候，有个人出现在大厅，像是常客，顾心荷见了立刻笑脸迎了上去。
　　大家都有意无意看了一眼。
　　那个人感觉到注视，眼神也扫了过来。
　　“他……”看清那个人的样貌，茶雨的脸顿时白了，眼里透出莫名的惊惧。
　　齐胤抓住茶雨的手，温柔地笑了笑，“茶茶乖，去唱歌。”
　　茶雨乖巧地点点头，又看了那个人一眼，走上台去。
　　那个人明显看清了这边这一群人，尤其是齐胤和茶雨，他的脸色也变了。
　　伍见清从没见过那个人，可他立刻察觉到这人出现后气氛的异常，竟连平日最多话的韦司聪都沉默了，而郑云深虽然一贯少言，可那眼底的嘲讽之意几乎是赤裸裸的。
　　齐胤却不看那人，只微笑着欣赏着台上唱歌的茶雨。
　　那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盯着齐胤，神色越发难看。终于，他按耐不住朝齐胤走了过来。
　　“我们谈谈。”他放低身子跟齐胤说话。
　　齐胤没有任何反应。
　　“齐胤？”那个人耐着性子喊他。
　　一首歌结束了，台下尽是掌声，齐胤他们几个更是大力拍手大声叫好。
　　那个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顾心荷忙过来打圆场，“钟先生，您请这边坐。”
　　那个人却没领情，依然站在齐胤跟前，僵硬着一张脸，只是似乎再也不肯张嘴。
　　齐胤这才看向他，眼神却是极淡极淡的，“要谈什么？”
　　这时，茶雨走下台来，怯生生地对着那人喊了声，“钟先生。”
　　那个人极其勉强地对她点了点头，动作幅度微小到几乎无法察觉。
　　“出去说，我在车上等你。”那个人说着就要往外走。
　　“现在不行。”齐胤明确拒绝。
　　那个人身形一僵，眼底已经有了怒意，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他却硬生生地将火气压了下去。
　　“我在车上等你！”
　　那个人离开后，很久，这一拨人都没人开口，连茶雨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安静又怯怯地坐在一边。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齐胤，他却似乎尘封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人可以触及。
　　“抱歉，我得先走了。”终于齐胤做了决定。
　　伍见清拉住他，第一次开口问:“他是谁？”即使已经猜到，他依然想听齐胤自己说出来，也许那个传闻……另有隐情。
　　齐胤没有避开他的眼神，甚至回答地没有一点拖泥带水，“钟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伍见清不死心。
　　齐胤凝视着他，缓缓说出四个字，“以命抵命。”
　　伍见清胸口一痛，手，松开了。
　　齐胤走了，没有一丝犹豫。
　　“刚才那个人是钟晋？”妙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茶雨身边。
　　“妙姨也认识钟晋？”韦司聪意外了，“我记得你说过你和茶雨很早就离开这里了，按时间推算，他那个时候绝没有现在这么有名。”
　　“我不知道他多有名，我只知道他很厉害。”妙姨搂过茶雨，“当年我和茶雨会离开这里，多半是拜他所赐。”
　　……
　　“我看我们还是换个清静的地方吧。”韦司聪建议道。
　　包厢内。
　　妙姨娓娓道来。
　　“当年钟晋出钱买下了我和茶雨上班的夜总会，说是要改成酒店，所以给了我们一笔遣散费打发了。这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我们再到别的地方找工作却一直都不顺利，找了很久都没人录用我们，后来行内有个相熟的人实在看不下去，就悄悄跟我说，钟晋跟他们都打了招呼，再不许用我们，否则就跟我们原来的夜总会一个下场。”
　　“钟晋为什么要这么做？”伍见清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要逼你们离开这里？你们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妙姨摇摇头，面露疑惑，“我们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交集，也就只有小胤。”
　　伍见清睁大了眼，“你是说钟晋那个时候就认识了齐胤？”
　　“是。”
　　三个男人瞬间脸色大变。
　　传说他八岁就被人包养了……难道竟是真的？！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妙姨立刻察觉到不妥。
　　“齐胤和钟晋到底是什么关系？”思忖了许久，开口的依然是韦司聪。
　　妙姨刚想说，却被茶雨抢在了前头。
　　“钟先生是小胤的救命恩人！”好不容易能说上话的茶雨有些兴奋。
　　三个男人的脸色又变了。
　　“救命……恩人？”伍见清的呼吸有点不顺。
　　茶雨用力点了点头，“着火那天，小胤从三楼跳下来的时候就是钟先生接住了他！小胤说，后来钟先生还出钱请了最好的医生给他做手术。”
　　居然是这样……以命抵命，原来如此！
　　韦司聪突然笑了笑，“这样我倒有点理解钟晋为什么要逼走妙姨和茶雨了……虽然方式有问题，但的确是为了保护齐胤。”
　　那些知道齐胤身世的人统统不见了，再回到了齐家，他就再不是那个可怜的孩子，他是齐家的二少爷，齐胤。
　　“可是……钟晋为什么独独对齐胤那么好？难道真是一见钟情？”郑云深依然疑惑重重。
　　“那是什么意思？”妙姨惊讶道。
　　韦司聪仿佛开玩笑，“就是说钟晋喜欢齐胤呗。”
　　“……不是说钟晋是这里的常客吗？”妙姨去看顾心荷。
　　顾心荷无言地点点头。
　　“他找小姐？”
　　“有时候听听歌，有时候聊聊天，从不带小姐出场。”
　　三个男人又集体沉默了，问题重新回到了原点。
　　最后，还是伍见清说话了，“齐胤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子不在乎！”
　　“你那个情敌可是劲敌中的劲敌。”韦司聪提醒他。
　　伍见清眼睛一眯，“哼，我会跟齐胤一起‘孝敬’他老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