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质期外》丹笙

2、第二章

　　自从在酒店说好了以后，陈绯就让人找了房子。
　　他既没打算金屋藏娇，也没很在乎这事，随便找了个公寓就把人给安顿了。
　　前后赵紊一点意见都没有，这让陈绯很舒坦也很满意。包养么，要这要那的人多了，有这么个省事又条件好的，谁不待见。更何况人家的第一次还给了陈绯。陈绯平时再怎么花，对每个小情人还都是很温柔的，出手也还算大方。
　　问题是他不是一般的花，这边刚把人给包了，尝了几回鲜，那边就不知上哪花天酒地去了，隐隐约约也有点后悔一时冲动就把人给包了，以前他从来没包过人，因为他没个定性，玩不几天就腻味了。
　　尤其是之前好不容易正经看上个，还让人特不在乎地给拒绝了，想了想，他包养赵紊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就是特痛恨那股子清高，就是想把人压在身下狠狠操弄，看他还怎么傲气。

　　这天陈绯喝醉了半夜回到家，一进门看见灯亮着，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人来。
　　一进客厅陈绯就头大了，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堆不明物体，白花花的一堆石膏体，角落还堆了一堆泥巴，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木板，而赵紊，正带着耳机背对着他抱着一块木板不知道在干什么。
　　陈绯踉跄地走过去，一手按在赵紊肩膀上，喷着酒气问：“这是怎么了？家里怎么成……成这样了？”
　　赵紊被吓了一跳，摘下耳机，他没想到陈绯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其实陈绯有一个星期没露面了。
　　“我家的房子被人收走了，我就把东西搬到这里来了。”赵紊说。
　　“呵，这下是无家可归了啊，”陈绯揉搓着他的头发，“你这些是什么破烂玩意，你一大少爷至于这么寒碜。”
　　“你胡说什么，这些都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不懂不要乱讲。”赵紊皱着眉头说，脸色有些难看。
　　“哟，这是给我脸色？”陈绯不无嘲讽地笑着，“你说你一大少爷能干什么啊？啊？最后还落魄到那种地方，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把你给坑了，要不是刚好遇上我，你现在指不定在哪哭呢，说白了，你也就依靠你老子，你老子没了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陈绯又觉得不太对劲，他这么说别人，其实也等于说自己，自己现在这副混世魔王的样子，不就是仰仗了老子的钱么。
　　看着赵紊一声不吭的样子，他也觉得没劲，白了两眼，推开他进浴室洗澡去了。

　　陈绯是饿醒的，一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了，宿醉加上昨晚的剧烈活动，胃里就像一层层被刮胃壁似地，难受至极。
　　再看看身边的赵紊，也好不到哪里去，趴着睡得很沉，昨晚是真把人折腾坏了，没错，就因为他顶嘴。
　　拉开冰箱看了看，里面只有一点面包和牛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咬着一片面包陈绯拿出手机打电话叫了外卖。

　　“我的那些东西呢？”
　　陈绯把人叫起来吃饭，结果人一醒来走到客厅就冒出这么一句。
　　这语气让陈绯不高兴，但昨晚也过分了，当下也没多说什么，指了指另一个房间。
　　赵紊打开门，看到自己的东西好端端的都在那里堆着，刚松了口气，眼角撇到什么，几步走过去拉起一块画板，顿时倒抽一口气。
　　“你怎么把我的画给弄坏了？！”赵紊心疼地拿着一副被蹭掉一小片铅粉的画质问陈绯。
　　陈绯眉头一皱，把筷子一摔，还有完没完了？！一堆破烂当宝贝也就算了，现在因为这堆破烂两次给他撂脸子，这算个什么事？
　　“你可真别把自个当大少爷了，这没人供着你，把爷我伺候舒服了比你那堆破烂实际的多，那些垃圾可不能让你吃饱穿暖。”陈绯慢悠悠地说完这几句话，又拿起了筷子吃饭，不再理他。
　　赵紊在听到“破烂”“垃圾”两个词的时候眉头皱了又皱，可最终也没再说什么，陈绯说的都没错，他还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以前赵紊还觉得自己对物质对名利这些都不是很在乎，等失去了，才发现这些东西所带来的好处和便利。
　　没有赵家公子头衔，他什么也不是，就连平常偶尔冒出的脾气也发不得。
　　他本来就性情淡泊，不触碰到底线决不与人多废话，就算是后来被人带到那种地方赚钱，他也只是皱了下眉头，任何事，只要他自愿，他接受，他就不会反抗。
　　陈绯能让他一天之内连摆两次脸色，也着实算能耐了。

　　两人的相处有些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好在陈绯不怎么小肚鸡肠，另外也的确觉得赵紊可怜，他们这种人，比一般人更经不起摔跤。
　　陈绯在家老实了几天，还开车带着赵紊去超市买了很大一堆东西，把冰箱都塞满了。
　　可对着厨房里整齐的一套做饭家什时，两人都犯了难，陈绯是从来没碰过厨房，他一个不安分的主，指望他做饭还不如指望他好好在家吃顿饭容易。
　　而赵紊更不可能碰厨房，以前在家都有保姆做饭，手细嫩得跟水葱似地，只有右手上有一点握铅笔的茧子。
　　陈绯看了赵紊一会儿之后认命地跑卧室开了电脑，边等开机边琢磨着自己最近真没少犯抽，先是莫名其妙给自己请了位大爷，后是还真犯贱地把自个当奴才伺候这位爷。
　　按照网上做菜的步骤，陈绯打开煤气灶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伟大尝试。
　　结果差强人意，不过好歹饭菜都熟了，陈绯人也机灵，不知道放多少盐，就边尝着边一点点地加盐，直到菜熟了出锅。他开车都没这么认真过，废话，这饭也是给自己做的，他也不想吃垃圾。
　　两人吃饱之后赵紊主动收拾残局，人倒是很仔细，没搞得那么夸张又是摔碗又是砸盆的。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家做饭，看着厨房里赵紊忙碌的身影，陈绯突然有种过日子的错觉。